不笑无以为道
你曾经说过的赫拉克利特、基督和禅相对于帕坦伽利来说似乎太小儿科了,赫拉克利特、基督和禅的最后一步似乎已经接近,但帕坦伽利连第一步似乎都是不可能的,我们西方人还没有意识到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
老子说:“不笑,无以为道。”而我要对你说:“如果你不误解我,你就不是你,你注定会误解。你没有理解我所说的关于赫拉克利特、基督和禅,如果你不能理解赫拉克利特、基督和禅,你也无法理解帕坦伽利。”理解的首要原则是不要比较,你怎么能比较?你怎么会知道赫拉克利特、或是芭蕉、或是佛陀、耶稣或是帕坦伽利最内在的状态?你是谁,可以去比较?因为比较是一种评判,你算老几可以去比较?但是头脑想要比较,因为比较让头脑觉得优越。你变成了那个评判,你的自我觉得非常非常好,你喂养了自我,透过评判和比较,你认为你知道。他们是不同类型的花——无法比较,你怎么能比较一朵玫瑰和一朵莲花呢?有任何的可比性吗?没有可比性,因为两个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你怎么能比较月亮和太阳呢?没有可比性,它们的尺寸不同。赫拉克利特是一朵野花,而帕坦伽利生长在耕作过的花园里。帕坦伽利更接近你的理智,赫拉克利特更接近你的心。但是当你更加深入,那些不同消失了。当你自己也开了花,一种新的了解出现了,那些花区别在于它们的颜色、区别在它们的气味、区别在它们的外形,形式和名称。但是对于开花来说,它们没有区别,那个开花,那个开花的现象是一样的。赫拉克利特,当然,是不同的,一定是那样的。每个个体都是独特的,帕坦伽利是不同的,你无法把他们归作一类。你无法将他们强行分类,但是如果你也开花了,那么你就会知道无论是莲花还是玫瑰,它们的开花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那个最内在能量庆祝的现象是一样的。
他们的谈话不一样,他们有不同的头脑模式。帕坦伽利是一个科学的思考者,他是一个文法家,一个语言学家。赫拉克利特是一个具有野性的诗人,他不在乎语言、语法与形式。当你说听到帕坦伽利讲的以后,你觉得赫拉克利特、芭蕉和禅所讲的显得孩子气、小儿科。你没有说帕坦伽利和赫拉克利特,你在说某些关于你自己的事情,你在说你是一个头脑倾向的人。你可以理解帕坦伽利,赫拉克利特只是避开了你。帕坦伽利更稳固,你可以抓住,赫拉克利特是一朵云,你无法抓住他。帕坦伽利,你可以找到他的头和尾,他看起来很理性。你能拿一个赫拉克利特、一个芭蕉怎么办?不,他们非常的不理性,思考他们,你的头脑变得完全无能,当你在说这样的事情——比较,判断——时,你在说关于你自己——你是谁。帕坦伽利能够被理解,没有困难,他完全是理性的,可以跟随,没有问题。他所有的技巧都可以去做,因为他告诉了你怎么做,而怎么做总是很容易理解。做什么?怎么做?他给了你技巧。
去问芭蕉和赫拉克利特要做什么,他们只会对你说什么也不用做,然后你茫然了。如果有什么事要做,你还可以做,但是如果没什么事做,你茫然不知所措。仍然,你还会一再追问:“做什么?怎么做?怎么样达成你所说的这些?”他们只是谈论那终极的,却不谈论达到那里的道路,帕坦伽利只谈论道路,从不谈及目标。帕坦伽利关注方法,赫拉克利特关注结果。结果是神秘的,它是一首诗,不是一个数学答案。它是个谜,但是道路是科学的,那个技巧,那个技术,它吸引着你。但是这显示了某些关于你的事情,而不是关于赫拉克利特和帕坦伽利。你是一个头脑倾向的人,一个智力倾向的人,试着去看这个事情,不要将帕坦伽利和赫拉克利特做比较。只要试着看清楚——它显示了某些关于你的事情,如果那显示了某些关于你的事情,你可以做点什么。不要认为你了解帕坦伽利,你了解赫拉克利特,你甚至不了解花园里一朵普通的花,而他们是存在里面终极的花朵。除非你同样开花了,否则你将无法了解。但是你可以比较,你可以评判,而透过评判你将错过整个要点。所以了解的第一个原则是不要评判,绝不评判,绝不比较佛陀、马哈维亚、穆罕默德、基督、克里虚那,绝不比较!他们存在于一个超越对比的维度,你对他们所知的一切什么都不是——只是些碎片。你无法获得完整的理解,他们是如此的超越,事实上,你只是看到他们在你头脑中的倒影。你没有看到过月亮,你只看到湖水中的月影,你没有看到现实,你只是看到了镜中影像。而倒影有赖于镜子,如果镜子有别,影像将会不同。你的头脑是你的镜子,当你说帕坦伽利很伟大,他的教导很伟大的时候,你只是在说你根本无法理解赫拉克利特。如果你无法了解,那只是说明他比帕坦伽利更加更加的超越于你,他比帕坦伽利更加的超越。至少你可以了解这一点——帕坦伽利是困难的。现在紧跟着我,如果有些事是困难的,你可以应对,无论如何困难,你可以应付!需要更多的努力,但是仍然可以去做。赫拉克利特不是简单的,他只是不可能。帕坦伽利是困难的,困难你可以理解,你可以做些什么,它可以被解决。困难可以变简单,可以找到更加巧妙的方法,但是你能拿不可能怎么办呢?它无法变得简单。但你可以欺骗自己,你可以说那没有什么,它是一种幼儿教育,而你是这样一个成年人,它不适合你,它是给孩子们的,不是给你的。这是头脑避免不可能的一个把戏,因为你知道你将会无从下手。所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说:“它不适合我,它很初级——幼儿教育。”而你是一个长大了的成年人,你需要一所大学,不需要幼儿园。帕坦伽利适合你,看起来非常难,看上去很难,可以解决,那不可能的无法解决。
如果你想了解赫拉克利特,除了完全放下你的头脑以外别无他法。如果你想要了解帕坦伽利,有一条渐进的道路,他教了你如何一步一步去做,但是记住,最后,在最终,他也将会对你说:“放下头脑”。赫拉克利特在一开始所说的,他将会在最后说。但是在路上,整个道路上,你会被愚弄。最终他会说同样的话,但是他仍然将会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创造了等级,当你有阶梯,那么跳跃看上去也不像是一个跳。情况就是这样,赫拉克利特带你来到悬崖边说:“跳!”你往下看去,你的头脑无法理解他所说的,它看上去像自杀,没有阶梯。你问说:“怎么跳?”他说:“没有怎么,你只要跳就行了,什么是怎么?”因为那里没有阶梯,所以“怎么”无法解释,你只是跳就行了。他说:“如果你准备好了,我可以推你,但是没有什么方法。”有什么方法去跳吗?因为跳是突然的,方法只有在一件事情,一个过程是渐进的时候才可能。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你转过身,但为了安慰你自己说你不是这样一个懦夫,你说:“这是给孩子们的,不够难。”它不是给你的。
帕坦伽利把你带到同样的深渊前,但是他已经做好了阶梯,他说一次一级,很有吸引力,你可以了解!那个数学很简单,迈出一步,然后下一步。没有跳,但是,记住,迟早他会把你带到那个要跳的点上。步骤他已经弄好了,但它们并不通向深渊底部——只在中间。而底部还很远,那其实是一个无底深渊,所以你做了多少步无关紧要,深渊还是一样。他会带你走上九十九步,你很高兴,似乎你已经走遍了深渊,现在底部更近了。不,那个底和以前一样遥远,这九十九步只是欺骗你的头脑,只是为了给你“如何”——一个技巧。然后在第一百步的时候,他说:“现在跳!”那个深渊还是一样,跨度还是一样的,没有区别,因为那个深渊是无限的。上帝是无限的,你怎么能够逐步地和他相遇?但是这九十九步会欺骗你。帕坦伽利更聪明,赫拉克利特是天真的,他只是对你说:“事情是这样的——深渊在这里,跳下去!”他不劝你,他不引诱你,他只是说:“这就是事实,如果你想跳,跳下去,如果你不想跳,就离开。”他知道这些步骤是没有用的,因为最终一个人还是要跳。但我认为对于你,跟随帕坦伽利是好的,因为,渐渐地,他诱惑你,至少你会迈出一步,然后第二步会变得容易些,然后是第三步。然后当你走了九十九步,要回头很难了,因为那样会违背你的自我,因为那样整个世界将会取笑你。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圣人,而你想要回到世界?你现在是一个马哈瑜伽士——一个伟大的瑜伽行者,你为什么要回去?现在你被抓住了,无法回头。
赫拉克利特是简单的,天真的,他的教导不是幼稚园的,但他是一个孩子——对的,天真的像一个孩子,也像孩子一样聪明。帕坦伽利是狡猾的,聪明的,但是帕坦伽利适合你,因为你需要一个可以以狡猾的方式带你到那个无法回头的地方的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葛吉夫常说有两种师父,一种天真和简单,另一种顽皮和狡猾。他自己说:“我属于第二种。”帕坦伽利是所有狡猾的师父的源头,他们带你进入玫瑰园,然后,突然——无底深渊。而你被自己所创造的困住了,无法回头。你冥想,你弃绝世界,弃绝妻子和孩子,数年来你做着各种姿势,冥想,你创造了这样一种氛围,人们都崇拜你。成千上万的人们看着你就像看着神,现在来到了深渊边上,现在为了挽救你自己,你必须跳,为了挽救你的名声。去哪儿?现在你不能去了。佛陀是单纯的,帕坦伽利是狡猾的。所有的科学都是狡猾的,这个必须理解,而我这样说并没有贬义。记住,我没有谴责的意思,所有科学都是狡猾的。据说老子的一个追随者——一个老人,一个农夫——正在从井里打水,没有用牛或者马,他自己——一个老人——和他的儿子,他们像牛一样地干活,从井里打水上来。那个老人,流着汗,喘着粗气,很艰难。孔子的一个追随者正好经过,他对这个老人说:“你没有听说过吗?这样做很原始,为什么你要浪费你的力气,现在可以用牛,可以用马。你没听说在城里,没有人像你这样劳作了,太原始了,科技进步得很快。”那个老人说:“等一等,不要说得那么大声,我儿子走了以后,我会回答你。”当他儿子去干活以后,他说:“你是一个危险的人,如果我儿子听到这些,他马上就会说:‘好呀,我不想干这个了,我不想像牛一样的干活,我们需要一头牛。’”那个孔子的弟子说:“那有什么不对吗?”那个老人说:“完全不对,因为那是狡猾,那是在欺骗牛,那是在欺骗马,而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如果这个不太聪明的年轻人,一旦他知道了可以欺骗动物,他会想为什么不能这样对待人呢?我不知道这样下去哪里是尽头。请你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不要把这样狡猾的东西带到这里来,我们这样很快乐。”老子反对科技,他说科技是狡猾的,它是欺骗自然,剥削自然,通过狡猾的方式,强迫自然。一个人越是科学化,越是狡猾,注定会是这样。一个天真的人不会是科学的,很难。但是人们已经变得狡猾、聪明。而帕坦伽利,他知道得很清楚,科学化是一种狡猾,他也知道人们只能通过一种新的欺骗方式、一种新的狡猾来被带回自然。瑜伽是内在存在的科学,因为你不是天真的,你必须以一种狡猾的方式被带回来。如果你是天真的,不需要什么方法,不需要什么手段。一个简单的了解,一个孩子般的了解,你就会被转变。但你不是这样的,那就是为什么你感觉帕坦伽利是如此伟大,那是因为你的以头脑为本的倾向和你的狡诈。
第二件要记住的事,你认为他很困难,而赫拉克利特很简单吗?他显得很困难,那同样来自那个对自我的吸引力。自我总是想要做一些困难的事,因为面对困难你觉得你是某个人物。如果一件事是简单的,那如何能滋养自我?人们对我说:“有时候你教导说只要坐着什么事也不要做,它就会发生,怎么会如此简单?怎么会如此容易?它一定是困难的,非常非常困难、艰巨。”你想做困难的事,因为当你和困难作斗争,逆流而上的时候,你会觉得你是某某人——一个征服者。如果事情是简单的,简单到一个孩子也能做的话,那么你的自我将在何处立足?你寻求阻碍,你寻求困难,即使没有困难,你创造困难也会上,好让你能够战斗,好让你能够逆风飞行,让你感觉到“我是个人物——一个征服者。”但是不要那么聪明,你知道那个成语“自作聪明”吗?你也许不知道它从何而来,它来自亚历山大——不要做一个聪明的亚历山大,说简单点,不要尝试去做一个征服者,因为那是愚蠢的,不要去做某个人物。帕坦伽利很有吸引力,帕坦伽利特别吸引印度人的自我,所以印度人创造了世界上最微妙的自我,在世界上的任何其它地方你都无法找到像印度人那样微妙的自我主义者。几乎不可能找到一个单纯的瑜伽行者,瑜伽行者不会是单纯的,因为他正在做着如此多的体位,如此多的手印。他如此的努力,他如何能单纯?他认为自己处于顶峰——征服者,整个世界都必须躬身于他,他是精华——生命的盐。你去看看瑜伽行者,你会发现他们非常非常精炼的自我。他们内在的神龛仍然是空的,那神圣的还未降临,他们的神龛依然是他们自我的王座。他们可能已经变得非常的微妙,以至于他们显得似乎非常谦虚,但是在他们的谦虚当中,如果你看,你会发现自我。他们知道他们是谦虚的,那就是困难,一个谦虚的人不知道他是谦虚的,一个真正谦虚的人只是谦虚,对此并没有意识。而且一个真正谦虚的人从不宣称说:“我是谦虚的。”因为所有的宣称都是自我。谦虚无法宣称,谦虚不是一个宣称,它是一种存在的状态。而所有的宣称都满足自我,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印度会变成一个非常微妙的自我主义者的国家?当有自我的时候,你变得眼瞎。现在,问问印度的瑜伽行者们,他们正在谴责整个世界——西方——他们说它是物质至上的,只有印度是精神至上的。整个世界都是物质主义的,似乎是垄断的。而他们是那么眼瞎,他们无法看到那个存在的正好相反的事实。我看过越多的印度和西方的头脑,我越感觉西方人的头脑比印度的更不是物质主义的,印度的头脑更加的物质主义,更执着于物质,不分享,吝啬。西方的头脑能够分享,更不吝啬。西方已经创造出了如此丰富的物质,并不意味着西方就是物质倾向的,也不因为印度是贫穷的就意味着你是精神倾向的。如果贫穷是灵性的,那么阳痿就是禁欲。不,贫穷不是灵性的,富足也不是物欲的。唯物主义不属于事物,它属于态度,灵性也不属于贫穷,它属于内在——不执着,分享。你在印度不会看到任何人分享任何东西,没有人会分享。每个人都在囤积,就因为他们都是囤积者,所以他们是贫穷的。因为很少的人囤积了很多,导致很多人变得贫穷。西方已经开始分享,那就是为什么整个社会从贫穷变得富裕。在印度,很少的几个人变得富裕,你无法在别的地方找到这么有钱的人。但是是少数人,而整个社会都陷入了贫困。而且鸿沟是那么巨大,你无法在别的地方找到这样的鸿沟,在一个伯拉和一个乞丐之间的差距是巨大的,这样的鸿沟不可能存在于别的地方,也不会存在于别的地方。西方有富有的人,西方也有贫穷的人,但是鸿沟没有那么巨大。这里的鸿沟是无限的,大到你无法想象。它如何能填满?它无法填满,因为人们是物质至上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个鸿沟?为什么会有这个鸿沟?你不能分享吗?不可能!但是自我说,整个世界,这整个世界,是物质至上的。这个因为人们非常执着于帕坦伽利,而且对那些教导复杂方法的人们来说,帕坦伽利没有什么不对的。但是印度的自我找到了一种很美、很巧妙的成为自我主义者的借口。同样的事也发生在你身上,帕坦伽利吸引你,他是困难的,赫拉克利特是“小儿科”,因为他太简单了。简单的事物永远不会吸引自我,但是,记住,如果简单能成为一种吸引,那条道路不长;如果困难成为吸引,那么道路将会非常长。因为,从一开始,你没有放弃自我,而是开始积累自我。
我谈论帕坦伽利不是让你变得更加自我,我总是犹豫不决的,害怕谈论帕坦伽利。我从未害怕过谈论赫拉克利特、芭蕉、佛陀。我害怕是因为你,帕坦伽利是美的,但是你会出于错误的原因而追随他。而如果你认为他是困难的,这就会是一个错误的原因,正是那个困难变成了吸引。有人问埃德蒙.希拉里,那个征服了珠穆朗玛峰——世界最高峰——唯一一座无法征服的山峰的人。有人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有什么必要?就算你到了峰顶,你又能做什么呢?你还是要回来。”希拉里说:“那是一个对人类自我的挑战,一座无法征服的山峰必须被征服!”没有别的用处……你将会做什么?他做了什么?他到那里插上了一面旗然后就下来了,莫名其妙!很多人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了,近百年的时间,许多的团队尝试过,很多人死去,迷失,跌入深渊,永不再回来。但是越难,就越有吸引力。为什么登月,去那里干什么?地球难道还不够吗?但是,不,人类的自我无法忍受——月球仍未被征服。人类必须到达那里,因为那个太难了,它必须被征服。所以你会被错误的原因所吸引,现在去月球不再是一个诗意的努力,它不像是小孩子举起手来想要去触碰月亮的渴望。自从人类存在以来,每个孩子都渴望触碰月亮。每个孩子都尝试过,但是那个区别必须被深深的理解。一个孩子的努力是美好的,那个月亮是如此的美,碰触到它是一种诗一般的努力。去碰触它里边没有自我,那是一种单纯的吸引,一个爱的事件。每个孩子都落入那个爱的事件中,如果你能找到一个不被月亮吸引的孩子,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呢?月亮创造了一首微妙的诗,一个微妙的吸引,一个人想要碰触它,感受它,一个人想要奔向月球。但是那不是科学家的理由,对科学家来说,月亮在那里,是一个挑战,这个月亮竟敢一直在那里,成为一个挑战,而人类在这里,无法到达,他必须到达。你会被错误的原因所吸引,那个错误既不是月亮的,也不是帕坦伽利的,但你不应该为错误的原因所吸引。帕坦伽利是困难的——最困难的——因为他分析了整个道路,而每一个细节看上去都非常的困难,但是困难不应该成为那个吸引的原因,记住那个。你可以走过帕坦伽利的门,但是你不应该爱上困难,而是爱上那个洞见——那个帕坦伽利照到道路上的光芒。你应该和那个光芒堕入爱河,而不是和路上的困难,那将会是一个错误的理由。
“你曾经说过的关于赫拉克利特、基督和禅相对于帕坦伽利来说似乎是小儿科。”请不要比较,比较同样来自自我,在真实的存在当中,事物没有任何比较地存在着。一棵伸向蓝天的四百英尺高的大树,和一棵非常非常小的小草的开花从存在的角度来说是同样的。但是你说:“这是一棵伟大的树,而这算什么?只是普通的草。”你带进来了比较,无论哪里出现了比较,丑陋就出现了,你破坏了一个美丽的现象。这棵树作为树很伟大,这草作为草也很伟大。树也许生长了数百英尺,他的花朵也许开在最高的天空,而草只是贴着地表生长,它的花朵将会非常非常小,也许甚至没有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谢,但是当这些草开出花朵,那个开花的现象是一样的,那个庆祝是一样的,没有丝毫不同。记住这个:在存在中没有比较,头脑带来了比较,它说:“你更漂亮。”你就不能只是说:“你很漂亮”吗?为什么要那个“更”?
穆拉.纳斯鲁丁和一个女人陷入了爱河,就像女人通常问的那样,那个女人在纳斯鲁丁亲吻她的时候问:“你是第一次亲吻女人吗?我是你吻的第一个女人吗?你第一次接吻是和一个女人吗?”纳斯鲁丁说:“是的,第一次,也是最甜蜜的一次。”比较在你的血中,你不能和一件事物的本来面目共处。那个女人也是因为比较而询问,否则为什么要关注那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吻呢?每个吻都是新鲜的和处女般的,它和过去,和将来的任何的吻都没有关系。每个吻其本身就是一个存在,它在它的单独中独自存在。它本身就是一个顶峰,它是一个单元,不在任何方式上与过去或未来有任何连接。为什么要问它是不是第一个?第一个携带着什么美吗?为什么不是第二个呢?为什么不是第三个呢?但是头脑想要比较,为什么头脑想要比较呢?因为通过比较,自我被那个“我是第一个女人,这是第一个吻。”喂养了。你对吻没有兴趣,对吻的品质没有兴趣。这一刻这个吻打开了一扇心的门,你对那个没有兴趣,那不算什么,你感兴趣的是这是还是不是第一个吻。自我正是对比较感兴趣,而存在不知道什么比较。人们喜欢赫拉克利特、帕坦伽利,他们活在存在中,不是头脑中,不要比较他们。很多人来对我说:“谁更伟大,佛陀还是基督?”多蠢那!“佛陀比基督更伟大,基督也比佛陀更伟大。”我对他们说:“为什么你不停地比较?有件事很微妙,如果你是一个基督的追随者,你会想要基督是最伟大的,因为只有基督是最伟大的,你才会是伟大的。那是对你的自我的一个满足。你的师父怎么能不是最伟大的?他必须是,因为你是这样一个伟大的弟子。如果基督不是最伟大的,那么基督徒的位置在哪里?如果佛陀不是最伟大的,那么佛教徒的自我将会怎样?”每一个种族,每一种宗教,每一个国家都认为它们自己是最伟大的,不是因为任何国家是伟大的,不是因为任何种族是伟大的,在这个存在中,所有东西都是最伟大的。存在只创造最伟大的东西,每一个存在都是独特的,但是那个对头脑没有吸引力,因为那样的话伟大就太普通了。每个人都伟大?那么有什么用?有些人必须差点,等级必须制造出来。
就在一天晚上,我正在读乔治.迈克的一本书,他说在布达佩斯,在匈牙利,那个他出生的地方,一个英国女人和他相爱了。在匈牙利,一个英国女人爱上了他,但他却不是很爱她。但是他也不想要太残忍,所以当她问说:“我们能结婚吗?”他说:“有点难,因为我的母亲不会允许,如果我和一个外国人结婚她会不高兴。”那位英国的女士非常生气,她说:“什么?我是外国人?我不是外国人,我是英国人,你才是外国人,你妈妈也是!”迈克说:“在布达佩斯、在匈牙利,我是外国人?”那个女人说:“是的,真相不会因为地理而改变。”每个人都那样思考,头脑试图满足它的欲望,成为最至高无上的。从宗教、种族、国家、所有事……一个人必须注意看,非常留心,只有那样你才能超越这个自我的微妙现象。
“赫拉克利特、基督和禅的最后一步似乎已经接近,但帕坦伽利连第一步似乎都是不可能的。”因为它是两者,“他比最近的更近,比最远的更远。”《奥义书》说。他是近和远,一定是这样,因为谁会更远?而他也必须是近的,因为谁会更近?他触碰你的肌肤,他超越边界,他是两者!赫拉克利特强调那个近,因为他是一个单纯的人。而且他说他非常的近,不需要做什么把他带得更近,他几乎就在那里。他就在看着大门,敲打着你的门,靠近你的心等待着。什么也不需要做,你只要安静,然后看,只要静静地坐着然后看。你从未失去他,真理就在附近。因为赫拉克利特和禅想要你马上就跳——不是等待。帕坦伽利说他非常遥远,他也是对的,他也非常遥远。而他会对你更有吸引力,因为如果他是如此接近而你还未达成,你会感觉非常沮丧。如果他是如此地接近,就在拐角处,就在你身旁,如果他是你唯一的邻居,他从各处环绕着你,而你还没有达成,你的自我将会感到非常非常挫折。但是如果他很遥远,那么没问题,因为时间是需要的,努力是需要的,你没有问题,他太远了。距离是这样的巨大,你需要时间,你会出发,你会前行,而终有一天你会到达。如果他就在近旁,那么你会觉得内疚,为什么你还没有达成?读赫拉克利特、芭蕉和佛陀,一个人觉得不舒服。和帕坦伽利在一起那样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一个人会感到轻松。看看头脑的荒唐,和最简单的人在一起一个人感觉不舒服。不舒服来自你,和赫拉克利特或是耶稣一起前行是非常不舒服的,因为他们一直强调神的王国就在你里面。而你知道在你里面除了地狱什么也没有,而他们坚持说神的王国就在你里面,那变成了不安。如果神的王国在你里面,你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你看不到呢?而且如果他是那么近在眼前,为什么它不能在此刻就发生?那就是禅的讯息——它是即刻的。没有等待的必要,没必要浪费时间,它可以立刻、此刻就发生。没有借口,这很不好,你感觉不舒服,你找不到任何借口。和帕坦伽利在一起你可以找到无数的借口,他是那么遥远,需要生生世世的努力。是的,它可以达成,但总是在将来。你很轻松,对于它你并不着急,此刻你可以随心所欲,明天一早你将会开始上路,而明天永远不曾到来。帕坦伽利给了你空间、未来,他说:“做这个、那个,还有那个,然后渐渐地你就会到达——某一天,没人知道——在未来的某一世。”你很自在,不慌不忙,无需作出任何改变,不着急。这些禅宗的人们,他们把你逼疯,而我把你逼得更疯,嗯?因为我从两端来讲,这只是一种方法,这是一个公案,这只是一种把你逼疯的方法。赫拉克利特我使用,帕坦伽利我使用,但这些都是把你逼疯的把戏。只是让你无法放松,无论何时有未来存在,你就没问题,那么头脑可以欲求神。而你没有问题,那个现象是这样的——它需要时间,这变成了一个借口。和帕坦伽利在一起你可以拖延,和禅在一起你不能。如果你拖延,那是你在拖延,而不是神。和帕坦伽利在一起你可以拖延是因为神的本质就是这样,它只能以渐进的方式来达成。非常非常困难,那就是为什么你和困难在一起会觉得舒服。这就是人们说这很简单的悖论,你觉得不舒服,人们说它困难,你觉得舒服,它应该正好相反。
真理是两者,所以它取决于你,如果你想要延缓,帕坦伽利很好;如果你想要此时此地发生,那么你将必须听从禅,你必须做决定。你急切吗?你还没有受够吗?你还想遭受更多吗?那么帕坦伽利很好,你跟随帕坦伽利,那么在遥远未来的某个地方,你会达成祝福。但是如果你已经受够了——这就是成熟:知道了你已经受够了。而你称赫拉克利特和禅是小儿科?幼儿园?这是唯一的成熟。意识到说:“我已经受够了。”如果你感到了这个,那么一种迫切创造出来了,一种火创造出来了。有些事必须现在就做!你不能再拖延了,拖延已经没有意义了。你已经拖够了,但是如果你想要未来,你还将遭受更多,你变得执着于地狱。只是再多一天同样的日子,或者你想要一点点改善。那就是帕坦伽利所说的:“做这个,做那个,慢慢来。先做一件事,然后再做另一件事。”有成千上万件事需要去做,而它们无法马上就做。所以你一直改变你自己。今天你发了个誓说你不再使用暴力,明天你又发另一个誓,然后后天你将做一个禁欲者……然后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而那儿有成千上万的事情被搁置,躺在那里等着被放下,暴力要被放下,攻击性要被放下,愤怒、憎恨、嫉妒、占有,你拥有的成千上万的东西……而同时你还是保持原样。如果你还没有放下憎恨,你怎么能够放下愤怒?如果你还没有放下嫉妒,你怎么能够放下愤怒?如果你还没有放下进攻性,你怎么能够放下愤怒?它们是互相关联的。所以你说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愤怒,你在说什么?胡说八道!你将保持憎恨,你将保持进攻性,你还喜欢支配,你喜欢当第一,而你正在放下愤怒?你怎么能够放下?它们是相互关联的。这就是禅所说的——如果你想要放下,理解那个万物关联的现象,要不就是现在放下,要不就是永不放下。别傻了,你只能粉饰,这里涂一点,那里打个补丁,而破房子的破旧依然还在。当你继续粉饰——刷墙、补洞,做这做那,你认为你在创造一个新的生命,而同时你还是一样,你越是继续这样,它就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不要骗自己,如果你能理解,理解就是立刻的,那是禅的信息。如果你无法理解,那么有些事必须做,那么帕坦伽利会是好的。你跟随帕坦伽利,总有那么一天,你会了解到这整个事情是一个把戏——你的头脑逃避,逃避现实,逃避和逃跑的把戏——而那一天你会突然放下。帕坦伽利是渐进的,禅是即刻的,如果你无法是即刻的,那么渐进更好一点——比什么也不是好一点,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你成为渐进的更好一点。帕坦伽利也会带你到达同样的境地,但他将会给你一点空间。那样更舒服——困难,但是更舒服,没有要求即刻的转变,随着渐进的过程,头脑能够适应。
“赫拉克利特、基督和禅似乎让最后一步都很近了,帕坦伽利的第一步显得似乎都不可能。像我们这样的西方人似乎才刚刚开始意识到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开展。”那取决于你,如果你想要做那个工作,你可以去做。如果你意识到不做那些工作同样是可能的,那取决于你的选择。如果你想要繁重的工作,我可以给你,我甚至能够创造更多的阶梯,帕坦伽利甚至能够再拉伸、延长。我甚至能让那个目标更加遥远,我可以给你一些难以置信的事情去做,它是你的选择,帕坦伽利是一种视角,赫拉克利特也是一种视角。
有一次,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小孩子正在吃一个非常大的西瓜,那个西瓜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我一直看着他吃,我看到他有一点吃不完了,我问他:“它确实太大了,不是吗?”那男孩看着我说:“不,还不够我吃。”他也是对的,每件事都可以从两端来看,上帝是近和远,现在由你来决定从哪里跳——从近的地方还是从远的地方。如果你想从远的地方跳,那么就做所有的技巧,因为它们会把你带到很远的地方,从那里你会跳。就好像你站在大海的这个岸边,大海同时在这个和那个岸边——那个完全看不见的岸边,非常非常遥远。你可以从这个岸边跳下,因为它还是同一个海洋。但是如果你决定从另一个岸边跳下,帕坦伽利给了你一条船。整个瑜伽就是到达另一岸的一条船。决定跳,取决于你,你可以享受那个旅程,那没有什么不对,我没有说它不对,他取决于你。你可以乘着那条船到另一岸去,然后从那里跳,但是那个大海是一样的,你也将是同样的。去到另一岸有什么区别吗?也许有些人已经在那里了,而他们想要到这里来。那儿也有些帕坦伽利,他们已经做好了船,他们正在朝这里来,想从遥远的地方跳。
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人要过马路,当时正是高峰时间,要过去很难,有很多车在行驶,车速很快。他是一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他试了很多次都退回来了。然后他看到了那斯鲁丁在街对面,他大叫:“那斯鲁丁,你怎么过去的?”那斯鲁丁说:“我从没有过去过,我出生在这边。”有些人总是想着遥远的彼岸,距离产生美,距离有其自身的磁性,因为它被迷雾笼罩。但那个海洋是一样的,选择权在你。没什么不对,去那个海边,但要为了正确的理由去。你也许只是为了避免从这个岸边跳下,那么如果船带你到了另一岸,你到达另一岸的时候你又会想念这一岸,因为那时这里又会是遥远的地方。很多次,在很多世里,你就是这样做的。你已经到了另一岸,当时你没有跳。我已经看过你穿越海洋从这边到了那边,然后又从那边到这边。因为这才是问题:那一岸是遥远的,因为你在这边;当你到了那边,这一岸将是遥远的。而你是这样的昏睡,你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去过那个岸边,你到达另一个岸边的时候,你就忘记了你离开的那一岸。当你到达的时候,遗忘接管了。你望着远方,有人再次说:“这儿有一艘船,先生,你可以去到另一岸,你可以从那里跳,因为上帝是非常非常遥远的。”你再次开始准备离开这一岸。帕坦伽利给了你一艘船去到另一岸,但是当你到达的时候,禅将还是给你同样的跳。最终的一跳是属于禅的,与此同时你可以做很多事情,那不是要点。无论何时你准备跳,都会是一个突然的跳,它不可能是渐进的。所有的“循序渐进”都是从这一岸去到那一岸。但是这没有什么不对,如果你享受这个旅程,那很美。因为他在这里,他在中间,他也在那一岸。同样没必要去到另一岸,你也能在中间跳,就从船上跳。那么船变成了岸,你从哪里跳,哪里就成了岸。每时每刻你都可以跳,它都变成了岸。如果你不跳,那么它就不再是岸,那取决于你,好好记住这个。
那就是为什么我谈论所有矛盾的观点,好让你能从每一个地方都能够理解,从每一个地方你都能看清楚,然后你可以作出决定。如果你决定再等一等,很好,如果你决定现在就行动,很好。对我来说,所有的都是美好的和伟大的,我不做选择。我只是给你所有的选择,如果你说:“我想要再等等。”我说:“很好,我祝福你!再等等。”如果你说:“我准备好了,我想要跳。”我说:“带着我的祝福跳吧。”对我来说不存在选择——既不是赫拉克利特,也不是帕坦伽利,我只是带着你会进入某扇大门的希望为你打开所有的大门。但是记住头脑的把戏,当我谈论赫拉克利特,你认为他太难了,几乎不可能。我打开了门,而你解释了某些东西,作出了判断,然后你停下了。打开那扇门不是给你来评判的,打开那扇门是给你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