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树歌唱上帝的方式
我进入静心、工作和爱,但还是感觉不够,奥修,我想你彻底地摧毁我。
这个问题来自阿南达. 菩提萨。任何体验,不管什么体验,都不会足够,工作体验,爱的体验,甚至静心的体验,或是被称作上帝的体验。没有体验会足够,因为所有的体验都外在于你。你保持隐藏在体验的背后,你是那个观照。经验发生于你,但你不是它。所以不管经验是什么,没有经验会是完全的。因为那个经验者,那个正在体验的人,总是比体验更大。而那个体验和体验者之间的不同总是在——那个间隙——那个间隙一直在说:“是的,有些事正在发生,但却不足够,更多的是需要的。”那就是人类头脑的痛苦,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一直在要求更多、更多、更多。你赚到了钱,头脑说:“要更多钱。”你买了房子,头脑说:“买更大的。”你创造了一个思想的王国,头脑说:“需要更大的王国。”然后你开始静心,头脑说:“不够,还有很多顶峰要去达到。”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因为它是体验的某种自然的本性,体验永远不可能全然。那什么能够全然呢?那什么能得到满足呢?保持做一个观照,不要迷失在体验中。不要迷失,只是保持警觉。知道说这是正在经过的情绪,它会过去,好或坏,美或丑,快乐或不快乐,一朵云飘过,你保持宁静,看着它。不要和它认同,否则爱不会满足,静心也不会,因为实际上什么是静心?静心不是一种体验,它是觉知到那个观照。只是看,只是观,保持中心归于那个看者,然后一切都完整了,否则没有什么是全然的。每一件事和所有事都在满足,否则没有什么会是满足的。如果你保持是一个观照,只是洗个澡,沐浴,都是那么的让人满足,让你无法期待更多。只是吃早餐就是那么让人满足,只是啜饮一口茶都是那么巨大的喜悦,让你无法想象,让你无法设想什么还能超乎于此。每个片刻都变成了一颗钻石,每个体验都变成了一个绽放。但是你保持警觉,你没有迷失在体验中,你没有和它认同。
我可以理解,菩提萨,你很努力,你在工作、静心,你在做着一个人所能做的一切,你无法再做更多了,就算你能做更多,那也没用。现在这个点必须被理解:观照,让体验经过。让它们来了又去,不要被它们打扰,不要被它们拉进去。保持警觉,不关注,只是看着那个交通,看着那天空的云。做一个观看,突然间你就会看到小事情变成了深深的满足。只是小鸟在唱歌,或者只是一朵小花开放……有一首巴树的俳句,在日本有一种很小的花,荠菜花,它是那么的小,那么普通,那么平常,那么可怜,没有谁会谈论它。诗人谈论玫瑰,谁会谈论荠菜花?它是一种粗陋的花,在很多种语言中都没有给它取名字,因为谁会想要给它取名字呢?人们走过,没有谁会看它一眼。那天巴树达成了他的第一个三托利,他从小屋中走出,看到一棵荠菜花,然后他在俳句中写道:“我第一次看到一棵荠菜花的美,美得惊人,所有的天堂加在一起都不算什么。”一棵荠菜花怎么会如此之美?然后巴树说:“它总是在那里,我经过了它千百万次,但我以前从未看到。”——因为巴树不在那里。头脑只会看到那些能够满足自我的东西,谁会去过问一棵荠菜花呢?它满足不了什么。一朵莲花可以,一朵玫瑰也行,但是一朵荠菜花,一朵普通的、粗陋的花,那么可怜,那么寒酸,不需要任何人的注意,不会吸引任何人,不会召唤任何人……但是那天,那个早晨,太阳在升起,巴树看到了荠菜花。他说:“我第一次遇到了一棵荠菜花的真实。”但那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因为他遇到了他自己的真实。在你成为一个观照的时刻——那就是三托利的意思,三摩地的意思——在你成为一个观照的时刻,一切都有了不同的色彩。普通的绿色不再是普通的绿色,它变成了特别的绿。没有什么再是普通的,当你是一个观照,一切都变得特别、华丽。耶稣对他的弟子们说:“看看田里的百合花。一种普通的百合花,”——它对耶稣来说不普通,因为耶稣处在一种完全不同的空间——弟子们一定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谈论百合花,有什么好谈论的?但是耶稣说:“在这朵百合花面前,甚至所罗门带着他所有的壮丽,带着他所有的荣耀都不算什么。”甚至所罗门王——在犹太神话中,所罗门是最富有,最伟大的帝王——在这普通的百合花面前都不算什么?耶稣一定看到了某些我们错过了的东西。他看到了什么?如果你成为了一个观照,世界向你敞开了所有的秘密,所以我才说一切都是满足。有人问一个伟大的禅宗师父:“在你达成三托利之后,你一直在做什么?”他说:“劈柴、担水,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一切都是美的——劈柴,从井里打水……想一想,思考一下。
尼科斯.卡赞查斯基在他的关于圣.弗朗西斯的小说中,让弗朗西斯对着一棵杏树说话。弗朗西斯来了,杏树就在那里,圣.弗朗西斯说:“姐妹,给我唱首关于上帝的歌吧。”结果杏树开花了,那就是杏树歌唱上帝的方式。它也在你的花园里开花,但是你没有对它说:“姐妹,歌唱上帝吧,说点上帝的事吧。”一个圣.弗朗西斯是需要的,杏树也一直在你的花园里开花,无数的花朵在你的生命里开放,但是你不在那里。回家来,成为一个观照,然后一切——工作、爱、静心——一切都是满足。一切都是那么完全,那么无限的完整,那个需要更多的想法只是消失了。而当你的头脑不再关注更多,你就开始活着,永远不是在此之前。
我理解你的焦虑——“我想要你摧毁我,奥修,彻底摧毁。”如果我能够那样做的话,我一定已经做了。如果那只是由我决定,那么我将不会等你开口,我甚至不会征得你的同意。但是它不取决于我,你必需配合,实际上,我只是一个借口,是你必须去做。而且不要匆忙,不要失去耐心,巨大的耐心是需要的。但在西方没有耐心已经成为了头脑的一部分,人们已经忘记了耐心的美。我读到一则趣闻,医生正在对他的患者解释新的康复技巧:“手术后你应该尽快开始走路,第一天你必须走五分钟,第二天要走十分钟,第三天你必须走整整一个小时。知道了吗?”“知道了,医生,”那个忧虑的病人说:“那在手术的时候我躺着合适吗?”更多一点点耐心,你正躺在手术床上,请你休息并且与我合作,因为这不是一个能在你无意识的时候做的手术,这不是一个可以给你打麻醉的手术,整个手术必需在你有意识的时候完成。实际上你越是有意识,手术越容易做,因为整个手术是针对意识的。我不能违背你的意愿,我不能没有你的配合,除非你全然地和我在一起,否则我无法完成。事实上是你在全然地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自己做的,我只是一个借口。有那么一天你将会知道我没有做,是你自己完成的。我只是给了你一点点信心;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承诺,说它有可能做到的;我只是给了你一个保证,说你不会迷失,说你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仅此而已。在这个手术中,病人也是医生,外科医生站在旁边,就是他的在有帮助——你不会感到害怕,你不会感到孤独。而别的任何人都不能对你做是好的,因为如果别的人能够让你自由,你的自由将不会是真正的自由。如果别的人能够让你自由,那么他也能够让你再次成为一个奴隶。没有谁能够让你自由,自由是你的选择,那就是为什么它是无限的,没有谁能够把它从你那里带走。如果它能够被给予,那么它就能够被带走,因为它无法被给予,所以它不能被带走。
我不能真正的帮助你,如果你想,你可以得到通过我所能得到的所有帮助。让我给你解释一下,我无法帮助是因为我不能对你主动行动,我不能杀了你,但是通过我你可以自杀,你懂了吗?通过我你可以自杀,我无法杀死你。我是可用的,你可以自便。直到它发生的那一天,也只有那一天你才会明白,你甚至可以独自完成,但是现在要独自完成几乎是不可能的,甚至我在的时候也是那么困难。不要失去耐心,要等待,并且和你的观照本身越来越和谐。当有痛苦、受苦的时候,不去认同很容易,但是真正的问题是在你深深的处于爱、快乐、幸福的时候,深深的在静心、狂喜中的时候,那时不去认同非常困难。但这关乎到整件事情,那是其中最核心的问题。记住,当你感觉到幸福,也要保持警觉,那也是一种情绪。它来了又去,云来了,它会过去,它是一朵很美的云,感谢它,感谢上帝,但是让它保持分离,不要迸发,不要变成和它一体,在那个认同中,更多的念头升起了。
如果你能保持远离,做一个山上的观看者,漠不关心,更多的念头不会升起。为什么?因为当观看者变得认同于经验,它就变成了头脑,而头脑是一个要求更多的欲望。当观看者保持只是一个观看者,而那个经验在那里——只是在外面像一朵云一样经过——那里就没有头脑。在两者之间有一个空间,没有桥梁,在那个没有桥接的状态下,没有寻求更多的欲望,根本没有欲望。一个人是满足的,一个人绝对的满足。
已经接近了,菩提萨,不要匆忙,不要失去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