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超我和超超我

    自从回到普纳听你演讲以后,我一直在经历着某种程度的不安。我学到了我的自我不是真的存在,现在让我更不安的是我的超我——也许也不存在——一直看着那个并不存在的自我好多年的人。在困境中我回想起了一位无名诗人的几句诗,它们是这样写的:“当我走上楼梯,我遇到了一个并不在那里的人,他今天没有再出现,我真的希望他已经离开。”

 

    自我是最大的困境,却必须被了解,否则你有可能不断创造出新的自我和老的自我进行斗争,无穷无尽。自我究竟是什么?它是支配你自己,它在你自己里边创造出一个分裂——支配者和被支配者之间的分裂,高等的和低等的之间的分裂,圣人和罪人之间的分裂,好的和坏的之间的分裂。从根本上来说,是上帝和魔鬼之间的分裂。你不断认同于那个美的,认同于那个更高等的,那个更好的,却不断谴责那个更低等的。如果这个分裂存在,那么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有一个自我。你可以放下它,藉着放下它,你会创造出一个超我,然后渐渐地那个超我会开始给你制造麻烦。因为所有的分裂都是痛苦。不分裂是极乐,分裂是痛苦。它会创造出新的问题,新的焦虑。然后你会再次放下那个超我,然后创造一个超超我,你可以这样永无止境下去。这样不会解决问题,你只是转移了问题,你只是强迫它后退,你在试图回避问题。

    我听说过一个天主教徒,他是圣母玛利亚、上帝和天主教神学的狂热信徒。然后他厌倦了,他放弃了信仰,成为了一个无神论者。他开始说:“没有上帝,而玛丽是他的母亲。”现在,和以前同样的事情发生了,而且事情甚至变得更荒谬。

    我听说过一个犹太人,一个非常单纯的人,一个小村里的裁缝。有一天他没有去寺庙——那是一个宗教日——往常他总是会去,后来流言开始在村子里散播开来,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无神论者。所以整个村子都翘首以盼,裁缝变成了无神论者是件大事,那样的事在村子里从未发生过,没有谁曾经变成过无神论者。所以整个村子的人都来到裁缝铺,问他怎么回事,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过天他们又来到他那里,因为在村子里几乎不可能做任何事,整个村子的人都很关注裁缝,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无神论者?所以他们组建了一个代表团,村子里的鞋匠——那个有一点好斗的人——成为了团长。他们来到裁缝铺,鞋匠走到他面前问道:“你成了无神论者吗?”裁缝只是说:“是的,我成了无神论者。”他们无法相信他们的耳朵,他们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一个直接的答案,所以他们说:“那你为什么昨天要保持沉默?”他说:“什么?你们什么意思?难道我要在安息日那天说我变成了一个无神论者吗?”哪怕你变成了一个无神论者,你旧有的模式仍然持续着。

    有一个无神论者快要死了,神父来了,神父对无神论者说:“现在是时候了,与你的上帝和解吧。”无神论者睁开眼睛说:“感谢上帝我是个无神论者。”它持续着,你几乎保持一样,只有标签变了。请你,试着去了解自我,不要创造出超我,只是试着去了解什么是自我。

    自我是从整体分离,认为你自己是和整体分离的。它只是一个念头,不是现实。只是一个虚构,不是真实,它只是一个你在你自己周围创造的一个梦。你没有从整体分离,你不能。因为一旦分离,你就无法存在。无论你认为你分离还是不分离,生命的能量都继续在你里边流动。整体不在乎,它继续喂养及滋养你,它继续给你“加油”。你是分开来的想法随后创造了更多的焦虑,一旦你认为你是和整体分开来的,马上,你也在你里边创造出了一个分裂。所有你里边自然的东西变成了低等的,因为它似乎是属于整体的。性变成了低等的,因为它似乎属于整个的有机体。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宗教都一直谴责性,而我要对你说除非性被完全接受,否则没有谁能够变得真正的具有宗教性。因为宗教是同一个能量的转变,它不是拒绝,它是一个深深的接受。是的,它是一个转变,但转变是通过深深的接受而来。被接受的自然变得完全不同,自然被拒绝,你里边的一切都会变得酸臭和苦涩,你会创造出一个地狱。自我总是喜欢谴责,因为只有藉着谴责,你才能感觉到高等。我读到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次在一个教堂里,讲台后的牧师说:“上个星期做过恶行的人站起来。”一半的会众站了起来。然后他说:“如果有机会,那些可能会犯下罪过的人站起来。”剩下的会众站了起来。一个女人小声对她丈夫说:“看起来,这个牧师似乎是这里唯一的好人。”那个家伙说:“你相信吗,他在我们所有人之前就要站起来。”那个不断在谴责的超我,那个不断告诉你这是罪恶,这是错误的,这是不好的超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恶魔,唯一的罪恶。所以要怎么办?你可以开始谴责自我,然后你会创造出一个超我。放下谴责,所有的谴责,自我将不会创造出任何的超我而消失,放下所有的谴责。你算老几,去作出评判?你算老几,去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算老几,去把存在一分为二?存在是一,一个有机的整体。它都是一,白天和夜晚——一;好和坏——一。这些分别都是自我作出的,是人作出的,它们是人为的。

    只是不要谴责,如果你谴责,就会创造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停止谴责并且去看,你就会发现没有自我留下。所以自我不是真正的问题,真正的问题是谴责、评判、分别。忘了自我,因为不管你对自我做什么都会创造出另外一个自我。有多少人就有多少自我,有的人有一个非常世俗的自我,有的人有一个非常宗教性的自我。有的人不停地说他有多少东西,而有的人说他弃绝了多少东西。一个所谓的圣人要死了,弟子们聚到了一起。那是他最后所剩不多的时刻了,他们在床边交谈,讲一些关于他们师父的事情。有人说:“永远不会再有这样有道德的人了。”另外一个人说:“我学到了很多,我从未遇到过一个这样博学的人,我们会永远、永远怀念他。”然后别的人又说了些别的,有人说他弃绝了整个世界,他们这样谈论着,谈论着他们即将死去的师父。他们谈论他的知识,他们谈论他的弃绝,他们谈论他苦行的道路,他们谈论他自律的性格。然后那个要死的师父睁开了眼睛,他说:“就没有人讲讲我的谦虚吗?”谦虚成为了自我,谦虚成为了自我的外衣,然后自我成为了值得称赞的。任何毒药变成了值得称赞的时候,它就变得更毒。所以如果你正确地理解了我所说的,请不要谴责自我,否则你将会创造出一个超我。然后你会感觉到一种不安,因为划分,会不断地支配你自己。你如何能自在?放下谴责,停止支配你自己,接受你所是的。不仅接受,要欢迎,不仅欢迎,还要为此欢庆。突然间你就会看到,没有自我,没有超我。它们从不存在,是你创造了它们,你是它们的创造者。

    人只创造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自我,其它的一切都是上帝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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