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温度降一点下来

    有时候你说有可能师父和弟子——两个爱人——的存在会相遇。有时候你说我们是完全单独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是否想要与别人相遇——存在和存在——是一种欲望。一个必须放下的头脑的虚构?如果可以请解释一下。

 

    是的,很难解释。所有的解释都很困难,因为首先问题是不对的。当一个问题是错误的时候,如何去解释?你在问一些荒谬的东西,解释就变得困难。所以是的,所有的问题都很难解释。实际上,当你理解了,就没有问题了。当你不理解,就有问题。所以问题不能被解决,而我在这里也不是要解决你的问题,我不与你们的愚蠢为伴,我在尝试将理解传递给你,不是尝试解决你的问题。问题无法解决,因为它们是完全荒谬的。你们所有的问题就像一个发高烧的人——一百零七度——一直在问愚蠢的问题。他说:“这个椅子怎么会飞在天上?”怎么解释?他的体温被降下来,那是唯一的办法。那就是我在做的,那就是我整个的努力所要做的——把你的温度降一点下来。如果你理解,在体温降下来的时候,椅子就不再飞了。然后你会开始笑你自己,笑你自己有多傻。很难,几乎无法解释,因为首先无论你问什么都注定是荒谬的,你无法问正确的问题,因为如果你能够问正确的问题,那就没有必要去问。正确的问题总是在其本身就携带着正确的答案,因为真正的事情都是正确的。如果你能够问正确的问题,你就已经了解了。但是,仍然,我还是会尝试,会尝试将你的发烧降一点下来,那不是一个解释。

    “有时候你说有可能师父和弟子——两个爱人——的存在会相遇。有时候你说我们是完全单独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都对,我们都是完全单独的,永远不可能在一起,这个完全正确。另外一个说法和这个一样正确——两个爱人的存在和存在能够相遇,师父和弟子的存在能够相遇。矛盾的出现是因为你对此没有任何的经历。当两个爱人相遇,就不是两个爱人了,只有爱存在。“二”消失了,两个爱人消失了,因为如果两个爱人还在,爱就不会在。当有两个人相爱,就没有两个,也不再有爱人们,只有爱存在。两个爱人变得就像河的两岸,事实上河水流淌在两岸之间。没有河流,两岸是单独的,分开的,无法相遇。当河水流淌,两岸通过河水相遇了,在河流中相遇了。当师父和弟子相遇,就没有了师父,没有了弟子。那不是两个,二元性不在了。再一次一个东西完全孤独地存在着,在它完全的孤独当中,两者无法相遇,但是如果两者消失了,那么那个片刻存在着。

    很难,要叫它什么,如果我叫它相遇的一刻,你会误解。因为所有的相遇都是预设了两个东西的存在,如果我不称之为相遇,那么我也不可能叫它别的。这是语言的问题,但是你能够理解,如果你具有同理心地听我讲——没有别的倾听方式——如果你对我带着深深的同情,不想和我争论,而是宁愿去尝试着感受我表达那无法表达的东西时的困难,带着深深的同情,那就是信任的意思,那么你能够理解。那么语言不会背叛,不会变成障碍,它们会变成指示,它们会具有某种含义——不是意思,而是含义。因为你可以通过它们有那么一瞥。你知道它们是粗糙的,所有的话语都是粗糙的,语言是粗糙的,宁静是微妙的。但是如果你在深深的相信中,在深深的信任中感同身受的理解了,那么话语也能够携带着某些宁静的品质。

    听我说,两个东西不能相遇,那不可能;两个东西能够相遇,但是那“二”的品质消失了。当我说存在相遇,我的意思是现在既没有爱人,也没有被爱的人……它们不见了,消失了,某种就像“一”的东西穿透进入了它们的存在。在那个深深的宁静中,爱存在,而不是爱人。当弟子和师父在一起,如果弟子准备好消失……因为师父是那个已经消失的,那个空。如果弟子也准备随着师父的空一起漂流,没有要求,没有欲望——因为它们不让你消失——没有怀疑,没有不确定。如果弟子准备成为这个环绕着两者的这个空的一部分,它变成了包围,在那个空的云雾之中,两者都消失了,那是存在与存在之间的相遇。它是一个相遇,在某种意义上,是最伟大的相遇。它根本不是一个相遇,因为那不是两个东西相遇。看起来很矛盾,有一次我说你是完全单独的,另一次我说有相遇的可能,什么时候会有那个可能?在你没有试着去和另一个相遇的时候,只有那时才有可能。如果你试着和另一个以存在相遇,正是那个努力会把事情弄糟,因为谁会去做努力?如果你努力去和某人以存在相遇,去溶解,那个去溶解的努力会成为障碍,那个去相遇的努力,那个去相遇的欲望,将会创造出不一致。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你是完全单独的,不要试图去和别人相遇,只要完全单独,如果那个别人也是完全单独的,就会有一个相遇。不是你为此准备,不是你做出了任何努力。它是如此的广阔,你无法操控,它是如此巨大,你无法掌控,你只能允许它掌控你,你只能允许它控制你。上帝无法被寻找,你只能允许上帝掌控你,你只能允许他寻找和搜寻你。爱和上帝都是非常巨大的,你非常渺小,如果你尝试,将会失败,在你的努力中隐藏着的正是失败,不要尝试。只要在你的单独中清楚明白,在你的单独中纯粹、洁净,宁静、安定、扎了根、归于中心,突然间某些东西跳进你里边,你消失了。桥梁消失了,自我不在了。第一次,它总是让你不知所措,当师父跳进弟子,或是爱的人跳进被爱的,或是被爱的跳进朋友,不管什么时候这样的事发生,你都不知所措。它总是一个惊喜,让你无法相信,它是最难以置信的,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它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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