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知识的三个来源——一个注重实际的人 

    你说帕坦伽利的瑜伽是精准的科学,完全符合逻辑,就好像二加二等于四一样。如果那未知的和无限的达成能够只是缩减成仅仅只是逻辑的话,那会不会不是真的?同时,荒唐的是那无限的是否处在了有限头脑的轨迹之中了呢?

 

    它看上去荒谬,看上去不符合逻辑,但存在就是这样荒谬,存在就是这样毫无逻辑的。天空是无限的,但它能被映照在一个小小的池塘中,那无限的天空也可以被映照在一面小小的镜子里。当然,不是整个天空被映照了出来,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部分也是整体,那部分也属于天空。人类的头脑也是一面镜子,如果它是纯净的,那么那无限的也可以在其中映照出来。那个反射不会是无限的,只会是一小部分,一个瞥见。但那个瞥见变成了一扇门,然后渐渐地,你可以放下镜子进入到无限之中,放下映照的进入到那真实之中。在你的窗外,透过小窗框,无限的天空在那里,你可以从窗户看出去,当然,你不会看到整个天空,但你还是看到了天空。所以要记住的一件事就是不要想说你看到的什么都是无限的,它可能是无限的一部分,而不是无限。所以无论人类的头脑能够设想什么是无限的,只是一部分,只是一瞥。如果你一直都记得那个,那么就没有误解。然后渐渐地,打破窗框,渐渐地,彻底摧毁头脑,好让镜子不再反射,而你能够从映射中解脱,进入真实。

    从表面上看它是荒谬的,怎么可能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头脑里能够有和无限的联系?和永恒的联系?和无尽的联系?第二件要被理解的事是,这个小小的头脑并不是真的是小小的,因为它也是无限的一部分。它看上去渺小只是因为你的缘故,它看上去有限也是因为你,你设置了界线。那些界线是假的,甚至你的小小的头脑也是属于无限的,它是无限的一部分。有很多东西要被理解,关于无限最矛盾的是:部分总是相当于整体。因为你无法划分无限,所有的划分都是假的,划分可能只是出于实用的角度。我可以说我房屋上的天空,我阳台上的天空是我的蓝天,就好像印度人说印度大陆上方的天空是印度的蓝天一样,你什么意思?你不能划分天空,天空不会是印度的或是中国的。它是无法划分的辽阔空间,它无始无终。头脑也是同样的,你称之为你的头脑,那个“你的”是虚假的,头脑是无限的一部分,就好像物质是无限的一部分一样。头脑是无限的一部分,你的灵魂也是无限的一部分。当那个“我的”消失的时候,你就是那无限的。所以如果你显现出的是有限的时候,那是一个幻像。有限是不真实的,有限只是一个概念,一个幻像,你因为你的概念而被局限了。无论你思考什么你就会成为那个,佛陀曾经说过——他一直重复说这个有四十年了——你会成为那个你所想的。思想会成为你的现实,如果你是有限的,那是你采取了一个观点,放下那个观点你就成为了无限的。而整个瑜伽的过程就是如何放下——怎么放下窗框,怎么打碎镜子,怎么从反射移向真相,如何超越界线。界线是自己设定的,它们不是真的存在,它们只是思想。那就是为什么无论何时头脑中没有思想,你就不再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头脑是无我的,一个没有思想的头脑是没有界限的,一个没有思想的头脑是无限的。甚至只是一个片刻,如果没有思想,你就是无限的。因为没有思想就没有界限,没有思想你消失了,那神圣的降临了。处于思想之中就成为人类,处于思想之下就是成为动物,超越思想就是成为神。但逻辑的头脑会产生问题,逻辑的头脑会说:“部分怎么会等同于整体?部分肯定是小于整体的,它们不可能相等。”

    乌斯宾斯基写道——最好的书之一里边,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最好的少数几本书之一里边——部分不可能只是和整体相等,它甚至能比整体更伟大。他称之为更高等的数学,那个数学属于《奥义书》。《伊萨瓦斯阿》一书中说:“你能从整体中取出整体,而整体仍然保持一样,你能把整体放进整体,而整体仍然保持是整体。”很荒谬,如果你喜欢称之为荒谬,你可以把它叫做荒谬。但是,确实,它是边界消失的水滴变成海洋的更高等的数学,海洋也只不过是一滴水。逻辑产生问题,持续不断的问题,那是逻辑头脑的本性——产生问题。如果你继续跟随那些问题的话,将会永无尽头。把头脑放在一边——它是逻辑,它是推理——尝试没有思考的片刻,甚至只要有一个片刻你能达到没有思考的状态,你将会意识到部分等同于整体,因为突然间你会看到所有的界限消失了。它们是梦的边界,所有的区分消失了,你和整体变成了一。这个可以成为一种经验,这不可能是逻辑的推论,但是当我说帕坦伽利是符合逻辑的,我是什么意思?在结论中,就那个内在、那个灵魂、那个终极的经验而言,没有人能合乎逻辑。但是在路途中你可以是逻辑的,就瑜伽的最终结果而言,帕坦伽利也不可能是符合逻辑的,没人能做到。但是要达到那个目标,你可以遵循逻辑的道路。从那个意义上来说,帕坦伽利是逻辑的和理性的,精确的、科学的,他不要任何的信仰,他要求的只是去实验的勇气,移动的勇气,跳入未知的勇气。他不会说:“相信我,然后你再去实验。”他说:“实验,然后你就会相信我。”他建立了一个一步步前行的体系,他的道路不是随意的,它不像一个迷宫,它象一条高速公路,每件事都是清晰的和尽可能用最短的道路前进。但你必须在每一个细节上跟随它,否则你将会偏离道路冲进野地里。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他是符合逻辑的,而你将会看到他是如何的符合逻辑。他从身体开始,因为你根植于身体之中。他从你的呼吸开始工作,因为你的呼吸就是你的生命。首先他在身体上工作,然后他在普拉娜上工作——存在的第二层——你的呼吸,然后他开始在思想上工作。有很多直接从思想开始的方法,它们不是非常的符合逻辑和科学。因为你所下功夫的那个人是根植于身体的,他是一个肉体,一个身体。一个科学的方法必须是从身体开始,你的身体必须首先被改变,当你的身体改变时,那么你的呼吸就能够被改变;然后当你的呼吸改变的时候,那么你的思想才能够被改变;当你的思想改变的时候,那么你才能够被改变。你可能还没观察到你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多层系统,如果你在跑步,那么你的呼吸就改变了,因为你需要更多的氧气。当你在跑步时,你的呼吸改变了,然后当你的呼吸改变的时候,你的思想马上就改变了。在西藏,他们说如果你在生气,那只要去跑步,绕着你的房子跑两三圈,然后回来看看你的愤怒去哪里了。因为如果你跑的很快,你的呼吸就改变了,如果你的呼吸改变了,你的思维模式不可能再保持相同。没有必要去跑,你可以只是做五个深呼吸——呼气、吸气——然后看看你的愤怒去哪里了。很难直接改变愤怒,改变身体更容易,然后是呼吸,然后是愤怒。这是一个科学的过程,那就是为什么我说帕坦伽利是非常科学的。从来没有人如此的科学,如果你去找佛陀,他会说:“放下愤怒。”帕坦伽利永远不会这样说,他会说如果你感到愤怒,那表明你有一个有助于愤怒发生的呼吸模式,除非那个呼吸模式被改变,否则你无法放下愤怒。你可能会挣扎,但是那毫无助益,或者,那会需要很长的时间,毫无必要地。所以他会观察你的呼吸模式,呼吸节奏,如果你有一种固定的呼吸节奏,那说明你有一种固定的身体姿势与之对应。最粗糙的是身体,最精微的是头脑,不要从精微的开始,因为那将会更难,它是模糊不定的,你无法掌控,要从身体开始,那就是为什么帕坦伽利从身体姿势开始的原因。你可能未曾观察到——因为我们在生命中是如此的不觉知——无论何时你处于某种情绪状态,你都会有一种相应的身体姿势与之对应关联。如果你是愤怒的,你能放松地坐着吗?不可能。如果你很生气,你的姿势将会改变;如果你集中精力,你的姿势将会改变;如果你是困倦的,你的姿势将会改变;如果你完全的宁静,你将会象个佛一样地坐,象佛一样地走。如果你象佛一样的走,你会感觉到一种宁静融入你的心,你的佛一样的走路创造出了一座宁静的桥梁。只是象佛一样的坐在树下,只是坐着,只是身体象他那样的坐在树下,忽然之间你会发现你的呼吸改变了,它变得更加的放松,更加的和谐。当呼吸是和谐的和放松的时候,你会发现头脑不再那么紧张,思想变得更少。更少的云层,更多的空间,更多的天空。你会感到一片寂静,流动着……因此,我说帕坦伽利是科学的。

    如果你想改变身体姿势,帕坦伽利会说先改变你的饮食习惯,因为每一种饮食习惯都会创造出很多微妙的身体姿势。如果你吃肉,你将无法以佛陀的姿势坐着。如果你吃荤的,你的姿势将会不同,如果你是吃素的,姿势又将不同,因为你的身体是由食物组成的。那不是一个偶然,无论你将什么东西放进身体里,身体都会将它反映出来。所以素食主义对帕坦伽利来说并不是一种道德规范,而是一种科学方法。每当你吃肉的时候,你不仅是进食,你是允许某一种特定的动物的肉进入你的身体。那肉是某个特殊身体的一部分,那肉是某种特定的本能模式的一部分,那肉是几个小时之前活着的动物的,它携带着那个动物所有的印记,所有的习惯。在你吃肉的时候,你的很多倾向将会受到它的影响。而如果你是敏感的,你会觉知到无论何时你吃某些特定的东西,某些特定的改变马上就发生了。你喝酒然后你就不同了,一种新的人格马上进入了。酒精不会创造一种人格,但它改变了你的身体运作模式,身体的化学成分改变了,随着身体化学成分的改变,头脑必须改变它的运作,当头脑的模式改变,一种新的人格出现了。我听过一个中国最古老的寓言故事,一次一瓶酒从桌子上掉下来——是个意外——可能是一只猫把它打翻了,瓶子碎了,酒洒得满地都是。三只老鼠在夜里舔食了那些酒,一只老鼠马上说:“现在我要到国王那里去,到皇宫去,让他摆正他的位置。”另一只说:“国王我不担心,我自己将会成为整个地球上的王。”第三只说:“干你们想干的事吧,你们这些家伙,我要上楼去和那只猫做爱去了。”整个人格改变了,老鼠想和猫做爱?那会发生的,它每天都在发生。无论你吃什么都会改变你,无论你喝什么都会改变你,因为身体占一大部分,百分之九十,你们就是你们的身体。

    帕坦伽利是科学的,因为他留意每一件事情——食物、姿势、你睡觉的方式、你起床的方式,你什么时候醒来,你什么时候睡觉。他留意每一件事,好让你的身体为某种更高的东西做好准备。然后他注意你的呼吸,如果你是悲伤的,你有一种不同的呼吸节奏,把它们记下来,你试试,你会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实验。无论何时你是悲伤的,观察你的呼吸,你吸气用了多长时间,你呼气用了多长时间。只要记下来,在心里边数一数——一、二、三、四、五……数到五的时候吸气结束了,然后你接着数,数到十的时候呼气结束了,仔细地观察好让你知道那个比例。然后,无论何时你觉得快乐,马上试试那个悲伤的呼吸模式——五、十,快乐马上就会消失。反过来也一样,无论何时你觉得快乐,记下你是如何呼吸的;当你悲伤的时候,试试那个快乐的呼吸模式,悲伤马上就会消失。因为头脑不能在真空中存在,它存在于系统之中,而对于头脑来说,呼吸就是那个最深的系统。

    呼吸是思想,如果你停止呼吸,思想马上停止了。试一秒钟,停止呼吸,思想过程马上会有一个中断,过程被打断了,思想是看得见的呼吸的看不见的部分。那就是我说帕坦伽利很科学的意思,他不是一个诗人,如果他说:“不要吃肉,”——他没有这样说——“因为吃肉是暴力的。”没有,他这样说是因为吃肉是自我毁灭的。有些诗人说成为非暴力是很美的,帕坦伽利说成为非暴力是健康的,成为非暴力是对自己有利的。你不是对别人慈悲,你是对你自己慈悲。他关注你和你的转变,而你无法只是通过思考而改变。你必须创造那个环境,否则,整个世界都在教授爱,但爱并不存在,因为环境并不存在。如果你是一个肉食者,你如何能爱?如果吃肉,那个暴力在那里,有这样深深的暴力,你如何能爱?你的爱只会是假的,或者,它有可能只是恨的一种形式。有一个古老的印度传说,一个基督传教士穿过一片森林,当然他是相信爱的,所以他没有随身带枪。突然他看见一只狮子正在靠近,他感到恐惧,他想:“现在爱的福音不会起作用了,如果有枪就好了。”必须要做点什么,他很焦急,然后他想起有人在什么地方说过,如果你跑,狮子就会跟着你,几分钟之内你就会被抓住弄死。但是如果你盯着狮子的眼睛看,有可能它会被镇住,被催眠,它也许会改变想法。有一些故事说,狮子很多时候都改变了想法,它们会静静地走开,所以值得一试,而且逃跑也没用。传教士盯着狮子看,狮子还是来到了近前,它也盯着传教士的双眼看。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们站在那儿四目相对,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然后突然,传教士看到了奇迹,狮子双爪合十,虔诚地躬身下拜,就好像在祈祷。太过分了,甚至教士都没敢那么期待——一只狮子开始祈祷。他很高兴,但是他想:“现在怎么办?我该做什么?”但那时他也被催眠了——不仅是狮子,他想:“最好跟着狮子一起做。”他也躬身下拜,开始祈祷。又过了五分钟,狮子睁开眼睛说:“人类,你在干什么?我在念饭前祷词,但你在干什么?”那是一只虔诚的狮子,但只是在思想上。实际上,它是一只狮子,它正在成为一只狮子,它准备杀了那人,他正在祷告。这正是整个人类的情况,整个人类,只在思想上是虔诚的,实际上,人仍然是动物。事情将会一直这样,除非我们不再执着于思想,而是创造出环境来改变思想。帕坦伽利不会说爱是好的,他会帮助你创造出那个爱能够开花的环境,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他是非常科学的。如果你一步步的跟随他,你会看到许多以前不可思议、无法想象的花朵在你身上绽放,你以前从未想象过的。如果你改变饮食,如果你改变姿势,如果你改变睡眠模式,如果你改变日常习惯,你会看到一个新的人在你里边升起。然后会有不同的改变成为可能,一个改变之后,其它的改变会成为可能。一步步的,更多的可能性打开了。那就是为什么我说他很符合逻辑,他不是一个逻辑化的哲学家,他是一个符合逻辑的,注重实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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