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种性质和四个阶段

    由各种元素和感觉器官组成的所见之物具有稳定性、活动性和惰性的性质;它们是为了给见者提供体验,以获得解脱。

    三种性质——稳定性、活动性和惰性——有四个阶段:确定的、不确定的、显现的和未显现的。

    那个见者,尽管是纯净的意识,但也是透过头脑的扭曲来看的。

    所见只为见者单独存在。

    对于已经达成解脱的人来说所见之物是不实的,但对其他人来说是真实的,因为所有人的所见都是相同的。

    见者和所见结合,好让它们真正的性质能够被了解。

    这个结合的原因是无知。

    科学的头脑通常认为非个人的知识是有可能的,实际上那正好是过去对科学态度的定义。“非个人的知识”意味着知者保持只是一个旁观者,不需要他的参与,不止如此,如果他加入进去的话,那个加入会使知识变得不科学。那个科学的知者应该保持作为一个观察者,应该保持分离,不应该以任何方式参与到他所知道的当中。但现在情况不再是这样了,科学本身已经成熟了,就在这几十年,过去的三、四十年时间里,科学已经意识到了它错误的态度。没有非个人的知识,知识的本质是个人的。没有不发生联系而得到的知识,因为去知道意味着去发生联系,不可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就知道——参与是必需的。所以现在那个界限不再那么清晰了。

    诗人过去一直说他知道的方式是个人的,当一个诗人知道一朵花的时候,他不是用以往的科学方式去知道的。他不是一个外在的观察者,在某种深层的意义上,他变成了花,他进到花里面,也让花进到他里面。有一个深深的相会,在那个相会中,花的本性被知道了。现在科学也说在你观察一个事物的时候,你就参与了,无论那个参与多么微弱,都是参与了。诗人常说在你看着一朵花的时候它就不再是和没人看的时候是同一朵花了。因为你已经进入了它,成为了它的一部分。你的看现在已经是它的一部分了,它以前不是这样的。在森林里无名路边的花朵——没有人路过——是不同的。然后,突然来了一个人看着它,那朵花不再一样了。那朵花改变了看的人,那个看改变了花,一种新的品质进入了。这个对诗人来说没问题,没有人会期待它们是非常理性和科学的。但是现在连科学家都说这种情况也发生在实验室里,当你观察,那被观察的就不再一样了。观察者已经加入进来了,那个品质改变了。现在物理学家说原子在没有人观察的时候以一种不同的方式运动,在有人观察的时候,它们的运动方式马上发生了改变。就像你在洗澡的时候一样,你是一个不同的人,然后你突然意识到有人在透过钥匙孔看你——你改变了。当原子感觉到有人在看它,它就不再一样了,它们以一种不同的方式运动。

    这就是界限:科学被认为是完全非个人的,存在于科学和宗教之间的被认为是部分参与,而宗教则是完全地参与。诗人看着花——他不再存在,花也不再存在——的时候有一瞥,但这些只是一瞥,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有一个接触,然后他们再次分开。当一个神秘家、一个宗教性的人看着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完全的参与,不是片段的参与。那个知者和那个被知道的都消失了,只有在两个之间振动的能量在那里,体验在那里。而那个体验者不在那里,两个都不是被体验的。极性消失了,客体和主体消失了,所有的边界都消失了。

    宗教是全然的参与,诗、艺术或是绘画是部分参与。科学过去是根本不参与的——现在不是这样了。科学必需回来,更靠近诗和宗教一点。现在所有的边界都很混乱,就在五十年前,任何以科学方式训练过的人都一定会取笑帕坦伽利,一定会大声嘲笑商羯罗和吠檀多,一定会在内心深处认为这些人都疯了。现在不可能取笑帕坦伽利,因为他被证明是更加真实的。当科学更深入,瑜伽就显得更加真实,更加合理。因为这一直是瑜伽的观点:只有“一”存在,那个界限的分离、分割是暂时的——是因为无知。分离是需要的,它是一个绝对必要的训练,一个人必需经过这个训练,一个人必需经受它,经历它。但是一个人必需通过它,它不是家,它只是一个通道,这个世界是一个分开、分离的通道。如果你通过了,开始了解了整个的经验,那个结合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有那么一天,突然,你结合了,与整体结合了——所有的分离都消失了。在那个结合中是极乐,在这个分离中是痛苦,因为分离是虚假的。它的存在只是因为你不了解,它存在于你的误解当中,它就像一个梦。

    你睡着了,然后梦到了无数的事情,到早上它们都消失了。你突然开始笑你自己,整个事情似乎很荒谬。你无法相信它发生过,你无法相信你被它的真实性所欺骗,你无法相信,你怎么可能会对漂浮在头脑中的图像如此着迷。它们不是别的,只是思想的气泡,它们怎么会看起来那么坚实、那么牢固、那么真实?一个人知道真实以后,同样的事也发生了,但是真实是通过深深的参与而知道的。如果你没有参与,那么你会象一个陌生人、一个局外人一样从外面了解。你可以来到房子面前,你可以绕着房子转几圈,然后你会知道关于房子的有些事情。但是你是在外面,在周边,你从外面看着墙,你没有从里面知道它。有时候,象夜里的小偷,你也可以进到房子里面——诗人是一个小偷,科学还是一个陌生人。宗教性的人是一个客人,他不会在黑夜里到来,不会偷房间里的东西。因为作为一个小偷一个人也可以知道某些事情,诗人比一直在房子周围转啊转啊转,却从来不进去的科学家要好。甚至一个诗人也会知道一些科学家永远无法知道的事情,因为他曾经进到过房间里面——尽管是在夜里,是在黑暗中进去的。尽管不是被邀请的,不是作为一个客人从前门进去的。一个宗教性的人是以客人的身份进去的,他赢得了那个权利。而且他不仅知道一些房子的事,也知道一些主人的事。而且还知道房屋中真正的无形的主人,他知道屋主。科学只知道物质,艺术有时候会有对那无形主人的瞥见,因为一个小偷也会偶然遇到屋主。但屋主会是睡着的,他也能看到屋主的脸,但只是在黑暗之中,因为他害怕,总是害怕有些东西会出错。他是一个小偷,总是在害怕和颤抖。但是当你作为一个客人进去的时候——受到邀请,你已经赢得了那个资格——主人会拥抱你,会欢迎你,然后你知道了那个真正的中心。

    在印度我们有两个词的意思都是“诗人”,在别的语言中没有两个词来代表诗人,因为没有必要,一个词足够了,它解释了诗这个现象——“诗人”足够了。但是在梵文中我们有两个词:“卡威”和“瑞诗”,它们的区别非常微妙且值得了解。卡威:他是一个作为小偷来到的诗人,他参与其中,所以他是个诗人,但他的知识是片段的。在某个时刻,如果小偷在房间里,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闪电,他也能从里边看到屋内的一切。但那只是一个瞬间,闪电消失后,一切都会变得像是一个梦。诗人有时也会和真实相遇,但他还没有赢得那个权利。那就是为什么你有时候会感到惊诧,你读某个人写的诗——X、Y、Z——它吸引了你,抓住了你的心。你很激动,你想要见到流淌出这些诗句的那个人,但是当你见到那个人,见到那个诗人的时候,你很失望,他只是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他飞翔的诗句中,他是那么特别,但是如果你遇到那个诗人,却发现他是平凡的。怎么回事?你无法相信,如此美的佳作会出自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因为诗人不是寺庙的常客,他是一个小偷。有时候他进来了,但却是在黑暗中进来的。比只是在四周瞎逛要好一点,至少他有过一瞥。他歌唱那个瞥见——一直怀念曾经的对他存在最内部的一瞥,他一再一再地歌唱它,但现在那不再是他的体验了,它只是过去某处的一段往事、一个回忆,而不是现实。

    “瑞诗”是诗人作为客人被接受了,瑞诗这个词的意思是“一个看见的人”。而卡威这个词也有“一个看见的人”的意思,他们都意味着“一个曾经看见的人”。那么区别在哪里呢?区别就是“瑞诗”已经赢得了资格,他在大白天从前门进到了房子里,他不是没有受到邀请的客人,他不是擅闯民宅,他是受欢迎的,主人接受了他。现在他也在歌唱,但是他的歌声与普通的诗歌完全不同。《奥义书》就是这样的一首诗,《吠陀经》就是这样的一首诗。它们出自“瑞诗”的心,他们不是普通的诗人,他们很特别,特别是在他们赢得了一瞥的这个意义上——它不是一个偷来的东西。但这只有在你学会了怎样全然地参与其中时才可能——那就是瑜伽是什么。瑜伽的意思是会合,瑜伽的意思是结合,瑜伽意味着统一,瑜伽意味着如何再在一起,如何消融分隔,如何消除所有的界限,如何来到知者和被知成为一的那个点,这是瑜伽的探索。

    科学,在最近这几十年,越来越清楚地认识到,所有的知识都是个人的。瑜伽说所有的知识都是绝对个人的,而它越是个体化,越好。你应该涉入进来,你应该变成花朵,你应该变成岩石,你应该变成月亮,你应该变成海洋、沙粒。无论你看向哪里,你都应该变成主体和客体两者,你应该涉入,你应该参与。只有生命在悸动,以它自己的节奏悸动,你没有强加什么东西在上面。科学是侵略,诗是抢劫,宗教是参与。现在,试着理解帕坦伽利的这些经文。

    “由各种元素和感觉器官组成的所见之物具有稳定性、活动性和惰性的性质;它们是为了给见者提供体验,以获得解脱。”首先要理解的是世界为你的解脱而存在,这样的问题很多次出现在你的头脑中:“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痛苦?为了什么?它的目的是什么?”很多人对我说:“这是最终的问题:‘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如果生命是这样的一个痛苦,它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上帝存在,为什么他不能摧毁所有这些混乱?为什么他不能摧毁这整个痛苦的生命?这个地狱?为什么他要强迫人们在里面活着?’”瑜伽有答案,帕坦伽利说:“是为了给见者提供体验,以获得解脱。”它是一个训练,痛苦是一个训练,因为没有痛苦,就没有变成熟的可能性。就像火,黄金要变纯,就必需通过它。如果黄金说:“为什么?”那么黄金只会保持不纯,没有价值。只有经过火的淬炼,杂质才能被清除,只有最纯净的黄金会被保留下来。那就是解脱的意义:一种成熟,如此终极的成长,只有纯的,真的保留下来,而其它所有那些没用的都会被烧掉。没有别的方式去了解它,也不可能有别的方式去了解它。如果你想要知道什么是撑肠拄腹,你就必需知道什么是饥肠辘辘。如果你想避免饥肠辘辘,你也必需避免撑肠拄腹。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如饮甘露,你就必需知道什么是舌干唇焦。如果你说:“我不想知道什么是唇干舌燥。”那么你也会错过如饮甘露的美妙时刻。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光明,你就必需经过黑夜,黑夜为你了解什么是光明做好准备。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生命,你就必需经历死亡,死亡在你里边创造出那个去知道生命的敏感性,它们不是对立的,它们是互补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对立的,一切都是互补的。“这个”世界的存在是为了让你可以知道“那个”世界,“这个”的存在是为了知道“那个”。物质存在是为了知道精神,地狱的存在是为了去到天堂。这是目的,而如果你想避免其中一个,你就避免了两者,因为它们是同一事物的两面。一旦你理解了,就没有了痛苦,你知道这是一个培养、一个训练。训练必需严苛,因为只有严苛,真正的成熟才会从中出现。瑜伽说这个世界是作为一个训练学校而存在,一个学习的学校,不要避开它或是从中逃跑。宁愿活着,如此完全地活着,好让你不要被强迫着再次去活。那就是我们说一个开悟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的意思——没有必要了,他已经通过了生命提供的所有的考验,他不需要再回来。你必将被强迫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同样的生命模式,因为你没有学会。你一直重复经历,却没有学习,同样的经历你一再、一再地重复——同样的生气,你生气了多少次,多少次了?数一数!你从中学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无论什么时候情况出现,你会再次生气——一样,就好像你是第一次生气一样。贪婪、性欲占据你多少次了?它会再次占据,你会再次以旧有的方式作出反应——似乎你决定不去学习。如果你想继续戴着眼罩,如果你想继续一次又一次重复同样无谓的事,那么你将不得不被扔回去。除非你通过了,否则你将不得不被送回去学习同样的课程。不要以其它方式看待生命,它是一个巨大的培训学校,唯一的大学。“大学”一词来自“宇宙”一词,实际上没有哪个大学能够称自己为大学,那个名字太大了,整个宇宙是唯一的大学。但是你们创造了小小的大学,认为当你通过它们你就会获得资格,好像你已经变成了一个知道的人。不,这些小小的、人造的大学不行,你必需用你的一生来通过宇宙这个大学。

    帕坦伽利说:“……它们是为了给见者提供体验,以获得解脱。”体验就是解放,耶稣曾经说过:“知道真相,真相将会解放你。”无论何时你警觉地、觉知地经历了一个事情,全然地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参与和看一起——那就是解放。马上,有些东西从中出现了——一个经历变成了真理。你不是从经书里看来的,你不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体验无法去借,只有理论可以被借,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理论都是脏的,因为它们都经手了太多次,就像很脏的钱,经过了无数的手。体验是永远新鲜的,新鲜得就像清晨的露珠,新鲜得就像今晨的玫瑰。体验总是洁白无瑕的——从没有人触碰过。你第一次遇到它,你的体验是你的,不是别人的,也没有人可以把它给你。诸佛可以为你指出道路,但你必需去走,没有哪个佛能替你走,不可能。一个佛不可能把他的眼睛给你,让你通过它们去看。就算佛给了你他的双眼,你也会改变那眼睛,眼睛却不能改变你。眼睛会融入你的机械运作,你的机械系统会改变眼睛本身。眼睛无法改变你,它们是部分,而你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现象。我无法借我的手给你,就算我那样做了,那个碰触也不会是我的,它会是你的。当你去感觉——就算是通过我的手去感觉——那也会是你去感觉,不是我的手去感觉,不可能借用。

    经历解放一个人,每一天我都会遇到有人问:“一个人怎样才能从愤怒中解脱?怎样从性、欲望中解脱?怎样从这个和那个里边解脱?”当我说:“活过它”的时候,他们被震惊了。他们来找我是为了寻找一种方法来压抑他们自己,如果他们是去到印度另外的古鲁那里,他们会找到一些压抑的方法。但是压抑永远不可能是解放,因为压抑意味着压抑体验,压抑意味着切断所有体验的根,它永远不会是解放,压抑是你随处可见的最大的奴役。你生活在一个笼子里,就在前几天,一个新来的桑雅士告诉我说:“我感觉自己象一只困在笼子里的动物。”他的意思完全有可能是说他想让我帮助他把那头动物杀死,因为我们只有在贬义的时候才说动物。那个词带有谴责的意味。但是我告诉那个桑雅士:“好的,我会帮助你,我将打碎笼子,让它完全自由。”他有一点震惊,因为当你用动物这个词的时候,你已经评价了它,谴责了它。那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实,使用“动物”或是“兽性”,你已经说了你想说的一切——你不接受它,你不想那样活,那就是为什么你创造了那个笼子。笼子是性格,所有的性格都是你周围的笼子、监禁和锁链。有性格的人是被监禁的人,一个真正觉醒的人是一个没有性格的人。他是活的,他是完全活生生的。但是他没有性格,因为他没有笼子。他自发地活着,他通过觉知活着,所以没有什么会出错,但是他周围没有笼子来保护他。那个笼子是觉知的一个替代,如果你想要过一种昏昏欲睡的生活,就需要有个性。性格给你一种行动准则,那么你就不需要警觉。你想要去偷东西,个性拦住你说:“不要!这不对!这是罪过!你会在地狱里受苦。你忘了《圣经》吗?你忘了一个人必需经受的惩罚了吗?”这是个性,只是在阻碍你。你想要去偷东西,性格只是一个阻碍。一个有觉知的人不会去偷东西,但是他没有个性,那就是它的神奇和美丽之处——他没有个性,而他也不会去偷。因为他知道,他不是害怕罪恶,没有象罪恶这样的东西,顶多是犯错,没有什么罪恶。他不害怕被惩罚,因为惩罚不是出现在未来,不是罪恶被惩罚,实际上,罪恶就是那个惩罚。不是说你今天生气了,明天或者是下辈子你会被惩罚,完全是胡说八道。你今天把手放在火上,你认为它会在下辈子被烧到吗?你今天把手放在火上,今天就会被烧到,马上就会被烧到。把手放到火上和手被烧,是同时的,没有哪怕片刻的间隔。生命从不相信未来,因为生命只是现在。不是罪恶会在未来被惩罚,罪恶就是惩罚。有一个内在的惩罚:你偷东西,你就被惩罚了,就在那个偷窃当中,你被惩罚了。你更加被监禁了——你会变得更害怕,你将无法面对世界,你会一直有一点内疚,你做了一些错事,任何时候你都有可能被抓到。你已经被抓到了,也许没人抓着你,没有法庭来处罚你——没有什么天堂的审判庭——但是你被抓住了,你被你自己抓住了,你要怎么去忘记这件事情?你将如何原谅你自己?你要如何取消你所做的事情?它将会挥之不去,它会象个影子一样跟随着你,象个鬼魂一样萦绕着你,这本身就是惩罚。个性阻拦你做错事,但是它不能阻拦住你去想它。但是去偷或是去想是一样的,真正地去谋杀和只是想想是一样的,因为从你意识的角度来说,如果你想了,你就犯了。它永远不会变成行为,因为性格阻拦着你,如果没有性格,它一定已经变成了行为。所以实际上,性格,顶多做了这个:他阻拦了思想,不允许思想转变成行动。它对社会是有好处的,但对你没有好处。它保护了社会,你的性格保护着社会,你的性格保护着其他人,仅此而已。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社会都强调要有性格,要有道德,要有这个和那个,但是它并不保护你。你只能在觉知中被保护,怎样获得觉知呢?除了全然地生活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它们是为了给见者提供体验,以获得解脱。”

    “由各元素和感觉器官组成的所见之物具有三种性质……”瑜伽相信有三种性质:稳定性、活动性和惰性。稳定性是使事物稳定的能力,活动性是活动的能力,而惰性是不活动的能力。这三个是基本的,通过这三个,整个世界存在着,这是瑜伽的三位一体。现在物理学家想要同意瑜伽的观点,他们分裂开原子,发现了三种东西:电子、中子和质子。三种东西对应着瑜伽的三种性质:一个是光的性质——稳定性。另一个对应着活动性——活动、能量、力量。第三个是惰性。整个世界由这三种特性组成,通过这三种特性,一个具有觉知的人必需要通过,他必需经历所有这三种特性——和谐地经历过它们——那是瑜伽真正的准则。每个人都经历过,有时候你觉得无精打采,有时候觉得精力充沛,有时候你感觉很好,很轻盈,而有时候你觉得非常邪恶,感觉很差。有时候你是一个黑暗,有时候你是黎明,你会感觉到所有这些性质。它们接连不断地到来,你在一个轮子中移动。它们不成比例,一个懒洋洋的人有百分之九十的时候是昏昏沉沉的。他也有活跃的时候,他必需那样,因为要继续过昏昏沉沉的生活他也必需有一点点的活动。那就是他所有的活动——只是为了支撑他的惰性。他对人也必需好一点,否则人们会非常、非常不待见他,人们将无法忍受他的惰性。

    你看到过吗?那些不是非常活跃的人……比如,那些非常胖的人总是在微笑,那是他们的一种保护。他们知道他们不能战斗,他们知道如果战斗开始了,他们无法逃跑,他们无法“飞行”。你会看到非常胖的人是总是微笑的、快乐的,什么原因?为什么瘦弱的人看上去是悲伤的,为什么胖子看上去不那么悲伤,总是快乐的?心理学家和生理学家说那是他们的一种保护措施,因为在生活的战斗中,他们很难象精干瘦弱的人那样总是处于战斗状态。瘦子可以战斗,如果对手瘦弱,他就打;如果对手强壮他就跑。他们两样都可以,而胖子不行——他继续微笑,他继续对每一个人好。那是他的保护措施,好让别人也对他好。懒的人总是好人,他们从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因为甚至是做坏事也要有一点点的活跃。你无法将一个懒惰的人变成一个希特勒,不可能。你无法将一个懒惰的人变成一个拿破仑或者亚历山大,不可能。懒惰的人没有犯下过大的罪过,他们没法做到。他们,从某种方面来说,是好人,因为就算是犯罪或是做坏事都必需是活跃的,那不适合他们。

    然后是活跃的人,不平衡的的人,他们总是在去什么地方,他们从不关心到哪里去,他们只担心怎样快速地去。他们不担心是否能到什么地方——那根本不重要,如果他们能快速前进,那么一切都没问题。不要问他:“你要去哪里?”他们哪儿也不去,他们只是去,他们没有命定的目标,他们有的只是行动的能量。这些人是世界上的危险分子,比懒惰的人危险。所有的阿道夫.希特勒、墨索里尼、拿破仑、亚历山大都来自第二种类型的人。所有的祸患都来自于第二种类型的人,因为他们有能量,不均衡的能量。

    然后是难得一见的第三种类型的人,在某个地方,一个老子静静地坐着——他不是懒散的、冷漠的。他既不活跃,也不懒散、也不冷漠,而是充满能量,水库般蓄积的能量,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你看到过某个静静地坐着,充满能量的人吗?你会感到在他周围有一个场,闪耀着生命的光辉,但他却是如如不动的——没有在做任何事,只是存在。

    瑜伽是去找到这三者之间的平衡,如果你能在这三者之间找到一种平衡,突然你超越了。如果其中一个比另外两者更甚,那么那一个就成为了你的问题。如果你懒惰比活跃更甚,那么懒惰将会是你的问题,你会通过它而受苦。如果活跃比懒惰更甚,那么你将会因你的活跃受苦。第三个永远不会过甚,稳定总是不足,但就算理论上有可能过甚——某个人实在太好了——对他来说那也会是一个痛苦,那也会创造出不平衡。恰当的生活才是平衡的生活。佛陀曾经给他的弟子八条准则,每一条准则前面都有一个词“正确的”。如果他说:“注意”,他不仅仅说“注意”,他说:“正确的注意”,在英语中他们总是翻译为“正确的记忆”。如果他说:“成为活跃的”,他总是说:“成为正确的活跃的”。他的“正确”的意思是处于一种平衡的状态,在印度“正确”这个术语的意思是“平衡的”。甚至对于三摩地,甚至对于静心,佛陀都说:“平衡的三摩地”。甚至三摩地也可能太过,那样的话它将会是危险的。甚至连好的也会太过,那么它将会是危险的。平衡应该是关键因素,无论你做什么,总是要象一个走在钢丝上的人一样,不断地平衡。那个想要达成终极结合、终极瑜伽的人,必需处于一种深深的平衡。在平衡中你转变了所有这三种特性,你超越了所有这三种特性,你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你已经超越了。

    “三种性质——稳定性、活动性和惰性——有四个阶段:确定的、不确定的、显现的和未显现的。”这三种性质有四个阶段。第一个,帕坦伽利称之为“确定的”,你可以叫它物质,那是你周围最确定的东西。然后是“不确定的”,你可以叫它头脑,它也在那里,你能持续地感觉到,但它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你无法界定什么是头脑,你知道它,你不断地活过它,但你无法界定它。物质可以被界定,但头脑不行。然后是“显现的”,显现的甚至比“不确定的”更加微妙,它是自我。你只能指出它,你甚至不能说它是不确定的,因为要以某种微妙的方式说一个东西不确定——就是去界定它,因为那也是一个定义。说某个东西是未界定的……你已经以一种否定的方式界定了它,你已经说了一些有关它的东西。所以,有这么一层微妙的自我的存在,那就是显现的。然后再次超越它之上的最微妙的“未显现的”,那就是“无我”。

    所以,物质、头脑、自我、无我,是所有这三种特性的四个阶段。如果你深陷昏睡当中,你将会象物质一样,一个昏昏欲睡的人几乎就是物质,植物,你不会发现他活着。然后是第二种特性——头脑。如果活动性太多,那么你就变得有太多思想,那么你会非常、非常活跃。头脑是持续活跃的,沉迷于活动,不断地寻找新的东西来占据它。有人问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埃德蒙德.希拉里:“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冒这样一个险?”他说:“因为珠穆朗玛峰在那里,人类必需上去。”那里什么也没有……为什么人类要登上月球?因为月亮在那里,你如何能避开它?你必需上去。一个活跃的人不断地找事做,他不能保持不被占据,那就是他的问题。不被占据就是他的地狱,被占据着,他就忘了他自己。如果惰性太多,你就变得象物质;如果活动性太多,你变成了头脑,头脑就是活动性。那就是为什么头脑会发疯。然后,如果稳定性太多,你变成了自我,你变成了真我。但是那也是一种不平衡。如果所有这三个处于平衡状态,那么第四个出现了——无我。那是你真正的存在,甚至没有我存在的感觉,那就是为什么有这个术语“无我”。

    这些是四个阶段,三个是不平衡的,第四个是平衡的。第一个是确定的,第二个是不确定的,第三个是显现的,第四个是甚至不显现,第四个是最真实的。第一个似乎是最真实的,因为你活在第一个阶段。第二个离我们似乎非常近,因为你生活在头脑里。第三个似乎有那么一点遥远,但是你可以了解。第四个似乎简直不可相信——没有自我?婆罗门,上帝,无论你叫它什么,似乎都显得非常遥远,似乎是不存在的,而那个是最具存在性的。

    “那个见者,尽管是纯净的意识,但也是透过头脑的扭曲来看的。”那第四个阶段,就算你达到……当你在身体里的时候,你必需使用你存在的所有的层面。甚至一个佛,当他和你讲话的时候,也必需通过头脑来讲。甚至一个佛,当他走路的时候……他也必需通过身体来走。但是现在,一旦你已经知道了你是超越头脑的,头脑就无法再欺骗你了。你可以使用它,而你永远不会被它使用。那就是区别,不是说一个佛不使用头脑,他使用,他是使用头脑,你是被头脑使用。不是说他不活在身体里,他活在身体里,而你是被活在身体里——身体是主人,你是奴隶;佛是主人,身体是奴隶。一个完全的改变,一个完全的转变发生了——上下颠倒了。

    “所见只为见者单独存在。”这是瑜伽或是吠檀多的巅峰——所见只为见者单独存在。当看的人消失,被看见的也消失了,因为它在那里只是为了见者被解脱。当解脱发生,就不再需要它了。这个会制造出很多的问题,因为一个佛……对他来说,所见的已经消失了,但是对你来说它仍然存在。一朵花,你们中的某个人成为了一个开悟的人,对他来说花已经消失了,但是对你来说它依然继续存在。所以那怎么可能——对一个人来说它消失了,而对你来说它还在呢?就像这样:今晚你们都去睡觉,你们都做梦了,然后,一个人醒来了,他的睡眠中断了,但是其他人的梦还在继续。他的梦的消失对你的梦没有任何影响,梦自己继续着。那就是为什么开悟是个人的,一个人觉醒,所有其他的人还是无知。他可以帮助其他人觉醒,他可以对你采取一些手段来帮助你出离你的睡眠。但是除非你出离了你的睡眠,否则你的梦将会继续——所见只为见者单独存在。

    “对于已经达成解脱的人来说所见之物是不实的,但对其他人来说是真实的,因为所有人的所见都是相同的。”在印度,我们在梦和你所称之为的现实之间只做了一个区分,那个区别是:梦是个人的现实,而你称之为世界的这个现实是公共的梦,仅此而已。你做梦的时候,你梦到一个私人的世界。在夜晚,你过的是私人的生活,你不能邀请任何人来分享你的梦,甚至是你最亲密的朋友,或是你的妻子,你的爱人都相距甚远。当你做梦的时候,你是独自做梦。你不能带任何人到那里,它是个人的世界。在印度我们称这个世界为梦幻世界,那么这个世界是什么呢?这是一个公共的梦,我们都一起在做梦,因为我们的头脑以同样的方式在运作。去河边,拿一根棍子,你知道棍子是直的,将它的一头放到河里,马上,你就会看到它变成弯折的了。把它拿出来,你看到它还是直的。把它再次放到河里,它再次变弯了。现在,你清楚地知道棍子一直没有变化,但是你的头脑的运作和光线的作用创造出了那个现象,那个错觉——棍子变弯了。就算你现在知道了,它还会是弯的,你的知识不会有帮助。你知道,知道得很清楚,它没有弯,但它看上去就是弯的。就因为眼睛和光线的运作就是这样的,导致了这个错觉的产生。然后叫一群朋友来,你们都会看到它是弯的——它是一个公众的梦,世界是一个公众的梦。

    “见者和所见结合,好让它们真正的性质能够被了解。这个结合的原因是无知。”和这个世界,和这个梦一般的世界结合;和身体,和头脑——那个你所不是的——结合是必要的。通过这个结合,你将会为更大的结合做好准备。通过这个结合,你会意识到说这个结合是假的。你意识到这个结合是假的那一天,那个最终的结合将会发生。当你和这个世界脱离,你就和那神圣的结合了。当你和这个世界结合,你仍然保持和神分离。那就是为什么那些神秘家——米拉、柴坦亚、卡比尔,西方的特丽沙——他们都在谈论结合,都在谈论新娘和新郎,都在等待最终的圆满。

    这个象征一直被使用,心理分析学家甚至开始怀疑,为什么神秘家要使用爱、婚姻、拥抱、接吻那些象征。在印度甚至性爱也被作为一种象征,当最终的结合发生,那是终极的巅峰,个体和整体,波浪和海洋的绝对高潮。为什么这些人要使用性的象征?心理学家怀疑其中一定有某些性压抑。他们错了,其中没有性压抑,但是性是这样一个基本的现象,宗教怎么能避开它呢?它必需被使用,而性是唯一你能在其中失去自己的那个最深的现象。你不知道任何其它让你如此完全地失去自己的事情。在神里边或是在整体当中,一个人完全失去了他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我。在性里边你只是对无我有小小的一瞥。使用结婚,新娘和新郎的象征是好的。保持和这个世界的婚姻关系,你就保持和那神圣的处于离婚状态,经历过世俗的体验——被丰富,被解放——突然你知道说这个婚姻是幻象,是一个梦。现在,真正的婚姻在等着你,新郎在等着你。

 

首页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