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继续坚持多久
我到现在为止已经连续听你讲了两年了,我看到你反驳了你自己所给出的几乎每一个观点,除了看和等待,一个人还有什么可做的吗?
是的,我反驳了自己的每一个观点,所说的每一句话。我没有哲学思想要传授,相反,我有一个存在要表明。在这里没有什么教义要教给你,在这里没有什么信条要给你,我不是个哲学家。我就像存在本身一样矛盾,我没有做任何选择,存在是矛盾的,它包含了黑夜和白天,酷暑和寒冬,魔鬼和圣人……它包含了一切。我不再存在,顶多,我只是存在的一扇窗,我必需矛盾。如果你思考我所说的,每一天你都将会陷入更大的困惑。不要太过关注我说的,注意我是怎样的。我的陈述也许是矛盾的,它们确实是矛盾的,如果你没有看到矛盾,那是因为你爱我。它们是矛盾的,但我不是矛盾的,它们两者都存在于我里边,但是我里边没有不和谐,那才是你要关注的,那才是你必需去看的。我里边有一个深深的和谐,我没有冲突。如果有冲突的话,我早就已经疯了。有那么多的矛盾,一个人怎么能够继续活下去?一个人怎么能够生活、呼吸?它们在我里边没有制造任何的不和谐,一切都是和谐的。相反,它们对和谐有帮助,它们使之丰富。如果我是个只发出一个音调的人,只是一再一再地重复同一个音调,我将会是一致的。如果你想找一个一致的人,完全一致的,去找基督.克里虚那穆提,他完全一致。他四十年的时间都没有和自己矛盾过哪怕一次,但那是我认为为什么他失去了很多丰富性的原因,很多生命的丰富多彩丢失了。他符合逻辑,我没有逻辑,他象一个花园,一切都是和谐的,种植的,理性的,合理的。我象野外的森林,没有什么是种植的。如果你太过于遵从逻辑,那么选择克里虚那穆提比选择我更好。但是如果你喜欢野生的,野外的森林,只有那样你才会和我合拍。我将你向整个生命敞开,我不选择要说什么,我不选择要教什么,我没有选择。我只是说在那一刻出现的话语,我不知道下一句会是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赞成。我没有一个预设的模式,我就像生命一样不合逻辑。而成为不合逻辑的整个目的是让你不要执着于任何的教条,如果我符合逻辑,你就会执着。
克里虚那穆提的追随者将他的话作为教义,我曾经见到过非常、非常理性的人,已经听他讲了三四十年的非常非常聪明的人,他们来到我这里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一直在听克里虚那讲,无论他说什么感觉都很真实,似乎都是正确的,完全正确。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在理性上我们理解他所说的,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告诉他们:“如果你们已经听他讲了四十年,在理性上感觉他是对的,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的话,那么放下那个理性来我这里。和一个完全不理性的人在一起,如果通过理性没有什么发生,也许它会通过非理性发生。”他们马上说:“但你是前后矛盾的!有时候你这么说,有时候你又那么说,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做。”我真的不想要你去做什么,我想要你存在。我不想要使你变得理性,有太多这样的人了,满世界都是这样的人,而他们过着非常痛苦的生活。你无法找到比理性的人更痛苦的人了,他们甚至在活着的时候自杀,他们过着一种自杀式的生活,没有意义的生活。意义是非理性的,生命的诗是矛盾的。对此没有什么可做的,它是生命的本质,存在的方式。我在这里不是要教导你特定的观点,那就是为什么我能够给你们讲克里虚那穆提,他是对的,但只有一个观点是对的。我给你讲葛吉夫,他也是对的,但只有一个观点是对的。他们两个是矛盾的,葛吉夫相信方法、相信团体、学校、技巧、训练、纪律,非常严苛的纪律。克里虚那穆提相信没有方法、没有静心、没有团体、没有师父、没有弟子。我对你说他们都是对的,但是两个都是只有一部分对,合在一起他们就完整了。生命是如此的广阔,克里虚那穆提和葛吉夫都不能囊括它。生命是如此的广阔,没有人能够穷尽它。所有的观点都包含在其中,甚至是相反的观点,而且它们也都是真实的。有通过方法、师父达成的人,也有通过没有师父、没有方法达成的人。有被师父和方法阻碍的人,也有被教导说不需要师父,不需要静心,不需要一套方法所阻碍的人。有很多类型的人,那样很好,有很多种类的人,所以没有哪一个单一的教义会是正确的。它也许对有一些人是正确的,但是对于另外一些人就不是。那就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教义,佛陀存在,耶稣存在,穆罕默德存在,他们是如此完全不同的人,而他们都是正确的。
我在做一个全新的实验——把所有这些人都给你。这个就其本身来说对你将会是一个训练,它确实是。如果你已经听我讲了几年,它已经是一个训练了,它已经成为了一种静心。我给你一个观点——我会讲帕坦伽利,我会给你一个观点——我会在你里边创造出一个结构。第二天我会开始讲帝洛巴,我会毁了前面那个结构。那对你来说是痛苦的,因为你开始执着,当你建立一个结构,你就开始执着于它。在我看到你开始执着于理论的时候,我必需马上把相反的东西带进来摧毁它。有很多次你建起了一所房子,我都会摧毁它。有很多次你会觉得一种秩序出现了,而我会再次创造出无序。那样做有什么意义?那个意义是让你有一天会变得觉知,你会听我讲,但不会创造出一个秩序,不会创造出一个结构。因为如果我第二天就要摧毁它的话,那么创造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会只是听我讲,而没有任何对语言、理论或是教义的执着。让你可以听我讲而不在你里边创造出一个结构,你听我讲了,而那里只有空。我已经做了这件事。
听我讲好几年最终将会把你带到这种状态,你将不得不来到这种状态,因为有什么意义呢?你开始有了一种秩序,一种纪律,等到时机成熟,我会来摧毁它。有一个西藏马尔巴的故事,他的师父告诉他去建一所房子,不让别人帮助,自己一个人建盖。从村子里把石块和砖头运到寺庙里来很困难,那儿有四五里的距离。马尔巴独自运来了所有东西,必需这么做,而且它必需是一所三层楼的房子——那个年代西藏有可能建盖的最大的房子。他努力地干,白天黑夜地干,他必需独自一个人干所有的活。几年过去了,房子盖好了,马尔巴高高兴兴地回来了,他拜倒在师父的脚下说:“房子盖好了。”师父说:“现在用火把它烧了。”马尔巴烧了那所房子,火烧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什么也不剩了。马尔巴又去拜倒说:“按照您的要求,房子已经被烧了。”师父看着他说:“明天早上开始再去建一所新房子。”据说那样的事发生了七次,只是一再、一再地去做同样的事,马尔巴老了。他愿意建造房子,他也变得非常非常高效,渐渐地,他开始更快地,用更少的时间建盖房子。每次房子盖好的时候,师父都会说:“烧了它!”在房子被烧了七次以后,师父说:“现在不需要再盖房子了。”
这是一个寓言,它也许没有发生过,但这是我正在对你做的事。在你听我讲的一刻,你开始在内在创造出一所房子——一个理论结构,一个一致的整体,一种生活的哲学,一条要遵循的戒律,一幅蓝图。在我看到房屋建盖好的时候,我就开始摧毁它。而这个我会做七次,如果有必要,七十次。我在等待着你听却不收集语言的一刻,你听,但是你会听我,而不是我所说的。你会听那个内容物,而不是容器;不是语言,而是那无言的信息。渐渐地,这个将会发生。明知道房子会被毁掉,你还能继续坚持建盖多久呢?那就是我所有矛盾的意义。甚至克里虚那穆提,那个说不需要理论的人,也已经在人们那里创造出了一个理论,因为他不矛盾,他已经创造出了一种如此深入人心的理论。我见到过很多类型的人,但没有谁象克里虚那穆提的追随者那样执着,完全的执着。因为那个人是那么的一致,有四十年的时间他一直在说同样的话,一再一再地重复,那些追随者们已经建盖起了摩天大楼。在四十年的时间里,持续不断地,盖啊盖,他们的楼房一直在加高、加高、加高。我不会允许你这样做,我想要你完全空于语言,这是我对你讲话的所有目的。有一天你会意识到说我在讲,而你没有在创造出一个结构,你很清楚我会否定我所说的一切,你不执着。如果你不执着,如果你保持空,你将能够听我,而不是我所说的。听我的存在,去听那个现在、此刻正在发生的存在是完全不同的。
我只是一扇窗,你可以通过我看,然后那个超越的打开了。不要看窗户,透过窗户去看。不要看窗框,我所有的话语都是窗框,透过它们看,忘了语言和窗框……和那个超越的。天空就在那里,如果你执着于窗框,你怎么,怎么长出双翅?那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毁了那些语言,好让你不能执着于窗框。你必需飞翔,你必需穿过我,但你必需离开我。你必需穿过我,但你必需完全忘了我。你必需穿过我,但你无需回头。广阔的天空在那里,在我自相矛盾的时候,我只是给你品尝一下那个广阔的滋味。如果我是一个一致的人——一次又一次说着同样的话,一次又一次灌输给你同样的理论——对你来说会很容易,你一定会非常开心,但是那个开心将会是愚蠢的,因为你永远不会准备好在天空中展翅飞翔。我将不允许你执着于那个窗框,我会一直摧毁窗框,这就是我如何将你推向那未知的,所有的语言都是来自已知的,所有的理论都是来自已知的。真理是未知的,真理无法被言说,无论什么能被说出来的都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