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问题的三个答案

    一个佛是怎么全然地融入到日常生活当中的?

 

    没有“怎么”这样的问题,当你是警觉的,就不需要考虑“怎么”。当你觉醒,你就自发地行动,头脑里没有计划,因为此时根本就没有头脑存在。一个佛做出回应——一刻接着一刻。无论情况如何,都没有计划,没有如何行动的想法;没有技巧,他只是回应。他就像回声,你去到山上,发出声响,山峦将声响反射回来。你有问过那些山,它们是怎么反射的吗?它们回应。在你弹锡塔琴的时候,锡塔琴有“怎么”反应的问题吗?你也许有技巧和想法——弹什么,唱什么——但是锡塔琴有吗?它只是对你的手指动作作出反应。

    佛是一个空无,你来到他身边,他作出回应。记住“回应”这个词,不是反应,是回应。如果你是反应,你就有一个想法在头脑里——怎么反应?反应些什么?你是从一种态度来反应。如果你来到一个佛身边,他不会以任何的态度来反应,他不持有任何态度。他没有成见、没有观念、没有思想体系。他回应,他对情况作出回应。有一天一个人来问佛陀说:“上帝存在吗?”佛陀看着他说:“不存在。”就在同一天下午,另一个人来问说:“上帝存在吗?”佛陀看着他说:“是的。”同一天晚上,第三个人来了,他问说:“上帝存在吗?”而佛陀保持沉默,没有回答。如果他头脑里有一个观点的话,他的回答应该是一致的。那个回答不是一个针对情况的回应,它总是从头脑里的一个思想中生发出来,那个回答会是一致的。如果他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上帝,那么无论提问的人是谁都没有分别。实际上,一个具有思想体系的人从来不会看你,从来不会根据情况来回答。他有一个固定的观念,一个摆脱不了的思想。如果佛陀是个无神论者,他会对所有这三个人说:“不存在!”。如果他是一个有神论者,他会对这三个人说:“上帝存在。”实际上,当你有思想体系、观念、成见、模式、头脑的时候,人和变化的情况变得无关紧要,你不会去看那个具体的情况。否则,回答将会完全不同,答案会有一个深刻的一致性——存在的一致性——而不是答案一模一样。在说不的时候,他是一致的;在说是的时候,他是一致的;在他什么也不说,保持沉默的时候,他也是一致的,而这些情况是不同的。佛陀的弟子阿难达在这三个人来的时候都在场,他迷惑了,那三个人都不知道佛陀给另外两个人的答案,但是阿难达在场。晚上佛陀要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阿难达说:“我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以不一致的,相互矛盾的三种方式回答了同样的问题?”佛陀说:“我不是回答你的问题,你不需要担心。你可以问你的问题,我会回答你,那些答案不是给你的。你为什么要掺和进来?”一个答案是针对一种情况,当情况变化,答案就改变了,那是一个回应。佛陀说:“问问题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无神论者,实际上他不是一个探寻的人,当我看他的时候,他有一个观念——他已经想好了,已经作出了结论,他已经下了结论说没有上帝。他来我这里只是为了寻求一个认可,好让他可以去对人们说:‘佛陀认为的也和我认为的一样——没有上帝。’我必需对他说不存在。那个下午来的人也带着一个结论,他是个有神论者,坚定的、正统的有神论者。他相信上帝的存在,他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想要被证实。第三个来的人没有带着任何的观念,没有想法,他是个探寻的人,他不相信任何东西,没有得出什么结论。他走在探寻的路上,他是单纯的,所以我必需对他保持沉默。如果你有同样的问题,你可以问。”回应总是会不同,可是在深处会有存在奔腾的流动,佛陀总是会看那个人,看那个情况,根据情况来决定——而不是根据他的头脑来决定,他没有头脑。

    所以你问说:“一个佛如何全然地参与到日常的生活当中?”如果你尝试全然地参与,它将不会是全然的,从来没有努力会是完全的,没有什么技巧会是全然的。因为你会控制,你会和它是分开的。你会尝试着去成为全然的,你怎么能成为全然的呢?你可以放松,只有那样全然才会出现,你处于放开来的状态,然后你就全然了。全然不是一条纪律,所有的纪律都是部分的。那就是为什么一个过分遵守纪律的人永远无法触及真理。因为他总是有负担——持续地做某些事情:粗糙的或是微妙的,表面上的或是内在深处的,但他总是一个做的人。不,佛陀不是一个做的人,实际上,在你放松的时候没有别的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全然的参与。

    对全然参与来说不存在什么“如何”,但是这个问题在你的头脑里出现是因为你不知道觉知是什么。就像一个盲人问:“没有棍子在手里探路,那些可以看见的人是怎么走路的?”如果你对他说他们不需要什么棍子,不需要探路的时候,他无法相信。他会笑,他会说:“你在开玩笑,那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不用棍子就这样走吗?”一个盲人不能理解。他没有这样的经验,他一直探路、摸索,就算那样,还是不断地被绊到,摔倒,他一直在想办法应付。一个佛不想办法应付,他随它去,但一切都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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