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的了结

   

    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了结的业,都在五种烦恼中有其根源。

    只要根源仍在,业便会在轮回中通过阶级、生命长度与经验类型以寻求了结。

    善行带来欢乐,恶行带来痛苦。

    人似乎是处于当下,但那只是外表,人活在过去,通过现在他度过时光,但是他保持根植在过去。现在对于普通的意识来说不是真正的时间,只是一个从过去到未来的通道,一个暂时的通道。对于普通的意识过去是真实的,未来也是,但现在是不真实的。未来不过是过去的延伸,未来不过是过去一次又一次的投射。现在似乎是非存在性的,如果你思考什么是现在,你根本不会找到它,因为在你找到它的一刻,它已经过去了。就在你还没有找到它的一刻之前,它还在未来。对于一个佛性的意识,对于一个觉醒的存在来说,只有现在是存在性的。对于一般的、不觉知的、睡得象个梦游者一样的意识,过去和未来是真实的,现在是不真实的。只有当一个人觉醒的时候,现在才是真实的,过去和未来都变得不真实。

    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生活在过去?因为头脑不过是过去的累积。头脑是记忆,所有你曾经做过的,所有你曾经梦想过的,所有你想要去做的和没能做的,所有你在过去曾经想象过的,是你的头脑。头脑是一个死的实体,如果你通过头脑去看,你永远不会发现现在。因为现在是生命,而生命永远无法通过一个死的媒介靠近,生命永远不能通过死的载体靠近,生命无法通过死亡碰触到。头脑是死的,头脑只是镜子上聚集的灰尘,灰尘越多,镜子越不象镜子。如果灰尘太厚,就像在你身上的那样,那么镜子根本就不反射。每个人都聚集灰尘,你不仅聚集灰尘,你还执着于它,你认为它是财富。过去已经过去,你为什么要执着于它?你对它无法做任何事,你无法回去,你无法撤销,你为什么执着于它?它不是财富,如果你执着于过去,认为它是财富,当然你的头脑会想要在未来一再、一再地重新活过。你的未来不过是你改良的过去——改良了一点点,更多一点装饰。但是它会是一样的,因为头脑无法思考未知的当下,头脑只能投射已知的,那个你已经知道的。你爱上了一个女人,然而那个女人死了,现在你会怎么去寻找另一个女人?另一个女人会是一个你死去的妻子的改良版,那是你唯一知道的方式。无论你在未来做什么都只会是过去的延续。你可以改变一点点——这里修补一下,那里修补一下,但是主要的部分会保持一样,完全相同。

    当那斯鲁丁躺在他临终的床上时有人问他:“那斯鲁丁,如果你再活一世,你会怎么过?你会做出什么改变吗?”那斯鲁丁闭着眼睛沉思、思索、冥想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睛说:“是的,如果我能再活一次,我会梳个中分,那一直是我的愿望。但是我父亲总是不让我那样做,在我父亲死后,我的头发已经很少了,没有办法梳中分的发型了。”不要笑,如果你被问到会怎样再次过你的生活,你会做出些微的改变,就像这样:一个鼻子有一点点不同的丈夫,肤色有一点点不同的妻子,一个大一点或是小一点的房子,但那并不比把你的头发中分更甚——细枝末节的,并非本质上的改变,你本质的生活会是一样的。

    我看进你的眼中,我看到了这个。你已经这样做了很多、很多次了,你本质的生活一直保持不变。你被给予了很多次生命,你已经活了很多次了,你是非常、非常古老的。你不是这个地球上的新人,你比地球更老,因为你也在其它的地球上,其它星球上活过。你和存在一样老,就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你是它的一部分。你非常古老,但却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同样的模式。那就是为什么印度教称之为生死之轮,轮子,因为它不断重复。它是一个重复,同样的轮轴升起落下,落下升起。头脑投射它自身,所以你的未来不会是什么超出你过去的东西。什么是过去?你在过去做过什么?无论你做过什么——好的、坏的、这个、那个——无论你做什么都会创造出它自身的重复,那就是业的理论。如果你在前天生气了,你创造出了一个愤怒的可能性,然后昨天你再次愤怒,你重复,你给了愤怒更多的能量,你更加根植于愤怒的情绪,你给它浇水。今天,你会以更强的力量,更多的能量再次重复,然后明天你会再次成为今天的受害者。每一个你的做为,甚至是想法都有它维持自身的方法,因为它创造了一个进入你存在的渠道,它开始从你那里吸收能量。随着情绪消失,你认为你不会再愤怒了。你错了,在情绪离开时,只是那个轮子转动了,上面的轮辐下去了。几分钟之前那个愤怒还在表面上,现在已经沉入了无意识中,进入到了你存在的深处。它会等待时机再次出现,如果你按照它来行动了,你就加强了它,你再次给予了它一次生命契机。你再次给了它一种力量、一种能量,它像一颗种子一样在土壤里悸动着,等待着恰当的时机和季节,它会再次发芽。每一个做为都是能使自身永久存在的,每一个思想都是能使自身永久存在的,一旦你与它合作,你就是在给它能量,迟早它会变成一种习惯的形式。你会做那件事,但不会是做的人,你照做只是因为习惯的力量。人们说习惯是第二天性,这不是夸张,相反,只是轻描淡写。实际上,习惯最终成为了第一天性,而天性变成了第二位的。自然天性变成了书中的附录或是脚注,而习惯变成了正文,书的主体。你以习惯生活,那意味着习惯从根本上来说是通过你而存活。习惯自身维持着,它有它自己的能量。当然它是从你取得的能量,但是你在过去是合作过的,你目前正在合作。渐渐地,习惯会变成主人,你只会是个仆人,一个影子。习惯会给你戒律,命令,你会只是个顺从的仆人,你必需听从。

    有一个印度教的神秘家——埃克纳赫——正要去朝圣。那个朝圣之旅起码要一年的时间,因为他要去拜访那里所有的圣地。当然,和埃克纳赫一起去朝圣是一种荣耀,那么多的人,一千多人和他一起。镇上的小偷也来了,他说:“我知道我是个小偷,没有资格和你一起去,但是也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想要朝圣。”埃克纳赫说:“有点困难,因为一年时间不短,你也许会偷人们的东西。你会引起麻烦,请你放弃这个想法吧。”但是那个小偷坚持要去,他说:“我这一年不偷东西,但是我要去。我答应你,一年之内不会从任何人身上偷任何一样东西。”埃克纳赫同意了。但是还不到一个星期麻烦就发生了,东西开始从人们的行李中消失,更奇怪的是——因为没人偷走——东西会从某个人的包里消失,几天之后又会在另一个人的包里被找到。那个在包里被找到东西的人会说:“我什么也没做,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到我的包里来的。”埃克纳赫很怀疑,所以一天夜里他假装睡着了,看着。那个小偷大约在半夜的时候出现了,他把一个人的东西放到了另一个人的行李里。埃克纳赫逮了他个正着说:“你在干什么?你承诺过的!”他说:“我遵守我的诺言,我没有偷什么东西,但这是我的老习惯,如果半夜的时候不搞点恶作剧,我就睡不着觉。一年不睡觉行吗?你是个慈悲的人,你应该对我发发慈悲,况且我不是在偷东西,东西一再被找到,它们没有丢失,只是从一个人那里换到了另一个人那里。而且,一年之后,我必需再次开始偷盗,所以它也是个很好的练习。”

    习惯迫使你做某些事情,你是个受害者。印度人称之为业力理论:每一个你重复的行为,或是想法——思考也是头脑中一种微妙的行为——会变得越来越有力量。然后你就被它掌握了,你被囚禁在习惯之中,你过着囚徒般的生活,奴隶的生活。那个囚禁非常微妙,它是由你的习惯、训练和你曾经的行为所构成的。它遍布你的周身,你纠缠在其中,但是你一直认为,也欺骗你自己说是你在做它。当你生气的时候,你认为是你在生气,你合理化了它,你说那是情况使然——“我必需生气,否则孩子会堕落,如果我不生气,那么事情会出错,办公室会一团糟,雇员不会听话,我必需用生气来掌控事情,来规范孩子,来让妻子处于恰当的位置,所以我必需生气。”这些是合理化的解释。那是你的自我让你认为你仍然是老板的手段,但你不是。愤怒出自旧有的模式,出自过去,当愤怒来临时,你会试图为它找一个借口。心理学家一直在试验,他们得到了和东方的秘传心理学同样的结论:人是受害者,不是主人。心理学家让受试者尽可能舒适地处于绝对隔离的状态,所需要的一切都给予他们,但是不让他们与其他人有任何接触。他们生活在一个隔离状态的空调房里——没有工作,没有问题。但是同样的习惯会持续,一天早晨,现在没有什么原因,因为一切的舒适都有了,没有什么忧虑,没有理由生气,而那个人会发现愤怒突然间出现了。它在你里边,有时候,悲伤在根本毫无缘由的情况下出现了。而有时候一个人感觉到快乐,有时候一个人感觉到欣喜若狂。一个人被剥夺了所有的社会关系,隔离在一个完全舒适,供给一切需求的地方,会经历所有你在关系中所经历的情绪。那说明有些东西是来自内在的,而你归咎于别的其他人。那只是一个合理化解释,你觉得很好,你感觉很差,这些感觉都是从你自己的无意识中,从你自己的过去中冒出来的。除了你,没有人要为此负责。没有人能让你生气,没有人能使你快乐,是你自己变得快乐,你自己变得愤怒,你自己变得悲伤。除非你意识到这个,否则你将一直是个奴隶。一个人对自己的掌控是在一个人意识到说:“我对所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负有完全的责任,无论发生什么,无条件地,都是我的责任,完全的责任。”一开始它会使你非常、非常伤心和沮丧,因为如果你能把责任推给别人,你会觉得很好,说你没有错。当妻子的行为如此令人讨厌时你能怎么办呢?你必需生气,但是好好记住,妻子讨厌的行为是因为他自己内在的机械作用。她不是针对你,如果你不在那里,她会对孩子那样。如果孩子不在那里,他会针对盘子,她会把它们扔在地上。她会砸了收音机,她必需做点什么。你在读报纸,而她对你恶语相向只是个巧合,你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正好在那里。你生气不是因为妻子讨厌,她可能提供了情境,就是那样。她也许给了你一个生气的可能,一个生气的借口。那个愤怒正在升起,如果妻子不在那里,你也会一样地生气——对某些别的东西,对某些想法。但是愤怒会存在,它是某种正从你的无意识中冒出来的东西。每个人都是有责任的,对他自己的存在和行为负有完全的责任。一开始那会让你的情绪非常压抑,你有责任?你总认为你想要的是快乐,所以你怎么会对你的不快乐负有责任呢?你总是欲求极乐,所以你怎么会让自己生气呢?就因为这样你把责任推给了别人,如果你一直把责任推给别人的话,记住,你会一直保持是个奴隶,因为没有人能改变别人。你怎么能改变别人呢?有任何人曾经改变了别人吗?世界上最难满足的愿望之一就是改变别人,没有人曾经做到。不可能做到是因为别人以他自己的权利存在着——你无法改变。你一直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但是你无法改变别人,因为如果你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你就永远无法看到那个基本的责任在于你,那个所需要的根本的改变是在你里边。这就是你如何被困住的,如果你开始认为你对你所有的行为,对你所有的情绪负有责任,一开始一种压抑会接管,但是如果你能穿过那个压抑,很快你就会觉得轻松,因为现在你从他人那里自由了,现在你可以自己工作了。你可以是自由的,你可以是快乐的,就算全世界都不快乐和不自由也没有关系。否则怎么可能有佛?怎么可能有帕坦伽利?怎么可能有我?整个世界是一样的,就像对你来说它总是一样的。但是克里虚那一直跳着舞,唱着歌,他自由了。第一个自由是停止把责任推给别人,第一个自由是知道你负有责任,那么很多事情就马上变成可能。

    整个业力的理论就是你有责任,无论过去你播种下什么,你就收获什么。你可能无法采用因果的联系,但是如果结果出现了,那个原因必定在你里边的某处。那是穷源朔流的整个方法:如何从结果移向原因,如何回去,从它生发的地方找到那个原因。无论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觉得悲伤,只要闭上你的眼睛,然后看着你的悲伤,随着它的引领,深入它,很快你就会来到源头。也许你将要走很长的路,因为整个的一生都牵涉到了,而且不仅是这一生,还有很多其它的生生世世被牵涉到了。你会在身上找到很多伤口,就因为那些伤口你感到悲伤。它们是悲伤的,那些伤口还没有干,它们还在。穷源朔流的方法,是回到源头,从果到因的方法,会治愈它们。如何治愈?为什么会治愈?其中蕴含了什么奇迹?

    无论何时你回去,第一件你要放下的事就是推卸责任,因为如果你把责任推给别人,你是向外的。那么整个过程错了,你试图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为什么老婆令人讨厌?”然后那个“为什么”一直深入到妻子的行为。你已经迈错了第一步,整个过程将会是错误的。我为什么不快乐?我为什么生气?闭上眼睛,让它成为一个深深的静心。躺在地板上,闭上眼睛,放松身体,然后去感觉你为什么会生气。忘了妻子,那只是一个借口——这个、那个,不管是什么。忘了借口,只是更深入地进入你自己,穿透那个愤怒。把愤怒本身当作一条河流,在愤怒中漂流,愤怒将会带领你向内走,你会找到你里边微妙的伤口。妻子看起来讨厌是因为她碰触到了你微妙的伤口,有点疼的东西。你总是认为你不美,你的脸是丑的——内在有一个伤口。当妻子令人讨厌的时候,她会让你意识到你的脸,她会说:“去照照镜子!”——某些刺痛的东西。你曾对妻子不忠,在她想要恶意相向的时候,她会旧事重提:“你为什么要对着那个女人笑?你为什么和那个女人坐在一起那么开心?”一个伤口被触到了。你曾经不忠,你觉得内疚,那个伤口还在。闭上眼睛,感觉那个愤怒,让它自己完全升起,好让你可以完整地看到它是什么。然后让那个能量会帮助你移向过去,因为那个愤怒来自过去,它当然不会来自未来,未来还没有进入存在,它也不是来自现在。

    这是业的整体立场:它不会来自未来,因为未来还不是,它不会来自现在,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现在只有觉醒的人知道,你只活在过去,所以它一定来自你过去的什么地方。那个伤口一定在你记忆中的某处,回去,也许不只一处伤口,也许有很多伤口——小的、大的。进入更深,找到第一个伤口,所有愤怒的最初源泉。如果你尝试,一定能找到,因为它一直那里。它在那里,你所有的过去也在那里,就像一部电影,卷起来在里边等待着。你展开它,你开始看那部电影。这是穷源朔流的过程,它的意思是回到最初的根源。这就是那个过程的美:如果你能够有意识地回去,如果你能够有意识的意识到一个伤口,那个伤口马上就被治愈了。为什么会被治愈?因为伤口是由无意识、不觉知创造的。伤口是无知、睡眠的一部分。当你有意识的回去看着伤口……意识是一种治愈的力量。过去,在伤口发生的时候,它是在无意识中发生的。你愤怒,你被愤怒占据,你做了些事情:你杀了一个人,一直隐藏着这个事实。你可以对警察隐瞒,你可以对法庭和法律隐瞒,但是你怎么能对你自己隐藏?你知道这件事,它带来伤害,每当有人给你一个愤怒的机会时,你会变得害怕,因为那样的事有可能再次发生,你会杀了妻子。回去,因为在那个你杀人的时刻,或是在那个你以一种相当愤怒和疯狂的方式做事的时刻,你是无意识的。在无意识中那些伤口一直保留着,现在,要有意识地进行。

    穷源朔流,回去,意思是有意识地回到你在无意识里做那些事的时候。回去,只有意识之光能治愈,它是一种治愈的力量。无论你把什么变成有意识的都会被治愈,它将不会再伤害你。一个回去释怀过去的人,过去都不再运作,过去不再掌控他,过去结束了。那个过去在他的存在里没有立足之地,当过去在你的存在里没有位置,你就能够处于现在,永远不会在此之前。你需要空间——内在有太多的过去,死去事物的垃圾场——没有地方让现在进来。那个垃圾场继续梦想着未来,所以那里一半的地方充斥着已经不在的东西,而另一半充斥着那还些不是的东西。而现在呢?只是在门外等着,那就是为什么现在不是别的,只是一个通道,一个从过去到未来的通道,只是一个短暂的通道。

    结束过去!除非你结束了过去,否则你是在过鬼魂般的生活。你的生命不真实,它不是存在性的。过去通过你活着,死去的继续萦绕着你。回去……不管什么时候你有机会,不管什么时候事情在你身上发生:快乐的、不快乐的、悲伤、愤怒、嫉妒,闭上眼睛回去。很快你就会对回去很熟练,很快你就能迅速地回去,然后很多伤口会打开。当那些伤口在你里边打开,不要做任何事,没有必要。你只要看,观察。伤口在那里,你只是看,把你看的能量给伤口。看着它,不带任何评判地看,因为如果你判断了,如果你说:“这个不好,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么伤口会再次合上。然后它必将躲藏,无论何时你谴责,头脑都会试图隐藏,那就是意识和无意识如何被创造出来的。否则头脑是一个,没有任何划分的必要。但是你谴责,头脑就必须去划分,把事物放到黑暗之中,放到地下室,好让你看不到它们,然后就没有了谴责的需要。不要谴责,不要欣赏,你只是成为观照,一个无关的观察者。不要否认,不要说:“这个不好。”因为那是一个否认,你就已经开始了压抑。成为超然的,只要看,带着慈悲看,治疗就会发生。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发生,因为它是一个自然现象,就像到了一百度,水蒸发了。你从来不问:“为什么不在九十九度?”没人能够回答。在一百度的时候水蒸发了,没有为什么,问题是无关的。水如果在九十九度的时候蒸发,你会问为什么;如果在九十八度的时候蒸发,你会问为什么;在一百度的时候蒸发很自然。对于内在的本性同样,当一个超然的、慈悲的意识遇到一个伤口,伤口就消失了,蒸发了。没有为什么,自然而然的,它就是那样,它就会那样。我说的这个来自经验,尝试一下,那个经验对你也是可能的,这就是方法。

    通过穷源朔流,一个人从业当中自由,业坚持着要进入未来,它们不允许你回到过去,它们说:“进入未来,回到过去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里?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为了未来做点什么事情!”业总是坚持说:“进入未来,好让过去隐藏在无意识中。”开启反转的过程——穷源朔流,不要听从那个说要进入未来的头脑。看——头脑总是在说一些有关未来的事情,它从不允许你在此地,它总是强迫你进入未来。回到过去,当我说回到过去的时候,我没有说要你记住过去,记住不会有帮助,记住是一个无效的过程。这个区别必须记住:记住没有任何帮助,它也许甚至是有害的。但是重新活过,它们却是完全不同的。那个区别非常微妙,必需理解。你回忆起了某些东西——你记起了你的童年,当你记起童年的时候,你还在此时此地,你没有变成那个孩子。你可以记起,你可以闭上眼睛,你可以记起在你七岁的时候在花园里奔跑的情形——你看到了它。你在此地,而过去像电影一样被看到:你在奔跑,奔跑的男孩想要抓住蝴蝶。你是那个看的人,那个男孩是客体。不,这样不对,这是记起,它是无效的,没用。伤口是深在的,它们无法被记忆所揭开,而记忆保持是意识头脑的一部分。所有那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被隐藏在无意识里,所以你的记忆是无用的。或者你只能记起那些你的头脑接受的事情,那就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说他的童年是天堂,没有人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说童年是天堂?你想要再次做一个孩子,但是问问孩子们,没有谁想要是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想成为一个大人,想着还要多久他才能成为。没有孩子对童年感到高兴,因为他说:“成年人是有力量的。”每个孩子都感到无助,而无助不是个好的感觉。每个孩子都感觉被从这里和那里推来拉去,就好像没有任何依靠。童年对孩子来说就像奴役,他什么都必需依靠别人。如果他想要吃冰淇淋就必需询问和祈求,而所有人都在教导说冰淇淋不好,孩子会想:“那么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冰淇淋呢?”所有父母强迫他吃的东西都说是好的,他不喜欢。而所有他喜欢吃的东西父母都说是不好的。他们会说:“这个有害,你的胃会出问题。”会这样,会那样。对孩子来说似乎所有好的维他命都被放到了错误的食物里,而错误的营养都被放到了好食物里。孩子根本不快乐,他想要结束这一切的荒谬。他想要长大,做一个自由的人。但是稍后同样的这些孩子会说童年是天堂,怎么回事?

    任何不好的、丑陋的都被扔进了无意识里,因为自我不想看到它。所有的痛苦都被遗忘,而所有的快乐都被铭记。你继续记住幸福,继续遗忘痛苦。这是个选择,那就是为什么后来每个人都说童年是天堂。因为你试图忘记所有的错误。你所记住的童年不是真的,它是虚构的,它是一部自我创造的小说。所以如果你回忆,你会回忆起快乐的事情,而不是不快乐的事情。如果你重新活过,你会全部重新活过——快乐的、不快乐的,所有。什么是重新活过?重活是再次变成孩子,不是看着在花园里奔跑的孩子,而是成为那个奔跑的孩子。不要做一个看着的人——要成为。这是有可能的,因为那个孩子仍然存在你里边,它是你的一部分。一层又一层,所有你曾经活过的都存在你的里边。你曾经是一个孩子,它在那里;然后你变成了年轻人,它在那里;然后你变成了老人,它在那里。所有一切都在那里,一层覆盖着另一层。你砍开一棵树,年轮在那里。在深处,在最中间的地方,你会找到第一层。树是一种很小的植物,第一层在那里,第二层在那里,你可以数年份,因为每一年是一层。你可以数一数树的年龄,它有多老。不仅是树,甚至是石头,岩石,都有分层。一切都是积累的现象,你是你母亲子宫里的第一颗种子,它仍然在那里,然后随着每一天过去,它上面附加了无数层之后,无数的事情发生了。它们都在那里,累积着。你可以再一次活过,因为你曾经那样。你只要后退,所以试着去重活。

    穷源朔流是重新去活过去,你闭上眼睛,躺下来,然后往回。你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尝试,它会让你掌握窍门。每天晚上,你都可以躺在床上,然后回到早晨的时候。躺在床上是最后一件事——把它变成开始,然后现在回去。你在躺下之前在干什么?你喝了一杯牛奶——再喝一次,重新活过。你和妻子吵了一架——重新活过。不要判断,因为现在没有判断的必要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回去,直到早晨闹钟把你叫醒的时候,再听一次闹钟响。去尝试活过一天的每一刻,将时间展开。你会觉得非常、非常新鲜,你会落入一个美好的睡眠。因为你完结了这一天,现在这一天不再萦绕着你,你已经有意识地重新活过了它。白天的时候很难有意识,你被牵扯在那么多的事情里边,而你还没有可以带到市场里边的这样的意识。也许在寺庙里,它发生了那么几秒钟。也许是在静心的时候,有那么几秒你会变得觉知。你没有足够的意识带到市场、商店,到那个你变得无意识的事情的世界,你会再次落入旧的梦游的习惯。但是躺在你的床上,你可以是有意识的,只要看,重活,让所有的事重新发生。实际上,那就是事情发生在一个佛身上的情况。在夜里你有意识地重新活过:妻子说了些什么,然后你说了些什么,然后她反对,整个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你是怎么变得愤怒然后打她的,她是怎么开始哭的,然后你必需和她做爱。进入最微小的细节,每一件事,要注意地看。因为没有什么被牵扯进去,所以它是容易的。那个世界已经不在那里了,你可以看,并且重新活过它。在你达到早晨的一刻,你会觉得如此宁静,淹没般的睡眠会降临于你。不像无意识的黑暗,而是美丽的黑暗,丝绒般的……你可以摸得到,你可以感觉得到,像母亲一样的温暖环绕着你,然后你进入夜晚。你会做更少的梦,因为梦是由没有活过的白天创造的。无数的事情在发生,你无法完全活过它们,你无法带着警觉活过它们。它们还悬在那里,梦是所有没有活过的,或者是无意识活过的白天的宿醉,两者是一样的——粗心大意活过的一天。不知怎么活过来的,被拖着,你就像喝醉了。那就是梦怎么样被创造出来的——梦只是去完成白天尚未完成的事情的过程。头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它不想让什么事情没有完成,它定要完成,那就是为什么你整晚都在做梦的原因。但是如果你能够重新活过,梦会掉落,有那么一天,梦突然消失了。当没有了梦,你第一次尝到了睡眠的滋味。

    帕坦伽利说三摩地就像睡眠,那个终极的狂喜就像睡眠。只有一个区别:睡眠是无意识的,而三摩地是有意识的。睡眠是最美的现象之一,但是你从没有睡过,因为你一直在做梦。整个晚上有大约八个梦的循环,每一个循环持续大约四十分钟。如果你睡八个小时,那么有八个做梦的循环,每一个梦的循环持续四十分钟。在两个梦之间你只有二十分钟,而那个睡眠也不是太深,因为另一个梦正在酝酿着。一个梦结束了,演员回到幕后,但是有太多的活动,因为它们正在准备——画脸和换衣服。它们在准备,很快幕布会拉起,它们就要上台。所以在两个梦之间有二十分钟的间隙给你,其间也不是那么平静,隐藏在其后的是——准备工作在继续。就像两次战争之间的和平——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二次世界大战,和两次战争之间的和平。人们把那些时光当作和平时期,它们不是,它们不可能是。否则你怎么能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做准备呢?那些时间不是和平时期,现在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他们称之为“冷战”。有热战,而在两次热战之间的,是冷战,那是隐藏在幕后的准备工作。两个梦之间的是二十分钟的间隙,它像一个幕间休息。一切就绪,你也准备好了,不是没有紧张,它是紧张的。

    当你重新活过一整天,做梦停止了。你落进这样一个无底的深渊,你一直下落、下落、下落……就好像一片树叶落进了深渊——它是那样的,它有一种巨大的美。当你回朔白天,去学习它的窍门,然后你就可以一生都那样做,回到那个你出生、尖叫的时刻。记好,它必需被重活,不是记住。因为你怎么能够记得?你可以再次尖叫——第一声尖叫,贾诺夫称作原始的尖叫——如果你再次出生,你可以再次尖叫,就好像你再次变成了一个正从母亲子宫通道里出来的孩子。那是个一个艰难的通道,困难的,你挣扎着出来,那是痛苦的,因为有九个月的时间你一直活在像子宫这样的一个天堂里。我们的科技还不能创造出比子宫更舒适的东西,它是完美的。孩子的生活完全无需担负任何责任,没有担忧,无需考虑面包和黄油,或是这个世界,或是什么关系——无忧无虑。因为那里没有别人,没有任何关系的问题。他靠母亲喂养,他甚至都不需要去担心消化之类的问题,母亲会消化,而孩子只是得到消化好的食物。甚至没有呼吸的担忧,母亲呼吸,孩子只是得到氧。漂浮在水中……印度教有一幅毗湿奴的画像,他们说毗湿奴漂浮在海上,你一定看到过那副画像:他躺在蛇床上休息,蛇保护着毗湿奴睡觉,那幅画确实是子宫的一个象征。每个孩子都是一个毗湿奴,一个神的化身——至少在子宫里面是的。一切完美,什么都不缺。他漂浮在其中的水完全就像海水,拥有同样的化学成分,同样的盐分。那就是为什么孕妇会吃更多的盐和咸的东西,想吃咸的东西,子宫需要更多的盐分。它确实就像海里的化学环境,而孩子就漂浮在海中,完全舒适。温度保持着恒温,外边是冷还是热都没有关系,母亲的子宫给孩子同样的温度。他活在完美的奢华当中,离开了那个奢华的地方,去到一个黑暗、狭窄、充满痛苦的地方,孩子尖叫了。如果你能回到出生时的痛苦经历,如果你重新活过,你会尖叫。你感觉到你正是那个孩子,而不是一个正在回忆的人的一刻会出现。你正在从出生的通道里出来,一声尖叫……这声尖叫振动了你的整个存在,它来自你存在的底部,你存在的根。那声尖叫会解除你身上的很多东西,你会再次变成一个孩子,天真的——那是再生。这样也不够,因为这只是一世的,如果你能做一世的,你也可以进入其它世,你可以去到第一天——创造之日。或者,如果你是个基督徒,那么用亚当的话来说会好一点,你回去,你再次身处伊甸园的花园里,你变成了亚当和夏娃。然后你所有过去的业、习惯、限制都消失了,清除了。你再次进到了天堂,这个是穷源朔流的过程。现在,让我们来进入这些经文。

    “无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了结的业,都在五种烦恼中有其根源。”我们谈到五种痛苦,引起痛苦的五种原因。所有的业,无论是过去的,还是将来了结的业,都在五种烦恼中有其根源。第一种痛苦的根源是缺乏觉知,而其它的四种都是它的副产品。最后一个是对生命的欲望,你所有的业从根本上来说都是来自缺乏觉知。什么意思?佛陀走路、吃东西、睡觉的事情怎么解释?那些不是业吗?不,它们不是,它们不是业,因为它们出自觉知。它们没有携带着任何未来的种子。如果佛陀走路,那是在当下,和过去的走路没有任何关系。它不是出自于过去的原因在走,它是一个当下的需要,此刻的需要,此地和现在的需要。它是自发的,如果佛陀觉得饿,他就吃,但是那是自发的,出于此地和现在,那个差别必需了解。这个在东方一直是神学界的问题之一——佛陀在开悟后生活了四十年,在那四十年当中他的那些做为要怎么解释?如果它们变成了种子,那么他将必需再次出生,或是它们有什么不同吗?它们没有变成种子,它们没有……

    你每天一点钟的时候吃饭,可以有两种方式。你看着时间,突然你就觉得胃里边有饥饿的感觉。这是出自过去的饥饿,它不是自发性的,因为每天你都在一点吃饭,一点钟这个时间提醒你到饿的时候了。它不仅是提醒你,它引发了整个身体的反应,整个身体都开始感到饥饿。你会说只是提醒,一个人不会觉得饿。对,但是身体跟随着你的头脑。身体被提醒说:“现在一点钟了,我一定饿了。”——身体照做,你感到胃里边饥饿的搅动。这是由过去创造出来的假的饥饿,如果时钟说现在只有十二点,如果有人把钟表调慢了一个小时,看到后你会说还有一个小时,“我可以接着做我的工作。”——没有饥饿。你由过去和习惯来生活,你的饥饿是一个习惯,你的爱是一个习惯,你的口渴是一个习惯,你的快乐是一个习惯,你的愤怒是一个习惯……你由过去来生活,那就是为什么你的生活是那么没有意义,没有重要性,没有光彩,没有壮丽,是一片没有绿洲的沙漠。

    一个佛活在此刻的自发性当中,如果他觉得饿了,不是因为过去而觉得饿。就在此刻,身体饿了,他的饥饿是真的,真实的。现在他觉得渴了,那个口渴在那里,不是由头脑启动的。你通过头脑生活,佛陀没有头脑,头脑已经被洗净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他感觉怎样,他是通过他的存在生活。那就是为什么像佛陀那样的人可以说:“现在,我要死了。”你无法那样说,你怎么能说呢?你从未感受到过任何自发的东西,你觉得饿是因为时间到了,你感觉到爱是因为一个旧有的习惯被重复了。你在过去不知道死亡,所以在死亡来临时你要如何认出死亡呢?你无法认出死亡,死亡会来,一个佛会认出死亡,当死亡来临,佛陀告诉他的弟子们说:“如果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可以问,因为我就要死了。”一个自发地生活的人会在身体饥饿的时候觉得饿,在身体干渴的时候觉得口渴,在身体死亡的时候感受到死亡的到来。很奇怪,人们在死的时候无法看到身体在死亡,它们无法感觉到。它们已经变得那么没有感觉,那么机械化,那么像机器人。

    死亡是一个伟大的现象,当你能够感觉饥饿,你为什么不能感受到死亡?当你能够感到身体的困倦,你为什么不能感到身体正在死去?不,你不能。你只能出于过去感觉,过去没有死亡,所以你没有任何的经验。头脑没有记忆,所以当死亡来临,它就来了,但头脑是不觉知的。佛陀说:“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你们可以问了,因为我就要死了。”然后他坐在一棵树下,带着意识死去了。他首先把自己从身体移开,然后是微妙的层面,微妙的身体。然后他继续向内在移动,在第四步的时候他消失了,他向内在移动了四步。佛陀不是因为死亡而死去,他是自己死去的。当你自己死去时,它有一种自身的美,他有一种优雅,那时没有斗争。当一个人觉知,他生活在此刻,不是出自过去。这是区别:如果你出于过去生活,那么未来就被创造出来了,业的轮子转动了。如果你出于现在生活,那么没有业的轮,你出离了它,你已经退出了它,没有未来被创造出来。当下从不创造未来,只有过去会创造未来,生命变成了不是和过去延续的,一刻接着一刻的现象。你活过这一刻,在这一刻过去之后,另一刻在那里,你活过另一刻,不是出自逝去的一刻,而是出自你的觉知、警觉,出自你的感觉,你的存在。那样的话没有担忧,没有梦,没有对未来的想象,没有过去的萦绕。一个人只是没有重量的,一个人可以飞翔,重力失去了作用。一个人可以张开翅膀,一个人可以做一只空中的鸟儿,一个人可以一直飞翔、飞翔……没有必要回来,没有地方可回,一个有去无回的点被达到了。

    要怎么做?随着过去业的累积,你必需做穷源朔流的技巧。你必需回去,活过、重新活过,好让伤口被治疗——你和过去结束了,伤口愈合了。第二件事是在过去的旧账了结之后,在你和它结束之后——所有的记录销毁了,种子烧毁了,就好像你从未存在过一样,就好像你此刻刚刚出生,新鲜的,清新得就像清晨的露珠——然后带着觉知生活,无论什么你以过去的记忆做的,现在以你此刻的觉知来做。你有意识地重新活过,现在带着意识活过每一刻。如果你能带着觉知活过每一刻,你没有积累业,你没有积累伤口,你根本什么都没有积累,你过着一种没有负担的生活。这是桑亚士的意思:没有负担地生活。每一刻都清洁镜子,不让灰尘聚集,那镜子会总是反射出生命本身的样子。去过一种没有负担的生活,去过没有任何地心引力的生活,去过长着双翅的生活,去生活在辽阔的天空中是做一个桑亚士。古老的书籍中说桑亚士是天空中的一只鸟,他是的!他就像天空中的鸟儿,不留下任何的脚印,他没有留下足迹。如果你在地球上行走,你会留下脚印。一个不觉知的人在地球上行走,不仅会在地球上,而且是在潮湿的地球上,留下脚印——那个过去。一个觉知的人象只鸟一样飞翔,在天空中没有留下足迹,什么都没有留下。如果你往后看,那里是天空,如果你往前看,那里还是天空——没有脚印,没有记忆。

    在我这样说的时候,我的意思不是说如果一个佛认识你,他不会记得你。他有记忆,但是没有心理的记忆。头脑会运作,但是它象一台机器一样地运作,分开的运作,他没有认同头脑。如果你去到佛陀那里说:“我以前来过这里,你记得我吗?”他会记得你,他会比任何人都记得,因为他没有负担,他有一个干净的,明镜般的头脑。你必需了解那个不同,因为有时人们认为当一个人变得完全警觉和觉知,头脑被放下的时候,他会忘了一切。不,他不背负任何东西,但他记得。现在头脑运作得更好了,它更清晰,象镜子一样。他有存在性的记忆,但是没有任何心理上的记忆,那个区别很微妙。比如,你昨天来我这里,你对我很生气,今天你又来了,我会记得你。因为昨天来过,我会记得你的脸,我会认出你。但是我不会带着你生气造成的伤口,那是你才会做的事。我不会带着你生气造成的伤口,首先,我从不允许伤口在那里,在你生气的时候,那是你对自己做的事,不是对我。我在那里只是一个巧合,我没有伤口,我不会表现得就像你是昨天生气时的同一个人一样,那个怒气不会在你和我之间。那个愤怒不会使此刻的关系带上色彩,如果愤怒让此刻的关系带上了色彩,这就是心理的记忆,是一个伤口。而心理记忆是一个非常扭曲的过程,你也许是来请求原谅的,而如果我带着伤口,我就无法看到你此刻请求原谅的脸,忏悔的脸。如果我看到了昨天那张脸,我仍然会看到愤怒在眼中,我仍然会在你那里看到敌人。而如果你已经后悔,那么你就不再是敌人。你整晚都睡不着觉,你来请求原谅,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表现。就因为我将昨天投射到你脸上,那个昨天会毁了新的存在诞生的所有可能性——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不会接受你的忏悔,我会认为你是狡猾的,我会认为你后面隐藏着什么。因为那个愤怒,一个愤怒的人的脸仍然在那里,在你和我之间。我也许投射太过,而你的忏悔将变得不可能。或者,我也许投射太深,你会完全忘了你是来请求原谅的。我的行为也许会再次成为你变得愤怒的情境,而如果你变得愤怒,我的投射就被满足了,被加强了。这个是心理的记忆。

    存在性的记忆没问题,它必需在。一个佛必需记得他的弟子:阿难达是阿难达,舍利弗多是舍利弗多。他从不会不清楚哪个是阿难达,哪个是舍利弗多。他携带着那个记忆,但那只是头脑机能的一部分,头脑运作的一部分。就好像你有一个电脑在口袋里,那个电脑携带着记忆一样,佛陀的头脑已经变成了口袋里的电脑,一个分开的现象。它不牵涉进他的关系里,他不总是随身带着它,需要的时候,他查看,但是他从不认同于它。当一个人带着全然的觉知活在此刻……带着全然的觉知你无法生活在任何别的地方,因为当你是觉知的,只有此刻存在。过去、未来都不在了,整个生命变成了一个此刻的现象——没有业,没有业的种子被累积下来,你从你自己的奴役当中自由了。那个束缚是由你自己创造的,你能够自由,你无需等待整个世界首先获得自由。你可以是极乐的,你无需等待整个世界从痛苦中自由,如果你等待,你的等待将会是徒劳的——它不会发生——从奴役中自由是一个内在的现象。你可以完全自由地活在一个完全不自由的世界,你可以完全自由地活着,就算在监狱里也没有区别,因为它是一个内在的看法。如果你内在的种子破碎了,你就自由了。你无法让佛陀成为一个被囚禁的人,把他扔进监狱里,但是你却无法使他成为一个囚犯。他会住在那里,他会带着完全的觉知在那里。如果你全然的觉知,你会总是解脱的,总是自由的,觉知就是自由,不觉知是奴役。

    “只要根源仍在,业便会在轮回中通过阶级、生命长度与经验类型以寻求了结。”如果你携带着业的种子,那些种子会以无数的方式一再、一再地被满足,你会再次看到你的业能被满足的情况和机会。比如,你也许有很多财富,你也许是个有钱人,你可能很富有,但是却过着一种穷人的生活——这个是业。在过去的生生世世中你活得象一个穷人,现在你有钱了,但是你却无法用那些财富来生活。你会找到合理的解释,你会认为整个世界都是贫穷的,所以你必需过一种贫穷的生活。但是你不会捐钱给穷人,你会过着贫穷的生活,而钱会躺在银行里。或者,你也许会认为贫穷的生活是具有宗教性的生活,所以你必需过贫穷的生活。这是一个业——贫穷的种子造成的业。你也许有钱,但是你不会使用,那个种子会继续存在。你也许是个乞丐,而你能过富有的生活。你可以是一个乞丐,而有时乞丐比有钱人富有,他们自由地生活,他们不担心会发生什么,他们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所以无论他们拥有什么,他们都享受它。不会比那个更少了,所以他们享受。一个穷人如果携带着富有生活的种子,他会过富有的生活。那些种子总是会找到可能性,找到机会去被满足,无论你在哪里,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你将必需通过你的过去来生活。

    “善行带来欢乐,恶行带来痛苦。”如果你做了善的业,好的行为,那么将会有很多欢乐围绕着你。就算没有什么围绕着你,你对生命也会有一个愉悦的态度,快乐的展望,你将能够看到乌云中曙光。你会享受简单的事情,小事情,你会如此地享受它们,以致它们会是富有的,比富有的人更富有。你可以穿着乞丐的衣服却走得象个皇帝,如果你做了美德的业,愉快跟随着你。如果你做了恶习的业,坏的业——暴力的、好斗的、伤害他人的业,那么痛苦跟随着你。它只是一个结果,一个自然的结果,记住。

    基督教徒、犹太教徒、回教徒认为是因为你做了坏事,上帝惩罚你,做了好事,上帝欣赏你,给你礼物,令人愉快的礼物。印度教徒更加科学,他们没有把上帝带进来,他们说这只是是个法则,就像地心引力法则一样。如果你平稳地走路,就不会摔倒,你享受那个走路。如果你象个醉汉一样走,你会摔倒、骨折。不是因为你做错事上帝在惩罚你,它只是个简单的重力法则。你吃得对,好的事情、健康随之而来;你吃得不对,错误的事情、疾病随之而来。不是有人在惩罚你,没人在惩罚你,只是法则,只是自然、道使然。这个业的法则很简单,如果你把上帝带进来,那么事情就变复杂了,非常复杂。有时候一个坏人在享受生活,而有时候我们看到一个好人在受苦,所以上帝究竟在干什么的问题就出现了。他似乎不公平,如果他是公平的,那么那个坏人应该受苦,而那个好人应该更享受生活才对。那个问题是:如果上帝绝对公正,那么你不可能让他有同情心,因为那样的话要把同情放在哪里?如果上帝是公正的,那么他不能是怜悯的,因为怜悯意味着如果某个人做了错事,但他继续祈祷,你就原谅了他。因此,祈祷在基督教里变得非常有意义。犹太教和回教说:“祈祷,因为你祈祷上帝就会宽恕你,他是怜悯的。”那意味着他会是不公正的,如果一个人是罪犯,没有祈祷,他将会被惩罚,被扔进地狱。而一个更大的罪人祈祷了就会进入天堂,这个似乎不公平。就因为祈祷?什么是祈祷?它是一种贿赂吗?一种奉承吗?你在祈祷中干什么?——你在讨好上帝。

    印度教徒说,不,不要把上帝带进来,因为复杂性会增加。要不就是他公正——那么将不会有怜悯的余地,要不他有怜悯——那么他就无法公正。因为这样,人们会认为好的行为和坏的行为没有真正的关系,只有祈祷是去向圣地的朝圣之途。印度教徒说它只是一个简单的自然法则,祈祷没有帮助。如果你做了坏事,你就必需承受,没有祈祷能有用。所以不要等待祈祷有用,不要浪费时间在祈祷上面。如果你做了坏事,你将不需要受苦,如果你做了好事,你会快乐。没有人在分配这些事情给你,这个世界没有人格的个性——它是一个法则,不具有人格。这个更科学,它带来更少的复杂性,解决了更多的问题。印度教关于自然法则的概念——瑞特——在每一个方面都和科学对待世界的态度一样。那么你能做什么?你做了坏事,做了好事,快乐和痛苦会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你,它怎么来的?要做什么?在东方有两种态度,一种是帕坦伽利的,另一种是马哈维亚的。马哈维亚说:“如果你做了错事,那么你必需去做好事来平衡,否则将必需受苦。”那似乎太过分了,因为许多世以来你做了很多的事情,如果所有事情都必需被平衡,那需要成千上万世。就算那样那个帐也无法了解,因为你活的这成千上万世,你会继续做事,那会创造出更多的未来。每一件事都导致了另外一件事,一件事对另一件事,所有事情都纠缠在一起,那样似乎没有了自由的可能。帕坦伽利的观点是另一种,它更深入。问题不在于平衡好坏,过去无法取消。你在过去杀了一个人,马哈维亚的态度是:“现在你要在世界上做好事。”但是就算你做好事,那个人也不会复活,那个人被杀了,永远被杀了。那个谋杀在你心里会一直是个伤口,你也许会安慰自己说你建造了那么多的寺庙和僧侣憩室,你给人们捐赠了无数的卢比……它也许是个安慰,但是那个内疚会在那里。你如何能平衡一起谋杀?它无法被平衡,你无法撤销过去。帕坦伽利说:“过去什么也不是,只是记忆,它是个梦一般的现象。”它已经不在那里了,你只能通过穷源朔流来撤销它。回去,重新活过它,在你的记忆里重新谋杀那个人,在你的再次经历中,再次感觉那个伤口。感觉你谋杀那个人时的痛苦,再次活过整个的痛苦,这才是治愈伤口,清洗掉过去的方法。

    随着帕坦伽利,解放似乎是有可能的;随着马哈维亚,解放似乎没有可能。那就是为什么耆那教没有非常广泛地传播开来,莫克夏似乎不太可能,难以置信。帕坦伽利已经成为了东方秘传的基础之一,马哈维亚还保持在边缘,就在边界上。他永远不会成为核心力量,他太过于关注做为了,他太过于相信行动的现实了。帕坦伽利说:“行为就像梦,这个世界不是别的,只是一个大舞台;整个一生不是别的,只是一出戏。你这么做是因为你不觉知,如果你觉知了,就不会有问题。”现在就变得觉知,把觉知的能量带到你的过去,它会烧掉整个过去。痛苦和快乐两个都将消失,好和坏两者都会消失。当两者消失,当你超越了好和坏的二分性,你就被解放了。既没有了快乐,也没有了痛苦,有一种宁静,一种深远的宁静。在这个宁静中出现了一个新的现象——存在、意识、喜乐。在那个宁静中,在那个深远的宁静中,真实发生在你身上,意识发生在你身上,狂喜发生在你身上,我完全赞成帕坦伽利。那就是为什么马哈维亚整个的观点变得越来越说教。耆那教已经完全忘记了瑜伽,你不会找到耆那的苦行僧、和尚在练瑜伽——从来没有。他们只是在平衡他们的行为,他们一直在想什么要做,什么不做,他们已经完全忘记了如何存在。什么要做,什么不要做,应该和不应该,他们整个的观点是关注于作为——不要走在黑暗之处,因为有些昆虫会被杀死,然后会带来业。不要在晚上吃东西,因为在黑暗的地方,有些昆虫会落下来,苍蝇会落到食物里,你也许会吃了它们,那会是一个谋杀。不要吃这个,不要吃那个,甚至不要在雨中行走,因为当地是湿的,很多昆虫会在地上走,很多昆虫在下雨时出生。他们一直在担心行为、业,什么要做和什么不做,他们整个的观点只是关注于外在的现象,他们已经完全忘了如何存在。他们不做瑜伽,他们不静心。他们是行动取向的,帕坦伽利是意识取向的。

    更多的人通过帕坦伽利达成涅槃,通过马哈维亚达成的很罕见,非常少,以他的整个观点那似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好好地听帕坦伽利所说的,不仅是听,而且要试着吸取精髓。通过他,更多东西是可能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内在旅程的科学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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