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心理学
你说到荣格和弗洛伊德的生活,我听说贾诺夫从没试验过他自己的方法,而且他似乎是个非常、非常有野心的人。你能评论下他的方法吗?他是否治愈了自己?
那是所有西方思想家的问题——他们都没有尝试他们自己的方法。实际上,那些方法并不是作为他们精神探索的一部分被发现的,他们是在患者身上工作的时候偶然发现的。弗洛伊德偶然发现了精神分析学,我说“偶然”是因为它是意外发生的,只是黑暗之中的摸索。他治疗患者,他是一个医生,试着帮助病人。渐渐地,他意识到说有很多疾病都不是身体上的,所以你继续进行身体上的治疗是没有用的。然后他变得对催眠感兴趣,因为通过催眠可以做些事情。他通过催眠开始工作,有很多年他作为催眠师和他的老师一起帮助患者。然后,渐渐地,他意识到催眠实际上是没有帮助的,没有必要催眠一个人,让他失去意识。就算一个人完全有意识,然后开始讲任何来自他头脑的东西——无论什么从无意识漂浮到意识头脑当中的东西——如果他一直讲,都会给予一个释放。他开始尝试,那就是精神分析如何诞生的——自由联想。他从未在自己身上进行过任何尝试,他还是同样一个人,没有达到成熟。其他人也一样,贾诺夫也是,他一直治疗患者,他偶然间发现了那个事实:如果一个患者能够重新返回出生那个时候的痛苦经历——孩子出生时第一次尖叫的时候,原始的叫喊;如果一个人能够返回出离子宫第一次呼吸的那个点,那么很多事情就被解决了,很多问题消失了。只是借着重新活过,它们消失了。他没有在自己身上尝试过,他没有被治愈。
弗洛伊德很有野心,他认为自己是一个伟大的世界运动的开创者。他善妒,就像政治领导人一样总是嫉妒,耍阴谋。他暗中监视他的学生和伙伴,总是害怕有人会破坏他的运动。他想占有那个运动,变成领导人,总是害怕。荣格也一样,如果你看荣格的眼睛……拿一张荣格的照片,那值得研究,隐藏在眼镜后面的是一双非常狡猾的眼睛,那张脸是自我主义的。贾诺夫非常有野心,他的新书清楚地表明了那一点。他偶然间遇到了一个不能称之为系统的小方法,只是一个碎片。但是现在他认为他已经发现了整个真理,现在他认为这个原始治疗就是所需要的一切,这个治疗将会带领每一个人达到终极的涅槃。这是愚蠢的,这是野心。
第二件要记住的关于所有那些有影响力的西方思想家的事情是,他们一直在生病的人、患者身上工作。他们没有经过正常人,所以无论他们发现了什么,他们的发现都是基于异常状态的人。毫无疑问,因为健康人从来都不去看医生或大夫。为什么要去?除非脑子有问题,你为什么要去找一个精神病医生?没有必要,只有因为病了你才会去。所以只有生病的人去找这些人:弗洛伊德、荣格、阿德勒、贾诺夫,他们的哲学建立在这些生病的人身上。这注定是不平衡的,不仅不平衡,而且从某种方面来说非常危险,因为这些生病的例子不能作为真正的代表。他们生病了,就像你只了解瞎子,因为你是一个眼科医生。所以只有瞎子来找你,然后你把人都当作了瞎子。有精神病的人来找你,然后你把人都当作了精神病。那样不对,因为除非有健康的人存在,否则疾病有可能存在吗?所有西方心理学都是建立在病理学的基础之上,一种建立在健康人基础上的心理学是需要的。完美的心理学应该建立在象佛陀一样的人之上,而不仅是健康的人。所以有三种类型的心理学,一种是病理的,所有西方的心理学都是病理的,只有最近一些考虑到健康人的整体趋势的心理学在逐渐壮大。但他们只是刚刚开始,甚至连第一步都还没有迈出。然后是考虑到健康人,建立在健康头脑之上的第二种心理学的类型,那些是东方的心理学。佛教有一种非常、非常有洞察力的心理学,帕坦伽利有他自己的心理学,他们都是以健康人为基础的。去帮助健康人变得更健康,去帮助一个健康人达到更大的健康。病理性的心理学帮助有病的人变得健康。然后是第三种类型,葛吉夫称之为终极心理学,它还没有被发展起来。那种类型必需依靠佛,它还没有被发展起来。因为要到哪里去研究一个佛?如何研究一个佛呢?而且一个佛还不行,你必需研究许多佛,只有那样你才能得出结论。那种心理学在某一天将会发展起来,那是必需的,必需是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完全感知到人类的意识。
弗洛伊德、荣格、贾诺夫,他们都病了,他们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工作过。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在黑暗中摸索,他们发现了一些碎片,他们认为那些碎片是完整的系统。无论什么时候碎片被宣称是完整的系统时,它就变成了一个谎言,碎片就是碎片。东方的心理学是给健康人的,帮助你变得更加完整。我的努力是去解决第三种类型的心理学——诸佛的心理学,因为那将会让你完美穿透进入整个人类意识。建立在生理学上的心理学是好的,它们帮助生病的人。但是那不能是目标,它很好,但是只是变得健康、正常不算什么,只是正常没有什么了不起,因为别的人都是正常的。生病是不好的,因为你受苦,但是成为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太好的,因为正常的人正以无数的方式在受苦。实际上,成为正常的只是意味着适应社会。社会本身也许就是不正常的,整个社会本身也许就是病态的。适应社会只是意味着你是普通的不正常,仅此而已。那不是什么好处,你必需超越社会的常态,你必需超越社会的疯狂。只有那样,你才第一次变得健康。
东方的心理学——瑜伽、禅、苏菲,所有的都帮助健康的人变得更加健康和神圣。第三种心理学是需要的,急切地需要,因为没有它,你没有目标,那个最终的知觉,那个必需建立起来。葛吉夫竭尽所能了,但是没有成功,气候还不成熟。我再次努力尝试,成功是困难的,但是有那个可能性存在。一个人必需继续尝试,就算有更多一点点的光亮照射到那个完美的、最终的、那个终极的人类心理学之上,那也是好的,非常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