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正确的路上——谁放下谁
你昨天说臣服在没有自我的时候发生,但是我们有自我在,我们怎么才能走向臣服?
自我是你,你无法走向臣服。实际上,你是那个障碍,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对此你无法做任何事,你不要做任何事,只要觉知。这是一个内在的算术,无论你做什么都是由自我做的,无论何时你什么都不做,只是观照,你无我的部分就开始运作。那个观照是你里边无我的部分,而那个做的人是自我。什么都不做,自我无法存在,就算你做什么臣服的事情,也会加强自我。你的臣服也将再次变成一个非常微妙的自我中心的立场,你会说:“我已经臣服了。”你会声称臣服,而如果有人说那不是真的,你会愤怒,受到伤害。那个自我现在在尝试臣服,自我可以做任何事,唯一无法做的事就是什么也不做,观照。
所以,只要静静地坐着,看着那个做的人,不要尝试以任何方式去控制。在你开始控制的那一刻,自我就回来了。对此什么也做不了,一个人只能成为那个自我创造的痛苦、自我承诺的虚假欢乐和满足的观照。在这个世界的做和在别的世界的做——灵性的、神圣的、物质的世界的做,无论什么范畴,那个做的人将会保持是自我。你不应该做任何事,如果你开始做什么,你将错失整个要点。只要在那里,看,了解,不要做。不要问说:“怎么放下自我?”谁来放下?谁放下谁?当你什么也不做,突然那个观照的部分从那个做的人分离开来,一个缝隙出现了。那个做的人继续在做,而那个看的人继续看。突然,你被一种新的光、一种新的祝福所充满,你不是自我,你从未是自我,你曾经相信它是多么愚蠢啊。
有些试图满足他们自我的人,他们错了。有些试图放下他们自我的人,他们错了。因为当观照升起,你只是看着这整个游戏,没有什么被满足,也没有什么被放下。自我不是实质性的,它是由和梦一样的东西构成的。它只是一个想法、一个气泡,不是别的,只是在你里边的热气。你不需要放下它,因为正是在那个放下或是询问如何放下当中,你相信了它,你依然执着于它。有一次,一个禅宗的师父早晨醒来的时候告诉他的弟子:“我晚上做了一个梦,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梦吗?”弟子说:“你等等,我取点凉水来让你洗洗脸。”他取了水回来,师父洗了脸。就在那时,另一个弟子经过,师父叫住他说:“听着,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你能为我释梦吗?”那个弟子看看他,看到师父已经洗了脸,说:“等等,最好是我先泡杯茶来给您。”他端来一杯茶,师父抿了一口茶,笑着祝福了两个弟子。他说:“你们做得很好,如果你们解释了我的梦的话,我已经把你们扔出去了,因为一个梦醒了,一个人就知道了那是一个梦,解释又有什么意义呢?”解释它就表明说你还在梦中,你还是认为它是实质性的。那就是为什么在东方我们从不担心梦的解释,不是说我们没有追寻它的真相,在弗洛伊德的四五千年前,东方偶然间就已经发现了梦的真相。我们是第一个将意识划分为三个领域的:清醒的、做梦的和熟睡的。但是我们从不操心去解释,因为一个梦只是个梦,它不是实质性的。一个人只要从梦中醒来,就行了。而如果你已经醒来了,那最好去洗洗脸,冷水会比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所有心理分析对你更有帮助。如果你是醒着的,那么一杯茶会比所有的荣格加在一起还更好,醒来就完了。
首先,梦是假的,如果你开始解释梦,正是你对它的解释使它对你来说具有一种新的现实性,它再次变成了实质性的。不仅对你的梦是这样,你的整个一生都是这样的。你的一生就像一个梦,它无需解释,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它是一个梦,你必需从中醒来。早晨你是如何从梦中醒来的呢?你曾经观察过吗?如果你观察过,你就会知道怎么从自我里边出来。在早晨你是怎么从梦里,或是从睡眠里出来的呢?你是如何出来的?你在一秒钟之前还在熟睡,然后,突然,你听到鸟儿的叫声,送牛奶的人在敲门,佣人进来开始清洁地板……早晨的声响。发生了什么?你正变得更加清醒,就在一刻之前,你还在毫无知觉地熟睡,然后突然,鸟儿、送奶工、佣人、妻子在和孩子讲话,孩子耍赖,不想起床,渐渐地,事物上升进入意识,你正变得警觉。你也许会再眯一会,你会翻个身,闭上眼睛,眯一小会儿。但是就算在你半梦半醒的时候你也一直在听。你变得觉知,睡眠消失,你越是觉知,梦就越是消失无踪。
在醒着的时候做同样的事,听更多,感觉更多,无论你在做什么都更警觉。如果你正在洗澡,那么感觉那个水流过身体的碰触,尽可能地去感觉。正是那个感觉,那个觉知,会把你带出自我,你将会变成一个观照。如果你正在吃,那么就吃,但是品尝更多,更加敏感,更多地停留在你的吃里边,不要允许你的头脑东奔西跑。保持完全的警觉,渐渐地你将会看到有些东西正在从睡眠的大海里升起,你正在变得更加警觉,更加觉知。在你的觉知中,没有做梦,没有自我,那是唯一的路。它不是做什么事情的一部分,它是成为觉知的一部分,而那个区别必需记住:你不能做觉知,它不是个行为,你可以是觉知的,它是你存在的一部分。所以感觉更多,闻更多,听更多,摸更多,越来越敏感……突然之间,从梦中出现了某些东西,没有自我,你是臣服的。
没有谁曾经臣服,一个人突然发现有一刻一个人是臣服的,向上帝臣服,向整体臣服。当你不是,你是臣服的,当你是,你如何能臣服?你无法臣服,你就是那个障碍,你正是那个制造障碍的材料。所以不要问我:“我怎样能臣服?”这是那个自我在问,当我谈论关于无我或是臣服的时候,你的自我开始感到对它的渴求,你想:“我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有达到这种状态?我?到目前还没有达到这种状态?我一定要达成!这个臣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一定会在某个地方,以某种方式达到的。它必需被得到,它必需被买到。”自我感到对它的贪婪,现在自我问说:“要怎么做?”
自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技术员,自我以知道怎么做而存活,自我是所有技术的基础。在东方技术不能发展是因为人们对自我越来越警觉,那个根被切断了,他们过着臣服的生活。如果你过着臣服的生活,你怎么能够成为一个技术人员,一个技术专家?你把一切都留给了生命,只是漂浮,那么你不去担心要做什么和怎么做。西方已经变得在技术方面越来越擅长,原因是西方一直在试图保护和喂养自我,而自我是里边的基础:技术的整个结构都建立在自我之上,如果放下自我,技术的整个结构都被放下了,世界再次变得自然,而非人造。那么它是上帝的创造,而上帝还没有结束创造,就像基督教徒认为的那样,他们认为他在一个星期内完成了创造,实际上,是在六天里面,在第七天的时候他休息。
不要问“怎么?”,只要试着理解我,只要去试着去看那个要点。不需要太多的聪明才智,每个人都有看到那个要点的足够的才智。只要看到那个要点,然后带着那个视野、那个了解、那个觉察生活,就那样。只要看自我的那些方式,你是那个看着的人,永远不是那个做的人。如果你不警觉,那个看者和做者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远,就在你旁边是做的人,你从看的人滑进做的人,你是那个自我;你从做的人滑出到看的人,你是臣服的,你不再是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