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的开悟

    积极的思想也会让事情发生吗,就像希望开悟一样?

 

    那对积极的思想要求太多了,因为开悟是超越二分性的,它既不是积极的,也不是消极的。当两者都被放下,它就发生了。随着积极的思想,很多事情成为可能,但开悟不行。你会快乐,但不是极乐。快乐来来去去,相反的总是伴随着它的存在。当你快乐,就在快乐的旁边,不快乐在等待着它的时机,它在排队。当你爱,它是积极的,恨在等待时机。

    积极无法超越二分性,就此而言是好的,但向它要求开悟就太过分了,永远不要有那样的期待。消极必须被放下以达到积极,积极也必须被放下以达到超越。首先放下消极,然后放下积极,然后剩下空无,那个空无就是开悟,然后不再有头脑。头脑要不就是消极的,要不就是积极的。快乐、不快乐;爱、恨;愤怒、慈悲;白天和黑夜;出生和死亡——所有这些都属于头脑。但你不属于头脑,你超越于它——你在头脑里,但却超越于它。开悟不是头脑的,它是你的,那个“我不是头脑”的认识是开悟。如果你是消极的,那么你维持在头脑谷底的部分,如果你是积极的,你到达了头脑顶峰的部分,但两者都没有超越你存在的精神层面——两个都放下。

    很难放下积极,放下消极很容易,因为消极给你痛苦。那是个地狱,你能够放下。但是看看那个不幸——你甚至连消极都还没有放下。你也执着于那消极的,你执着于痛苦,就好像那是一个宝藏,你执着于你的不快乐只因为它已经变成了一个旧习惯,而你需要有些东西来执着。找不到任何东西,你就依附于你的地狱。但是,记住,放下消极是容易的,无论看上去如何困难,相比放下积极来说是容易的,因为它是痛苦的。放下积极的意味着放下快乐,放下积极的意味着放下所有鲜花般的,所有美丽的东西。消极的是丑陋的,积极是美丽的;消极的是死亡,积极的是生命。但是如果你能放下积极的……所以迈出第一步,首先感觉那个痛苦,消极的给了你多少痛苦,只要看看从中出现了多少的痛苦,只要看和感觉,那个消极创造痛苦的感觉将会成为那个放下。

    但是头脑有一个很深的诡计,无论何时你痛苦,它总是说有某个别的人要负责任。要警觉,因为如果你是这个诡计的受害者的话,那么那消极的永远无法被放下,这就是那消极的是如何隐藏它自己的。你生气,头脑说有人侮辱了你是你生气的原因。不是的,有人也许侮辱了你,但是那只是一个借口,你已经在等着生气了。愤怒在你里边积累,否则,某人将会侮辱你,而不会有愤怒。那个侮辱也许会成为它显现的原因,但是它不是真正的原因。你里边在沸腾,实际上,那个侮辱你的人帮了你,他帮助你把你里边的混乱带出来然后了结。你的状况很糟,甚至连侮辱都能对你有所帮助。敌人对你有帮助是因为他帮助你将你所有负面的东西带出来,让你至少暂时卸下了负担。头脑的这个诡计总是将你的意识转向别处——马上有些东西就出错了,而你开始去找是谁做的。在那个找当中你错过了,而真凶藏在里边。让这个成为一个绝对法则——无论何时事情出错,马上闭上眼睛寻找真凶。而你将会找到,因为这是事实。这是一个现实,你积累愤怒是真的,那就是为什么你变得愤怒的原因;你积累恨是真的,那就是为什么你感到敌意。另外那个人不是真正的原因,在梵文中,它们有两种表达方式,一种是“karan”——真正的原因,另一种是“nimitta”——非真实的原因。那个非真实的原因似乎是原因,但并不是,它愚弄了你,它已经愚弄了你很多、很多世了。无论何时你感到某些痛苦发生时,马上闭上眼睛向内,因为那是将真凶抓个正着的正确时机。否则你将无法抓到它,当愤怒消失你才闭上眼睛,你将无法发现任何东西。在那个火热的情况下,不要错失那个点,让它成为一种静心。

    如果你开始感到无需用任何方法来放下消极……消极是如此丑陋,是这样的一种疾病,你怎么会会带着它令人惊奇。放下没有什么,而带着它是令人惊奇的。它曾困惑了所有的诸佛,你是怎么和为什么会如此充满爱意地带着你所有的疾病?你对它们是如此小心翼翼,你保护所有那些错误的东西。受到保护,它会在你之中根植得越来越深入。一旦意识到这个是自己制造出问题的消极一面,它就自己掉落了。然后就有美,当那个消极的头脑自己跌落时……如果你试图放下它,它将会依附,因为正是那个放下它的努力显示出你的了解尚未成熟。所有的弃绝都是不成熟,你对于它还不成熟,那就是为什么放下它还需要努力。我正带着垃圾,除了那个这些是垃圾的了解之外,我还需要任何的努力来放下它吗?如果我需要任何的努力来放下它,那意味着我正用努力来弥补我的了解,了解本身还不够——那就是为什么还需要努力。那些已经知道的人,他们说需要努力是因为你的理解还不清晰。它也许是一件智力上的事情,但事实上你还没有感觉到那个情况,否则你只是会放下。一条蛇从路上经过,你只是跳开,在跳里面没有努力。你没有决定要跳,你没有进行逻辑推理说:“那儿有一条蛇,哪里有蛇哪里就有危险,因此我必须跳。”你没有进行一步步的逻辑推论。甚至是亚里士多德来也会跳,稍后他才会作出一步步的逻辑推论,但是现在,当蛇在那里的时候……蛇才不管你的逻辑……整个情况是那么危险,那个对情况危险的了解就足够了。

    对于放下消极的来说,不需要努力,只需要理解。然后真正的问题来了——怎么样放下积极的?因为它是那么的美,对于那还不知道超越的你来说,它是幸福的终极——如此快乐。看看一对相爱的人,看看他们的眼睛,手牵着手走路的方式,他们是快乐的。让他们去放下这个积极头脑的话,他们会想:“你疯了吗?”放下这个他们一直在等待的,现在终于发生了的事情。一个佛陀来说:“放下它。”当某个人在成功的梯子上爬得越来越高的时候,让他放下。在他眼中,那个正是他的目标,如果他想要放弃,他知道他将会处于痛苦之中。因为从那积极的,你还能去哪里?你只知道两个可能——积极的和消极的,如果你放下积极的,你就走向消极的。那就是为什么消极必须被首先放下,好让你不能够再走向消极。否则,如果你放下积极的,消极的马上就会进入。如果你不是高兴的,那么会怎样?……你将会不快乐!如果你不是宁静的,那会怎样?……会成为一个话唠!因此,首先放下消极的,好让那个选择消失,让你不能走那条路。否则,能量照常规是从积极的到消极的,再从消极的到积极的。如果消极的存在,很有可能在你放下积极的那一刻你就又变成消极的。

    当你不是快乐的,你就会不快乐,你不知道还有第三种可能。那个第三种可能只有在消极的已经被放下,然后你也放弃了积极的时候才行。有一个片刻会有一个暂停,能量哪儿也去不了,不知道要去哪里。消极的门关闭了,积极的门也关闭了,你会有一个片刻……那个片刻看上去就像永恒,它会看上去非常、非常长……永无尽头。那个片刻你将会只是在中间,不知道要做什么,要去哪里。这个片刻将会看起来像是疯狂的,你既不是积极的也不是消极的,那么你是谁呢?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的身份、名字和形式随着积极的和消极的放下了。突然之间你认不出你是谁——只是一个能量现象;你无法说出你的感觉如何——没有感觉。如果你可以忍受,承受这个时刻,这是最伟大的奉献,苦行,整个瑜伽都在让你为这一刻做准备,否则那个趋势是要去什么地方,而不是停留在这个真空之中。你什么也不是,就好像消失了一样。一个深渊出现了,而你堕入其中。在这个时刻,一个可以说:“等着!不要害怕,有我在这里!”的师父是需要的。这只是个谎言,但是你需要它。没有人在那里,甚至一个师父也不能在那里,因为当你的头脑结束的时候,师父也结束了。现在你是完全单独的,但是单独太可怕了,太吓人了,太像死亡了,需要有个人给你勇气,因为那只是一个片刻的问题,而谎言会有帮助。

    我告诉你,所有的诸佛都只是因为对你的慈悲而撒谎,师父说:“我在这里,不要担心,继续。”你有了信心,你纵身一跃。只是一个片刻的问题,所有东西都悬在那里,整个的存在悬在那里,那个交叉点,那个沸点。如果你迈出了那一步,你在头脑中永远消失了。不再有积极,不再有消极。你会害怕,你会再一次回去,进入那个舒适的、安逸的、熟悉的消极或是积极。你进入了未知,这就是问题。首先,问题是如何放下消极的——需要成熟的了解——那是最容易的,你甚至什么都没有做。然后问题是如何放下那个非常美丽和给了你如此的快乐的积极,但是如果你放下消极,如果你到了那个程度的成熟,你将会有第二个了解,第二个转变。那时你将会看到如果你不放下积极的,那消极的将会回来。那么那个积极的就失去了它所有的积极性,它只有在和消极的对比中才是积极的。一旦消极的被抛弃,甚至连积极的都会变成消极的,因为现在你会看到所有的快乐都是暂时的。当这一刻过去,你将会在哪里?那个消极的将会再次进入。在那个消极进入之前,放下它,地狱总是通过天堂到来,天堂只是那个门,地狱才是真正的地方。通过天堂和对天堂的承诺你进到了地狱,地狱才是真正的地方,天堂只是扇门。迟早——你怎么能永远站在门边,你必须进去,从那积极的你会去到哪里?

    一旦消极放下,你就可以看到积极只是消极的另外一面。不完全是相反,不是相对,而是同谋。它们两个都是同谋,它们是一体的。当这个了解升起,积极的就变成了消极的,你可以放下它。实际上,说你可以放下它不贴切,它也会被放下,它也会变成消极。那样的话你就知道了在这一世没有快乐这样的东西,快乐也是一种不快乐的伎俩。它就像鸡蛋和母鸡的关系,什么是母鸡?它是鸡蛋回来的方式。什么是鸡蛋?它是母鸡回来的方式。积极和消极不是真正的相反,它们就像母鸡和鸡蛋,妈妈和孩子。它们互相帮助,互为因果。但是这个了解只有在消极被放下后才可能达成,然后你也能放下那积极的。那么你能够停留在那个存在中最伟大的短暂的瞬间,你将不会感到另外的瞬间有那么长——似乎一年都过去了。因为那个真空……你失去了所有的关系,整个的过去消失了,突然之间空了,不知道你在哪里,你是谁,发生了什么。这是疯狂的时刻,如果你试着从这个时刻回来,你将会一直发疯。很多人静心之后发疯了,他们从这个时刻掉落回来,但是现在没有什么让你可以掉落回来,因为积极和消极已经被放下了。它们不再存在了,房子已经不在那里了。一旦你离开,房子就消失了,那取决于你,它不是一个独立的实体。

    头脑不是一个独立的实体,它取决于你,一旦你离开它,它就消失了。你无法回来,再掉落进里面去,那是疯狂的状态。你还没有和那超越的达成和谐,而你回来寻找头脑——它已经不在了,房子消失了。处于这个状态非常非常痛苦,真正极度的痛苦第一次发生了,因此,师父——需要师父——将不会允许你回来,他将迫使你继续前行。因为一旦你回来,将会需要巨大的努力再次把你带到那个点。也许很多世你都会错失,因为现在甚至没有头脑可以去了解。在苏菲派里这个状态被称为桅杆——疯子的状态。这个状态确实很难了解,因为那个人既是,也不是——两者。他又哭又笑,他失去了所有的判断,他不知道什么是哭,什么是笑,它们有什么矛盾吗?他打他自己,而且很享受,庆祝,打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是否有害。他变得完全没有依靠,他变得像一个小孩子,必须被照顾。如果有人没有师父进入静心,这个会成为结局;有师父,师父会成为障碍。他将会站在你身后,不允许你回来。他会变成一块岩石,让你找不到回来的路,你将不得不纵身一跃。没人能够代替你,在那一刻没有人能够和你一起,但是一旦你跳了,你就超越了所有的二分性。消极的、积极的,都消失了——而这就是开悟。

    我谈论那积极的,好让你能够放下那消极的,一旦你放下那牵绊你的消极的,那么积极的也必须放下。每一步都以这样的方式导向下一步,如果你迈出了第一步,那么第二步注定要到来。它是一个链条,实际上,只需要迈出第一步,然后所有其它的都会跟上。第一步就是最后一步,如果你理解了——开始就是结束,阿尔法就是欧米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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