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恶从善

 

    佛陀说:如果一个人有诸多的行为不端却不知悔改和清除他心中的邪恶,报应将会临身,就如溪流汇入更深、更广的大海般确定无疑。

    如果一个人有行为不端,随即知晓,改邪归正并行善事,报应之力将会逐渐耗尽,就如疾病在患者汗出后逐渐减轻一般。

    佛陀说:当作恶者看到你行善事,会恶意中伤你,你应耐心忍受,而不对其感到愤怒,因为那作恶者是在通过中伤你而伤害他自己。

    佛陀说:曾经有一个人由于我恪守正道并行大仁爱而来抨击我,但我保持沉默,并未回应他,那个毁谤遂终止了。于是我问他:“如果你带了礼物来给邻居,而他却没有接受,那个礼物还给你了吗?”那个人回答:“是的。”我说:“你现在毁谤了我,但我没有接受,你就必须亲自承担错误行为的后果。就像回声紧随者声音,就像影子紧随着物体,你永远不能逃脱你自己恶行的影响,因此要小心并停止作恶。”

    人是一群人,有着很多声音的人群——有关的、无关的、一致的、不一致的——每个声音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拖拽,所有的声音都将人撕裂。一般情况下人是一团糟,实际上是一种疯狂。你勉强控制,你设法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在深处一层又一层的疯狂正在你里边沸腾。它们会在任何时候爆发,你会在任何时候失去控制。因为你的控制是从外在强加的,它不是来自你存在核心的纪律。由于社会的原因、经济的原因、政治的原因,你强加了某种角色在你自己身上。但很多生命活力的存在与你里边的角色相悖,它们不断妨碍你的角色,因此每天你都不断犯下很多的错误,造成很多的失误。甚至有时候你觉得你永远不会那样做,不知不觉中,你就犯下了很多错误,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是很多人。佛陀不把这些错误叫做罪恶,因为要称之为罪恶就是在谴责你,他只是称它们为行为不端、错误、失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犯错的是神,而从人到神的道路要通过警觉。这些在你里边的很多的声音会停止折磨你、撕扯你、拖拽你,如果你变得警觉,这些很多的声音会消失。在警觉的状态中不会犯错,不是你在控制它们,而是在警觉的状态中,在一种警醒的、觉知的状态中,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停止了,你只是变成了“一”。从你存在的核心,无论你做什么,都永远不会错,这在我们进入这些经文之前必需了解。

    在现代人文潜能运动中,有一个类比可以用来理解它。那就是人际关系分析称之为“PAC三角”的东西,P代表的是父母,A代表的是成人,C代表的是孩子。这些是你的三个层面,就好像你是一个三层的建筑,第一层是孩子,第二层是父母,第三层是成人,所有这三层同时存在。这是你内在的三角和冲突,你的孩子说了一件事,你的父母说了别的,你的成人、理性头脑说的又不同。孩子说“享受”,对孩子来说此刻是唯一的时刻,他没有别的考虑。孩子是自发的,但不知道结果。他不知道过去,不知道未来,他活在此刻,他没有价值观,他没有警觉、没有觉知。孩子由感觉观念构成,他透过感觉生活,他的整个存在是非理性的。当然他会和别人产生很多冲突,他内在有很多矛盾,因为一个感觉让他去做一件事,然后突然他感受到了另一个感觉……。孩子从来不能完成任何事情,快要完成的时候他的感觉改变了,他开始做很多事,但是从来不会有任何结果。孩子保持是无结果的,他享受,但他的享受不是创造性的,不可能是创造性的。他看心情,但生活不可能只看心情。你不可能永远都是个孩子,你不得不学习很多东西,因为你不是一个人在这里。如果你是独自一人,那没有问题,你可以永远是个孩子,但是有社会在,有无数的人在,你不得不遵守很多规则,你不得不遵循很多的价值观,否则就会有很多的冲突,以致你将无法生活。孩子必须被训练,而那就是父母进入的地方。你里边父母的声音就是社会、文化、文明的声音,那个声音让你能够活在不是你独自一人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有着相互冲突的野心,为了生存需要很多奋斗,有很多冲突,你必须铺平你的道路,而且你必须谨慎前行。父母的声音是警告,它让你变文明。孩子是野的,父母的声音帮助你变文明。“文明”一词很好,它意味着一个人有能力生活在城市里,有能力成为一个群体、一个社会的一员。孩子非常独裁,孩子认为他是世界的中心——每个人都那样认为——父母必需教给你说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他必须让你越来越警觉到说有很多很多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孤身一人。如果你想要别人考虑你,你就必需考虑到他们,否则你将会被粉碎。这是一个纯粹的生存问题,政策问题,政治问题。父母的声音给了你戒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感觉是盲目的,父母让你小心,那是必要的。

    然后是你里边的第三种声音,第三层,当你成为了成人,不再被你的父母控制,你自己的理性成熟了,你能够自己思考。孩子由感觉观念构成,父母由教育观念构成,而成人由思考观念构成。这三层在不断冲突,孩子说了一件事,父母说的正好相反,而理性也许说了某些完全不同的东西。你看到美妙的食物,孩子说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父母的声音说有很多东西需要考虑——你是否真的饿了?还是仅仅是食物的香气,食物的味道在吸引你?这种食物真的有营养吗?它对你的身体有益还是有害?等一等,听我说,不要冲动。然后是理性的头脑,成人头脑,也许会说某些别的,完全不同的东西。你的成人头脑没有必要同意你的父母,你的父母不是无所不知的,他们不是无所不晓的。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容易犯错的人类,很多次你都会发现他们思想中的漏洞。很多时候你都会发现他们很教条、迷信,相信一些愚蠢的东西、荒谬的理论。你的成人说不,你的父母说去做,你的成人说那不值得做,而你的孩子不断把你拉向别的地方。这是你里边的三角。如果你听孩子的,你的父母会觉得生气,所以你的一部分感觉很好,冰激凌你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但你的里边的父母会觉得生气,你的一部分会开始谴责,然后你会感到内疚。同样的内疚常常出现在你真的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然后你不再是个孩子了,但那个孩子没有消失,它还在那里,它是你的底层、你的基础、你的地基。如果你听从孩子的,如果你跟随感觉,父母会生气,你会开始感到内疚。如果你听从父母的,那么你的孩子会感到他在被强迫去做他不想做的事,那样的话你的孩子会感到他被毫无必要地干预了、毫无必要地侵犯了。当你听从父母的,自由就没有了,你的孩子会开始感到叛逆。如果你听从父母的,你的成人头脑会说:“胡说八道!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得更多,你更适应现代社会,你更加现代。这些观念都只是老旧的观念,过时的,你为什么要为此烦扰?”如果你听从你的理性,那么你也会感到似乎是在违背你的父母,内疚又出现了。怎么办?几乎不可能找到所有这三层都一致的东西。这就是人类的焦虑,不,这三个层面永远都不会一致。

    现在有些信任孩子的老师,他们更着重于孩子,比如老子。他说:“一致不会达成,放下这个父母的声音、这些戒律、这些老旧的遗嘱。放下所有的‘应该’,再次成为一个孩子。”那就是耶稣所说的。老子和耶稣,他们强调的是再次成为一个孩子,因为只有和孩子一起,你才能够获得你的自发性,你才能够再次成为自然之流——道——的一部分。他们的讯息很美,但似乎有点不切实际。有的时候,是的,它发生了,一个人再次变成了一个孩子,但那是如此的特殊,无法想象人类会再次变成一个孩子。它就像一颗星星一样美丽……非常遥远,无法触及。然后还有其他的老师——马哈维亚、摩西、穆罕默德、摩奴,他们说要听从父母的声音,听从道德的声音——社会是怎么说的、你是怎么被教育的,听取并且遵从。如果你想要在世界上轻松自在,如果你想要在世界上平和安宁,就听从父母的,永远不要违背父母的声音。那就是这个世界所遵循的,或多或少。但那样的话一个人永远不会感觉到自发性,一个人永远不会感觉到自然,一个人总是会感到被限制、被囚禁。而当你感觉不到自由……你也许会感到平和,但那个平和没有价值。除非平和随着自由而来,否则你无法接受;除非平和随着祝福而来,否则你无法接受。它带来了方便、舒适,但你的灵魂却在受苦。是的,有少数几个人通过父母的声音达成了,真正达成了真理。但那也是非常罕有的,而且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也许在过去,摩西、摩奴和穆罕默德是有用的,他们把戒律给予世界——做这个,不要做那个。他们让事情变得简单,非常简单,他们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给你决定,他们不相信你能够做出决定。他们只是给你既定的公式——这些是要遵循的十诫——你只要做这些然后所有你所希望的,所有你所欲求的就会作为结果发生,你只需要服从。所有旧的宗教都太过强调服从,不服从是唯一的罪恶,那就是基督教所说的:亚当和夏娃被从上帝的花园驱逐,因为他们不服从。上帝说不要吃知识树上的果实,而他们违反了,那是他们唯一的罪过。但是每一个孩子都在犯下那个罪过,父亲说:“不要吸烟。”而他要试一试。父亲说:“不要去看电影。”而他去了。亚当和夏娃的故事是每一个孩子的故事,然后是责备和驱逐。服从是摩奴、穆罕默德和摩西的宗教,但那个时代消失了。通过它很多人都没有达成,很多人变得平和,变成了好公民、好人、受人尊敬的社会成员,但仅此而已。

    然后是强调要成熟的第三个,孔夫子、帕坦伽利,还有现代不可知论者——伯兰特.罗素,世界上所有的人文学者,他们都强调:要相信你自己的理性。那似乎非常艰难,如此的艰辛以致让一个人的整个一生都变成了一个斗争。因为你是被你的父母带大的,你受到你父母的制约,如果你只听从你的理性,就不得不拒绝你存在中的很多东西。实际上,你的整个头脑都必须被否认,要擦除它并不容易。而你作为孩子出生时不具备任何的理性,那也是存在的。从根本上来说你是一个感觉性的存在,理性出现得很晚。它出现的时候——其实——所有要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心理分析学家说一个孩子在他七岁的时候几乎已经学到了他所有知识的百分之七十五。他所有知识的百分之七十五到七岁的时候已经学会了,四岁的时候百分之五十。这所有的学习都发生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而理性来得很晚,它姗姗来迟,它来的时候——实际上——所有需要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很难以理性来生活,人们尝试过——这里或是那里的伯兰特.罗素——但没有人通过它达成真理,因为只有理性是不够的。所有这些角度都被选择并尝试过,却都没有用。佛陀的观点完全不同,那是他对人类意识的特殊贡献。他说不要做任何选择,他说要行走在中间,不要选择理性,不要选择父母,不要选择孩子,只是行走在中间,保持宁静和警觉。他的方法极其的有意义,那样你将能够对你的存在有一个清晰的视角,然后出自那个视角和清晰,让回应出现。

    我们可以以另外一种方式来说,如果你像孩子一样做事,那是一种幼稚的反应。很多时候你像个孩子一样的做事,有人说了什么,你就受到了伤害,七窍生烟,火冒三丈……你失去了一切。过后你感觉非常不好,你丧失了你的形象,所有人都认为你很冷静,而你却很幼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或者你遵循你父母的声音,但过后你会认为你依然受到父母的控制。你还没有成为一个成人,还不够成熟,能够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或者有时候你遵循理性,然而却认为理性也不足够,感觉也是需要的。没有感觉,一个理性的存在变成了只是头,他失去了与身体的连接,他失去了与生命的连系。他变成了分离的,他只是像一台思考的机器。思考无法让你生机勃勃,在思考中没有生命的汁液,它是一个非常干枯的东西。然后你渴望,你渴望某些能够让你的能量能够再次流淌的东西,某些能够让你再次变得翠绿、变得生机勃勃和年轻的东西。这个角色循环会不断继续,你会不停地追逐你自己的尾巴。佛陀说这些都是反应,而任何反应都注定是部分的——只有回应是完全的——无论什么是部分的,都是一个错误。因为你的其它部分会保持不满足,它们会报复。成为全然的,回应是全然的,反应时部分的。当你听到一个声音并且遵从于它,你就陷入了麻烦。你永远不会对它感到满足,只有一部分会满足,另外的两个部分都会非常的不满足。所以你存在的三分之二都会是不满足的,你存在的三分之一会是满足的,你会一直处在混乱之中。无论你做什么,反应永远不能满足你,因为反应是部分的。回应……回应是全然的,那样的话你就没有从任何角度来做事,你没有做出选择,你只是无选择的觉知。你归于中心,而出自那个中心你行动,无论情况如何。那既不是孩子,也不是父母,也不是成人,你已经超越了PAC。现在那是你,既不是孩子,也不是父母,也不是成人,它是你,你的存在。那个PAC就像龙卷风,而你的中心就是龙卷风的中心。所以无论何时有回应的需要,首先,佛陀说,就是成为警觉的,成为觉知的。记住你的中心,立足于你的中心,在你做任何事之前在那里停留片刻,没有必要思考,因为思考是部分的;没有必要去感觉,因为感觉是部分的;没有必要从你的父母那里寻找提示——《圣经》、《古兰经》、《吉他经》,这些都是“父母”——没有必要。你只需保持平静、宁静,只是警觉,就如置身事外地看——超然的——一个山顶上的观看者。这是第一个要求,无论何时你想要行动,归于中心。然后出自这个归于中心让行动出现,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是品行端正的,无论你做什么都会是正确的。佛陀说恰当的警觉是唯一的美德,不警觉就是陷入错误之中,无意识地行动就是误入歧途。   

    下面讲经文。“佛陀说:如果一个人有诸多的行为不端却不知悔改和清除他心中的邪恶,报应将会临身,就如溪流汇入更深、更广的大海般确定无疑。”“如果一个人有诸多的行为不端却不知悔改……”悔改的意思是回想觉知,悔改的意思是回顾。你做了某些事情,如果你是觉知的,那么没有错误会发生。但你做那事时没有觉知,有人侮辱了你,你变得愤怒,你打了他的头。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现在事情冷却下来了,情况改变了,你不再愤怒了,你可以更加容易地回顾。那时你没有觉知,但是具有觉知是最好的,但你错过了。现在为了打翻的牛奶哭泣是没有意义的,你可以把觉知带到那个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上。那就是马哈维亚称之为回看,帕坦伽利称之为收摄、向内看,耶稣称之为忏悔,佛陀称之为回向的东西。它不是去感觉抱歉,不是去对它感觉不好,因为那没有帮助。它是去变得觉知,它是去以应有的样子重新活过那个经历,你不得不再次进入其中。你在那一刻错失了觉知,你被无意识淹没了,现在事情冷却下来,你要带着觉知,带着觉知的光芒,回去,再次进入那个事件,重新审视它,就像你应该做的那样。事情已经过去,但你可以在头脑中再次回顾它,佛陀说这能清除心中的邪恶。这个回看,不断的回看,会使你越来越觉知。有三个阶段:你做了某件事,然后你变得觉知——第一阶段;第二阶段——你正在做某件事,你就变得觉知;第三阶段——你将要去做某件事,你变得觉知。只有在第三个阶段你的生命才会被转变,但第一和第二阶段对第三阶段来说是必要的,它们是必要的步骤。无论何时你能够变得觉知,就觉知。你一直在生气,现在,坐下、静心,觉知发生了什么。一般来说我们会那样做,但我们是出于错误的原因而做,我们那样做是要挽回我们的形象。你一直认为你是一个非常有爱心的人,很有同情心,而你突然间变成了愤怒的,现在你的形象在你自己的眼中扭曲变形了,你进行了某种忏悔,你去找那个人,你说:“对不起。”你在做什么?你在重塑你的形象。你的自我在尝试重绘形象,因为你在你自己眼中的形象受损了,你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受损了。现在你尝试辩解,至少你可以去说:“对不起,我是不由自主的,我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邪恶力量掌控了我,但是对不起,请原谅我。”你尝试着回到发怒前的水平,这是个自我的把戏,这不是真正的忏悔,你会再次做出同样的事。佛陀说真正的忏悔是记住它,进入细节,完全觉知到发生了什么,回去,重新活过那个经历。重新活过那个经历就像松解开它,它会消除。而且不仅如此,它会让你具有更多的觉知。因为觉知是在你记住它时被练习的,当你再次对过去的事件变得觉知,你就在觉知方面、在警觉方面得到了一次训练,下一次你将会觉知得更早一点。这一次你生气了,两个小时之后你冷静了下来。下一次在一个小时之后你就会冷静下来,再下次是几分钟之后,再下下次,就在发生之后你就会冷静下来而且你将能够看到。渐渐地,通过缓慢的进步,就在你生气时,你就会把自己抓个正着。而那是一个很美的经验——在犯错时把自己抓个正着,然后突然间整个的品质改变了,因为无论何时觉知穿透了你,反应消失了。

    这个愤怒是个幼稚的反应,它是你里边的孩子,它来自“C”。而后,当你感觉到抱歉,那是来自“P”,来自父母。父母强迫你去感到抱歉并且去请求原谅,你一直对你的母亲或是你的叔叔不好——去把事情纠正过来。或者它可以来自“A”,来自你的成人的头脑。你生完了气,过后你意识到这样做太过分了,会带来经济损失。你对你的老板发怒,现在你害怕了,你开始想到说他也许会把你开除,或者他会心里窝火,你的薪水就要涨了,他也许不给你涨——无数的事情——你先要把事情纠正。佛陀说忏悔时,他不是在告诉你要从C、或是P、或是A来做事,他是在说当你变得觉知,坐下来,闭上眼睛,仔细冥想整件事情——变成一个观看的人。你错过了那个情景,但是有些事仍然可以做——你可以观察。你可以以它本来应该被看着的样子看着它,你可以练习,这将会是一次重复,当你看到整个情况的时候,你会感觉很好。如果那时你还是感觉想要去请求原谅,不为别的原因——既不是因为父母,也不是因为成人,也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单纯出自了解,单纯出自静心说那是错的……那个错误不是出自别的任何原因,它之所以错误是因为你以无意识的方式来行动。让我再说一遍,你去请求原谅不是因为任何别的原因——经济的、社会的、政治的、文化的,不是,你去那里只是因为你对它进行了仔细的思考,然后认识到和意识到了你是在无意识中行动的那个事实,你在无意识中伤害到了某些人。你至少要去安慰一下那个人,你必需去让那个人了解到你的无助,了解到你是一个无意识的人,你是一个有着种种局限的人,你感觉到对不起。那不是挽回你的自我,那只是去做一些你的静心显示给你的东西,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

   “如果一个人有诸多的行为不端却不知悔改和清除他心中的邪恶,报应将会临身,就如溪流汇入更深、更广的大海般确定无疑。”一般情况下我们会怎么做?我们会变得防卫,如果你已经对你的妻子或你的孩子发怒了,你就会变得防卫。你会说事情就应该那样,发怒是需要的,那是为了孩子好。如果你没有发怒,那要如何来管教孩子?如果你没有对有的人发怒,人们会占你的便宜。你不是个懦夫,你是个勇敢的人。怎么能让人们对你做那些不应该对你做的事情呢?你必需作出反应。你变得防卫,你将它合理化。如果你不断把你的错误合理化……而所有的错误都能够被合理化,你可以把一切都合理化。但是,佛陀说,这样的一个人注定会变得越来越无意识,越来越深的不觉知……就如溪流汇入更深、更广的大海般确定无疑。如果你继续防卫你自己,那么你将无法转变你自己。你必需认识到错误的存在,正是那个认知帮助你改变。如果你感觉到健康,没有生病,就不会去找医生。就算医生来到你面前,你也不会听他的。你完全没问题,你会说:“我很好,谁说我病了?”如果你不认为你生病了,你就会不断保护你的疾病。那是危险的,你走在自杀的路上。如果曾经有愤怒,曾经有贪婪,曾经有只在你处于无意识状态时才会发生的事情,认识它,越早越好。好好想一想,移动到你的中心,然后从那里来回应。

   “如果一个人有行为不端,随即知晓,改邪归正并行善事,报应之力将会逐渐耗尽,就如疾病在患者汗出后逐渐减轻一般。”如果你知道了,你就已经迈出了改变它的非常关键的一步。现在佛陀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你知晓了它,如果你认识到了它,就改变你自己。一般情况下,就算我们有时候意识到说:“是的,有些东西出了问题。”我们也不会改变自己,我们只会去改造我们的形象。我们想要每个人都感觉说他们已经原谅了我们,我们想要每个人都认识到说那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已经请求了他们的原谅,而事情再次走上了正轨。我们又站上了神台,跌落的形象被重新放回了宝座。我们不改造我们自己,你有很多次请求原谅,但是一次又一次你不断做着同样的事。那表明请求原谅只是一个策略、一个权术,一个去操纵人们的诡计。但你还是保持一样,根本没有改变。如果你真的为了你的愤怒或是对任何人的侵犯请求原谅,那么事情就不会再次发生,只有那个可以作为你是真的走在改变自己的道路上的证据。

    佛陀说:“如果一个人有行为不端,随即知晓,改邪归正并行善事……”所以,他讲了两件事,第一:在你感觉某些东西出错的一刻,有些东西不断地让你无意识,而你以一种机械的方式在行动——你作出反应,你不得不去做某些事——那个做必需变得更加有意识,那是改造你的唯一方式。看看你有多少事情是在无意识地做的,有人说了什么,然后愤怒出现了。甚至没有片刻的间隔,就好像你只是一台机器,有人按下了一个按钮,你就开始生气,就好像你按下按钮风扇就开始旋转,灯就亮了一样。没有片刻的延迟,风扇从不思考是要转还是不转,它只是开始旋转。佛陀说这就是无意识,这就是不警觉。有人侮辱了你,而你只是被他的侮辱控制了。葛吉夫常说有一件小事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他的父亲要死了,他叫男孩过去——葛吉夫只有九岁——他对男孩说:“我没有什么给你的,只有一个我父亲在他临死时给我的忠告,它使我受益匪浅。它也许对你也有用,我不认为你现在就能够理解它。你太年轻了,所以只要记住就行,到你能够理解的时候,它会有用的。”他说:“只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你生气了,那就等二十四个小时,然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但是要等待二十四个小时。如果有人侮辱了你,你告诉他:‘我会在二十四小时以后回来然后做需要做的事,请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当然九岁的葛吉夫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意思,但他遵守了。渐渐地他意识到了它巨大的影响力,他被完全转变了。因为有两件事他要记住,一个,他必需意识到他不能生气,在有人侮辱他的时候不能生气,不允许他自己被他人控制,他必需等二十四小时,所以当有人侮辱了他或是说了某些针对他的话,他会只是保持警觉,不受影响。二十四个小时——他承诺他即将死去的父亲——他会保持冷静和镇定,渐渐地他能够做到了。然后他了解了——二十四小时之后不需要了,你无法在二十四小时以后生气,二十四分钟之后你无法生气,二十四秒之后你无法生气。要不立即,要不就不会,因为愤怒只会在你无意识的时候运作,如果你有这么多的意识,那么你就能够等待二十四秒,结束了。你无法生气了,你已经错过了那个时刻,你已经错过了列车,列车已经驶离了站台。甚至二十四秒也够了,你可以试一下。

    佛陀说一个承认了他的错误的人……他只是说承认,他没有说“谴责他的错误的人”。因为没有什么要谴责的,那是人性的,那是自然的。我们是无意识的存在,佛陀常说上帝,或者是宇宙灵魂,或是存在,在石块中沉睡,完全的没有察觉;在植物中,那个睡眠没有那么深,有一些梦的片段开始四处闪现;在动物中,上帝在做梦;在人里边,他有了一点点觉知,仅仅是一点点。那些时刻凤毛麟角,有时候几个月过去了你也没有片刻的觉知,但在人身上有几个片刻觉知的可能。在佛陀来说,上帝已经变得完全觉知。看看周围的存在,在这些树中,佛陀说那里只有很少的梦的片段;在岩石中……熟睡、沉睡、无梦的——深度睡眠;在动物中——在猫身上、狗身上、狮子身上、老虎身上、鸟儿身上——上帝在做梦,很多的梦;在人里面他正在向上,仅有一点点、偶尔的觉知。所以无论何时你能够觉知,不要错过任何机会,那些是最棒的时刻。当无意识把你拉入深渊,如果你能够使用那些时刻,如果你能够把那些时刻作为挑战,上帝在你里边将会变得越来越觉知。终有一天你的觉知会变成不灭的火焰,永恒的火焰,那时上帝就完全醒来了。没有睡眠,没有梦,这就是“佛”这个字的意义。佛意味着一个已经完全觉醒的人,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失去他的警觉,他的警觉已经变得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就像你吸进呼出空气一样,他也以同样的方式吸进觉知,呼出觉知。他的归于中心已经成为了永恒的,他不以人格来运作——孩子的、父母的、成人的人格,不,他只是从一个超越了所有人格的点来运作。这就是他所说的“改正”,改正一词很美,它意味着“重塑”——改造、重建、再创。改正并不只是改正,改正不只是意味着这里和那里的修饰,改正不是说有些地方的石灰脱落了,你粉刷好;有些地方的漆掉色了、脱色了,你再次补上。改正不是小的修饰,改正是一个非常革命性的词,它只是意味着再次构建,重生,成为全新的,量子跳跃,从旧的人格,从旧的原子,到达新的中心。

   “改邪归正并行善事……”无论你感觉到什么是你根本的错误,不要长时间地关注它,不要痴迷于它,那也是一个错误。有很多人,他们对我说:“我们无法控制怒火,我们不断尝试着控制,但是做不到,要怎么办?”佛陀说不要痴迷于任何东西,认清它,觉知,然后做一些正好相反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愤怒是你的问题,不要太过关注愤怒,变得更加慈悲,变得更加仁爱。因为如果你变得太过关注愤怒,如果你不发怒,你要把被释放出来的能量放到哪里去呢?创造一条给能量运行的通道,那是同样的能量。当你拥有慈悲,它是和在愤怒中同样的能量。现在它是积极的,过去它是消极的,过去它是毁灭性的,现在它是创造性的。但它是同样的能量——愤怒变成了慈悲。所以在你想要改变愤怒之前,你将不得不去引导,你将不得不去开凿出朝向慈悲的新的通道。所以佛陀说行善事,行德事。找出你主要的错误,在你的存在中创造出新的路径。如果你是个吝啬鬼,那么只是为之哭泣和谈论它没有什么用处,要开始分享,无论你能够分享什么,去分享。做一些事作为突破口,做一些与你的过去相反的事,做一些你以前从未做过的事。你愤怒可能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拥有慈悲,你吝啬有可能是因为你不知道如何去分享。佛陀强调的是成为积极的——做一些事让能量开始移动和流动,然后渐渐地能量将会从愤怒那里被带走。变得有意识,但是不要痴迷。你将不得不在这两个东西之间作出区分,因为人的头脑就是这样,它会不断地误解。当佛陀说变得警觉,他没有说变得痴迷,他没有说去不断地想着愤怒,因为如果你不断地想着愤怒,你会为自己创造出越来越多愤怒的境况。要有意识,但没必要沉思;要有意识,但没必要太过在意,把它记下来,然后去做一些改变你能量模式的事情,那就是他说行善事的意思。

   “报应之力将会逐渐耗尽,就如疾病在患者汗出后逐渐减轻一般。”有的人喝了太多的酒,要怎么办?你可以给他洗个热水澡,或者你可以把他弄进桑拿室。如果你能够出汗,酒精就会随着汗液排出。佛陀说行德事就像出汗,你无意识的习惯会通过它蒸发掉,所以不行恶事其实就是在行善事。不要消极地关注,要积极。如果你只是坐着思考你犯下的所有的错误,渐渐地思考太多你做过的错事,你将会给予它们太多的食物,给予关注就是给予食物,给与关注意味着玩弄伤口。记下来,要警觉,静心,但不要玩弄伤口,否则你将会一次又一次地把伤口弄开。它会开始流血,所以不要太过关注你的小事情,它们是微不足道的。我听说有一个圣人,他每天早上都打他自己,然后他会哭诉:“上帝,请原谅我,我犯了罪。”这样的事情持续了有四十年,他被一再地问到……他成为了一个备受尊敬的人,他被认为是一个非常神圣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曾犯下过任何的罪过,因为他是这样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而四十多年来人们都在看着他,他一直都在公众的视线中,他一直都被人们围绕着。在他睡觉的时候,人们也围绕着他,没有人看到他做过任何的错事。他不停地祈祷,但是每天早上他都会打他自己,鲜血会从他的身体上流下来。他被不停地问:“你做了什么错事?什么罪过?让我们知道一下。”但他不说。在他快死的时候,他说:“现在我不得不说了,因为昨晚上帝出现在我梦里,他说:‘你太小题大做了,四十年够了!我必须告诉你,否则我不会让你进天堂,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就在他年轻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经过,欲望在他心中升起,只是一种拥有这个女人的冲动,这是他唯一犯过的罪。只是一个想法,而四十多年的时间他都在打他自己。甚至连上帝都不得不出现在他梦里,“现在,请你……因为明天你就要死了,如果你继续这样做,我不会让你进天堂,你没有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但你却在这件事上小题大做,别大惊小怪的。 ”所有的错误都很普通,你能犯下什么特别的罪?所有的罪都已经被犯过了,你找不到新的罪,那很难,几乎不可能是原罪。百万年来人们已经犯下了能够被犯下的一切罪恶,你能找到什么新的罪吗?不可能!你能做什么?伯特兰.罗素常说基督教的上帝似乎很矛盾,因为基督教的上帝说如果你犯下了罪恶,就会被永远的扔进地狱。这太过分了,你可以把一个人扔进地狱五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如果一个人活了七十年,你可以把他扔进地狱七十年,那意味着他持续地犯罪七十年,甚至没有一个间隙,甚至没有假期,那么你也可以把他扔进地狱七十年。而基督教徒们相信只有一世,他们相信一世是好的,否则他们要怎么办?因为一世的罪恶他们就把你永远地扔进了地狱,只要想想印度教徒,那么多世,一个永恒根本不够。罗素常说:“我数了一下我的罪过,那些我曾经犯下的和那些我还没有犯下的,只是想过的……而我无法想象,因为那些小事情,我要被永远地扔进地狱,我将被折磨到永远。即使是一个非常、非常严厉的地方法官也不能把我送进监狱超过四年。”而他是对的。

    佛陀说:“当作恶者看到你行善事,会恶意中伤你,你应耐心忍受,而不对其感到愤怒,因为那作恶者是在通过中伤你而伤害他自己。”试着理解这句经文,事情总是这样,如果你变好了,你会发现很多人开始对你生气。因为正是你的好在他们里边创造出了内疚——他们不是那么好。你的好创造出了一个比较,人们很难原谅一个好人。他们可以原谅一个坏人,但很难原谅一个好人。因此数个世纪以来他们仍然对耶稣、苏格拉底、佛陀感到愤怒。为什么会这样?你可以在生活中看到。我曾经在一所大学里,我是那里的老师,有一个职员是所有职员中最好的,是一个非常诚恳的员工。“告诉我,我遇到麻烦了,所有员工都在敌对我,他们说:‘你为什么要干那么多?在我们没有干活的时候,你也不应该干。只要两个小时就够了,只要不停地把文件从这里搬到那里,没有必要……。’”他的桌子总是干净的,没有文件堆积,而别人的桌子堆满了文件。他们当然生气,因为这个人的存在创造出了比较,如果这个人可以做到,为什么他们不能呢?好人从不被爱,因为他创造出了比较。耶稣必需被钉在十字架上,因为如果这样的纯真是有可能的,那你为什么不能这么纯真?它变成了你自我的一个深深的伤口。你必需毁掉这个人,只有杀死他你才会满意。你必需毒死苏格拉底,因为这个人是如此诚实,你为什么不能那么诚实?你的谎言被这个人的真相揭穿了。这个人的真实、真实性,让你觉得自己一切都是虚假的。这个人很危险,那就好像在一个盲人谷里,来了一个有眼睛的人。威尔斯有一个讲南美盲人谷的故事,有一次一个有眼睛的旅行者来了,所有的盲人都聚到了一起,他们认为这个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的事从未发生过。他们决定为他做手术,当然,在一个盲人的山谷里,如果你有眼睛的话,那你一定有问题。穆拉.纳斯鲁丁是一个疑病症患者,有一次他对我说:“我的妻子一定有什么问题。”我说:“你的妻子有什么问题?他看起来很健康。”他说:“一定有问题,她从不去看医生。”他每天都去,很规律、很虔诚,而镇上的每个医生都很厌烦他。现在他又担心起了他的妻子,她一定有什么问题,因为她从不去看医生。如果你和不健康的人生活在一起,成为健康的是危险的;如果你和精神失常的人一起生活,那成为正常的是危险的;如果你住在一所疯人院里,就算你没有发疯,也至少要假装你是疯的,否则那些疯子会杀了你。

    佛陀说:“当作恶者看到你行善事,会恶意中伤你……。”他们会来侮辱你,他们无法忍受你比他们优秀,他们无法相信有任何人能够超过他们,那么那个超越的人一定是伪装的,他一定是个骗子,他一定是在尝试制造出一个关于他自己、关于他的自我的假象。他们会变得坐立不安,他们会开始报复。

   “当作恶者看到你行善事,会恶意中伤你,你应耐心忍受……。”你应该停留在你的中心,你应该耐心忍受,你应该只是看着,发生了什么。你不应该被它打扰,如果你被打扰到了,那么那个恶意之人就打败了你。如果你被打扰到,那么你就被征服了。如果你被打扰到,那么你就与他合作了。佛陀说只要保持沉默,忍耐,保持耐心,不要生他的气……“那作恶者是在通过中伤你而伤害他自己。”他是在损害他自己的潜力。我们迫害耶稣时,我们迫害了我们自己的天真;我们迫害耶稣时,我们迫害了我们自己的未来;我们迫害耶稣时,我们杀死了我们自己的神性。他不是别的,而是一个象征——说这对你也是有可能的,无论什么发生在他身上的也能发生在你身上。在我们毒死苏格拉底的时候,我们也毒害了我们整个的存在,我们也毒害了我们整个的历史。他不是别的,而是来临的星辰,未来的先驱。他在说:“这是你的潜力,无论我是怎样的都只是带给你的讯息,说你也能变得像我一样的讯息。”佛陀说:“那作恶者是在通过中伤你而伤害他自己。”你保持耐心,你忍受,不要生气。

    佛陀说:“曾经有一个人由于我恪守正道并行大仁爱而来抨击我。”那看起来很荒谬,为什么人们要去找那个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错事的人,去抨击他?他们为什么要去抨击佛陀?因为他没有对任何人做过任何错事,他没有妨碍任何人,他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竞争,以世俗的角度来说他几乎就是个死人,但为什么人们要费尽心思地去谴责他呢?正是他的存在伤害到了他们,正是那个说一个人可以那么优秀的可能性伤害了他们。为什么他们不那么优秀?那制造出了内疚。那就是为什么几个世纪以来,人们一直继续写道,一个像佛陀那样的人从未存在过,耶稣是个神话,这些都只是满足愿望。这些人从未存在过,这些是人类的欲望、乌托邦,他们从未真正存在过。或者就算他们存在过,也不像描绘的那样,他们只是幻想、是梦。为什么?甚至今天人们还在继续写下反对佛陀、反对耶稣的话,到今天依然有某些东西在伤害。自从这个人在大地上行走已经过去二十五个世纪了,但是仍然有人对这个人感到坐立不安。如果他真的、历史性地存在过,那他们就是被谴责的,他们不得不证明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那只是个神话,然后他们才能安心。一旦他们证明说从来没有过佛陀、没有过耶稣,没有过克里虚那,一旦他们证明说没有上帝,那么他们就能够休息了,那么他们就能够随心所欲了,那么就没有了比较,存在中他们说了算。他们可以保持原样,无需任何改变。他们可以继续做他们在做的任何事,他们可以继续做无用的事,他们可以继续讲无聊的话,他们可以继续做无意识的醉鬼。但如果有一个像佛陀一样的人曾行走在地球上——带着这样的火焰,带着这样的光辉,带着这样的壮丽——他们就会感觉受到伤害。 

   “曾经有一个人由于我恪守正道并行大仁爱而来抨击我,但我保持沉默,并未回应他。”那就是我说脱离PAC三角时的意思,因为如果你回答,你将反应。你保持沉默,你就只是停留在你的中心。不要被分心,你只是保持沉默、平静、镇定、冷静。

   “但我保持沉默,并未回应他。”那必需被了解,因为回应这样一个人有什么意义呢?首先他不会了解,其次他可能会误解。本丢.彼拉多在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最后一刻问他:“真理是什么?”耶稣保持沉默,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的整个一生都在谈论真理,他的整个一生都奉献给了服务真理,而在最后一刻他为什么沉默了?他为什么不回答?他知道他的回答是徒劳的,它没有归宿,它很有可能被误解。沉默就是他的回答,沉默更有穿透力。如果有弟子问他,他一定会回答,因为弟子是一个准备好去了解的人,愿意倾听的人,无论对他说什么都会仔细聆听的人,是一个会以之为食,会将之消化吸收的人,那些话语会成为他的血与肉。但是本丢.彼拉多不是弟子,他不是以一种深深的谦卑的角度来询问的,他不准备学习。他只是问问题——也许是出于好奇,或者只是嘲笑,或者只是为了让这个人成为一个笑料。耶稣默不作声,沉默就是他的回答。

    佛陀说:“我保持沉默,并未回应他,那个毁谤遂终止了。”那个沉默一定使那个人感到惊讶,回答没有问题,他能够了解,但是沉默他根本无法了解。他一定被震惊了,他在毁谤,而佛陀只是沉默无言;他在侮辱,而佛陀镇定自若。如果他被扰乱了,如果他被干扰和分心了,那么那个人就能够了解那个语言。那个语言他知道,但他完全不懂得这个宁静的、优雅的、平和的、充满爱和慈悲的语言。他一定觉得很尴尬,他一定感到了困惑,他弄不明白,他不知所措。“毁谤中止了。”现在继续毁谤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人几乎就像一座雕像,他没有回答,他没有反应。

   “于是我问他:‘如果你带了礼物来给邻居,而他却没有接受,那个礼物还给你了吗?’”不是回答他,在毁谤中止后佛陀问他:“如果你带了礼物来给邻居,而他却没有接受,那个礼物还给你了吗?”那个人回答:“是的。”我说:“你现在毁谤了我,但我没有接受,你就必须亲自承担错误行为的后果。就像回声紧随者声音,就像影子紧随着物体,你永远不能逃脱你自己恶行的影响,因此要小心并停止作恶。”他没有说出,却展示出了某些东西,他问那人:“如果你带了礼物来给邻居……”他称之为礼物……而他没有接受,你会怎么办?当然那人一定会说:“我会把它带回去。”他被说服了,现在他回不去了。佛陀说:“你带了个礼物给我——它也许是侮辱、毁谤——而我没有接受,你可以带来,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是否接受是我的自由,那是我的选择。”这是某些值得理解的很美的东西,有人侮辱了你,除非你接受,否则那个侮辱没有意义。除非你马上接受,不然它是没有意义的,它是噪音,和你毫无关系。所以实际上除非你接受,除非你与之合作,否则没有人能够侮辱你。所以无论何时你被侮辱了,你感觉到受辱,那是你,那是你的责任。不要说别人侮辱了你,你为什么要接受?没有人能强迫你接受。侮辱是他的自由,是否接受是你的自由。如果你接受,那么那就是你的责任。那么就不要说他侮辱了你,只要说:“我接受了侮辱。”只要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无意识中接受了侮辱,然后我变得烦恼。”佛陀说:“只接受你所需要的,只接受有营养的,为什么要接受毒药?”有人带来一杯毒药,而他想要送出去,你说:“谢谢你,我不需要,如果我想要自杀的话,我会来找你要的,但现在我想要活着。”没有必要,有人带来了毒药给你,你不一定要喝下。你可以说:“谢谢你。”那就是佛陀所做的。他说:“但是我不接受,你要拿它怎么办?你不得不把它带回去。我为你感到难过,你必须自己承担,它会落在你自己身上……就像影子跟随着物体,或是回声紧随着声音,现在它将萦绕着你,你没有做什么反对我的事情,你做的是一些反对你自己的事情。”

   “帮助一下这个做了某些违反自己的事情的人吧,”佛陀感到遗憾,佛陀感到慈悲。他说:“因此要警觉,只做那些你想要跟随着你的事情,只做那些跟随着你,你会感到快乐的事情。唱一首歌,所以如果回声出现,它们就会把更多的歌声洒落在你身上。”在马泰兰,旁边有一个山中避暑胜地,我有很多营地在那里。第一个营地,我去找了一个地方,一个回声点。几个朋友和我一起在那里,一个人开始像狗一样狂吠,整个山谷的回声就好像很多条狗在咆哮一般。我告诉那人:“学习这一课,这也是生命的情形,生命是一个回声点,如果你像狗一样吠叫,那整个山谷会回声,那声音会跟随和萦绕着你,为什么不唱一首歌呢?”他明白了这一点,唱了一首歌,整个山谷倾泻着、回应着。那要看你,无论你对别人做什么,其实你都是在对你自己做,因为事物会从四面八方返回,千倍奉还。如果你向别人洒出了花瓣,花瓣会来到你身上;如果你把荆棘扔在别人的路上,那条路将会成为你的路。我们不能做任何不首先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我们只有在别人接受的情况下才能对他做些什么,但事实并非如此。也许他是一个佛陀、一个耶稣,而他只是静静地坐着,那么那个作为会落在我们自己身上。

    佛陀说:“因此要小心……”他一定是在深深的慈悲中说的……“并停止作恶。”因为你将会毫无必要地受苦。让我再重复一件事,好让你能够记住它。我们有三层:孩子、父母、成人,而你都不是。你既不是孩子,也不是父母,也不是成人,你是某些超越的,你是某些永恒的,你是某些离开所有这些挣扎的部分、冲突的部分很遥远的。不要选择,只是警觉,然后出于你的警觉来行动。你会像孩子一样的自然而不孩子气,记住像个孩子和幼稚之间的区别,它们是不同的两回事。如果你出自警觉行动,你将会像是个孩子而你也不会孩子气;如果你出自警觉行动,你将会遵从所有的戒律却又根本没有遵从;如果你出自警觉行动,无论你做什么都将会是有道理的,而有道理就是真正的理性。而且记住,理性和合理性是不同的,合理性是一个非常、非常不同的东西,因为合理性接受非理性作为生命的一部分。理性是单调的,理性是千篇一律的,合理性接受事物的两极。一个讲究合理性的人既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是一个感性的人。所以如果你从你最内在的核心来运作,就会相当的满足,满意,因为所有的层面都会被满足。你的孩子将会被满足,因为你会是自然的,你的父母不会感到生气和内疚,因为所有的善行都会被你自然而然地做出,不像外在的纪律,而是像内在的觉知。你从未听说过摩西的十诫,但你却会遵循,你会自然而然地遵循它们。那是摩西得到它们的地方——不是在高山上,而是在内在的高峰。而且你也会追随老子和耶稣——也许是在你从未听说过老子和耶稣的情况下。那是他们重获童真的地方,那是他们得以再生之地。你会很自然的追随摩奴、马哈维亚和穆罕默德,而且你不会是非理性的,你的头脑将会得到它的鼎力支持,它不会违背你成人的理性。你成人的理性将会完全为止折服,你的伯特兰.罗素将会为止折服。你所有三个冲突的部分会落入一个整体,你变成了一个统一体,你整合在了一起。那些许多的声音消失了,你不再是许多的,你是一。这个一就是目标。

    因此,要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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