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天空相遇
耶稣和佛陀无疑是个体,他们的个体性和表现能否被称为人格?你也一样——可以说——有一个人格,却不是自我吗?请明确人格、自我、个体和自己的概念。
首先要知道的是个体性和人格,个体性的意思是一个不可分割的人,一个已经变成了一个统一体的人,一个不再分裂的人。它是一个很美的词,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佛陀、耶稣、查拉图斯特拉可以被称作为个体——以这个词的根本意义而言,不是以你们使用它的方式而言。你们的“个体性”几乎是“人格”的同义词,“人格”有不同的取向,它来自希腊戏剧,在希腊戏剧中演员通常都有“角色”、面具,他们会藏在面具后面,你看不到他们的脸,你只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希腊语中“角色”这个词后半部分的意思是声音,意思是你只能和他们的声音发生联系,而看不到他们的脸,他们藏在某个地方,从那个词演变出了“人格”一词。从那个意义上来说佛陀、耶稣、查拉图斯特拉、老子都没有人格,他们只是在你面前,什么也没有隐藏。他们是赤裸的,以他们完全的纯净面对你。没有什么要隐藏,你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们是透明的。所以你说他们具有人格或者说他们是人都是不对的,他们是个体,但记住那个词的含义——他们无法被分割,他们没有碎片,他们不是一群人,他们不是多心理状态的。他们没有很多的头脑,他们的“多”消失了,他们已经成为了“一”。而且他们的“一”是无法分割的,没有刀剑能够把他们砍成两半,他们的个体性是终极的。从那个意义上来说你可以称他们为个体,但那是危险的,因为这个“一”是在“多”消失时才出现的,但当“多”消失的时候,你怎么能说“一”是“一”呢?——因为只有在“多”存在的时候,“一”才有意义——那个可能性消失了。佛陀不是“多”,你如何能够称他为“一”呢?那就是为什么在印度我们称上帝为非二元的、非双重的。我们可以称他为“一”,但我们抵住了那个诱惑,我们从没有称他为“一”。因为在你称某个东西为“一”的那一刻,“二”就进入了。“一”没有“二”、“三”、“四”无法存在,“一”只有在一串数字中才有意义,“一”只有在层级中才有意义。如果“一”真的变成了“一”,你怎么能称之为“一”呢?那个字失去了意义。你只能称之为“非多”,你可以称之为“非二元”,不是两个,但是你不能称之为“一”。不是“二”很美,那只是说那个二重性、那个多重性消失了。它没有说是什么出现了,只是说什么消失了,它是一个否定的术语。任何说出关于终极真理的东西都必需是否定的,我们可以说上帝不是什么,我们不能说上帝是什么。因为要说他是什么的话,我们就定义了他。每个定义都是一个局限,一旦上帝被定义了,他就不再是无限的,而变成了有限的。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可以说佛陀是一个个体,但抵住那个诱惑会更好。他确实不是一个人,他没有人格。但说他是个体也不对——比说他是一个人要好一点,但仍然不完美。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个体,因为他不存在。他存在的观念消失了,他只是一个巨大的空无,他是空间,他现在没有边界。记住如果你有边界的话,你是可以被定义的,任何有限的东西都能够被划分。去问问物理学家,他们说你可以把分子分开,它非常的小,但是你可以分开它,因为它具有边界。你可以分开原子,它及其微小,但仍然具有边界,你可以分开它。你可以分开电子、中子、质子,因为它们也有边界。但是超过那个,分开就不可能了,因为边界消失了,超过了那个,物质失去了所有的局限。超过那个之后的是无限的纯粹的空间,你无法分开,不可能去分开纯粹的空间。所以只有在那个人成为无限的时候,他才成为一个个体。那看起来很矛盾,但是让我这样说——当那个人已经变成了全体的,当他与整体合一,一个人才成为个体。那么那个人是一个个体,但称他为个体会把那个词的意思过度延伸,会有一点太过怪异。最好是称佛陀为无人——既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个体。所有那些东西都已经被远抛在身后了,他已经超越了所有的局限。
这个问题来自普瑞姆.迪维雅,他问说:“请明确人格、自我、个体和自己的概念。”人格和自我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就像个体和自己也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一样。人格有一个中心,那个中心被称作自我。因为人格本身是虚假的,那个中心也是虚假的,因为虚假的外围不会有真实的中心,而真正的中心不会有虚假的外围。人格是虚假的,人格是你假装所是,但你不是的。人格是你展现出来的,但你不是那样的。人格是你的展示,不是你的真实。人格是你在自己周围创造出来的——用来骗人的虚构故事,但你不是那样的。这个人格有一个虚假的中心,就像它本身一样虚假,那个虚假的中心就是自我。当你放下人格,自我就消失了。或者你放下自我,人格也会坍塌在地,化为尘土。记住不要假装你所不是的,否则你将永远无法放下自我,你会不停喂养你的自我。永远不要试图在任何方面看起来与你所是的不同,无论代价是什么,都要对你自己真实。不要尝试去装饰它,用礼仪、礼节和各种虚伪来粉饰它。做你自己,让别人感受你真实的心,你就不会不知所措。一开始你也许会看到你陷入了困境,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你永远不会困惑。真实,没有人会输;不真实,你认为你赢了,却一直在输。那就是很多人如何毁掉了他们的整个生命——通过成为不真实的——然后他们说他们不快乐,一个不真实的人怎么能快乐呢?那就好像你把石头当做种子埋进泥土里,然后等待,你等着它们发芽和开花,然后用鲜花和果实来充满你的生命,那是不可能的。那些石头不会生长,那些石头不是种子,它们没有任何的潜力。它们也许看起来像种子,你也许以这样的方式给它们着了色,你也许以种子的样子画出了它们,但它们不是种子,它们不会生长。自我无法生长,它是死的,是个假的东西。它不是活的,你可以一直和它一起生活,但是你的整个生命将会变得像是沙漠……空洞。没有满足,没有富足,没有极乐会来敲你的门。你可以永远等待,没有谁会来,因为在一开始你就错过了某些东西,某些非常基本和根本的东西。只有你能够成长,虚假的东西不行。
我告诉了你“人格”一词来自“面具”,如果你有一个面具,那个面具将不会成长。你会成长,也许你是在孩子的时候就戴上了面具,现在你可能是个年轻人了,但那个面具依然一样……还是一个肮脏陈旧的东西,腐烂了。它只会腐烂,无法成长。你会在它的后面成长,而它会带给你很多的痛苦,因为它会是个限制。它无法成长而你在成长,就好像你还穿着小时候的衣服,你在成长而那些衣服没有长,所以它们就变成了束缚。它们没有给你自由,它们限制着你,它们挤压着你,你一直感觉到压力、紧张和痛苦。你可以试一下,你可以穿一下比你脚小的鞋子,然后走路……你就会知道是什么发生在了无数人的身上——他们的人格太小了,而他们的存在在成长。试着穿一下比你的脚小两码的鞋子……有一天我和穆拉.纳斯鲁丁坐在一起,他看着一个女人说:“这个女人在尝试不可能的事情。”我说:“你什么意思?”他说:“她穿的鞋小了两寸。”我问:“你怎么知道的?”他说:“因为她是我妻子,看她的脸,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煎熬。”看看人们的脸,他们的痛苦和煎熬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它们表现出来的没有别的,只有他们的痛苦和煎熬。问题在于他们戴着死的面具——那个无法和他们一起成长的人格。当然它总是落后,它无法成长。他们在不断成长,而面具变成了一个死的重量。记住,和假的一起你将会被压垮,永远不要和假的为伴,如果你真的想要成长进入开花的存在,如果你真的想要给你的存在以自由,就永远不要和假的为伴。要真实,无论代价如何。我再说一遍:一开始这些假装的也许非常好,但并不是,你的头脑在欺骗你。而如果你和真实的为伴,自我将会自行消失,否则它会不断找到新的方式、新的方法来喂养它自己。人们已经变得如此虚假,让你无法想象。我读到一则趣事:赛迪.珀尔马特被送到了纽约最好、最贵的修身学校,在那里,她学会了所有礼仪方面的知识。尽管花费很大,但她母亲还是为她感到骄傲。然后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赛迪摇摇晃晃地走进了他们在公园大道的公寓,衣服破破烂烂。“我在南中央公园被强奸了。”赛迪抽泣着说。“你知道是谁干的吗?”“不,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你学了那么多礼仪,却连问都不问:‘我是和谁一起共享的欢乐?’” 甚至在这样无法想象的情况之下,人们还一直保持着他们的礼节、他们的素养、他们的虚假、他们的装模作样。我知道有一个人,他的房子着火了,但是那个人在逃出房子之前所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系上了领带。房子着火了,他不能不系领带就出门,那个人格变得如此依附于你,而你也变得如此依附于它。我听说有一个伟大的教授,他是如此的礼貌,以至于在他生气的时候也是礼貌的,甚至在他表达他的愤怒的时候也是如此。有一天他对一个学生非常生气,怒火中烧,他说:“请你见鬼去吧!”……请你见鬼去?
观察一下你自己,人格是自我之父,如果放下人格,你就会发现自我自己死去了。我听说有一个老妇人参观了一个展览抽象画的画廊,她问服务员:“那是什么?”“那是画家,夫人。”“那个呢?”“画家的妻子,夫人。”服务员有点生气了。“好吧,”女人说:“我希望他们不打算要孩子。”自我是人格之子,很多人想要放下自我,但是他们不了解那个内在的联系。他们想要放下自我,因为自我给予了那么多的痛苦,它不断地造成伤害,它就像个伤口。它从不允许你有片刻的休息,总是让你不得安宁。它是一个疾病,很多人渐渐开始感觉到如果能够摆脱自我的话会更好,但他们从未认识到说自我是人格的孩子。如果你想要摆脱自我,你就不得不放下你的人格。那就是为什么佛陀离开了宫殿,因为不可能放下了人格,同时还做个王子。马哈维亚赤身裸体,他甚至放弃了衣服,他是世界上为人所知的最勇敢的人之一。因为他意识到了甚至连衣服都不是给身体的,它们只是社会道德素养的一部分,只是社交礼仪的一部分。当然他因此而遭受了痛苦,他被赶出了城镇,人们常常向他扔石头,他们认为他疯了。他因此而受苦,但是他的成就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此。渐渐地他的人格完全丧失了、消失了,当所有从社会那里学来的东西——所有的假装、所有用来展示的小把戏、所有自我的旅程——都被放下以后,他突然间发现自我也消失了。他离开了宫殿,他父亲的宫殿,他放弃了衣服,而且他也放弃了语言,有十二年的时间他没有说一个字。他的逻辑完全正确,因为就在我们的语言中,我们的人格进入了。你说话的方式,你用词的方式,也许就是你人格的一部分。你可以看得到,如果一个人来自农村,你可以通过他的语言看出他是个乡下人。如果一个人来自非常有钱、有文化的家庭,你可以通过他的语言看出他来自一个受过教育的家庭——当然马哈维亚是个王子。就在语言中人格进入了——在你的表达里,在你的姿势里。马哈维亚有十二年的时间放下了一切,他是完美的隐士——语言、衣服、社会、安全,他放下了一切,自我消失了。记住,自我非常诡计多端,它非常的狡猾,它的方式很微妙。你从一边把它放下,它会从另一边出现,除非你对它是如何出现、它是如何喂养的……变得非常非常警觉。
迪维雅是一个原始治疗师,她会喜欢这则趣事:三个原始治疗师站在街道拐角,为了谁是他们之中记忆力最好的人、谁能够回忆起更远的过去而争论不休。“嘿,老兄,”第一个吹嘘道:“我记得我妈用婴儿车推着我走在一二五大街上的情景,听到了吗?”“那不算什么,”第二个家伙嘲笑道:“我可以回忆起出生那天医生打我屁股时的情景。”“你们把那个叫做回忆吗,伙计们?”第三个人质疑道:“我可以记起那一晚,我和我爹去参加派对,然后我和我妈回了家。”自我可以从任何地方找到食物,无论那个游戏是什么,我都是第一。无论游戏是什么,那个游戏的名字也许是谦虚,我也是那个最最谦虚的人。游戏名称可以不同,总是记住,无论何时你感觉到你在顶端——它也许是谦虚,那没有区别;它也许是无我,那没有区别——如果你认为你是世界上最无我的人,你就再次走上了老路。自我通过宣称而活,自我是好胜的,而人格不断通过微妙的方式来喂养它。人格是你的虚荣、你的展示、你的欺骗的外围,而自我是中心。它们齐头并进,形影不离。
然后是另外一对:个体和自己。个体是外围,自己是中心。它们比人格和自我更加真实,它们比第一对更加真实,但还不是最终的真实。当人格被放下,你就变成了个体;当你变成了个体,自己的感觉出现了——“我是”,它里边没有宣称,它不是竞争。自己不是争强好胜的,它没有说我是好是坏,我是领先还是落后。他不比较,它不是比较而来的,它只是说“我是”,它和别的东西没有关联。个体是一个对于你是谁和对于“我是”这个深刻感觉的简单表达。但是佛陀或是耶稣都甚至不能被称为个体,因为他们走得还要更远一点,在那里甚至连自己的感觉都消失了。自我是比较而来的,非常病态;自己更健康一点,不是那么病态,它没有和任何人比较,但“我是”那个观念仍然在划分,从整个一体当中分隔开。耶稣的方式是:“天父和我是一。”那是他表达的方式:“我不是一个自己,天父就是我自己。”如果你说整体的中心就是我的中心,那样翻译更好一点,那样的话语言会更加科学。佛陀甚至更加敏锐,他不会使用任何空泛的措辞,他只是说:“我不存在。”因为那个危险在于,说我是上帝,或者上帝是我的中心的危险在于那个“我”也许会再次从后门进来。佛陀说:“我不存在。”他只是不断剖析“我”这个现象,然后来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剩下的点。就像物质在物理学家手中消失了一样,“自己”也在佛陀的手中消失了。我听说有一天一头大象穿过丛林,他精神焕发,准备挑战整个世界。他走着走着,遇到了一头狮子。他挺起胸膛,发出一声响亮的吼叫,说:“你为什么没有我大呢?”“我不知道,”狮子喘着气走开了。接着大象遇到了一只鬣狗,他挺起胸膛问道:“你为什么没有我那么大?”“我不知道。”鬣狗说着也走开了。然后大象遇到了一只可怜的小老鼠,它流着鼻涕,眼睛红红的。“你为什么没有我那么大?”他吼道。老鼠抬头看着他说:“我最近一直病得很厉害。”任何人,甚至是一只老鼠,都有它的自我。每个人,甚至是一个虔诚的人,都有他自己的自我。甚至在说“我只是你脚下的尘土”之时,你也在积攒自我。自我和人格都必需被放下,那样你才会看到个体出现……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是的,你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独一无二存在,所以比较是愚蠢的,因为只有你和你自己相像,没有别的人像你,所以要怎么去比较呢?比较只在有很多相像的人,彼此相似时才有可能,但这个存在是如此的具有创造性,如此的原创,从不重复。它不相信复印件,它让每个人都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当人格被放下,你突然就会感觉到你是独特的。但是记住,你也会感觉到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独特性是所有人的共同品质,没有什么好夸耀的,那是每个存在的共同品质。随着个体性的出现,你有了一个微妙的感觉中心——我是。佛陀远远超越于此,马哈维亚、克里虚那、耶稣,他们没有说过任何超越于此的东西。也许他们认为不可能说出超越于此的东西,他们坚持个体性和那个“我是”。佛陀抵达了他逻辑的尽头,他说人格已经被放下,现在也放下这个个体性;自我已经被放下,现在也放下这个“我是”,也放下这个自我性。然后没有什么剩下,只有空无,而在那个空无中你变成了原初的、未被腐坏的。空无无法被腐坏,存在,但没有“我是”的感觉。你曾经有过某些时刻吗?你存在,极其的存在,但仍然没有“我是”的感觉。那些是壮丽和优雅的时刻,它们出现在每个人身上,你也许没有注意到,你也许没有接受它们,你也许不记得了,你也许拒绝了它们,因为它们似乎太过怪异。它们不适于你的生活,与你的自我和人格的生活格格不入。它们不匹配,它们和你日常的生活方式不一致,所以你放下了它们,你忘了它们,你认为它们也许只是想象,只是一个梦。但是对每个人来说那些时刻都会到来,我还没有遇到过哪个人,没有过以这样或是那样的方式,在这样或是那样的时刻感觉到自己在那里,却没有“我”的感觉。那些是当你感觉很美、当你感觉到爱、当你感觉到惊奇的时刻。看看夜空中的星星,突然间有些东西消失了,突然间一个空出现在你里边……原初的、未被腐化的、未被社会、文明、文化、宗教、经文、传统污染的。你再次是纯净的、天真的。你存在,实际上,你第一次是实质性的而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我”。无垠的天空,星星在闪烁,而你在这里,空的——有星星的倒影,有两个天空,两个都是空的,相会了。这些是宗教性的时刻,是祈祷、美、惊奇、敬畏的时刻。它们出现在每个人身上,有时在做爱,突然你不在那里了而你却存在。这是荒谬之处,你第一次,是非常、非常真实的,绝对的真实,没有自我的重量,没有“我”的感觉。做爱,有时我们只是纯粹的能量。狂喜的经验对于做爱来说是很自然的——如果你做好了在其中失去你自己的准备的话。如果你依然持续控制,依然停留在自我里,那么你就错过了爱打开的那扇门。你错过了高潮,高潮是通向无限的一扇门,它是给你的自我去蒸发、去融化、去消失的一个点。但如果你继续控制……这个不幸世界各地都有发生——你不断控制。现在,特别是在西方,人们操控过度,男人不停地在想他做爱到底做得好不好?他做爱和专家所说的要求是否一致——迈斯特和强森那些人——他是不是按照金赛的报告去做的?他在尝试,竭尽所能去满足女人,而女人也在试着满足男人。两者都错过了,因为两个都太过处于自我中。女人在尝试给予她的男人别的女人无法给予的满足,男人在尝试给予他的女人别的男人无法给予的满足。两者都在自我的旅程上,而两者都不满足。因为满足只有在没有谁试图满足谁,在每个人都消失进入那个模糊不清、那个融合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在那里人格不再分离,在那里事物重叠,一个人不再知道谁是谁。男人一直是男人,女人一直是女人,那你就错过了那个做爱所带来的罕有的机会。你保持对那扇门封闭,门打开了,又关上,但是你无法进入,你在别的地方忙于某些琐碎的小事。在深入的做爱中你可以达到对三摩地的第一次瞥见——或是在音乐中,或是在舞蹈中,或是看着日落,或者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事也不做。但是记住,无论何时你是一个做的人,你就错过了,因为做的人在意他的自我——那个做的人就是自我。无论何时你是个无为的人,就有了与整体一致的可能,就有了与整体和谐的可能。整体即佛陀所说的道、法,你将会变得与法合一,突然间狂喜奔涌,它在四周洒落,你的整个存在被你从不知道的新的恩赐所充满。
人格必需消失,随着人格的消失自我也消失了,然后个体也必需消失,随着个体的消失自己也消失了,没有什么被留下,你到家了——荡然无存——你到达了。佛陀的名字之一是如来,意思是那个走得很巧妙,消失得很巧妙的人。佛陀的另一个名字是善逝——走得很好——那个离开得如此好,让你无法在他身后找到一丝痕迹的人……了无痕迹,只有纯粹的天真。成为一个善逝,成为一个如来,允许你自己蒸发和消失,只有那样你才会发现你是谁。你不是你,正是你的“我”这个感知是一个限制、一个束缚、一个监禁、一个牢笼。当牢笼消失,整个天空都是你的,甚至连天空都不是你的限制,你把天空都纳入了你内在的存在中,你比天空更广阔,比空间更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