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乞丐
佛陀说,出家的沙门切断了激情,让他自己从执着中自由。
知道了他自己头脑的源头,穿透佛陀最深的教义,领悟了无形的佛法,在他的心中没有偏见,他无所求,他不受道路的限制,也不纠缠于业。没有偏见,没有强迫,没有纪律,没有开悟,没有逐级提升却拥有所有荣誉本身,这被称为道。
佛陀说,那些剃度成为沙门的,以及那些在道上接受教导的人应该放弃所有世俗占有之物,满足于乞讨所得。一日一餐及树下一处栖身之地,且两者不应重复,因为让一个人愚蠢和不理性的是执着和激情。
佛陀说,有十种东西被所有人认为是好的,而十种皆是恶。其中三种造于身体,四种造于嘴,三种造于思想。三种造于身体的恶行是杀生、偷盗和通奸;四种造于嘴的是诽谤、诅咒、撒谎和奉承;三种造于思想的是嫉妒、愤怒和迷恋。所有这些东西都违背了神圣的道,因此它们是恶。十恶行不做,就有十善行。
首先,佛陀非常强调无家流浪的概念——无家的观念,它无需从字面上来理解,但这个观念却非常重要。如果你建造了房子,如果你建造了一个家,你就做了某些在事物的自然本性中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个生命是一个流动,这个生命不过瞬间,这个生命不稳固,不长久,我们只是短暂停留于此,死亡正在不断靠近,在我们活着的时候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把这个地方,这个空间,当作一个家,是荒谬的。在这里家是不可能的,家只可能在永恒里,时间里不可能造出一个家,而如果你尝试在这里安家,那你将会总是处于痛苦之中。因为你要和自然抗争,你将违背佛陀称之为佛法的东西。
佛法只是意味着道——事物的本来面目,如果你想要让一个梦永恒,你将会受苦,因为这样的梦无法永恒。它的本性就是非永恒的,实际上,甚至要做同样的梦都是困难的,梦是虚幻的,你无法永远活在里边。在此地——在这边的岸上,时间之岸上——去想象一个永恒的生命,是愚蠢的。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智力,如果你有那么一点点觉知,如果你能够看到周围正发生着什么……有一天你不会在这里,而且你也不会再在这里,你怎么能在这里安家呢?你在这里就好像在旅店里过夜,到了早上你就必需离开。是的,你可以在这里扎帐篷,但你不能安家。你可以有居所,但你不应该执着于它。你不应该称它为“我的”、“我的东西”。在你称任何东西为“我的东西”的那一刻,你就落入了愚蠢中。没有什么属于你,没有什么能够属于你。
在事物的本性中,一个人是一个无家的流浪汉,时间是非永恒的,时间意味着暂时的,时间无法拥有任何的家在里边。要在时间里安家就是在沙子上建盖房屋,或是在水上署名——你不断地写,它不停地消失。佛陀说去理解这个无家就是成为一个桑亚士,没有必要离开家,如果那样你感觉很好的话你可以离开,如果那适合你的本性的话你可以离开家,你可以照字面意思所说的去成为一个流浪汉,但那不是必要的。你可以留在家里,但那对于你来说不再是一个家,你知道你并不拥有它。你也许使用它一段时间,但明天你就必需离开。所以不要在任何地方安家,甚至不要在身体里,因为那个身体也在不断消失。如果你不在任何地方安家,那你在精神上就是一个桑亚士。而一个桑亚士永远不会痛苦,因为痛苦来自于执着。当你的执着不能如你所愿,当你的期待不被满足,挫折就出现了,挫折是一个副产物。如果你不期待,没有谁能够让你受挫,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安家,甚至连死亡都无法恐吓到你。没有什么能吓到你,如果你不执着于任何东西,你怎么会被弄得痛苦呢?你的执着创造了痛苦,因为你想要抓住不放,而事物的本性,事物是在变化的,你无法抓住,它们不断从你手中滑出,没有办法抓住。你执着于妻子,你执着于丈夫、孩子、父母、朋友,你执着于人,执着于事物,而一切都处于不断的变化中,你在尝试将河流抱在怀里,而河水飞快流动,它在冲向某个未知的目标,你很受挫。妻子爱上了别人,你受挫;丈夫逃跑了,你受挫;孩子死了,你受挫;银行倒闭,破产了,你受挫;身体生病了,虚弱不堪,死亡开始敲门,你受挫。但这些受挫都是因为你的期待,你要为它们负责。如果你了解说这个地方不是一个家,在这里你是一个无家的流浪汉,一个在未知土地上的陌生人,你必需离开,你必需走……如果你已经穿透了那个点,如果你已经了解了,那你就不会在任何地方安家。你会变成一个无家的流浪汉,一个云游僧。你也许甚至像字面意义那样没有了家——那取决于你——你也许真的变成了一个流浪汉,或者你也许是在精神上变成了一个流浪汉。
我所强调的是不要真的变成一个流浪汉,因为有什么意义呢?佛陀强调的不在于此,你要清楚。佛陀没有说要怎么做,是否要从字面意思上来遵循?无数的人从字面意思上来遵循,他们离开了家,离开了他们的家庭,他们真的变成了比丘,四处游荡,乞讨,我不认为那样合乎佛陀之意。如果你真的了解,那就没有必要以这样实际的方式来实行,因为对我来说那表明了一个人完全没有理解那个观念,就因为这样他才真的变成了一个流浪汉,否则没有必要。你可以在家里,你可以和你的妻子、孩子在一起,而仍然保持警觉说没有什么属于你,保持警觉不落入执着,保持警觉说如果事物改变,你准备好了接受那个改变。你将不会为打翻的牛奶哭泣,你不会哭,你不会失控和疯狂。对我来说这个似乎比真的成为一个流浪汉更加重要,因为那样更容易。而如果没有了家,如果你一无所有,那你如何来弃绝?那个弃绝它的观念恰恰表明了在你无意识深处的某个地方你认为你拥有它,因为你只可以弃绝某个你拥有的东西。你如何能弃绝?你的妻子不是你的,你如何能弃绝?你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如何能弃绝?他们不属于你,那弃绝的意义在哪里呢?你只能够知道说他们不属于你,知道说我们是陌生人,我们在路上相遇,或是我们呆在同一棵树下几天时间,但我们是陌生人。在你觉知的深处知道它就够了,我强调的是成为一个精神上的流浪汉,没有必要像个乞丐一样地拖着身体,仅是让你在精神上成为一个流浪汉,那就足够了,不要为你的精神制造束缚。
“佛陀说,出家的沙门切断了激情……”激情是我们的梦,激情是我们对未来的梦想,对事物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渴望。内心深处我们总是不满足,无论如何,都不满意。我们不断编制梦想来改变事情——去建造一所更好的房子,去娶一个更好的妻子,去接受更好的教育,去赚更多的钱,去拥有这个,去拥有那个。我们总以如何让生活变得更好的方式来思考,我们继续活在那个不存在的未来。活在未来是一个梦,因为它不存在,活在未来是基于对当下深深的不满足。所以关于激情有两件事必需了解,一是,无论我们拥有什么,我们都执著于它。看看那个矛盾之处:无论我们拥有什么我们都执著于它,而我们也对它不满意。我们对它感到不满,所以我们渴望去改进它,去装饰它,去让它更好。我们不断执著于那个我们拥有的,我们也不断渴求那个我们所没有的,在这两个之间我们被压垮了。而这将会一直如此,永远如此。它昨天是这样的,它今天是这样的,它明天还会是这样……你的整个一生。无论你将拥有什么,你都会执著于它,让它不被任何人拿走。而你也会对它不满,你希望有一天事情会更好。一个活在激情中、活在欲望中的人,过的是一种徒劳的人生——总是痛苦,总是梦想,对现实感到痛苦,却梦想着不真实的东西。我听说:“你抓到了多少鱼?”一个路过的人问正在码头边上钓鱼的老穆拉.纳斯鲁丁。“唔,”老穆拉.纳斯鲁丁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抓住了这条正在小口吃食的鱼,然后再钓两条,就有三条了。”他一条都没有……这就是人类头脑如何不断梦想的,我们的生命是短暂的,非常短,而我们的梦想是无限的。谢默斯和布里奇特是在洛克威海滩认识的,当他们一起从木板桥下面的毯子里探出头来时,谢默斯沙哑地低声说:“布里奇特,我爱你。”“可是,”布丽奇特不以为然道:“可我们才刚刚认识!”“我知道,”谢默斯回答:“我只是来这里过周末的。”每个人都只在这里度周末,生命真的非常短暂,爱怎么可能?你如何能够在这里安家?你怎么可能拥有任何东西?一切都在不断消失,你在追逐影子。
“佛陀说,出家的沙门切断了激情,让他自己从执着中自由……”执着,他的意思是并不真实存在的关系,只有你相信它们存在。你是个丈夫,你相信有某种关系存在于你和你妻子之间,但那只是个相信。你看到那个现实了吗?即使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生活四十、五十年,她仍保持是一个陌生人,而你对她也保持是一个陌生人。几个世纪以来,男人一直尝试着理解女人、理解头脑,那个女性的头脑,但是男人一直无法了解。女人一直尝试了解男人的头脑,它仍然是个奥秘,而男人和女人已经在一起生活了几个世纪。注意看,你怎么能够和任何的人产生联系?别人一直都超出你的了解,别人一直是别人……遥不可及。你也许碰触到了外围,而别人也甚至会假装是那样的,你们已经产生了联系,但我们一直是单独的。关系只是一个想象,它是有用的,它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有用的。它允许我们感觉说我们不是孤独的,它让生活更舒适了一点,但是那个舒适是幻觉。别人一直是别人,没有办法去穿透别人的神秘,我们是孤独的。当佛陀说无家的沙门让他自己从所有的执着中自由,他的意思是他看到执着在这里是不可能的。执着是不可能的,关系是不可能的,所有的关系都只是荒谬的努力,因为你无法触及到别人,你无法碰触到别人存在的中心。除非你碰触到中心,否则你怎么能够联系?你不知道别人的灵魂,你只知道身体、行为、态度,它们只在外围。我们在外围相遇,那是关系的痛苦,我们一直在外围,而我们一直相信我们的希望、我们的渴望,说有一天那个关系会真的发生,中心会和中心相遇,心会和心相遇……我们会融解。但那从未发生,它不会发生。意识到这个非常让人不安的现实是困难的,因为它拿走了你脚下的土地,你被如此孤独地留下,让你再次开始相信旧有的梦、关系、这个和那个。你再次开始创造桥梁,但是你从未成功,从来没有成功过。不是你的努力不够,不是你的技巧不够,而是因为在事物的本性中,执着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你在尝试去做某些现实不允许的事。你的孤独是永恒的,佛陀说知道这个孤独而且保持对它真实就是放下执着的意思。不是你从世界逃离,而只是所有的执着消失了,桥梁消失了。而这就是美,当所有的执着消失,你变得更加了解,你和他人的生活变得更加平和……因为你不会希望,你不会希望那不可能的,你不会期待。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觉得感激,无论不发生什么你都知道它无法发生。你变得——在更深的层面上——非常有接受性。你不会强迫现实遵照你的欲望,你开始学习如何放手,如何与现实本身一体及和谐。
“知道了他自己头脑的源头,穿透佛陀最深的教义……”什么是佛陀最深的教义?佛陀最伟大的信息是无我,那是他最深的教义,那个你必需知道。首先他说不要在这里安家,然后他说不要执着,之后他说观察你自己,你不存在。首先他说世界是幻象,不要在这里安家,然后他说执着只是梦,从你的头脑放下所有的执着。然后说到他最深的教义,那个教义就是:现在向内看,你不存在。你只能和家庭一起存在,和财产一起、和关系一起存在,那个“我”不是别的,只是所有这些梦的结合,一个累积效应。关于占有的东西的梦,关于占有的人的梦——关系、执着、爱、激情。关于未来的梦,所有这些累积起来然后变成了自我。当你放下所有这些,突然间你消失了。在你的消失中,法则以它最真实的方式开始运作,那就是佛陀称之为法、道、终极法则的东西。所以自我有三层,第一层——世界:你的房子、你的车、你的银行存款。第二层——执着:你的关系、你的情人、你的孩子、妻子、丈夫、朋友、敌人。然后最深的一层——你。这些所有的连接在了一起,如果你真的想要摆脱你的自我,就不得不走非常科学的道路,那就是佛陀在做的。首先,无家;其次,无关系;第三,无我。如果你做到了前面两点——外围的东西——第三个就自动发生了。你向内看,你不在那里。而当你看到说你不在那里,里面没有实体,没有实质性的实体,你就无法称你自己为“我”……你自由了。这就是佛教的解脱,这就是涅槃。涅槃一词的意思是自我的终止,无我、空无的出现……零的体验,没有什么东西,只有空无存在。那样的话你如何能被打扰?因为现在没有人可以被打扰。那样的话你怎么会死?因为现在那里没有人可以死。你如何能够被生出来?因为现在那里没有人可以被生出来。这个“没有人”非常之美,它是开放和打开,开阔和空间,无边无际。
这是佛陀关于真实的概念,很难理解。我们可以理解说自我能够被放下,但是灵魂呢?那么我们就走入了一条仍然是自我主义者的微妙道路,我们称它为灵魂、阿特曼。佛陀非常前后一致,他说任何关于你自己的观念——说你可以以某种方式存在的——都是自我主义。让我通过现代物理学试着给你解释一下,因为现代物理学也已经来到了同样的点。去问问现代科学家们,他说物质只是看上去存在,其实并不是。如果你深入物质,只有空,它什么也不是,只是空无。如果你分析物质,如果你划分原子,它就消失了。最核心处只留下空无……只有空间,纯粹的空间。佛陀对自我做了同样的分析,物理学家对物质所做的,佛陀对头脑也做了。而两者都赞同说如果分析足够深入,那么就没有物质留下,所有的物质都消失了,不存在留下了。
佛陀在印度无法留存,印度是世界上相信本我、阿特曼的最古老的国家。《奥义书》、《吠陀经》,从帕坦伽利到马哈维亚,每个人都相信本我。他们都反对自我,但是他们从来都不敢说本我也不是别的,不过是自我的一个把戏而已。佛陀敢于坚持最终的真相,在他活着的时候,人们可以忍受,他的存在是这样的强大,他的存在是这样的令人信服,以致他们无法否认,他们无法说他所说的是违背人类头脑的,完全的违背人类的头脑。他们也许在私下讨论过,有时一些人也会找他讨论:“你在说什么?如果没有谁留下,那解脱的意义何在呢?我们渴望解脱,所以我们才会被解脱。”佛陀强调的在于你永远不会被解脱,因为直到和除非你死,否则没有解脱。解脱是从自己解脱,自我并没有得到解脱,而是解脱来自自我本身。他的存在非常令人信服,无论他说什么都一定是对的。他的存在就是证据,那个出现在他身上的优雅,那围绕着他的和谐,那个无论他走到那里都跟随着的光明……那个光辉。人们迷惑了,因为这个人在说没有自我,里边只有巨大的空无,他们无法否认。但是到佛陀离开了以后,他们开始批判、争辩,他们开始否认。佛陀离开他的身体后只有五百年的时间,佛教就被从印度连根拔起。人们无法相信这样极端的态度——没有什么存在,世界是幻象,执着是愚蠢的,而最终的结论是你不存在。那意义何在呢?如果一切都是一个梦,甚至自己也是一个梦,那为什么我们要深入探究呢?让它是个梦好了,至少有些东西还在那里。我们为什么要做出那么多的努力?如此艰巨的努力,只是为了达成空无?但你必需明白,佛陀所说的空无对你来说是什么都没有,他说只剩空无——你的世界没有什么留下,你的关系没有什么留下,你没有什么留下。但他并不是说什么都没有留下,他说的是从你的一边来说什么也没有留下,而那个留下的无法被表达。那个被留下的,没有办法向你表达,没有办法传达,因为无论以何种方式传达,它都会被误解。如果佛陀说:“是的,那个阿特曼、那个本我存在,但是本我是无我的一种状态。”你也许会点头说:“是的,我们知道。”但是你不知道,因为那个本我的概念本身就带有某些自我的东西在里边——我是。不管如何纯粹,但那个“我”还在。你的阿特曼、本我、至高自我,本我以大写开头的概念,都不是别的,只是一个变形了的自我。穆拉.纳斯鲁丁和当地的牧师总是争吵不休,最后他们在法庭上结束了争吵。在听取了双方的陈词后,法官说:“我确信这件事可以和平解决,你们互相握手,并且说些良好祝愿的话吧。” 牧师握着纳斯鲁丁的手说:“我给你的祝愿和你要给我的祝愿一样。”“看,法官大人,”穆拉说:“他又来了。”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说:“我给你的祝愿和你要给我的祝愿一样。”但穆拉知道得很清楚他的祝愿是什么。他说:“看,法官大人,他又来了。”无论对你说什么都会被你扭曲。佛陀保持着完全的纯净,他不允许你破坏,他不会给你任何暗示。他只是完全的、绝对的否认,他说所有你知道的都消失了——你的世界、你的爱、你的附属物、你的东西、你的关系、你。你是中心,你的世界是你的外围,它们都一起消失了。当你的世界消失,而你却被保留下来那是不可能的。当外围周围消失了,中心也消失了,它们一起消失。当大象前行,大象尾巴也和它一起前行。当你的整个世界掉落,你也随之掉落,你是它的一部分,是那个梦的一个有机部分。但是让我提醒你,不要误解佛陀,他不谈论任何关于那个留下的东西是非常具有逻辑性的。他说:“来经历它。”他说:“不要强迫我用语言给你描述它,让它成为一个存在性的体验。”你消失了,但以某种方式来说是你第一次出现了。但这个出现是某种和你所有的体验完全不同的东西,致使它无法描述,无论什么要被说出来都会是错的,因为你会以你自己的方式来解释它。
“出家的沙门切断了激情,让他自己从执着中自由。知道了他自己头脑的源头,穿透佛陀最深的教义,领悟了无形的佛法。”这个程度佛陀是允许的,那就是有法,那个无形的自然的法则。他不会说心灵的,他只是说无形的。什么是法?什么是这个法则?如果你了解老子道的概念,或者如果你了解丽塔关于吠陀的概念,那就很容易懂了。一定有某种像是让一切事物运转的法则,季节变换、斗转星移……整个宇宙如此运转自如,一定有某个法则。那个区别必须了解,犹太教徒、基督教徒、伊斯兰教徒、印度教徒称那个法则为“神”,他们把它人格化。佛陀不准备那样做,他说把神人格化就毁掉了它所有的美,因为那是将之赋予了人性、人性的姿态、人认为神就像人一样——被夸大了——在量上无限倍的放大,但仍然像人一样。佛陀说神不是一个人,那就是为什么他从不使用“神”这个字,他说的是法、法则。神不是一个人,只是力量,无形的力量,它的本质比起人来更像是律则。那就是为什么在佛教中,祈祷不存在的原因。你无法向法则祈祷,那将是无意义的。法则不会听你的祈祷,你可以遵循法则,而且你可以与那个法则欢乐和谐,或者你可以违背法则,你可以遭受痛苦,但是向法则祈祷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违背了重力,你也许会断掉几根骨头,你也许会有几处骨折。如果你遵循重力法则,你可以避免骨折,但祈祷有什么意义呢?坐在雕像前向主祈祷:“我要去旅行了,帮帮我!”那是荒谬的。佛陀说宇宙是根据法则来运行的,而不是根据一个人。他的态度是科学的,因为他说一个人可以是反复无常的,你可以向神祈祷,你可以劝说他,但那是危险的,那个不向他祈祷的人也许就无法劝说他,而神也许会变得怀有偏见——人总是会有偏见。那就是所有宗教所说的,如果你祈祷,他就会拯救你;如果你祈祷,你就不会痛苦,如果你不祈祷你就会被扔进地狱。以这样的方式思考神是非常人性的,但非常不科学,那意味着神喜欢你的阿谀奉承,喜欢你的祈祷恳求,所以如果你是一个祈祷的人,定期去教堂、去寺庙,而且你读《吉踏经》和《圣经》,背诵《古兰经》,那他就会帮助你,否则他会对你非常的生气。如果你说:“我不信神。”他就会对你非常愤怒。佛陀说这是愚蠢的,神不是一个人,你无法让他发怒,你无法让他支持你,你无法讨好他,你无法说服他按照你的方法去做,不管你信还是不信都没有关系。法则的存在超出了你的信仰,如果你遵循它,你会是快乐的;如果你不遵循,你就会不快乐。看看法则概念质朴的美,那么所有问题就在于纪律,而不在于祈祷。了解法则并与之和谐,不要与之抗衡,仅此而已。不需要寺庙,不需要清真寺,不需要祈祷,只需遵循你的了解。佛陀说无论何时你痛苦,那只是你违反了法则的一个迹象,你违背了法则。无论何时你痛苦,就知道了一件事,去看、观察、分析你的情况,作出诊断——你一定在某处违背了法则,你一定是在和法则对抗。佛陀说那不是法则在惩罚你,不,那是愚蠢的,法则怎么能惩罚你呢?你因为违背了法则而在惩罚你自己。如果你遵守法则,法则不会奖励你,法则怎么能够奖励你呢?如果你遵循它,你就在奖励你自己。所有的责任都是你的——遵循或是违反。如果你遵循,你活在天堂里;如果你违背,你活在地狱里。地狱是你和法则对抗时你自己头脑的状态,而天堂也是你在和谐中自己头脑的一种状态。
“在他的心中没有偏见。”佛陀说一个懂得那个法则的人——“他无所求,他不受思想方式的限制,也不纠缠于业。没有偏见,没有强迫,没有纪律,没有开悟,没有逐级提升却拥有所有荣誉本身,这被称为道。”这是一个非常革命性的说法,你无法在克里虚那,或是耶稣,或是穆罕默德的言论中遇到这样的陈述,这是非常具有革命性的。佛陀说一个真正了解的人甚至不会寻求开悟,因为甚至欲求开悟也是欲望,而欲望就是痛苦。无论你欲望钱还是三托历,无论你是渴望某个人还是欲求开悟,无论你是欲求名声、权力、地位,还是欲求禅定、三摩地、静心、开悟,这样的欲望是一样的。欲望的本质是一样的,欲望就是欲望,而欲望带来痛苦,你欲求什么无关紧要,只要你欲求,就足以让你痛苦。欲望意味着你已经离开了现实,你已经远离了那个所是的。欲望意味着你已经落入了梦的陷阱,欲望意味着你不在当下,你已经去到了未来的某处。无欲就是开悟,所以你怎么能够欲求开悟呢?如果你欲求开悟,正是你的欲望阻止了它的发生。你无法欲求开悟,你只可以了解欲望的本质,在那个了解的光芒中,欲望消失了,就像你拿着一盏灯进到黑暗的房间里,黑暗消失了一样。欲望就是黑暗,当你点燃了解的烛火,欲望消失了,当那里没有欲望,开悟就在那里,那就是开悟的意思。
试着理解这个,这是你非常需要的东西之一,很容易把你欲望的对象从世俗的东西转向超凡脱俗的东西。我住在一个小镇上,傍晚我出去散步,就在我走近花园的时候,一个女人来到我面前给了我一本小册子。在册子的封面上印着一个美丽的花园,小溪旁有漂亮的小屋,高大的树木,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山峰。我看了看册子里边,在里边我惊讶地发现它是一本某个基督教组织的宣传册页。册页中说:“如果你想要在上帝的花园里拥有一座漂亮的房子,那就跟随耶稣。如果在另一个世界你想要这样一栋美丽的房子,那就追随耶稣。”现在这样的态度似乎非常世俗,但情况一直如此,除了佛陀的态度,所有的宗教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让你不要放下欲望,而是要你改变欲求的对象,那就是区别。他们说:“不要欲求世俗的东西,要欲求神圣的东西,不要欲求金钱,要渴求上帝。”现在你可以看到那个区别了,它不是你欲求什么的问题,如果你欲求,你就会停留在痛苦之中。不要欲求,就是这样。成为无欲的,仅此而已。当你成为无欲的,你就是平和、宁静和镇定的。当你是无欲的,自我消失了;当你是无欲的,痛苦消失了;当你是无欲的,你就与法则协调一致。你的欲望总是和法相抵触,你的欲望只是说你对已经给你的不满意,你要求更多或是你想要别的东西。一个无欲的人只是说:“无论情况怎样,就那样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接受。我没有别的想法,如果这就是正在发生的,我只会乐在其中,我会享受,我会笑纳。”这就是我说的臣服,臣服的意思是不欲求。
“他不受道路的限制。”如果你欲求上帝、天堂……实际上“天堂”一词意味着用墙围住的花园……如果你在别的世界欲求某些美丽的宫殿,那么甚至道路、路径、宗教、《圣经》、《古兰经》,他们都会限制你。它们会成为你的负担,因为欲求的头脑总是被打扰,总是摇摆不定,总是在想那是否会发生,总是怀疑那是否在有的人身上发生过。“我渴求那个是愚蠢的吗?它是否真的存在?另一个世界、上帝、快乐、天堂是否存在?还是只是一个神话、一个讲给孩子、讲给那些需要玩具的人听的故事?”那么甚至连道路都变成了一种紧张,因为他会运用一切手段去达成某些结果。佛陀说那个领会了的人甚至不会被道路所限制,因为他哪里也不去,所以任何道路都是没有意义的,他只在此地。当你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你需要一条道路,当你领会了,你只是享受在这里,这一刻就足够了。没有哪里要去,所以道路、途径、方法的意义是什么呢?没有结果、没有目标,没有哪里要去。那也是我要强调的,没有哪里要去,就在此地,尽可能完完全全的在这里,不要允许你的头脑去任何地方,就在你不去任何地方的那一刻,一切都落入了宁静。去经历它,你可以此刻就经历它——如果你哪儿也不去——就听我讲。你可以以两种方式听我讲,一种是头脑的、欲望的方式,你可以为了找出某些线索让你开悟、为了找出某些能够让你进入上帝的宫殿的线索、为了找出某些钥匙而听我讲,那么你就会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而你也可以不带要去任何地方的想法听我讲,你可以只是听,你可以只是和我在这里。在那个你只是在此地的宁静中,与我一起乐在其中,就像一个人聆听瀑布一样地听我,就像一个人聆听树上的鸟儿鸣叫一般听我,就像一个人聆听风儿吹过松林般听我,不为了什么而听,在那一刻你就与道相合,你就与法相合,你就与宇宙相合。
“……也不纠缠于业。”一个了解的人没有什么要做的,他只是存在。他的存在就是他所有的作为,他的作为就是他的乐趣,他享受它。你问一个画家,如果画家是个真正的画家,那么他享受绘画,不是绘画会有什么结果——也许有,也许没有,那无关紧要。有人问梵高:“你最好的画作是哪一幅?”他正在画着什么,他说:“这一幅,我正在画的这一幅。”人们想知道梵高到底为什么画画,因为他的画作根本卖不出去,他活着的时候连一幅画也没有卖出去。他就要死了,快把自己饿死了,因为他的钱只够维持生活。每个星期他弟弟会给他一定数量的钱,刚好够生活,所以每个星期有三天的时间他会吃东西,而四天的时间他会禁食,节省下钱来买颜料、画笔、画布,而画作却根本卖不出去。人们都认为他疯了,但他却极其快乐……饥饿并快乐着。他的快乐是什么?正是画画。记住如果你有某个结果、如果你正通过它到达什么地方的话,一个行为就变成了一个业、一个束缚。如果你的行为只是你的赏心乐事,就像孩子玩耍——用沙子建造城堡——享受,他们的活动没有目标,只是玩耍,行为本身就是游戏,那么就没有业,那么就没有束缚,那么每一个行为都会带来越来越多的自由。
“没有偏见,没有强迫,没有纪律。”一个了解的人不需要规范他自己,他的了解就是他的纪律,你需要纪律是因为你的了解还不够。人们来我这里……就在前几天晚上有人写了一封信给我,说他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但却不断做错。他知道什么是错误的,但他仍然不断去做。“所以要怎么样改变它,奥修?”他写道。现在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你怎么能做错呢?你的有些知识一定是借来的,它不是你的。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是错误的,你怎么能做呢?那不可能,如果你做了,那只是表明你不知道。苏格拉底常说:“知识就是美德。”如果你知道某些东西,它就会开始发生。但那个知识一定要是真实的,真实——我的意思是它一定要是你的,他一定要是通过你自己的生活得来的,它一定要是你自己的经历,它不应该是借来的,它不应该是学术性的,它不应该是经文记载的,它不应该只是信息,它应该是你自己的体验,真真正正活过的。那么你就不会违背它,没有可能。知道那是一堵墙,你怎么会去穿过它呢?你会通过门过去。你永远不会来我面前说:“我知道门在哪里,奥修,但我首先还是会尝试穿墙而过,它总是撞到我的头,现在要怎么办?”如果你知道门在哪里,你就走门好了。如果你说你知道,而你仍然要尝试穿墙而过,那只表明你并不知道。你也许曾经听说过,别人也许告诉过你,但你不相信。你的行为表面了你知道什么,你的行为是你的知识的唯一证据,别无其它。佛陀说如果有了了解就不需要纪律,了解带来了它自己的纪律——固有的、内在的。有两种类型的纪律,就像有两种类型的知识一样。如果知识来自外在,那你就不得不强加纪律在你自己身上;如果知识是从你的内在流淌、涌出的,那么就没有必要强加任何的纪律,纪律如影随形,它随之而来。
“……没有纪律,没有开悟,没有逐级提升。”佛陀说没有等级,有些人来对我说:“我进步了但仍然没有到达。”他们想从我这里也得到一个证书,好让我能够给他们一个指示说他们进步了多少,他们在哪个级别。佛陀说实际上没有等级,只有两种类型的人——开悟的和没有开悟的。没有中间状态,并不是有少数人处于中间,要不你是活的,要不你就死了,没有在中间的。要不你知道,要不就不知道,没有中间状态,等级是不存在的。所有的等级都是自我的把戏,自我说:“是的,我还没有开悟,但是我进步了很多,就在九十九级,再多一级我就会开悟。我没有远远落后,而是遥遥领先。”放下所有那些胡说八道,如果你没有开悟,就只是没有开悟。所有没有开悟的人都一样,而所有开悟的人也都一样。那个区别就好像你在睡觉,而有人充满警觉和觉知地坐在你旁边。这是唯一的差别,如果你是觉知的,你就是觉知的,你不能说:“我在中间。”没有像那样的状态。如果你睡着了,你就是睡着了;如果你醒着,你就是醒着。那个差别是微小而又巨大的,一个充满警觉清醒地坐着的人和一个在旁边打着鼾的人——两个都同样是人类,同样的意识,但一个在深深的黑暗中,迷失了,对自身毫无觉察;另一个散发着光芒,生机勃勃,达到了他自身内在的火焰。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们会以不同的方式反应,那个警觉的人注定会以不同的方式作出反应,他的反应会是一种回应,他会回应,他很清楚他在做什么。如果那个睡着的人反应,他的反应会是一个机械的反应,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佛陀说:“没有纪律,没有开悟,没有逐级提升。”佛陀说如果你臣服了自我,如果你臣服了你自己,你与法和谐,一切就开始自行发生。你只有臣服,如果你准备好了消失,你将会充满法,而那个法会照顾一切。你注意到了吗?如果你信任河流你就能漂浮,在你失去信任的一刻就会开始下沉。如果你信任,河流把你托在手里,如果你害怕了,你就会开始沉没。那就是为什么死尸漂在河上,因为死尸无法怀疑,死尸不会害怕。同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沉到河里被淹没了,死了之后,他们浮了上来,开始飘在河面上。现在河流很难淹没他们,至今为止没有河流能够做到。没有河流能够淹没一具尸体。活着的人,发生什么?怎么回事?死人一定知道某些秘密,那个秘密就是——他无法怀疑。你一定听说过发生在耶稣生命中的美丽寓言:他的弟子们正在穿过加利利湖,他被落在了后面,他说:“我马上就来,我必需做完祷告。”然后他从湖面上行走而来,弟子们非常困惑。他们害怕了,被吓到了,他们认为那一定是某种邪恶的力量,他怎么能够那样行走?然后一个弟子说:“师父,真的是你吗?”耶稣说:“是我。”然后那个弟子说:“如果你能够走,为什么我——你的弟子——不能?”耶稣说:“你也能走,来吧!”那个弟子走了几步,他惊奇地发现他正在水面上行走,但随后疑惑出现了,他说:“怎么回事?这简直难以置信。”在他想的那一刻——“这简直难以置信,我是在做梦吗?还是魔鬼的骗局?发生了什么?”他开始下沉,耶稣说:“你,你这个毫无信仰的人!你为什么要怀疑?你已经走出了几步,你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是要怀疑?”不管这个故事是不是这样发生的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也可以试一试,如果你信任河流,只要在河流里放松,你就会漂浮。怀疑将会出现,同样的怀疑也出现在了耶稣的弟子身上:“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我没有沉没。”然后马上你就会开始下沉。一个会游泳的人和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差别不大,会游泳的人学会了如何信任,不会游泳的人还没有学会如何信任,两个是一样的。当不会游泳的人落进河里,怀疑出现了,他开始觉得害怕——河流即将淹没他,当然河流就淹没了他。但他是被他自己的怀疑所淹没的,河流什么也没有做。会游泳的人了解河流,河流的方式,他下水很多次了,而且他信任,他只是漂流,他不害怕。生命其实是一样的。
佛陀说:“却拥有所有荣誉本身,这被称为道。”了解的人完全的放开来,他允许律则运作,如果你想要用古老的宗教语言来表述,不用佛教用语,你可以称之为臣服于上帝。奉献者说:“现在我不再存在了,只有你存在,我只是你唇边的长笛,一根中空的竹子。你唱歌,那歌曲是你的,我只是一个通道。”这是过去宗教的语言。佛陀不喜欢过去的语言,佛陀不喜欢诗人的语言,佛陀更喜欢科学的语言。他用和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牛顿、和爱迪生同样的方式讲话。他谈论法则,现在由你来决定,那个区别只是语言上的,但基本的东西是放开来,一个完全的臣服。
“佛陀说,那些剃度成为沙门的,以及那些在道上接受教导的人应该放弃所有世俗占有之物,满足于乞讨所得。一日一餐及树下一处栖身之地,且两者不应重复,因为让一个人愚蠢和不理性的是执着和激情。”“那些剃度成为沙门的……”就像我坚持要你们穿褐色的袍子、脖子上挂念珠一样,佛陀坚持让他的桑亚士剃去头发、胡须,这些都只是姿态,不要按照字面意思来遵从。他们都只是姿态,表明你准备好了要臣服。它们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唯一的含义是你准备好了要与佛陀同行。当你成为桑亚士,当你被点化成为桑亚士,你只会对我说是,你在说:“好的,奥修,我和你一起,就算你让我去干一些疯狂的事,我也欣然前往。”现在这就是疯狂的事——穿橙色的袍子,它有什么意义呢?这只是一个姿态,说你就算是成为笑料,就算人们认为那是荒唐的,你也欣然前往,你准备好了成为荒唐的,但你还是准备和我同行,无论代价如何,那只是一个臣服的姿态。佛陀常说沙门应该活在不安全中,那就是为什么他说要成为乞丐的原因,再说一次,不要按照字面意思来遵从,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含义。他说你无法拥有任何东西,不可能拥有任何东西,生命是不安全的,也没有办法变安全。死亡正在到来而且将会毁掉你所有的安全。所以不要在意,就算你是一个乞丐,要开心,快乐地做一个乞丐。过度担心你的安全是没有意义的,了解生命的不安全,接受它,就在那个接受中,你安全了。
佛陀常说:“一日一餐及树下一处栖身之地,且两者不应重复。”因为佛陀说如果你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某件事,它会变成一个习惯,一个机械性的习惯。当你变成了机械性的,你就失去了觉知。所以不要重复,不断变换环境,好让你在每一个环境里都必需警觉。不断变换城市,不要从同一家人那里乞讨以及不要睡在同一棵树下,这些都是让你不得不保持警觉的手段。你注意到吗?如果你进入到一间新的房子里,有那么几天时间你会感到非常不自在,渐渐地你熟悉了新的房子,就会像在家里一样了。那要费点时间,三天到三个星期之间,一个人会在新房子里感到自在。然后那个房子会变成一个习惯,佛陀说在那发生之前,离开,甚至不要睡在同一棵树下两次,否则在头脑里会有占据的倾向。乞丐们也占地盘,一个乞丐坐在树下乞讨,他不会允许任何别的乞丐去坐在那里,他会说:“去别的地方,这是我的树!”乞丐有他们的地盘,一个乞丐在这一带乞讨,他不会让别的乞丐到这里来,他会争斗——这块领地是他的。你也许不知道,但那是属于他的领地,他不会让别的乞丐进到这里。佛陀说不要让头脑变懒,不要让头脑变成机械化的,保持警觉,移动。不要变成一潭死水,继续流动,因为如果执着和激情被允许了,一个人就会变蠢和非理性。如果你变得执着,你就会变愚蠢,就会失去聪明才智。你越是安全,就会变得越蠢,那就是为什么很少有聪明的人出自富裕的家庭……相当少。因为他们太安全了,他们在生命中没有挑战,他们应有尽有,何苦费心呢?你无法找到敏锐的有钱人,他们总是有一点呆滞——一种麻木和拖沓。他们舒适地拖拽着,随便地拖拽着,在劳斯莱斯里拖拽着,总之是拖拽着,无精打采。生命似乎没有挑战,因为没有不安全。佛陀使用它作为一个设计:成为不安全的,好让你变得敏锐。乞丐必需非常敏锐和聪明,他一无所有,他不得不一刻接一刻地活下去。那就是为什么佛陀坚持要他的桑亚士成为乞丐,他称他们为比丘。比丘的意思是乞丐,它只是一个名称互换。在印度桑亚士一直被以“阁下”的含义为人所知,阁下的意思是师父,确实,“偶像”一词意味着“阁下”。佛陀改变了整件事情,他叫他的桑亚士比丘、乞丐,他带来了一个新的维度,一个新的含义、一个新的挑战。他说一刻接一刻地活着,一无所有,你就永远不会安全,而且你永远不会是愚蠢的。你注意到了吗?当你有了钱,你就会变得无精打采,当你没有钱,你就会变得警觉。如果突然间失去了所有,你就会变得非常警觉。如果你不得不靠乞讨来让自己活着,就无法确定明天,没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是否会乞讨到什么东西,你不知道,明天尚未确定……难以预料。在不确定中,在不安全中,你的才智变得越来越敏锐,你变得更加聪颖。
佛陀说:“有十种东西被所有人认为是好的,而十种皆是恶。”它们是什么?“其中三种造于身体,四种造于嘴,三种造于思想。三种造于身体的恶行是杀生、偷盗和通奸;四种造于嘴的是诽谤、诅咒、撒谎和奉承;三种造于思想的是嫉妒、愤怒和迷恋。所有这些东西都违背了神圣的道,因此它们是恶。”看看那个区别,佛陀说它们是违背了神圣的道,如果你做了这十件事,你就会是痛苦的,你会一直在疼痛、焦虑和痛苦之中。对于一个人来说要成为暴力的而且不痛苦是很难的,如果你杀死了某个人,你就会一直在痛苦中。在你杀人之前你会是痛苦的,在你杀人的时候你会是痛苦的,在你杀人之后你会是痛苦的。毁灭不会带来快乐,毁灭违背了创造的律则。创造的律则是去成为创造性的,所以佛陀说如果你是破坏性的,你就会痛苦。如果你嫉妒、迷恋、好胜、野心勃勃、嫉恨、占有,你就会痛苦。知道什么是错误的唯一标准是:什么让你痛苦。这是一个非常不同的态度,不是上帝说:“不要做这个。”不是有十条戒律……佛陀也说有十件事要避免,但不是说那里有一个暴君,有人在命令,或是某个像阿道夫.希特勒或是约瑟夫.斯大林那样的人坐在天堂的黄金宝座上发号施令——做这个,不要做那个。它由你来决定。佛陀给你的只是一个标准:无论什么带来痛苦,那就是错的。他没有说那是罪恶——找到重点——他说那只是错误,就好像二加二不等于五一样。如果你算出二加二等于五,没有人会说你犯下了罪恶,那只是错误,出错了。在佛教的术语中,没有罪恶这种东西,只有错误、失误,没有谴责。你可以改正错误,你可以纠正错误,那很简单,你可以可以算出二加二等于四,那一刻你就懂了。
“所有这些东西都违背了神圣的道,因此它们是恶。”说它们是恶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它们给你创造出了痛苦。实际上,是你跟从它们创造出的痛苦,如果你不想要痛苦,那就避免这些事情。
“十恶行不做,就有十善行。”这个非常重要,再听一遍这句话:“十恶行不做,就有十善行。”佛陀不谈论善行,他说如果你不做这十件事,你就会与整体、与法相和谐,而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是好的。善行不是指一个人必需去做什么,善行是当你不是一个做的人,当你随整体处于放开来的状态,与法随行,随河漂流,善就发生了。善行不是一个行为,现在没有罪恶,只有错误,而且没有美德,没有功德,当你臣服了你自己,只有好的会发生。所以佛陀说避免坏的行为、邪恶之事,他不是在说练习做好事,他只是在说避免那错误的,你就会与整体合拍,你会与法和谐,然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是好的。好就像健康,只要不生病,你就是健康的,只要避免疾病,足够了,你就会是健康的。如果你去看医生,你问他健康的定义是什么,他会无法定义。他会说:“我不知道,我只能够诊断疾病,我能够针对疾病开具处方,当疾病消失,你就是健康的,然后你就能够知道健康是什么了。”佛陀的看法也是一样的,佛陀常把自己叫做医生,大夫,他经常说自己:“我只是一个医生,一个大夫,你来到我这里,我诊断你的疾病,我开出药物,当疾病消失,无论什么留下,那个就是健康。”
“十恶行不做,就有十善行。”所以他不是在给你一个纪律去遵从,只是一个被动的了解,只是尝试去了解,好让错误不被犯下,好让你与整体和谐。和谐就是快乐,和谐就是天堂,而和谐只有在你与整体协调一致时才会发生,与整体同在就是神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