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谎言
在我看来,你似乎只是个捉弄别人的人,而我出于自身利益的缘故,也不得不与你配合。这可能吗?这难道没有一点疯狂吗?
你称之为有一点疯狂?那是绝对的疯狂!而我必需成为一个捉弄你的人。试着去了解:如果有人处在幻象中,你无法借助谈论真实把他带出幻象。一个幻象只能被另一个幻象摧毁,毒药会被另一种毒药破解。如果你脚上有一根刺,就需要用另一根刺来把它取出。所有的佛都是恶作剧的人,你不需要真实,真实已经在那里了,你只是需要一个冲击,好让你能够睁开你的眼睛,好让你的眼睛突然睁开,让你可以看见,你只是需要一个恶作剧。有人睡熟了,你要怎么办?你摇晃他,你上了闹钟,然后当闹钟响起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只是在创造出一个打扰,那就是所有手段的意义。你熟睡了,不是真实不在那里——真实环绕着你——但你睡着了。我不是在这里给你真理,没有谁能够给你真理,真理你已经有了,但不知为何你把自己骗入了谎言。现在你需要更大的、更强的谎言来粉碎你的谎言。所有的哲学都是谎言、手段,是为了帮助你出离你的谎言。
一个人被带到我这里,他很害怕鬼魂,它们只是在他的想象里——它们总是在你的想象里——但我只是对他说:“这只是你的想象。”是没用的。所有人都对他说:“你只是在想象,鬼魂在哪里?怎么我们看不见?”而他却一直看到鬼魂,它们围绕着他,有的站在他右边,有的站在他左边,有的站在他背后,它们到哪儿都跟着他。他几乎无法睡觉,无法独自一人,它们在折磨他。现在要怎么办呢?所有人都对他说这是想象,医生也对他说过这是想象,心理医生也说过,但都无济于事。他就是会想象,他没有什么真正的问题,但不管他是否有真正的问题,你都无法否认他的问题。他的问题——真的、假的——是非实质性的。对他来说那是真的,他在受罪,他受的罪是真实的。当他来到我这里时,我看着他的右边说:“完全正确,有个人在那里!”他对着我笑了,我是第一个理解他的人。然后我说:“在你左边我也能看到有人,它们跟随着你,你是怎么在有那么多鬼魂的情况下活下来的?”他说:“没有人相信我。”他放松下来,碰触了我的脚,他说:“你是唯一一个,不然我一直在证明,却没有人相信,他们说:‘那全是想象,你处在某种妄想之中,不要想象,没有鬼魂这种东西。’”但是我说:“我能看见,这些人是谁?”他父亲和他一起来了,他妻子和他一起来了,在听到我说“是的,它们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变得非常害怕。然后他对他父亲说:“现在听听奥修说的,你还认为我是个傻瓜。”现在他自信满满。我说的是一个谎言,那里没有鬼魂,但那不是重点。那人正遭受着缺乏自信的痛苦,那人正饱受恐惧的折磨。现在只是借助于接受他的谎言……我也是个说谎的人,我说:“是的,它们在那里。”……我帮助他重获了自信,他看起来好多了,他看起来强壮多了。也许鬼魂真在那里,他并没有错;也许鬼魂在那里,但他不是个傻瓜,不是个蠢货。我告诉他:“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有一些方法,我们可以对付它们。”他说:“那就是我要人们做的——帮帮我!给我些东西去对付它们。”“不要担心,据我观察,它们没有你那么强壮。”马上他就比以前伟岸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身姿变得挺拔。我给了他一串普通的挂坠项链,里边什么也没有,空的,然后我告诉他:“你带在身边,无论什么时候你感觉到它们出现了,就把它拿在手里,它们就会害怕,它们会被吓到,然后跑掉。不要担心,只要把它拿在手里。”他试了一下然后笑了,他说:“没错,他们跑掉了,现在我不害怕了。”仅两个星期的时间,他就成了一个正常人。在他恢复正常,鬼魂都消失了以后,他恢复了常态。我告诉他:“现在把项链还给我吧,因为那里边什么也没有。”他说:“你什么意思?”我说:“没有鬼魂,药物和疾病一样是假的。”但他能够了解,他笑了,他说:“你把我骗了出来,如果你半个月前和我说同样的话,我根本不会听你的,但现在我知道了,你说,我就会相信。”我打开了挂坠项链上的盒子,里边是空的。我说:“你可以看到,里边是空的。是那个你拥有力量的想法起了作用,我不想你永远带着这个项链,因为现在这会成为一种疾病。如果有一天它丢了,你会开始颤抖,而那些离开的鬼魂会因为项链不见了而再次回来。”你所有的幻想都只是幻想,它们是幻觉。你不是真的病了,是你想象出的疾病。
你没有真的从上帝堕落,你只是梦到了堕落。你从未被从伊甸园里驱赶出来,只是你那样认为而已。你仍然在伊甸园里,你依然在上帝心里。没有办法离开,那只是你的梦。如何毁掉梦?一个人必需对此技艺娴熟。你不能只是对人们说:“这个是你的梦。”他们不会听,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梦,他们无法看到。你必须接受他们的现实,只有那样你才能帮助他们。我听说有一次一个年轻女人梦到英俊的王子骑着马来到她面前,把她搂在怀里,亲吻了她,然后骑马带着她进入了夜色。“天呐!”她惊恐地叫道:“你要把我带去哪里?”“你来告诉我,”王子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它是你的梦。”说你误入歧途,那是你的幻觉,现在我必需带你回家。说你忘记了上帝,那是你的梦,而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认为你是痛苦的,那是你的梦,而我必需提醒你不是那样的。但只是通过说这些都是玛雅,幻觉,你不会得到帮助。我不得不很有技巧地来处理它,我不得不劝说你,我不得不成为一个真正的推销员。我不得不逐步地说服你,匆忙是没有用的,没有耐心是不行的,如果我对你说了太多,你将无法吸收。有一次一个人问我:“奥修,你每天不停地说,早上也说,晚上也说,那怎么可能的?”我说:“那些都是假话!所以那有什么难的?如果我只说真理,那就没有那么多真理来让我早上说,晚上也说,不存在那么多的真理!”在你的生命中有一些谎言,我创造出另外的谎言——一剂解药,一旦两个谎言产生了接触,它们就会相互矛盾,相互抵消,最后你得到的就是真相。我没有在说真理,如果你听我讲,我的谎言会杀掉你的谎言,而真理会被留下。真理在那里,我不能把它给你,没有人能够把它给你。你就是真理,所以我所能做的就是为你创造出谎言的解药,那就是宗教的所有意义。那时你将会了解,你会大笑。当菩提达摩开悟时,据说他开始大笑。那个笑是疯狂的,他忍不住放声大笑,他在地上打滚,其他菩萨围了过来,其他探寻者也聚拢过来,他们说:“你怎么了?”他说:“完全荒谬,我无法相信真理从未丢失,是我们想象着丢失了,然后这个佛来了,这个恶作剧的人,他说:‘到这里来,看!这就是真理!’他给了你另一个谎言,但作用巨大,两个谎言相互抵消了。”当然,当你反对的是一个佛创造出来的谎言的时,你毫无胜算,你的谎言太小儿科了。当一个佛撒谎,那谎言是完美的和专业的,他撒谎时心知肚明,谋定而后动。一位魔术师在一艘远洋轮船的沙龙里表演得非常出色。船上有一只鹦鹉,它非常讨厌这位魔术师,每次魔术师表演魔术时,鹦鹉都会尖叫:“假的!假的!把他带走!”在航行过程中,船沉了,鹦鹉和魔术师最终漂到了一块长长的浮木上。一天过去了,他们什么也没说——他们是敌人。两天过去了,他们仍然沉默不语。最后,鹦鹉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怀疑。它瞪着魔术师,尖声说道:“好吧,聪明的家伙,你和你的那些该死的把戏!你把船弄哪儿去了?” 对于你和我来说一天已经足够了……整艘船, 你称之为尘世、世界的整艘船——我正在暗中破坏。
“在我看来,你似乎只是个捉弄别人的人。”完全正确。
“而我出于自身利益的缘故,也不得不与你的作弄配合。”完全正确,你别无选择。
“这可能吗?”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难道没有一点疯狂吗?”绝对疯狂,但你是疯狂的,只有一个疯狂的师父才能帮助你。有一天你会知道那些已经醒悟的人的巨大慈悲,是慈悲让他们不停为你们设计方法,尽管他们知道得很清楚,其实不需要方法。但是,看看你,要不使用方法而让你出离梦境和幻象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已经离开得太远。而如果你被单独留下,你会离开得越来越远,因为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它是连锁反应。如果你了解,那就不需要任何的方法,因为你从未分离。希金斯住在纽约斯塔滕岛,但在曼哈顿工作,他每天晚上都得坐渡轮回家。一天晚上,他到了渡口,发现下一班船还要等一会儿,于是决定去附近的酒吧坐坐。没过多久,希金斯就喝得晕晕乎乎了。当他回到渡口时,渡轮离码头只有八英尺远了,希金斯担心错过这班船会耽误晚饭,于是助跑一跃,正好跳到了渡轮的甲板上。“兄弟,你觉得我这一跳怎么样?”希金斯问一名船员。“跳得真棒,”船员说:“不过你干嘛不等一下呢?我们正要靠岸。”那就是有一天你会意识到的事情——其实没有必要跳。但现在很困难,那就是为什么我不停告诉你:“跳!纵身一跃!”知道得很清楚,船正在靠岸,但你喝醉了,你几乎失去了意识,你不知道什么在离开,什么在到来,你不知道什么在里面,什么在外面。一切都混淆了,杂乱无章,你深感困惑,因此才需要宗教。如果有一天一个人变得健康、宁静、觉知,宗教就会从世界上消失,不再被需要。宗教表明世界并没有处于良好状态,它们表明世界处于非常糟糕的状况。如果你家里每天都需要医生,那么事情就不好了。只有几年都不需要医生,那说明一切顺利。一个印度教和尚有一次来找我,他说这个国家——就如印度教一直宣称的——这个国家是世界上最具宗教性的国家。我问他:“为什么?有什么证据吗?”他说:“证据,你问我吗?显而易见,所有的耆那教二十四祖都诞生在这里,二十四佛也诞生在这里,印度教二十四化身都诞生在这里。上帝来到这片土地那么多次,那不是这个国家有宗教性的证据吗?”我说:“这只是这个国家一定非常反神明的证据,否则上帝有必要来这里那么多次吗?克里须那自己在《吉塔经》中说……。”我告诉他:“无论何时有了黑暗,无论何时有恶魔在这个世上,他就会来。那表明了什么?说明不管什么时候他来,事情就出错了。而他来了印度那么多次,那只是表明印度一定处于一种非常反宗教的状态,病入膏肓,医生不得不一次次地来。”在健康的世界,宗教会消失。就像在健康的世界里,心理分析将会消失。如果人们真的快乐,那么所有让他们快乐的方法都会是无关紧要的,那么牧师、寺庙和教堂都不再被需要,渐渐地人们会忘掉耶稣、佛陀、基督、克里须那,没有必要。这就是老子说的:“古时的人非常虔诚,没有人听说过宗教。”是的,老子说:“古时,那时人们很单纯,没有人听说过圣人,因为每个人都是圣人,神圣的灵魂。当人们生病了、邪气入侵,相较之下圣人才凸显出来。”一开始也许是这样的,也或者并非如此,至少我们能够这样希望——最终事情会如此——所有的方法都不再有用的一天必将到来,对人类来说那也许要用很长的时间,但对于你,个体的人来说,它随时都会到来。此刻就如任何时刻一样大门敞开。就看事实,你不断在你周围创造出幻觉,不要创造那些幻觉,那么就不需要方法,不需要瑜伽,不需要纪律,不需要行为方式。只要不创造出幻觉,那么所有医药都将会无用,你可以把它们扔进垃圾堆。那样的话你就只是一个与整体和谐一致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