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是需要的

    为什么师父需要从师父中的师父那里得到指导?难道他们的开悟还不够吗?或者是开悟也分为几个阶段?

 

    不,实际上没有阶段,但是当一个师父处于身体之中的时候,和一个师父离开身体成为无体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并非是阶段。就好像你站在路边的一棵树下,你可以看到一段道路,超出那段路你就看不见了。然后你爬到树上,你还是一样,你或你的意识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是你爬上了树,现在从树上你可以看到路这边和那边的几里以外。然后你坐在飞机上,你没有变化,你的意识还是一样,但是现在你可以看到千里之外。在身体里你是在路上——在路边——被装在身体里。身体是存在中最低的一个点,因为它意味着仍然位于物质层面,和物质在一起。师父是最低的点,而神是最高的点。当一个师父在身体中达成开悟,身体必须满足它的业,过去的因果业报,过去的条件作用。所有帐都必须了结,只有那样身体才能被留下。就像这样:你的飞机到了,但是你还有很多的生意要做完,所有的债主都等在那里,他们都要求你在离开前了账。有很多债主,因为许多世以来,你承诺、做事、行动、表现,有时是好事,有时是坏事,有时是一个罪人,有时是一个圣人。在你离开前积累了很多,整个存在要求你了结所有的事。当你开悟了,现在你知道了你不是身体,但是你欠了身体和这个物质的世界很多事情。时间是需要的——佛陀在他开悟后生活了四十多年,马哈维亚也活了将近五十年——去了结,去还他们欠下的所有东西,去完成他们所引发的每一个回圈。再没有新的作为,但是以前悬而未决的事情必须被完成,残留的事情必须结束,在所有的帐了了之后你才能去坐飞机。直到现在,伴随着物质,你一直在水平面上移动——就像坐在牛车上。现在你可以在垂直向度上移动,现在你可以上升。在这之前,你总是前进和后退,没有垂直方向上的移动。而且你上升得越高——神是最高的点,师父中的师父——在那里觉知是完全的。你的意识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改变,一个开悟的人有着和意识的至高状态——神——同样的意识。意识没有不同,但是觉知,那个觉知的范围,是不同的,现在他可以看到所有的地方。

    在佛陀和马哈维亚的时代有一个伟大的辩论,它对理解这个问题的这一点很有帮助。辩论的问题是:马哈维亚的追随者们常常说马哈维亚是全能的,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全知的,知道所有的。从某方面来说他们是对的,因为一旦你从物质和身体自由的时候,你就是神;但是另一方面,他们是错的,因为你也许已经自由于身体,但是你还没有离开它。那个认同被打破了,你知道了你不是身体,但是你仍然还在它里边。就好像你住在屋子里边,突然间你知道了这个屋子不属于你——你正住在别人的屋子里,但是仍然,要离开那个屋子你还是要做些安排。你将必须搬动某些东西,那将会需要时间。你知道这个屋子不是你的,你的态度改变了,现在你不再担心发生在屋子的事情。如果第二天它倒塌成为一片废墟,和你也没有关系,它是别人的。就在片刻之前,你还认同于这个屋子,他是你的屋子。如果起火了,如果屋子塌了,你会很担忧,现在那个认同打破了。马哈维亚的追随者们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对的,因为当你开始知道你自己,你就变成了无所不知的。但是佛陀的追随者们常常说那是不对的,一个佛可以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但他不是无所不知的。他们常常说如果佛陀愿意,他可以在任何一个方向上集中注意力,而无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哪里,他都能够知道。他有能力无所不知,但却并不知道所有的事。那个区别是微妙的,巧妙的,但是很美,因为他们说如果他不停地知道每一件事和所有的事,他将会发疯,这个身体将无法承受。他们也是对的,一个还在身体里的佛可以知道任何他想要知道的东西。他的意识,因为身体的原因,就像一个手电。你带着手电进入黑暗,如果你照射,你可以看到任何的东西,光跟随着你。但是手电就是手电,它不是火焰,火焰会在所有的方向上发出光线,手电聚焦在一个特定的方向上——你想要的方向。手电不能选择,你看向北,它就照向北,你看向南,它就照向南,但是所有的四个方向不会同时被照亮。如果你把手电对准南边,那么北边就黑了,它是一个狭窄的光流。这是佛陀的追随者的观点,而马哈维亚的追随者常常说他不像一个手电,他像一盏灯,照亮着所有的方向。但是我更赞成佛陀的追随者的观点,当身体还在的时候,你被窄化了,身体是一个窄化,你变得像一个手电。因为你无法通过手来看,你只能通过眼睛来看,如果你只能透过眼睛来看,你无法看到背后,因为那里没有眼睛,你必须转头。随着身体每一件事都聚焦和窄化了,意识是无焦点和全方位流动的,但是媒介,那个身体,不是全方位的——它总是聚焦的。所以由于它你的意识也变得窄化。但是当身体不在,一个佛陀已经离开身体,就不再有问题,所有的方向都一起显现了。那是需要了解的,那就是为什么甚至一个开悟的人也能被引导,因为一个开悟的人仍然维系在身体上,固定在身体上,在受限的身体中。一个神没有被固定,漂浮在最高的天空之中,从那里他能够看到所有的方向。从那里他能看到过去,未来,现在。从那里,他的视线清晰,那就是为什么他能够有所帮助。你的视线,甚至如果你在身体里变得开悟,也是不清晰的。身体在你四周,意识的状态还是一样,最内在的意识一样,那个光的品质还是一样。但是一束光被系住在身体,已经变得窄化;一束光没有系住于任何东西,只是一束漂浮的光,在最高的天空中,引导是有可能的。“为什么师父们需要从师父的师父那里得到教导?”那就是原因。

    “当他们开悟了,他们自身还不够吗?还是开悟也分阶段?”他们就够了,他们足够引导弟子了,他们足以帮助弟子们了,不需要别的了。但是他们仍然被拴住了,而一个被拴住的人总是一个好的帮助。你不能看向所有的方向——他可以看——你也可以移动和看,但是必须要那样做。这就是我正在做的:没有来自上面的指导,没有人引导我,我必须不断地移动。从这个方向看看,从那个方向看看;从这个角度看看,又从那个角度看看。通过很多角度看着你,好看到你的全部。我可以看透,但我必须绕着你转。只是一瞥不会有帮助,因为一瞥只会窄窄的透过身体。我拿着手电绕着你转,并从每一个可能的角度来看。在某种程度上那是困难的,因为我必须做更多的工作,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那样很美,因为我必须做更多的工作,我必须从所有可能的角度来看,我知道了很多现成的教导所不能做的事情。而且在帕坦伽利的思想体系中的师父中的师父——一个神——给予教导,他并没有给出解释。他只是给出指示,他只是说:“做这个,不要做那个。”那些听从这些指示的人,也会看起来像是捡现成的。必定如此,因为他们会说:“做这个。”他们不会解释,只会给出密码般的指令。解释是很不同的——但也没有必要给他们,因为当指令是来自更高的地方就没有问题,只要服从就好了。师父服从于师父中的师父,而你必须服从于师父。一个服从的序列,就像军衔,没有多少自由。没什么可说的,命令就是命令,如果你要求解释,你就是在造反。这就是问题,人类必须去面对的最伟大的问题之一:现在人们不像过去那样顺从,你不能只是说:“不准做这个。”解释是需要的。而且一般的解释不是都能行,需要一个非常靠谱的解释,因为人类的头脑不再是顺从的。现在反叛已经根植了,现在一个孩子生来就是反叛的。与佛陀和马哈维亚时代完全不同,每个人都被教导要有个性,要独立,要相信自己。信任变得困难,服从是不可能的。如果某个人没有提问就听从的话,你会认为他是一个盲从者,他会被谴责。现在只有一个有所有那些解释——超出了你的要求的解释——的师父能够帮助你,能够完全的耗尽你。你一直提问,而他说:“没问题,我奉陪你。”以前从未这样过,那时很简单,当马哈维亚说:“做这个。”你就做这个。但是这不可能了,只因为人们已是如此的不同。现代的头脑是反叛的头脑,你无法改变它,这就是它的进化,而且那也没有什么错。那就是为什么以前的师父们都过时了,没人听他们的,你去到他们那里,他们有的只是指示,美好的指示,但他们没有任何的解释。而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解释,指示应该是推理的结论。首先应该给出所有的解释,然后师父才说:“因此,做这个。”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它就是这样的,无计可施。而且从某方面来说那是一个很美的成长,因为当你只是简单的信任,你的信任没有味道,没有张力,你的信任不锐利。它是一个大杂烩——不成形的,里边没有曲调,没有色彩,只是灰色的。但是当你能够怀疑,能够争论,能够推理,而一个师父能够满足你的所有推理、争论和怀疑时,一种有其自身的美的信任升起了。因为有怀疑作为背景促使了它的达成,面对所有的怀疑它达成了,面对所有的挑战它达成了。它是一个礼物,它不是简单和廉价的,它是代价高昂的。而当你在经过长期的斗争达成某事的时候,它具有其自身的意义。如果你只是在路上捡到然后把它带回家,就没有美。如果科依诺尔钻石到处都是的话,还有谁会把它带回家?如果一颗科依诺尔钻石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的鹅卵石的话,那么谁还会在乎?

    在以前,信任就像地球上随处可见的鹅卵石,现在它成为了柯依诺尔钻石,现在它成为了稀有的达成。指示没有帮助了,一个师父要进行如此深入的解释,好让你的问题耗尽。我从不让你不要问问题,实际上,恰好相反,我让你问问题,而你却找不到问题问。我将所有可能的问题都带到你的意识的表面上来,然后我将解决它们。没人能说你是一个盲从的人,而我也将不会给你任何一个没有满足你理智的指示。不,因为那将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帮助。指示被从师父中的师父那里给出,但是它们只是被引用的话语,经文——“做这个,不要做那个。”在新的时代,那不会有帮助。现在的人们是如此的理性,甚至如果你想要教导非理性也必须把它理性化。那就是我所做的事:教你无理性,非理性,教你神秘——但却是通过理性。你的理智必须充分使用,好让你自己意识到它是没用的——扔掉它。你必须充分地理性地谈论,好让你受够了它,自己把它放下,而不是通过指示。因为指示可以给你,但你仍将执着。那不会有帮助,我不会对你说:“相信我。”我会制造那个你别无选择的情境,你将必须信任。那需要时间——更多一点时间——比单纯的服从更多的时间,但那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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