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

    以因果束缚在一起,果随着因的消失而消失。

    过去和未来存在于当下,但是它们却没有在当下被经验到,因为它们处于不同的层面。

    无论显化与否,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归属于三种基本属性——稳定、活性和惰性。

    任何客体的本质都由三种基本属性按照独特的比例构成。

    同样的客体被不同的头脑以不同的方式看待。

    客体并不受头脑的影响。

    客体是否被知晓取决于头脑是否被其所着色。

    第一句经文:“以因果束缚在一起,果随着因的消失而消失。”一个人自己存在中的无明、无知,是世界的根本起因。一旦无明、一个人自己存在中的无知消失,世界也就消失了——不是客体的世界消失,而是欲望的世界消失了;不是外在于你的世界消失,而是你不停从内在投射出的世界消失了。你梦想的、幻想的、投射的世界,当无明在你里边消失的一刻瞬间消失了。这个必需要知道:无知不是简单的缺乏知识,你可以不断积累知识,无知不会因此消失。你可以变得非常知识渊博,但你仍将保持无知。实际上,知识就像是无知的一个保护,无知不会被知识所摧毁,相反,它被知识保护。那个想要得到知识、积累知识的冲动,不是别的,只是想要隐藏一个人的无知。你知道得越多,你越是认为你不再是无知的。西藏有种说法:无知的人是幸福的,因为他们很高兴说他们知道一切。尝试去知道一切没有用,那是错失了整个要点。试着去知道一个人自己足够了,如果你能够知道你自己的存在,你就知道了一切。因为你参与在整体中,你的本性是和整体一样的。你就像一滴水,如果你彻底的知道了那滴水,你就知道了整个海洋——过去、现在、未来。在一滴水中,整个海洋的本质呈现了出来。一个追逐知识的人不停地忘记他自己,不断地积累信息,他也许会知道很多东西,但他仍将保持无知。所以无知和知识不是相反的,知识并不是无知的解药。那无知的解药是什么呢?瑜伽说是“觉知”,不是知识,而是知道,不是将你自己专注于外在,而是专注于那个知道的能力。

    当孩子在母亲的子宫里时,他完全是在睡觉。在母亲子宫里的第一个月是深睡眠,瑜伽称之为沙斯普提——无梦的睡眠。然后,到第六、七个月月末的时候,孩子开始有了一点点梦。睡眠被打扰了,它不再是纯粹的。有些东西在外边发生——噪声——孩子的睡眠就被打扰了。震动到达了他那里,在他的深度睡眠里,有一个干扰出现了,他开始做梦,梦的第一个涟漪出现了。无梦的睡眠是意识的第一种状态。第二种状态是睡眠加上梦。在第二种状态中仍然有睡眠,但是一种新的能力开始了运作——做梦的能力。然后,当孩子出生,第三种能力出现了,我们一般情况下称之为清醒。它不是真正清醒的状态,但是一种新的能力开始运作,而且那种能力是关于思维的,孩子开始了思考。第一种状态是无梦的睡眠,第二种状态是睡眠加上做梦,第三种状态是睡眠加上做梦加上思考。睡眠依然在那里,没有被完全打破,在你的思考当中睡眠也依然保持着。你的思考不是别的,而是睡眠的另一种方式,睡眠没有被妨碍。这些是一般的状态,一个人很少超出思考这第三种状态。而那就是瑜伽的目标:到达一种纯粹觉知的状态,和第一种状态一样纯粹的状态。第一种状态是纯粹的睡眠,而最后一种状态是纯粹的觉醒、纯粹的觉知。一旦你的觉知和你的深度睡眠一样纯粹,你就成为了一个佛,你已经达成了,你已经到家了。

    帕坦伽利说:三摩地——觉知的终极状态——就像睡眠,只有一个区别——它像睡眠一样平和与宁静,一样寂静,像睡眠一样不受打扰,像睡眠一样完整与幸福——只有一个差别:它是完全警觉的。这些是进化的点,一般情况下,我们处于第三种状态,睡眠在深处继续着,在它之上的是一层梦,在它之上还有一层是思想——但是睡眠并没有间断。而且你可以观察,那不是一个理论,你可以看到它的真实性,在任何时刻闭上眼睛,首先你会看到思想,一层思想在你周围,震动着——一个思想来了,另一个来了,像一群人,一条车流。保持宁静几秒钟,你会突然看到思想不在那里了,但是梦出现了。你梦到你变成了一个国家的总统,或者是你在路上捡到一块金子,或者你找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或是男人,突然间你开始投射,梦开始运作。如果你继续做梦很长时间,有一个时刻你会落入睡眠——思考、做梦、睡眠——然后从睡眠再次进入做梦和思考。这就是你的整个生命如何循环往复的。真正的觉知还尚未被知晓,而那个帕坦伽利所说的真正的觉知将会摧毁无知,不是知识,而是觉知,我们积累知识只是为了愚弄我们自己和别人。我听说有一次在在一所小学里,学校督学对学生们说:“谁推倒了耶利哥的城墙?”其中一个学生,一个叫比利.格林的小伙子立刻回答说:“先生,那不是我。”巡视员对这种无知的表现感到惊讶,在访问结束时,他把这件事在校长的书房里讲了出来。“你知道吗,”他说:“我问全班同学:‘谁推倒了耶利哥的城墙?’年轻的比利.格林说那不是他!”校长说:“比利.格林?哦……我得说,我一直觉得这孩子诚实可靠,如果他说那不是他干的,那就不是他干的。”督学没有作进一步评论就离开了学校,但不失时机地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向教育部报告了事件的全部经过。过了一段时间,他收到了以下回复:“亲爱的先生,引用:耶利哥城墙,这是工务部的事,你的信已经送达工务部,请他们关注。”没有人想要承认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他们不知道。每个人都尝试了,不管问题是什么,每个人都尝试回答。如果你尝试回答,你应该能很多次把自己抓个正着。有人问了什么,有人讲了某些你不知道的东西,但是你却开始评论、建议、说东道西,好让你不被认为是无知的。但是起初的觉知是随着对你无知的认知而开启的,无知可以被摧毁,但是没有认出它来不行。当邬斯宾斯基——乔治.葛吉夫的伟大弟子——第一次遇到他的师父时,他已经非常有名,世人皆知了。葛吉夫默默无闻,邬斯宾斯基已经非常有名了,他已经写出了这个世纪以来最好的著作之一《第三工具》。那真的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实际上,在这个世纪中,没有谁曾经作出过这样大胆的推断。带着无比的勇气,邬斯宾斯基把他的书描述为思考的第三准则。《第三工具》,第一个工具是由亚里士多德著述的,第二个是由贝肯写的,而他说:“我写下了第三个思考的标准。”他说:“第一个和第二个准则在第三个面前无足轻重,第三个在第一个之前就存在了。”那真的是一个大胆的尝试,不仅是自我中心的,那个断言几乎是真实的。当邬斯宾斯基去到葛吉夫那里时,葛吉夫看着他,他可以看到一个知识渊博的人,一个知道很多东西,一个知道说别人也知道他知道很多东西的人——那个微妙的自我。葛吉夫给了他一张纸,然后让他去旁边的房间并且在纸的一面写下他所知道的一切,在另一面写下他不知道的一切。因为工作只有在他清楚的认识到他知道什么和不知道什么的时候才能开始。葛吉夫说:“记住,无论你写下什么你所知道的,我都会接受,而且我们将永远不会再谈论相关的东西,结束了。你懂的,不管你写下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们都会在它上面努力。”葛吉夫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知道什么是你知道的和什么是你不知道的。邬斯宾斯基进入了房间,他在一生中第一次开始思考什么是他知道的,而他却无法在纸上写出任何东西。他尝试写上帝、自我、世界、头脑、觉知……他知道些什么?问题第一次被真实地提出,他知道很多关于上帝的东西,他知道很多关于灵魂的东西,他知道很多关于觉知的东西,但是他并不真正知道上帝。那些都是信息,不是他的经历,而除非某些东西是你的经历,否则你如何能够说你知道它呢?你也许知道关于爱的东西,但那不是真正的知识,你不得不去通过爱,你必需去通过爱的火焰,你必需被燃烧,你必需在挑战中生存下来,然后当你走出爱的时候,你完全不同了。和那些刚进去的人不同,爱会转变,信息从不会转变你。信息不断成为附加物,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它不断地添加上去。它对你来说变得就像是一个宝藏,但你还是一样。经历改变你,真正的知识不是一个积累,它是一个转变、一个突变——老的死去,新的出生。那是艰难的……邬斯宾斯基竭尽全力去找出哪怕一点点东西,因为写不出任何东西是如此的反对他的自我。他甚至不能写下:“我知道我自己。”如果你还不知道这个基本的——你自己——那么你还能知道别的什么呢?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而他却开始流汗,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在因为寒冷而颤抖,他的整个存在岌岌可危,他开始感觉到头晕目眩,就好像他将要陷入昏迷或是晕厥。很长时间过去了,葛吉夫敲了敲门说:“可以了吗?”而葛吉夫可以看到那个人改变了,他手中拿着一张白纸,坐在那里,那已经成为了一次伟大的静心、禅。他把那张空白的纸给了葛吉夫,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完全无知的,接受我做你的弟子吧。”葛吉夫说:“那样你就准备好了……认识到一个人是无知的是朝向智慧的第一步。”

   “以因果束缚在一起,果随着因的消失而消失。”帕坦伽利说你是不道德的,但那是一个果;你是贪婪的,但那是一个果;你感觉到愤怒,那是果。找到因,不要一直和果斗争,因为那没有用。你可以和你的贪婪斗争,而它会再次从别的地方出现。你可以和你的愤怒斗争,它会被压制,然后再次从别的地方爆发出来。果无法由于和果斗争而摧毁,那就是为什么瑜伽不是一个道德体系,它是个觉知体系。那个真正的因必需被找到,如果你不断切掉和修剪树木的叶片,那不会影响树木。新的叶片会出现,你必需找到根,找到那个因。如果你想要毁掉那棵树,你就不得不毁掉树根。随着树根被毁掉,那棵树就会消失。但是你可以不断剪掉枝条,那不会毁掉树木,实际上,无论你在哪里剪掉一根枝条,有三根会长出来。修剪树木,它会变得浓密和粗壮,切断树根,树就消失了。瑜伽说道德不断和果作斗争,你是贪婪的,你尝试着成为不贪婪的,但是发生了什么?你只有在你的贪婪能够被导向不贪婪的时候才能成为不贪婪。有人说你如果成为了不贪婪的,就会进入天堂,如果你保持贪婪,就会进入地狱,他在做什么?他在给你的贪婪一个新的目标。他在说:“成为不贪婪的,你就会到达天堂,而你将会永永远远地快乐。”现在,一个贪婪的人会开始想如何去练习不贪婪,好让他能够到达天堂。你在害怕,恐惧在那里,如何摆脱恐惧?你会被弄得更加恐惧,恐惧可以创造出如此多的恐惧,以致你会开始压抑它。但是那不会让你成为无惧的,你只会变得更恐惧。新的恐惧会出现——对恐惧的恐惧。你愤怒,你轻易就会愤怒,而且很难抵制那个诱惑。现在可以做一些事,你为什么会愤怒?无论何时你的自我受到伤害,你就会变得愤怒,它能够教会你一个情绪受控的人在社会上是受到尊重的,一个不轻易发怒的人会被认为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的自我被增强了,变得更加训练有素和受控,不那么容易发怒。你的自我没有被摧毁,相反,它被增强了。那个疾病也许改变了它的形式、名称,但是疾病还在。记住,瑜伽不是一个道德体系,因为它不关注果,那就是为什么它没有十诫之类的东西。人们在不知道根本的因的时候互相教导,除非根本的因被知道了,否则什么也做不了。人的人格是相同的,也许在这里或是那里有一点点的改进,一点点的优化。我听说有一个波兰男子去眼科医院做视力检查,医生坐在视力表前,让他一行一行地读。当他看到最后一行字:C S V E N C J W时,他犹豫了。医生说:“别这么着急,如果你看不清,尽力读出就行。”波兰人说:“读出来吗?我认识这个家伙本人!”很难接受说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为什么你是自私的,你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容易愤怒,你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贪婪,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欲望,为什么会有恐惧。不知道原因,你却开始和结果战斗。你假设你知道,很多人来到我面前说:“不知为何,我们想要摆脱愤怒。”我问他们:“你们知道愤怒的原因吗?”他们耸耸肩说:“就是愤怒在那里,而我变得很容易动怒,它打扰到了我,影响了我的关系,让我变得更紧张,制造出了焦虑、悔恨和内疚。”但这些都是结果。首先,为什么愤怒会出现?没有人问这个。而这就是它的美:如果你问了原因,如果你调查起因,你就会惊奇地发现,原因有一个。有无数的结果,而原因只有一个,根源是同一个。愤怒、贪婪、自我、欲望、恐惧、憎恨、嫉妒、妒忌、暴力,无论什么结果,原因都是一个,而那个原因就是你不够觉知。你可以控制愤怒,但是那对你没有帮助。它只能是把疾病控制在你内部,暂时阻止,它不会让你变得健康,它也许会让你更不健康。你可以看到一个会轻易发怒的人永远不会很危险,你可以确定他永远不会去谋杀任何人,他永远不会累积到足够的愤怒去变成一个谋杀犯。每天他都在宣泄,对于任何挑衅他都会愤怒,那意味着压力在他里边不再积聚。他有一个渗漏系统,不管什么时候有了太多的压力,他就泄压。一个非常克制的人是一个危险的人,他不断憋住压力,他的能量被禁锢,被控制。迟早有一天能量会超出他的控制,然后他将会爆发,做出一些严重的事。一个容易发怒的人,也容易冷静下来。

    我听说……“对不起,先生,”职员说:“但我还是要递交辞呈。”“为什么?”他的老板惊讶地问。“好吧,先生,说实话,我受不了你的坏脾气。”“哦,别这样,”老板恳求道:“我知道有时候我的脾气有点坏,但是你必须承认,我的脾气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那倒是真的,先生,不过,它刚一去,就又来了。”但这种类型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个谋杀犯,他永远不会积累那么多的压力。那些情绪化的人都是好人,他们也许不是那么克制,他们可以哭泣、流泪和大笑,但他们都是好人。和他们在一起比和一个虔诚的人在一起更好,那些说教的人、清教徒,非常镇定、克制的人,他们是危险的。就在前几天,一个年轻人加入了锡尔沙的体验小组。他已经接受合气道训练几年时间了,而合气道、柔道、空手道所有柔术的方法都是控制训练,你必需如此地控制你自己,以致一个人几乎变成一座雕像,如此地控制,以致你无法激怒他,而这个人参加了这个体验小组。现在,体验小组的哲学基础完全不同了,它是要将你里边的东西带出来,不再累积——宣泄、释放,表现出来。体验和合气道是完全相反的东西,合气道说要控制,因为合气道的训练是给一个武士的训练,日本所有的训练都是让你成为一个伟大的武士,而且他们确实也发展出了极其危险的训练方式。注定如此,因为日本人都是个子非常小的,他们的身高很矮,而他们却必需和比他们体型更大的人作战。他们不得不创造出能证明他们比那些体型更大、更强壮的人更加强大的方法,而他们真的找到了方法,一个方法就是控制你里边的每一股能量,它变成了一个蓄积的池塘。所以日本人、中国人,他们一直过着克制、自制的生活。他们是危险的,一旦他们攻击你,就不会让你存活。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攻击你,但是一旦他们攻击了你,你就可以确定,他们会杀了你。现在这个一直深入在合气道里的人进入了体验小组,锡尔沙一定坚持让他把情绪带出来,而他不会。他的整个训练——他后来告诉我的——“我的全部训练就是保持控制。”现在一个女孩加入了那个小组,开始打他。她在把她的愤怒带出来,而他就像一座雕像,因为他的所有训练就是不要表现出来。他就像一个佛,却不是真正的佛,因为一个佛保持警觉,而不是控制。在表面上,两者看上去也许一样,但是在深处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的能量在品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他里边变得越来越愤怒,他也越来越加强控制,因为他的整个训练岌岌可危。然后他向女孩扔出了一个枕头,一个练习合气道的男人甚至扔出的枕头都是危险的,他可以以这样的力量击打你薄弱的点,甚至枕头也可以打死人。那是所有的训练——一个人耗费数年——轻轻一击,却击打在非常脆弱的地方。日本人研究出了轻轻击打哪里就可以让人死掉,只用一个指头他们就能击败敌人。他们找到了脆弱的点来击打,以及如何击打,何时击打的方式。但是后来,他自己害怕了,害怕那会杀了那个女孩。他变得相当害怕,从那个小组逃跑了。他来我这里诉苦,他说:“这个类型的小组不应该允许在修行地组建,有一天,有人可能会杀掉别人。”他是对的,因为谋杀者在他里边。他的担心是对的,对于他来说是对的,他会成为一个谋杀犯,实际上,像那样的训练就是让你成为一个杀人凶手,让你成为一个战士。记住,如果你控制愤怒、贪婪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它们不断在你存在的基础中累积,而你正坐在一座火山之上。瑜伽和压抑无关,瑜伽相信的是觉知。

     “以因果束缚在一起,果随着因的消失而消失。”找到因,而那个因是一个,事情变得简单起来,因为你不用再和如此之多的果抗争。你只是切断一条根,主要的根,整棵拥有无数枝条的树木就消失了,凋亡了——变得更加觉知。自睡眠出现了梦的状态,梦开始漂浮。你观察到吗,有时候在梦里你梦到你是醒着的?恰好同样的事情正在发生,在思考中,你认为你是醒着的,就像在梦里你会梦到你是醒着的,在思考中你可以认为你是醒着的,但并不是,真正的清醒只在所有的思想都消失的时候才会发生——在你里边没有云雾,没有任何思想在漂浮,有的只是纯粹的你。它只是纯净、清晰的感知,只是在你的视线中没有客体的看,整个天空是空的。如果你看着任何东西,没有言语出现在你里边——你看着一朵玫瑰花,甚至连“这是一朵漂亮的玫瑰花”这样的话也不会出现在你里边。你只是看着那朵玫瑰在那里,你在这里,在你们两个之间,没有言语。在那个沉默之中,你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成为觉知的,什么是觉醒的状态,而那会切断那个根,现在要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去尝试它。一种方式是当你变得愤怒时尝试成为觉知的。突然间,你会发现要不就是你成为愤怒的,要不你就成为觉知的,你不可能两者都是。那会帮助你看到事实——那就是觉知才是解药,而不是控制。如果你变得越来越觉知,能量就会开始进入一个完全不同的维度。那些正在进入愤怒、进入贪婪、进入性的同样的能量,自由了,它开始在你里边像一束光一样移动,而那个觉知是人类进化的最高状态。当一个人是觉知的,他变成了一个神,除非你达成那个,否则你的生命就是一个浪费。我们就像喝醉了一样地在生活,让我给你讲几则趣闻,在旧墨西哥吧度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后,这位游客带着强烈的宿醉醒来,对前一天晚上只有模糊的记忆。在他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个肮脏、丑陋、满脸皱纹、没有牙齿的老巫婆。他厌恶地干呕着,跑到浴室,在那里他碰到了一个漂亮的年轻墨西哥女孩。“嘿,我昨晚喝醉了吗?”他问她。“我想你一定是喝醉了,”对方回答说:“否则你就不会和我妈妈结婚了。”到现在为止无论你做了什么,有一天,突然间你会发现一切都出错了。不管你和谁结婚,到目前为止不管你的生活动力是什么,到目前为止不管你渴望什么,有一天你都会觉知和发现你一直都像是喝醉了一样。约翰.史密斯是个臭名昭著的酒鬼,一天晚上,在镇上度过一晚之后,他抄近路穿过一片墓地回家时,被一块墓碑绊了一下,脸朝地面摔倒在地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恢复知觉,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样东西是他头顶上的墓碑。现在,约翰.史密斯是一个普通的名字,他躺的坟墓碰巧属于另一个同名的人。当“纪念约翰.史密斯”这几个字清晰可见时,他自言自语道:“好吧,那是我没错,但葬礼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当一个人开始静心,他就在出离很多世以来的漫长醉态。第一次,一个人甚至无法相信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那就像是一个噩梦——相当恐怖。那就是为什么人们甚至都不尝试成为觉知的,因为对觉知的第一瞥就会击中、会摧毁他们一直认为具有意义的整个人生。他们的整个生命会变得毫无意义,微不足道。对觉知的恐惧是它也许会证明你的整个人生是错误的,那就是为什么只有非常勇敢的人会尝试去静心,尝试去变得觉知。否则人们只是不断因同样的欲望、同样的梦想、同样的思想进入同样的恶性循环,而他们一次又一次回到生命中来,然后再次死去,从摇篮直到坟墓……

    只是思考一下,沉思一下你一直在做什么——重复一些无意识的欲望,重复一些从未给于你任何幸福的事情,一些总是使你懊恼的事情,你仍然不断继续,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样。实际上,那就是瑜伽所说的:你处于深深的催眠中。没有人催眠我们,我们是被自己的头脑催眠了,我们活在催眠中。我听说有一次在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回家时,他绞尽脑汁想办法向他的妻子隐瞒他喝醉了的事实。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可以进去拿一本书。“毕竟,”他想:“谁听说过醉汉读书呢?”他把计划付诸实施,走进屋子,径直走进客厅,坐了下来。一分钟后,他的妻子跺着脚走下楼梯,从门口张望。“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她问。“只是看书而已,亲爱的。”醉汉答道。“你又烂醉如泥了,你这个酗酒的白痴!”妻子咆哮道:“马上关上手提箱到床上睡觉。”无论你在无意识的状态做什么,无论什么,我说的是无条件的,都会是十分愚蠢的。有时候你也感觉到了,但你一次又一次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你不会记住很长时间,因为那似乎风险太大了。你爱上了一个女人,如果你变得觉知,爱也许会消失,因为你的爱也许只是一个催眠,就像平常发生的一样。你野心勃勃,你在试着去首都成为一个总统或是一个首相,现在你会害怕变得觉知,因为如果你变得觉知,突然间整个事情看起来会很蠢,而你已经为此赌上了你的一生。就在前几天我看到一张参议员汉弗莱在哭的照片,因为他已经耗尽了一生想成为美国总统,而这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但似乎机会渺茫。所以,站在仰慕者前他落泪了,泪光在他眼中闪耀,他说:“我现在老了,这似乎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此后再不会站出来竞选总统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哭……你们的政治家们只是一群在一起嬉戏打闹的小孩子而已。如果你变得觉知,你也许会突然发现你的努力的荒谬,你也许会停下,那个深在你里边的“某个地方”总是能够够感觉到。你追逐金钱……一个非常有钱的人经常来听我演讲,然后他突然不来了。好几个月以后我突然在早晨散步的时候遇到了他,我问他:“你到哪里去了?怎么突然消失了?”他说:“不是突然,我渐渐变得害怕起来,我会来听你演讲,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年轻,但是听你演讲后我渐渐变得越来越没有野心,那是危险的,我首先必须达成我的理想。在我最后的岁月,当我老了,我就会静心,但现在这个不适合我。一开始我来你这里是出于好奇,但是渐渐地,我陷了进去。我阻止了自己,停下来很难,但我是一个具有意志力的人。”你无法觉知是因为你在你的愚蠢中,在你的无知中,在你的不觉知中有着太多的投入,在这个沉睡中,在这个酣睡中,你已经投入了你的生命和许多东西,现在透入了觉知的第一束光芒,而你将会发觉你的整个生命都是一个浪费。你依然不够勇敢,那就是为什么人们不停地改变果,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有危险,他们从不触及那个根。

    有一次我和穆拉.纳斯鲁丁去旅行,他突然发现车票丢了,他翻找了所有的口袋——上衣的、衬衣的、裤子的,但我在看着,他没有找其中一个口袋。所以我告诉他:“你找了所有口袋,上衣的、旅行袋的,你为什么不找一下这个口袋?”他说:“我害怕,如果车票不在里面,我会死翘翘。我留下那个口袋是为了留下希望,如果车票什么地方都不在,车票至少会在那里,它也许会在那里。如果我翻找了那个口袋而车票不在那里,我会昏死过去的。”你知道要看哪里,但你还是害怕,然后你继续看向别的地方,只是为了保持被占据。你继续看向金钱,看向权利,看向声望,看向这个和那个,但从不看向你的内在,从不看向你内在的存在。你害怕,似乎如果你看向那里却什么也找不到,你就会死翘翘。但是那些看向那里的人都找到了,没有任何例外,没有一个进入内在却没有找到那宝藏的人。这是最普遍的事实之一,甚至连科学事实都没有那么适用,这个事实没有任何例外。无论何时,在任何国家,在任何一个世纪,任何的女人或是任何的男人看进过他们自己,他们都找到了宝藏。但是一个人必需去看,而为此,巨大的勇气是需要的。你已经安置好了外在于你的世界——你的爱、你的权利、你的钱、你的名声、你的名字,所有都是外在于你的。一个想要进入的人将不得不脱离这些东西,将不得不闭上他的眼睛,而一个人却执着到了最后。生活不断地让你失望,那是一个祝福。生命一次又一次让你受挫,生命在说:“进入内在。”所有的挫折都只是你正看向错误方向的一个标志,满足只有在方向正确时才有可能。生命挫败你,因为生命是一个巨大的祝福,如果你满足于外在,你将会永远错失,你将永远不会看向内在。但尽管有所有这些挫折,你还是继续在希望。我听说有一个人,“你为什么辞去上一份工作?”“嗯,老板说我被解雇了,但我没有理会,他总是这么说。所以第二天我又去了办公室,我所有的东西都被清理出了办公室。第三天我又去了,我的铭牌被从门上取下来了,第四天我发现另一个人坐在我的椅子上。‘这太过分了! ’我心想,所以我辞职了。”但即使是这样对你来说也不过分,每一天你都被解雇,每一天你都被辞退,每一天你都受挫。每一刻,无论你做了什么样的安排,每一刻都在被摧毁,无论你有什么打算都被否决了,所有你希望的都只是证明那是无望的,你所有的梦想都变成了尘土,只在嘴里留下了非常苦涩的味道。你不断感到厌恶,但你依然执着——有一天,也许,在某个地方,你的美梦也许会被满足。这就是你如何继续紧握住你投射出的梦幻世界的。除非你变得警觉并且看到了你的希望的无望,除非你放下所有的希望,否则你不会转向内在,你将无法摧毁那个因。

     “过去和未来存在于当下,但是它们却没有在当下被经验到,因为它们处于不同的层面。”瑜伽相信永恒,而不是时间,瑜伽说一切一直存在,过去依然在那里,隐藏在当下中,而未来也在那里,隐藏在当下中。因为过去无法只是消失掉而未来凭空出现。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当下。对我们而言它们被划分开了,因为我们无法看到整体,我们只有非常小的眼裂、感官去看真实,我们划分。如果我们的意识是纯净的,没有云雾在里边,我们会如其所是的看到永恒——不会有过去,不会有未来,只会有此刻,永恒的此刻。一个伟大的禅宗师父——睦州要死了,他的弟子们聚到了一起。大弟子问:“师父,你要离开我们了,人们会问我们你的信息是什么,在你走了之后,尽管你一直不断地教诲我们,你已经教了那么多东西,而我们都是愚昧的人,对我们来说很难凝练你所说的东西。所以请你,在离开之前,用一句话概括一下你的精髓。”睦州睁开了他的眼睛大声地说道:“就是这个!”然后闭上眼睛死了。在他之后,几个世纪以来,人们一直在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就是这个?他已经说出了一切。就……是……这个……他已经给出了所有的信息:此刻就是所有。此刻——整个的过去、整个的现在、整个的未来,都包含在了此刻中。但你无法完整地看到它,因为你的头脑是如此的乌云密布,布满了思想、梦境和睡眠的尘土,那么多的催眠、欲望、念头,你无法看到。你不是完整的,你的视野不是完整的。“一旦视野完整,”帕坦伽利说:“过去和未来就存在于现在之中,但是它们却没有在当下被经验到,因为它们处于不同的层面。”过去在一个不同的层面行进,它已经成为了超意识。你无法知道你的未来,你被关闭在你小小的意识中,非常的支离破碎。你就像冰山的山尖,有很多隐藏在深处,就在你的下边,还有很多隐藏在你的上边。就在你的上边和下边,整个的真实围绕着你。但你执着于一个非常小的意识,让这个意识变得越来越巨大。那就是瑜伽的全部意义——如何让你的意识更广大,如何让你的意识成为无限的。你只能够知道那么多真实,你能够以你拥有的意识同样的比例知道真实。如果你拥有无限的意识,你将会知道无限;如果你拥有瞬间的意识,你就会知道瞬间,一切都取决于你的意识。

     “无论显化与否,过去、现在和未来都归属于三种基本属性——稳定、活性和惰性。”我们以前说过三种基本属性:赛特雅的意思是稳定性,拉贾斯的意思是活性,而塔玛斯的意思是惰性。帕坦伽利把过去、现在和未来与三种基本属性联系在了一起。对帕坦伽利来说,生命和存在中的一切都以某种方式和三种属性——存在的三种属性——有关联,那是帕坦伽利的三位一体。一切都由三种东西组成:稳定性,过去是稳定的,那就是为什么你无法改变你的过去,它已经成为几乎是固定不变的。现在你无法改变它,没有办法改变,它已经变成了永恒的。现在是活性,拉贾斯,现在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运动。现在是活跃的而未来是惰性的,它还在种子里,酣睡着。在种子里树木是睡着的,处于惰性中。未来是潜在的,过去是现实的,而现在是那个潜在的朝着现实的转变。过去是那个已经发生了的,未来是那个即将要发生的,而现在是两者之间的通道。现在是未来变成过去的通道,让种子变成树木。

     “任何客体的本质都由三种基本属性按照独特的比例构成。”现在物理学家说电子、中子和质子都是基本元素,而一切都是由这些东西构成的。一切都是由这三种东西组成:积极的、中性的和消极的,那是赛特雅、拉贾斯和塔玛斯的确切含义:积极的、中性的、消极的,一切都由这三种东西组成,只是比例不同,不过这些是整个存在组成的基本元素。

     “同样的客体被不同的头脑以不同的方式看待。”一个不同的头脑会以一种不同的方式看到同样的客体。比如,一个伐木工进入到花园里,他不会看到花朵,他不会看到草木,他会看到木料和它的可能性——哪棵树可以变成一张漂亮的桌子,哪棵树可以变成一扇门。对他来说,树木只是作为制作家具的材料而存在。潜在的家具,那就是他所看到的。而如果来的是一个画家,他根本不会看到家具,家具甚至不会有片刻进入他的意识之中。他会想到色彩——绿色、红色、白色以及四周无数的颜色。他会想到绘画,想着把这些色彩搬到画布上来。如果是一个诗人来到,他不会想到绘画,他会想到别的。哲学家来到,他想的仍然会是别的东西。那要看头脑,客体总是通过头脑被看到,头脑为之上色。让我给你讲几则趣闻:流浪汉碰巧拜访到了一个禁酒的人的家,“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人对流浪汉说:“你喝过酒吗?”“在我回答之前,”流浪汉说:“我想知道这是询问还是邀请。”那要看……答案要看问题,流浪汉正设法弄清这是邀请还是询问。他的“是”和“不”取决于问题。当你看到某样东西,你看到的并不是它本身。伊曼努尔.康德曾说事物本身是不可知的,而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对的。他之所以正确时因为无论何时当你知道一件事物的时候,你的头脑、你的成见、你的贪婪、你的观念、你的文化、你的宗教,所有这些都在看着这个东西。但是伊曼努尔.康德也并不完全正确,因为有一种不用头脑看待事物的方式——他根本不知道静心。西方哲学家和东方哲学家有所不同,西方哲学家不断通过头脑思考,而东方的所有努力是如何放下头脑,然后再去看事物。因为那时事物会以它们自己的光芒呈现,以它们固有的品质呈现,你不做任何的投射。

    他是整个镇上最懒的人,很不幸的,他出了意外,从家里的沙发上摔了下来。医生检查之后说:“我恐怕有一些很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先生,你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工作了。”“谢谢你医生,”那个懒鬼说:“那坏消息是什么呢?”对一个懒鬼来说在他的生命中无法再工作不是坏消息,这是个好消息。那要依你的解释来定,而且总是要记住,所有的解释都是假的,因为它歪曲了现实。

    男人躺在心理分析师的沙发上,处于一种神经紧张的状态。“我一直做这个可怕的恶梦,”他告诉心理分析师说:“在梦中我看见我的岳母用皮带牵着牵着一条食人鳄在追我,那真的很吓人。我看到了黄色的眼睛,干枯粗糙的皮肤,发黄的、腐烂而锋利的牙齿,沉重的呼吸散发着恶臭。”“听着真恐怖。”心理分析师心领神会地赞同道。“那不算什么,医生,”那人继续说:“等我给你说说那条鳄鱼!”你的头脑不停地投射,现实就像是一块屏幕,而你就像一台投影仪一样不停运作。一个在学习如何成为觉知的人会学习如何放下他的投射,如其所是的看着现实。不要把你的头脑带进来,否则你将永远无法知道现实,你将在你自己的解释中保持封闭。

     “同样的客体被不同的头脑以不同的方式看待。客体并不受头脑的影响。”依然,帕坦伽利和伯克利主教说的不是一回事,伯克利说事物是完全依赖于头脑的,他说当你走出你的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消失了。如果没有人看到,事物怎么能够存在呢?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很难反驳他,因为他说:“当你再次进入房间时,事物又出现了。当你出去,它们消失了,因为需要一个头脑来解释它们。”伯克利是在说事物不是别的,而是解释。所以当你出去时,你的解释当然也跟着你出去了,没有什么留在房间里。很难证实那是错误的,因为如果你进入到房间里去证实的话,你就回去了,所以事物又出现了。但是人们作出了尝试,有一个人尝试找出一些东西来,让伯克利主教也不得不相信。你坐在一列火车上,火车在前进,而你并没有看到车轮,但它们仍然在那里,因为火车在前进。也许没有人看着车轮,但是你无法否认它们的存在,否则你不会从一个站到达另一个站,而且所有的旅客都在车厢里,没有人看到轮子,但是轮子存在。当然,他也担心一些事情,因为如果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那么它们如何再次出现呢?最终他确定说它们是存在于上帝的头脑里,所以就算你不在那里,上帝也在看着你的家具。那就是为什么它还在那里的原因,否则它将消失。伯克利的哲学理论从某种角度来说非常具有逻辑性,他相信头脑,却不相信物质。他说物质的存在就像事物存在于你的梦中一样,在你的梦里你看到一座宫殿,它存在在那里,就像你曾看到过的所有东西一样真实。到了早上,当你睁开眼睛,它消失了。但是当你再次梦到它,它又在那里了。他是一个完美的幻象建造者,一个完美的幻觉信徒——世界是虚幻的。但帕坦伽利是非常科学的,他说事物不是你的解释,无论你认为事物是怎样的,那都是你的解释。事物本身是存在的,没有人进入花园的时候——木匠、伐木工、画家、诗人、哲学家,没有人进入花园——花朵依然在开放,但是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人说它们是美丽的,所以它们不是美丽的,他们也不是丑陋的。没有人说它们是白色的还是红色的,所以它们不是红色的或是白色的,但是它们依旧存在。事物本身是存在的,但是我们只有在放下了我们的头脑后才能够如实地知道事物。否则,我们的头脑不断地玩弄诡计,我们不断地看到我们所欲求的东西,我们只会看到我们想要看到的。这样的事在这里每天都在发生,我对你说话,你听那些你想要听到的,你选择那些对你有帮助的,你的头脑因它而增强了。如果我说了某些反对你的东西,有极大的可能你不会听进去,或者,就算你听了,你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来解释它,让它不会在你的头脑中制造出任何的烦恼,它被吸收了,你让它成为了你头脑的一部分。无论你听到什么都注定是你的解释,因为你是通过头脑来听的。帕坦伽利说:“正确的听意味着不带头脑地听,正确的看是不带头脑地看,你只是觉知。”

     “客体是否被知晓取决于头脑是否被其所着色。”现在还有一件事:当你看着一个客体,你的头脑给客体上了色,而客体也给你的头脑上了色,那就是事物是如何被知晓还是不知晓的。当你看着一朵花时你说:“真美!”你已经投射了某些东西在花朵上。花朵也将它自身投射在你的头脑上——它的颜色、它的形状。你的头脑与花的形状和颜色相协调,你的头脑被花上了色。那是知道一件事物的唯一方式,如果你没有被花上色,那花也许在那里,但是你并不知道它。你注意到了吗?你在市场里时有人说:“你的房子着火了!”你会开始奔跑,穿过人群。有人说:“你好,你要去哪里?”但你却听不到。如果是在另外一天,另一个时候,你一定已经听到了,但是现在你的房子着火了,你一心只想着你的房子,现在你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你没有被着色。你也许路过了一朵美丽的花,但是你不会说“美丽”,你甚至不会意识到花在那里——不可能。我听说有一个人,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他的名字叫伊斯瓦尔.钱德拉.维迪耶萨伽尔。总督想要为他的奉献、他的学识、他的学术给他颁奖,但他是个非常贫穷的人,他住在加尔各答,是一个贫穷的孟加拉人,颁奖的时候如果他穿着他的那些破旧衣服肯定不合时宜。所以朋友们来他那里说:“不要担心,我们已经为你预定了漂亮的衣服。”但是他说:“我从未穿过比这些衣服更昂贵的服装,只是为了拿个奖,难道我要改变我的整个生活方式吗?”但是那些朋友说服了他,让他做好了准备。当天晚上,他从市场回家,就走在一个伊斯兰教徒身后,那人带着巨大庄严之相行走——非常缓慢,带着优雅——是一个非常美的人。然后一个仆人跑来对那个伊斯兰教徒说:“先生,你的房子着火了!”但是那个伊斯兰教徒的行走没有任何变化。那个仆人说:“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你的房子着火了!所有东西都在燃烧!”那个伊斯兰教徒说:“我听到了,但仅是因为房子着火我无法改变我走路的方式。而且就算我跑着去,我也救不了火。所以有什么意义呢?”伊斯瓦尔.钱德拉听着仆人和主人的对话,他无法相信他的眼睛,他无法相信他的耳朵,“这个人在说什么?”然后他想起了:“我只是为了领奖,就改变了我的穿着,穿着借来的衣服去领奖?”他放弃了那个想法,第二天他穿着他平常的破旧衣服出现了。总督问他,朋友问他,他说出了这个故事。这个伊斯兰教徒有着某种觉知,某种无法被任何东西遮盖的觉知,某种无法轻易被打扰的警醒。通常,每一样东西都会将你着色,而你也将一切着色,当这个着色停止,这个相互的着色停止,事物就以它真实的存在出现,你才以如其所是的看到现实。然后你知道——是这样,你知道了那个是的。

    这些经文只是指示,说除非一种没有头脑的状态被达成,否则无明无法被摧毁。觉知对抗无明,知识并不对抗无明。所以不要变成鹦鹉,不要只依赖记忆,不要填塞知识,试着去看,变得更有能力去以事物本身的样子去看。《吠陀经》、《奥义书》、《古兰经》、《圣经》,都没有太大帮助。你可以变成伟大博学的学者,但是你将会一直——在深处——只是个傻子。当无知被知识粉饰,一个人会执着于此,一个人会不想要毁掉它。实际上,自我会感到非常快乐,你不得不选择,如果你选择了自我,你会保持无知;如果你想要觉知,就不得不去觉知那些自我不断和你玩弄的把戏。今天早上,沉思一下你知道什么和你不知道什么,不要轻易满足,尽可能地深入进你知道什么和你不知道什么,如果你能够断定这是你知道的,这是你不知道的,你就迈出了巨大的一步。那一步是一个人所能够迈出的最伟大的一步,因为随后朝圣开始了——朝向真实的朝圣。如果你继续相信你知道很多东西,而你并不知道,你就在欺骗你自己,你将继续被你的知识所催眠,你会在醉态中浪费掉你的一生。通常,人们就像熟睡一般地在生活,在他们的睡眠中行走,在他们的睡眠中做事——梦游。葛吉夫把邬斯宾斯基和他的三十个弟子带到一个非常远的地方,然后他告诉他的三十个弟子要绝对沉默三个月。他告诉他们要达到如此的宁静,甚至不能通过眼睛或是姿势来进行交流。三十个人被留在一间小屋里,就好像那里不是有三十个人,而是每个人都在独自生活。几天之后一些人离开了,因为那太过分了,简直不可能。而葛吉夫是一个艰难任务大师,如果他看到有人在对别人微笑,那人马上就会被赶走,因为他交流了,宁静被打破了。他说:“就像你独自生活在这间屋里,还有另外二十九个人,但你不要去关注他们,就像他们不存在一样。”三个月的时间结束时,只有三个人留了下来,二十七个人离开了,邬斯宾斯基是三人中的一个。那三个人变得如此的宁静,葛吉夫把他们带出了小屋进入城镇,把他们带到了市场里……邬斯宾斯基在他的日记里写道:“我第一次能够看到,所有的人都在睡梦中行走,人们在他们的睡梦中交谈,店员在售卖东西,顾客在购买,大群大群的人在去向这里和那里,而我能够在那一刻看到每个人都在熟睡,没有人是醒着的。”他说:“在那个疯狂的地方我们觉得相当不适,我们要求葛吉夫带我们回小屋。但是他说:‘那个小屋只是向你展示人类现实的实验,而你们也以同样的方式在生活,因为现在你是宁静的,所以你可以看到人们都喝醉了,没有意识,没有真正在活着,只是在行动,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何。’”观察你自己,深思,看看你是否活在睡梦里。如果你活在睡梦里,那么出来。静心不是别的,只是将那些你所拥有的小小的意识聚集在一起的一种努力,将它们聚集在一起,使之结晶,尽一切努力让它增长得越来越多,并且减少无意识。渐渐地,意识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少的梦幻,越来越少的思想出现,越来越多宁静的间隙,通过那些间隙,通向那神圣的窗会向你打开,有一天,当你真的有能力时,你可以那样说:“我可以在没有任何思想或梦干扰的情况下存在几分钟。”第一次你知道,目的实现了。你已经从深深的睡眠来到了深深的觉知,当深深的睡眠和深深的觉知相遇,那个圆完整了。那就是三摩地,帕坦伽利称之为解脱——纯净的意识、单独。如此的纯净,如此的单独,以致没有别的东西存在。只有在这个单独中,一个人变成了极乐的;只有在这个单独中,一个人知道了真实是什么。真实是你的存在,它就在那里,但是你睡着了,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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