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什么样的
就那些把每天早上大笑作为静心的禅宗的和尚们来说，你不认为他们把他们的笑弄得太过严肃了一点吗？
不，因为他们再次笑了——第二次笑——针对第一次的笑，笑说：“我们是多么的愚蠢啊！我们为什么要笑？” 如果你只笑一次，那会是严肃的，所以总是记住要笑两次，第一次只是笑，然后笑那个笑，那么你就不会变的严肃。而且禅宗的人不是你们所谓的宗教人士，他们不是。禅不是宗教，它是一种视角，它没有经文，它没有什么要遵循的，它哪儿也不去，它没有目标。禅不是朝向某些目标或是某些结果的手段和方法，它就是结果。很难理解禅，因为如果你想要理解它，你就必需放下所有那些你作为一个基督教徒、一个印度教徒、伊斯兰教徒、耆那教徒所一直携带着的东西。你必需放下所有那些胡说八道，陈词滥调。理解禅之所以很困难不是因为其固有的品质，而是因为你受到限制的头脑。如果你是一个基督教徒或是一个印度教徒，你将无法看到禅是什么。禅是非常纯净的，充满教条的眼睛无法看到它。禅是那么的纯净，你的头脑中哪怕出现一个词语，你都会错过它。禅是一个象征。就在前一天晚上我读到，一个伟大的禅宗师父召周被问道：“禅宗的本质是什么？”他沉默，就好像没有听到弟子说什么。那个弟子再次问：“宗教的本质是什么，先生？”师父仍然看着他看着的地方，他甚至不想把脸转过去，那个弟子再一次问道：“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在哪里出神？”师父说：“看看院子里的柏树。”结束了。这就是他的答案：“看看院子里的柏树。”这和佛陀用一朵花开创禅宗世界时发生的事情一样，他看着那朵花，数千个聚集在他周围听他讲道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一个和尚，摩诃迦叶，笑了，大笑。佛陀把他叫到面前，然后给了他那朵花，对其他人说：“能被说的，我已经告诉了你们，那不能说的，我给了摩诃迦叶。”给出一朵花，他做得很好，因为摩诃迦叶在微笑的那一刻绽放了，他的存在盛开了。佛陀说了什么？看着那朵花，他说：“此时此地，看着这朵花。”他们期待着别的东西，他们在思考着别的东西，他们在想象着别的东西，召周说：“看院子里的柏树，”他说：“放下所有关于宗教的那些废话和所谓的本质和非本质——在当下，看，在此地的那个看中，此刻所有宗教的本质都被揭示了。”禅是完全不同的，它是某种非常独特的东西，如果你身陷教义、信条当中，就无法了解。让我给你讲一则趣闻，一位十五岁的年轻天主教女孩被修道院院长问到她在生活中想做什么。“一个妓女，”女孩回答说。“一个什么？”老修女尖叫道。“一个妓女。”女孩平静地重复道。“哦，请赞美圣人们吧，”虔诚的老女人说：“我还以为你说的是个新教徒呢！”这种类型的头脑无法知道禅是什么，完全超出了它的理解能力……被信仰和习俗所分割。禅宗的人不严肃，但他们很真诚，这两个东西是完全不同的。永远不要误解它们，永远不要在两者之间感到迷惑。一个真诚的人不严肃，他是真实的，如果他笑，他就是笑。如果他爱，他就是爱。如果他生气，他就是生气，而且他不会假装成别的。他是自然的、真实的，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他都向你展露他自己。他是脆弱的，他从不隐藏在面具之后，他是真诚的、真实的。有时候他会悲伤，他就悲伤；有时候他想哭，那他就会哭，他不会隐藏，不会试着变成别的样子，他保持是他自己。他从不偏离他的存在，他从不允许任何人使他分心。但是严肃的人是别的某个人——那个不真实的，那个不自然却装作是自然的、真实的人。严肃的人是个骗子，他只是在试图展示说他是真实的，非常自然。他不能大笑，因为他害怕，如果他笑的话，也许在那个笑当中他的真实面目就会被别人看到，因为很多时候你的笑显露出了许多你一直隐藏的东西。如果你笑，你的笑会显示出你是谁，因为在笑的一瞬间你放松了，你不能笑。笑是一个放松，你一直紧绷着，但是那样的话你就不能笑，如果你笑，那个紧绷消失了。你可以保持忧郁，拉长了脸，而且你可以一直保持那样，但是如果你突然笑了，你就会看到整个身体放松了，在那个放松的时刻，那些你隐藏了很长时间，不想被别人知道的东西也许会冒出来，也许会浮现到表面，那就是为什么严肃的人不笑的原因。真诚的人大笑，只有真诚的人大笑，他们的笑是孩子般的，天真无邪的。严肃的人也不哭，不流泪，因为那会再次显示出他们的脆弱，而他们想要证明他们是坚强的，非常坚强。但是一个真诚的人允许他自己本身的样子被看到，他邀请你进入到他存在的最内在的核心。
禅宗的人真诚，但不严肃，有时候太过真诚，以至于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亵渎神灵的。你无法想象，如此的真诚，以至于他们看起来几乎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他们不是没有宗教信仰，因为真诚是唯一的信仰。我所有的努力也是朝着同样的方向——帮助你去变成真诚的，但不是严肃。我想要你欢笑，我想要你哭泣，我想要你有时候是悲伤的，有时候是快乐的。但不管你是怎样的，你就是那样。不管你内在是什么样的，你的外在也是。你是一个整体，那么你将会是活生生的，流动着，移动着，成长着，抵达你的命运，显露着，盛开着，展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