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逃离
据说处在社会、经济、宗教的巨大压力下的时刻,也可能具有极大的好处。这个说法是否也反映出我们在普纳身处在你的存在当中的情况?
是的,危机时刻是非常有价值的时刻。当一切都确定下来,没有危机,事物是死的。当没有什么在改变,旧有的牢牢掌控一切的时候,要改变你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当一切都处于混乱之中,没有什么是固定的,没有什么是安全的,没有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时候,在这样的一个混乱时刻,你是自由的,你可以改变,你可以抵达你存在的最内在的核心。它就像在一所监狱里,当一切都是稳定的,任何囚犯几乎都不可能逃出来,不可能从监狱逃离。但是只要想一想,如果发生了地震——一切都被扰乱了,没有谁知道守卫在哪里,也没人知道狱卒在哪儿,所有的规则都不存在了,每个人都自顾逃命。在那一刻如果一个囚犯只要稍微警觉一点,他很容易就能逃脱。如果他蠢,那他只能错失良机。
当社会动荡,危机四伏,就是此刻,如果你想,你可以从监狱逃离。很容易,因为没人在看守你,没人跟着你,你孤身一人。每个人都自顾不暇,没有人看着你,此刻,不要错过那个时机。在重大危机的阶段,总是有很多的开悟发生。当社会稳定,几乎不可能去反叛,去超越,不可能不遵守规则,开悟变得非常、非常困难,因为它是自由,它是无序。实际上它是逃离社会,成为个体。社会不喜欢个体,它喜欢的只是看起来像个体的机器人,它不喜欢个体。社会不喜欢真实的存在,它喜欢面具、伪装的人和伪君子,而不是真正的个人。因为一个真正的人总是一个麻烦,一个真正的人总是一个自由的人。你不能强迫他做事,你不能把他变成囚犯,你无法奴役他,他宁愿失去他的生命,也不会失去他的自由。自由对他比生命更重要,对他来说自由是最高的价值。那就是在印度,我们称最高的价值为莫克夏、涅槃,那些词意味着自由,完全的自由、绝对的自由。
每当社会混乱,每个人都自顾自的时候——必需自顾自——逃跑。在那个时候监狱的大门是打开的,墙上有很多裂口,守卫不在……一个人能够轻易逃脱。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佛陀的时代,二十五个世纪之前。总是有一个迴圈,二十五个世纪完成一个迴圈,就像一年之内有一个循环一样——夏天又回来了,一年一次,夏天回来了——还有一个二十五个世纪的巨大迴圈。每次在二十五个世纪之后,旧的基础消失了,社会必需打下新的基础。整个的知识结构变得没用,必需被摧毁。然后经济、社会、政治、宗教……所有的系统都被扰乱了。新的即将出现,那是阵痛。有两种可能,一种,一种可能性是你也许会开始加固旧的即将倒塌的结构,你也许变成了一个社会公仆,开始让事物更加稳固。那么你错过了,因为没有什么能做。社会正在死去,每一个社会都有一个生命长度,每一种文明都有一个寿命。就像一个孩子出生,我们知道那个孩子将会变成一个年轻人,将会变老,将会死去。七十年、八十年,顶多一百年。每个社会出生、年轻、变老,必然会死去,每一种出现的文明都必会死去。这些关键时刻是过去的、老旧的死去的时刻,是新的出生的时刻。你不应该打扰,你不应该支持旧的结构——它即将死亡。如果你支撑,也许会被碾压于其下。这是一种可能——你开始支持旧的结构。那没用,你会错过机会。然后是另一种可能,你为了带来那新的,开始社会革命。那么,同样的,你会再次错失良机。因为新的正在来到,不需要你去带,新的已经来了,不要打扰,不要变成革命者。新的会来,如果旧的走了,没有人能强迫它留下;而如果新的来了,时机成熟了,孩子已经在子宫里成熟了,即将出生,那么不要去费心。革命自己会进行,它是个自然现象。如果你开始社会革命工作——你变成一个共产主义者、一个社会主义者——你将会错过。
这是你会错过的两种选择,或者你能够运用这个危机时刻被转变,用它来进行个人的成长。在历史上没有什么像危机时刻一样,一切都是强烈的,而一切又都是不强烈的。一切都会来到一个时刻,来到一个顶峰,在那里轮子会翻转。使用这扇门,这个机会,然后被转变。那就是为什么我强调的是个体的革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