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八支

    通过练习瑜伽的不同步骤消除不纯,就会出现觉知现实的灵性的光明。

    瑜伽的八个步骤是:持戒、奉行、调身、调息、收摄、凝神、禅定、三摩地。

    你寻找的光明在你里边,所以那个探寻是一个内在的探寻。它不是一个去向某个外在目标的,它是一个内在的旅程。你必需到达你的核心,那个你一直在寻找的就在你里边,你只要剥开洋葱——那一层层的无知。钻石藏在泥土之中,钻石不是创造出来的,钻石已经在那里了,只是必需除去那一层层的泥土。这是要知道的非常基础的东西:那个宝藏已经在那里了,也许你没有钥匙。必需去找到钥匙,而不是去找那个宝藏,这是基本的,非常基础的东西。整个的努力都有赖这个理解,如果那个宝藏必需去创造出来,那将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而且没有人能够确定是否能够创造出来。只要找到钥匙,宝藏就在那里,就在附近,必需解开那么几层锁。

    那就是为什么对真实的探索是负向的,不是正向的,不是在你的存在上增加什么东西,相反你要去除某些东西,你必需从你身上去除一些东西。对真理的探索是外科手术,不是内科治疗,它是外科手术。没有什么要被加在你身上,正好相反,有些东西必需从你身上移除、消除。因此,《奥义书》的方法:否定、否定。否定、否定的意思是一直否定,直到你达到了那个否定者。一直否定,直到再没有任何否定的可能,只有你留下来,你在你的核心里,在你无法被否定的意识里。因为谁会来否定它?所以继续否定——“我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继续否定、否定……,然后会来到一个点,只有你留下来了——那个否定者。再没有什么要去除了,手术完成了,你已经找到了宝藏。如果这个被正确地理解了,那么负担不会那么沉重,探索是非常轻松的,你可以轻松前行。在路上你一直都很清楚的知道宝藏也许被遗忘了,但是却没有丢失。你也许并不知道它的确切位置,但是它就在你的里边。你可以放心,宝藏没有危险,实际上就算你想要把它弄丢也不可能,因为它就是你的存在,不是外在于你的什么东西,它是固有的。

    人们来我这里说:“我们在寻找上帝。”我问他们:“你们在哪里丢了他?为什么要寻找?你们把他在什么地方弄丢了吗?如果是在什么地方丢了,那么告诉我是哪里,因为你只能在那里才能找到他。”他们说:“不是的,我们没有弄丢他。”那你为什么要寻找?只要闭上你的眼睛,也许正是因为那个探寻你无法找到他,也许你太过专注于寻找了,并没有看向你自己内在的存在,那个王中之王已经端坐在那里,等待着你回家了。而你是一个伟大的探寻者,所以你去麦加和麦地那,喀什和凯拉什。你是一个伟大的探寻者,你走遍了世界,除了一个地方——你所在的地方,探寻者是那个被探索的……在一个人宁静和如如不动的时候。没有什么新的东西被达成,一个人只是开始知道说看向外面是完全错失,看向里边,它就在那里。它一直在那里,不曾有一刻缺失,也不会有哪怕一刻的缺失。因为上帝不在你的外面,真实不在你的外面,那是你的荣光,是你在你完全的光辉之中,是你在你完全的纯净之中。如果你理解了这个,那么这些帕坦伽利的经文将会非常简单。

    “通过练习瑜伽的不同步骤消除不纯,就会出现觉知现实的灵性的光明。”他没有说要创造出什么来,他在说某些东西要被摧毁。你已经超出了你的存在了——这就是问题。你已经在周围集聚了太多东西,钻石沾满了太多的泥土。“藉着练习瑜伽的不同步骤……”不是创造出纯净、神圣,或是圣洁,只是消除不纯。你是纯净的,你是圣洁的,整个道路变得完全不同,有一点点东西必需去除和放下,有一点点东西必需被消除。这是桑雅士深层的意义——弃绝。它不是弃绝房子,不是弃绝家庭,不是弃绝孩子——那看上去太残忍了。一个慈悲之人怎么能那样做呢?不是弃绝妻子,因为那根本不是问题所在。妻子没有阻碍上帝,孩子也没有制造障碍,房子也没有。不,如果你弃绝了她们,那么你还没有理解,要弃绝的是那些你集聚在你自己里边的别的东西。如果你想弃绝房子,弃绝那真正的房子,那就是——你生活和居住在里边的身体。说弃绝,我的意思不是自杀,因为那不是弃绝。只要知道你不是身体就足够了,也没有必要残酷地对待身体,你也许不是身体,但是身体也是神。你也许不是身体,但是身体也有自己的生命,它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它也是整体的一部分。不要那么残忍,不要对它暴力,不要做一个受虐狂。宗教的人几乎总是会变成受虐狂,或者他们已经变成了,宗教变成了一个合理化的借口,他们开始折磨自己,不要做一个自虐狂。有两种虐待和暴力的人,一种是,折磨别人的施虐狂——政客,阿道夫.希特勒;然后是那些自虐狂——所谓的宗教人士、圣人、圣雄,那些折磨自己的人,他们是受虐狂。两种人都是一样的,那个暴力是一样的。不管你是折磨别人的身体还是你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什么不同,你的折磨是一样的。弃绝不是自我折磨,如果它是自我折磨,那只是政治在主导。也许你太过懦弱,无法去折磨别人,所以你只能折磨你自己的身体。一百个所谓的宗教人士中有九十九个都是自我折磨的,都是懦夫。他们想要折磨别人,但是由于恐惧和危险,他们做不到。所以他们找到了一个非常天真的受害者,易受伤害的,无助的——他们自己的身体,他们用无数的方法折磨它。不,弃绝意味着了解,弃绝意味着觉知,弃绝意味着认知——认识到你不是那个身体的事实。结束了,你生活在身体里,很清楚地知道说你不是它,不认同。身体是美的,它是存在中最神秘的东西之一,它正是那个王中之王者隐藏的庙宇。当你知道了弃绝是什么的时候,你就知道说这就是否定、否定。你说:“我不是这个身体,因为我觉知到身体,正是那个觉知使我分开和不同。”再深入一点,继续剥开那个洋葱:“我不是那些思想,因为它们来了又去,而我还在。我不是那些情感……它们来临,有时候非常强烈,而你在其中完全忘了你自己。但是它们走了,有一段时间它们不在,你在;有一段时间它们在,而你隐藏在其中。有一段时间它们走了,而你正坐在那里。你不可能是它们,你和它们是分开的。”继续剥开那个洋葱:不,你不是身体,你不是思想,你不是感觉。而如果你知道说你不是这三层的话,你的自我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了,因为你的自我不是别的,只是对这三层的认同而已。然后你存在,但是你不能说:“我。”那个词的意义消失了,自我不见了,你到家了。这就是桑雅士的意义——它是否认所有你所不是却认同了的东西。这是外科手术,这是摧毁。

    “凭借练习瑜伽的不同步骤来消除不纯……”这是不纯:把自己认为是那你所不是的就是不纯。不要误解我,因为你总是有可能误解我说身体是不纯的。我没有那样说,你可以在一个容器里装纯净的水,在另一个里边装纯的牛奶。混合两个,现在混合物不是两倍的纯净,两个都是纯净的,水是纯净的,确实是来自恒河,而牛奶也是纯净的。现在你混合了两个纯净的东西,一个不纯的东西产生了,而不是纯净翻倍了。怎么了?你为什么认为这个水和牛奶的混合物是不纯的?不纯意味着加入了外来的元素,某种不属于它的东西,某种不是它天生的东西,某种外来的东西,某种侵入的东西。不仅牛奶不纯了,水也不纯了,两个纯的东西混合变成了不纯的。所以当我说弃绝那不纯的,我不是在说你的身体是不纯的,我不是在说你的头脑是不纯的,我更没有说你的感觉是不纯的。没有什么是不纯的,但是当你认同,那个认同是不纯的。一切都是纯的,如果你不干预,你的身体自己会运作,它是完美的。如果你不干预,你是纯净的,一切都是纯的。我没有谴责身体,我从不谴责任何东西。这一点要记住:我不是个谴责的人,一切就它所是的样子来说都是美的,但是认同创造出了那个不纯。当你开始认为你是身体的时候,你就已经侵犯了身体,而当你侵犯了身体,身体马上回应并且也侵犯了你,那么就不纯净了。

    帕坦伽利说:“凭借练习瑜伽不同的步骤来消除不纯……”来消除认同,来消除你所处的困境,混乱,在那里一切都已经变成了其它东西。没有什么是清晰的,没有中心在自己运作,你变成了一群人,一切都在干扰彼此的本性,这就是不纯。

    “……消除不纯,出现了灵性之光……”一旦不纯被摧毁,突然就有了光明。不是来自外在,它是你最内在的存在处于它的纯净之中,处于它的天真之中,处于它的贞洁之中。光明出现在你里边,一切都是清晰的,人群的混乱离去了,知觉的清晰出现了。现在你能如实地看到一切,没有投射,没有想象,没有对真实的任何扭曲。你只是看到事物本来的样子,你的眼睛是空的,你的存在是宁静的。现在,你里边没有任何东西,所以你无法投射,你变成了一个被动的旁观者,一个观照,而那就是存在的纯净。“……出现觉知现实的灵性的光明。”

    然后是瑜伽的八个步骤,慢慢的跟着我,因为这是帕坦伽利教导的核心。“瑜伽的八个步骤是:持戒、奉行、调身、调息、收摄、凝神、禅定、三摩地。”瑜伽的八个步骤,这是用一句话概括整个瑜伽的科学,用一颗种子囊括了全部。很多东西都被包含了,首先,让我告诉你每一步的确切的意思。记住,帕坦伽利称它们为步骤和分支两者,它们两个都是。称之为步骤是因为它们必需一步接着一步来,有一个成长的顺序。但是它们也不仅仅是步骤,它们也是瑜伽的分支。它们有一个内在的完整性,一种有机的统一性,那就是分支的意思。比如,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心,它们在分开的时候不会运作,它们不是分开的,它们是有机的统一体。如果心脏停止了跳动,那手也无法移动了。一切都互相连接,它们不像是梯子上的台阶,每个台阶都是分开的,如果有一个台阶坏了,楼梯不会坏。所以帕坦伽利说它们是步骤,因为它们有确定的,有序的成长。但它们也是有机的,就像身体的四肢,你无法放弃任何一个,步骤可以被放弃,四肢无法被放弃。它们不是机械的部件,你无法拆卸下来。它们造就了你,它们属于整体,它们不是分开的,整体通过它们就像一个和谐的个体一样运作。所以瑜伽的这八支也是步骤,一个接着另一个意义上的步骤,它们是深深关联的。第二个无法在第一个之前出现,第一个必需是第一个,第二个必需是第二个,而第八个将会第八个出现,它不会变成第四个,它不会变成第一个。所以它们是步骤,而它们也是统一的有机体。

    持戒意味着自我克制,在英语中这个词变得有一点不同,不只是一点不同,事实上,持戒的整个意思都变了。因为在英语中,自我克制看上去有点像是压抑,压制,而这两个词,压抑和压制,在弗洛伊德之后,已经变成了一句脏话,很丑陋。自我克制不是压抑,在帕坦伽利使用这个词的时代,持戒本身有一个完全不同的意思。词语一直在改变,甚至现在,在印度也一样,“专念”一词来自持戒,意思是控制、约束,那个意义丢失了。

    你也许听过一则轶事,说的是英国乔治一世国王在圣约翰大教堂建造的时候去参观。它是一件艺术杰作,那个建筑师、设计师、艺术家在那里,他的名字叫克里斯托弗.格林。国王看着他并且恭维他,他说了三个词,他说:“它很有趣,它很糟糕,它很虚假。”克里斯托弗.格林对此恭维非常高兴,但是你只是会被震惊,那些词语不再拥有同样的意义了。在那个时代,三百年以前,有趣意味着惊人,糟糕意味着令人敬畏,而虚假意味着艺术的美感。每一个词都有一部传记,而它改变了很多次了。就像生命在改变,一切都在改变,词语也有了新的色彩。而且,事实上,只有那些有能力改变的词语才活着,否则它们就死了。正统的词语,不愿意改变的词语,死了。活的词语,那些有能力在它们周围集聚新的意义的词语,只有它们活着。而且它们以很多意义活过,活过几个世纪。

    持戒在帕坦伽利的时代是一个很美的词,最美的词之一……在弗洛伊德之后,那个词变得丑陋,不仅是词的意义改变了,而且是整个韵味,整个词的味道都改变了。对帕坦伽利来说,自我克制并不意味着压抑自己,它只是意味着导正一个人的生命。不是去压抑能量,而是去引导,去给它们一个方向。因为你能够去过一个一直都方向相反的,有很多方向的生命,那样的话你将永远不会到达任何地方。就像一辆汽车,驾驶员朝北边开了几里,然后改变了想法,又朝南边开了几里,然后又改变了想法,又朝着西边开几里,然后改变了想法,就这样下去。他会在他出生的地方死去,哪儿也到不了。他永远不会感觉到满足,你可以继续在很多条道路上前进,但是除非你有一个前进的方向,否则你是在无效地移动,你除了越来越感到挫折以外,不会有别的感觉。

    自我克制意味着,首先,给你的生命能量一个方向。生命能量是有限的,如果你继续毫无意义地使用它,毫无方向,你哪里也去不了。你的能量迟早会变空,而那个空不是佛陀的空,它只会是一种负向的空。里面什么也没有,一个空的容器。你会在你死之前死去。但是这个自然、存在、上帝——或者无论你想怎么称呼它——所给你的有限的能量,可以被用来打开无限的大门。如果你正确行动,如果你谨慎行动,如果你警觉地行动,将你所有的能量凝聚在一个方向上,如果你不是一群群众,而是变成了一个个体——那就是持戒的意思。一般情况下你是一群群众,有很多声音在你里边,一个说:“走这个方向。”另一个说:“那边没用,走这边。”一个说:“去寺庙。”另一个说:“去看戏更好。”而你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自在,因为无论你在哪里,都会后悔。如果你去了戏院,那个说去寺庙的声音会一直给你制造麻烦:“你干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应该在寺庙里……祈祷是那么美,没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而且没有人会知道,这也许是你开悟的机会,而你已经错过了。”如果你去寺庙,同样,那个坚持说去戏院的声音会一直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坐在这里像一个傻子,你以前祈祷过,却什么也没有发生,为什么要浪费时间?”而你会看到四周坐着的都是傻子,都在做着无用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谁知道戏院里会发生什么令人兴奋的,狂喜的事情?你正在错过这一切。如果你不是一个个体,一个整合的存在,那么无论你在哪里,你总是会错过。你在任何地方都将永远无法像在家一样,你会总是去这里、那里,永远哪里也去不了。你会发疯,违背持戒的生活将会变得疯狂。西方比东方有更多的疯子一点也不奇怪,东方——不管知道还是不知道——仍然遵循着一点自我克制的规则。在西方,自我克制看起来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奴隶,反对自我克制就像是自由、独立。但是除非你是一个个体,否则你无法自由。你的自由将会是一种欺骗,它不会是别的,而是自杀。你会杀了你自己,摧毁你的可能性,你的能量,而有一天你会感到你如此努力的一生什么也没有得到,从中没有得到成长。

    自我克制的意思是,第一层意思是:给生命一个方向。自我克制的意思是更加归于中心一点,如何才能变得更加归于中心一点呢?一旦你给了生命一个方向,一个中心马上在你里边出现了。方向创造了中心,然后中心给予了方向,而它们是互相补足的。除非你是自我克制的,否则第二个步骤没有可能,那就是为什么帕坦伽利称它们为步骤。第二个是奉行、固定的奉行——一个有纪律的生命,一个有规矩的生命,一个有严格纪律的生命,而不是忙乱狂热的生命。规矩……那个对你来说听起来也像是奴役。帕坦伽利时代所有美好的词语现在都变得丑陋了,但是我告诉你,除非在你的生命里有规矩,有一种纪律,否则你将会是你的本能的奴隶。而你也许认为这是自由,但是你将会是所有游移思想的奴隶,那不是自由。你也许没有什么可见的师父,但是在你里边将会有很多看不见的师父,他们将会一直操控你。只有一个自身有规律的人在某一天能够变成一个师父。那个也很遥远,因为真正的师父只有在八个步骤都达成的时候才会出现——那是目标。然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征服者,然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佛,那个觉醒的人。然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基督,一个救世主。因为如果你被拯救了,突然,你就变成了其他人的救世主。不是你试图去拯救他们,仅是你的存在就是拯救的力量。第二个是奉行,固定的奉行。

    第三个是调身,每一个步骤都来自第一步,前面的那个——当你在生命中有了规则,只有那样你才能达成调身、体位。有时候你可以试试体位,只要试着静静地坐着,你没有办法坐着,身体会试图造你的反。你突然感到这里疼,那里疼,腿正在僵掉。你会突然感觉到身体的很多的点,整个人不得安宁。你从未那样感觉过,为什么只要静静地坐着,那么多的问题就会出现?你觉得蚂蚁在爬,看一看,又没有蚂蚁。身体在骗你,身体不想要遵守纪律,身体被宠坏了,它不想要听你的,它已经变成了它自己的主人,而你总是听它的。现在,即使只是静静地坐几分钟都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让人们只是静静地坐着,他们似乎是经受着地狱般的折磨。如果我让某个人这样做,他会说:“只是静静地坐着,不做任何事吗?”似乎“做”是一种痴迷。他说:“至少给我一句咒语,好让我在心里唱诵。”他需要某些占据他的东西,只是静静地坐着似乎太难了。那是能够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最美的可能性了——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做。

    体位的意思是放松的姿势,在那个姿势中你是那么放松,你是那么的安逸,根本没有移动身体的需要。那一刻,突然间,你超越了身体。身体说:“现在看看,有很多蚂蚁正在爬。”的时候,或是你突然感到一阵阵抓痒的冲动的时候,身体正在试图将你拉下来。身体在说:“不要走那么远,回来,你要去哪里?”因为意识是向上走的,远离身体的存在,嗯?……身体开始反叛,你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身体给你制造了问题,因为一旦问题出现,你就必需回来。身体在要求你的关注:“给我你的注意力。”它会制造疼痛,它会制造瘙痒,你会感觉想要去抓。突然身体不再普通,身体在反抗,那是身体的政治,你被叫回来了。“不要走那么远,保持被占据的状态,留在这里。”保持和身体的维系,和地球的维系,你朝向天空而去,身体感觉到害怕。

    体位只会在一个过着克制的、固定奉行的、有规律生活的人身上出现,那样体位才有可能。那么你可以只是坐着,因为身体知道你是一个守纪律的人,如果你想要坐着,你就会坐着,做什么也反对不了你。身体可以继续说些事情……渐渐地它就停止了,因为没有人听。它不是压抑,你没有压抑身体,相反,是身体在试图压制你。那不是压抑,你没有让身体去做任何事,你只是在休息。但是身体不知道什么休息,因为你从未让它休息过,你总是焦躁不安。体位这个词的意思是休息,处于深深的休息中,而如果你无法那样做,很多事情对你来说就不可能。

    如果身体能够休息,那么你就可以调整你的呼吸,你正在朝向深处移动,因为呼吸是身体和灵魂之间,身体和头脑之间的桥梁。如果你能够控制呼吸——那就是调息——你就有了控制头脑的力量。你发现了吗,无论什么时候你的头脑改变,呼吸的节奏马上就改变了?如果你反过来,如果你改变呼吸的节奏,头脑也必需马上改变。在你生气的时候,你无法平静地呼吸,否则愤怒将会消失。试一下,在你感到愤怒的时候,你的呼吸变得混乱,变得不规则,没有了节奏,变得粗重、不安。它不再是和谐的,无序出现了,协调消失了。尝试一件事情:不管什么时候你变得生气,只要放松,让呼吸有节律,突然你就会感到愤怒消失了。在你的身体不以某种特殊的呼吸模式呼吸时,愤怒无法存在。在你做爱的时候呼吸改变了,变得非常暴力。在你充满性欲的时候,呼吸改变了,变得非常剧烈。性有一点点暴力在其中,众所周知,恋人互相撕咬,有时互相伤害。而如果你看到两个人在做爱,你将会看到某种像打架一样的场景,其中有一点暴力,两个人都混乱地呼吸,他们的呼吸没有节奏,并不和谐一致。在谭崔里边,做了很多关于性的事情和转化性的事情,他们做了很多关于呼吸节奏的事情,如果两个爱人,在做爱的时候,能保持一种呼吸节奏,处于和谐当中,两个人具有同样的节奏,就不会射精。他们可以做几个小时,因为射精只有在呼吸没有节奏的时候才可能发生,只有那时身体才能将能量抛出。如果呼吸是有节奏的,身体吸收了那个能量,不会扔出能量。谭崔发展出了很多改变呼吸节奏的技巧,那样你可以做爱几个小时而不损失能量。相反你还获得能量,因为如果一个女人爱一个男人,男人也爱那个女人,他们互相帮助充能,因为他们是相反的能量,当相反的能量相遇、激发,它们改变了彼此。否则能量丢失了,做爱之后,你有一点觉得被欺骗了,那么多的承诺无一兑现,两手空空。

    在体位转向呼吸控制,调息之后,观察几天并且记录一下:当你生气的时候呼吸的节奏是怎样的,是呼气长,还是吸气长,还是两个一样长。或是吸气很短,呼气很长;或是呼气很短,吸气很长,只要观察吸气和呼气的比例。当你的性欲激起,看一看,记录下来。有时候静静地坐着,凝望夜空,万籁俱寂,记录下来你的呼吸是怎样的。当你满怀同情时,看一看,记下来。当你争强好胜之时,看一看,记下来。绘制一张你呼吸的图表,你就已经知道了很多。调息是某种无法教你的东西,你必需自己去发现,因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不同的呼吸节奏,每个人的呼吸和呼吸节奏就像指纹一样不同。呼吸是一个个人的现象,那就是为什么我从不教它。你必需去发现你自己的节奏,你的节奏也许不适合别人,或者也许对别人有害。你的节奏,必需你去发现。而那也并不困难,没有必要去问任何专家。只要用一张图表记录下你一个月以来的所有情绪和状态,你就知道了哪一个是你感觉最放松、休息、处在一种深深的放开来的节奏;哪一个是你觉得宁静、平静、镇定、冷静的节奏;哪一个是,突然,你感觉到极乐,被某种未知充满,满溢的节奏。你在那一刻拥有的是那么多,你可以给予全世界也无法将之耗竭。当你感觉你和宇宙融为一体的时候,当你感觉不再有分别,弥合的时候,感觉和观察那一刻。当你感到与树木和鸟儿,河流和岩石,海洋和沙漠融为一体的时候,去看,你将会发现有很多呼吸的节奏,很棒的谱系:从最暴力、丑陋、痛苦、地狱般的,到最宁静的,天堂般的类型。然后在你发现了你的节奏之后,练习,让它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渐渐地它变成了无意识的,然后你只以那种节奏呼吸,而随着那节奏,你的生活也将会是一个瑜伽行者的生活——你将不会愤怒,你将不会觉得那么有性欲,你将不会觉得那么充满愤恨,突然间你会感到一种变化正发生在你身上。

    调息是史上对人类意识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和调息相比,登月不算什么,它看起来很刺激,但却不值一提。因为就算你到了月球,你准备在那里干什么呢?就算到了月球,你还是一样,你还是会做你在这里所做的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调息是一个内在的旅程,而且调息是第四个——总共只有八个步骤,到调息旅程已经完成了一半。一个已经学会了调息的人,不是老师教的——因为那是假的,我不赞成,而是靠他自己的发现和警觉——这样一个人已经学习到了他的存在的节奏,已经达成了一半的目标。调息是最重要的发现之一。

    在调息、呼吸控制之后,是收摄、收缩。收摄跟我昨天和你讲的基督教徒的“忏悔”一样,实际上,在希伯来语中的“忏悔”一词的意思,不是忏悔,而是回来、返回、回家。伊斯兰教的“托巴”不是“忏悔”,它也被忏悔的含义所染指,“托巴”也是回来的意思。而收摄也是回来、返回的意思——进来、转身、回家。在调息之后,收摄成为了可能,因为调息会给你那个节奏。现在你知道了整个谱系,你知道什么节奏你离家最近,哪种节奏你离自己最远。暴力、性欲、愤怒、嫉妒、占有欲,你会发现你离自己很远。而在慈悲中,在爱中,在祈祷中,在感激中,你会发现自己离家更近。在调息之后,收摄、回归成为了可能,现在你知道了道路,你已经知道了怎么返回。

    然后是凝神,在收摄之后,当你开始离家越来越近,离你最内在的核心越来越近,你就在自己存在的门口,收摄将你带近大门。调息是从外向内的桥梁,收摄,回来,是门。然后才有了凝神、专注的可能。现在你有能力将你的头脑集中于一个客体,首先,你给你的身体一个方向,首先,你给你的生命能量一个方向,现在,你给你的意识一个方向。现在不允许意识去任何地方,现在他必需朝向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就是专注、凝神——你将你的意识集中于一点。当意识集中于一点的时候,思想停止了。因为思想只有在你的意识持续波动的时候——从这儿到那儿,再从那儿到别的地方——才能存在。当你的意识一直像只猴子一样跳跃的时候,就有很多思想,你的整个头脑只是被群众所充满——就像一个市场。现在出现了一个可能——在收摄、调息之后,有了一个可能——你能够集中于一点。

    如果你能集中于一点,就有了入定的可能。在凝神中你将头脑集中于一点,在入定中,你把那个点也放下了。现在你完全归于中心了,如如不动,哪儿也不去。因为如果你还在去向什么地方,都是向外而去的。就算只是集中于一个念头,那个念头也是外在于你的——客体存在着,你不是单独的,有两个东西。甚至在专注中也有两个——客体和你,在专注之后客体必需被放下了。所有的寺庙都只将你带到专注这一步,它们无法带领你超越,因为所有的寺庙都有一个客体在里边——上帝的概念是一个专注的对象。所有的寺庙都只将你带到凝神、专注,那就是为什么一个宗教再向上发展,寺庙和概念就都消失了。它们必需消失,寺庙应该完全是空的,以便只有你在那里——没有人,没有别的人,没有客体,只有纯粹的主体性。

    入定是纯粹的主体性,冥想——不是冥想什么东西,因为如果你在冥想什么东西的话那是专注。在英语里没有更好的词可用了,专注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在那里让你去集中精神。冥想是静心:那里什么也没有,一切都放下了,但是你处在强烈的觉知的状态。客体已经放下了,但是主体没有沉睡,强烈的集中,没有任何客体,归于中心。但是那个“我”的感觉还存留着,它会徘徊。客体消失了,但是主体还在,你仍然感觉到你是。这个不是自我,在梵文中我们有两个词:阿汉卡和阿思米塔。阿汉卡的意思是“我是”,而阿思米塔的意思是“是”,只是“是”,没有我存在,只有影子在。你仍然觉得,不知怎么的——“你是”。那不是一个思想,因为如果它是一个思想的话,那就是“我是”,它是一个自我。在静心中,自我已经完全消失了,只有“是”,一个影子般的东西,只是一个感觉,在你四周萦绕。在静心中,它是早晨,太阳还没有升起,雾蒙蒙的——阿思米塔、是,还在。

    你仍然能够掉落回来,一个轻微的打扰——有人说话你听到了——静心消失了,你回到了专注。如果你不仅是听到,而且你还开始思考了,那么就连专注都消失了,你已经回到了收摄。而如果你不仅思考了,而且你还认同于思想,收摄也消失了,你落回到了调息。而如果思想占据你太多,以致你的呼吸节奏乱了,那么调息消失了,你落回到了体位。但是如果思考和呼吸是如此受到干扰,身体开始颤动或者变得不安,体位也消失了,它们是关联着的。一个人可以从静心的状态掉下来,静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点,因为那是你能够掉落的最高的点,而你会摔得很惨。在印度我们有一个词——瑜伽步拉思塔:一个从瑜伽跌落的人。这个词非常、非常奇怪,它亦褒亦贬。当我们说某个人是一个瑜伽行者的时候,那是一个巨大的赞美;当我们说某人是一个瑜伽步拉思塔的时候,那也是一个谴责——从瑜伽跌落。这个人在过去的某一世中已经达到了静心的状态,然后跌落了。从静心回到世界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因为阿思米塔,因为“是”,那个种子依然活着,任何时候都可能发芽,所以旅程尚未结束。当“是”也消失,当你不再认为你是——当然,你是,但没有说“我是”或甚至“是”——那时三摩地、极乐发生了,三摩地正在超越,一个人永远不再回来。三摩地是一个不会再回来的点,从那里,没有人掉落。在三摩地中的人是神,我们称佛陀为神,称马哈维亚为神,一个在三摩地中的人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他也许身在这个世界,但他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是个局外人。他也许在这里,但是他的家在别处。他也许行走在这个地球上,但是也不再走在地球上。据说一个处在三摩地中的人他活在这个世界里,但这个世界却没有活在他里面。

    有八个步骤和八个分支,称之为分支是因为它们的内在是如此地紧密相连和如此有机地相连;称之为步骤是因为你必需一个一个地通过,你不能随便从哪里开始,你必需从持戒开始。现在还有几件事,因为这对于帕坦伽利来说是非常核心的问题,你必需理解。持戒是你和别人之间的桥梁,自我控制的意思是控制你的行为。持戒是介于你和别人之间,你和社会之间的,它是更加有意识的行为。你不是无意识的反应,你不像台机器,像个机器人一样的反应。你变得更有意识,你变得更加警觉。你只在绝对必要的时候才反应,你也尝试让那个反应是一个回应,而不是一个条件反射。回应不同于反应,第一个不同在于反应是自动的,回应是有意识的。有人侮辱了你,你马上做出反应——也侮辱他,其间没有片刻的间隔去了解,那是反应。一个自我控制的人会等待,听听他的侮辱,思考一下。葛吉夫过去常说他整个一生的改变是因为在他祖父快要死的时候,葛吉夫刚好九岁,他把葛吉夫叫来告诉他:“我是个穷人,没有什么给你,但我还是想要给你些东西。我一直像珍宝一样携带着的东西是这个,这是我的父亲给我的……你还很小,但是记住,终有一天你会了解,你只要记住,终有一天你将会理解。我不指望你现在能理解,但是如果你不把它忘了,某一天你将会理解。”这就是他告诉葛吉夫的:“如果有人侮辱你,二十四小时之后再作出回答。”那变成了一种转变,因为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你如何还能反应?反应需要是立即的,葛吉夫说:“有人侮辱了我,或者是有人说了一些错误的话,我就会说:‘我会明天再来,我只被允许在二十四小时之后作出回答,我已经对我的祖父作出了承诺,而他已经死了,诺言无法收回,但是我会来。’”那人一定会大吃一惊,他将无法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葛吉夫会思考这件事,他越是思考,事情看起来就会越是没用。有时候他会觉得那个人是对的,他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那么葛吉夫就会回去感谢那个人。“你把我无意识的有些事弄明朗了。”有时候他会认识到说那个人是完全错误的,而当一个人是完全错误的,那为什么要为此烦扰呢?没有谁会在意谎言,当你觉得受到伤害,那一定是有某些真实的成分在里边,否则你不会觉得受伤害。如果是谎言,那么也没有再去的必要了。他说:“我尝试使用了很多次祖父的方法,渐渐地愤怒消失了。”而且不仅是愤怒,渐渐地,他意识到说同样的技巧也可以使用在其它的情绪上边,一切都消失了。葛吉夫是这个时代到达巅峰的人之一,是一个佛。他整个的旅程开始于非常小的一步——一个对将死的老人的承诺——它改变了他的一生。

    持戒是你和他人之间的桥梁,有意识地生活,有意识地和人们发生联系。然后是第二个,奉行和体位,它们关注的是你的身体。第三个,调息又是一座桥梁,就像第一个一样,持戒,是你和他人之间的桥梁,后边的两个是为另一座桥梁所做的准备——通过奉行和体位准备好你的身体。然后调息是身体和头脑之间的桥梁。然后收摄和凝神是为头脑所做的准备,禅定,再一次,又是头脑和灵魂之间的桥梁,而三摩地是达成。它们是关联的,是一条链子,而这就是你的整个一生。你和别人的关系必需改变,你如何去关联别人必需改变。如果你继续用以往的方式去关联别人,就没有改变的可能。你必需改变你的关系,看看你和妻子、或是和你的朋友,你的孩子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行动的,改变它。你的关系中有一千零一件事是需要改变的,那就是持戒,控制——是控制,不是压抑,控制通过理解而来。通过无知,一个人继续强迫和压抑,总是要以理解来做,那样就不会伤害你自己或是别的任何人。

    持戒是在你自己周围创造一个适宜的氛围,如果你对每个人都是充满敌意的——争斗、恨意、愤怒的——你怎么能向内走?所有这些东西都不会让你移动,你会被表面这些东西严重困扰,内在的旅程将不可能开启。去创造一个宜人的、友好的氛围在周围是持戒。当你优美的、有意识的和别人发生联系,他们不会在你的内在旅程上制造麻烦,他们变成了助力,他们不会妨碍你。如果你爱你的孩子,那么在你静心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来打扰你。他会对别人说:“安静,爸爸在静心。”但是如果你不爱你的孩子,你只会生气,那么在你静心的时候,他会制造各种各样的麻烦。他要报复——无意识的。如果你深爱你的妻子,她会有帮助,否则她将不会让你祈祷,她不会让你静心——你正在超出她的控制。这样的事我每天都看到,丈夫做了桑雅士,妻子来哭诉:“你对我的家庭做了什么?你毁了我的家庭。”我知道那个丈夫不爱妻子,否则她会高兴,她会庆祝说丈夫变得静心了,但是他不爱她。现在他不爱,他正在向内走,所以将来也没有什么爱的可能了。如果你爱一个人,那个人总是会对你的成长有帮助,因为他知道,或是她知道,你越是成长,你越是能够爱。她知道爱的味道,而所有的静心都将帮助你更加去爱,以所有的方式让你变得更美,但是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

    事情发生在席拉的姐姐身上,她参加了一个静心营,而且她想要成为桑雅士,但是丈夫不愿意。她的丈夫是一个受过很好教育的人,嗯?是美国什么地方一所研究机构的负责人。后来她回家了,两人一直争吵。她想要成为桑雅士,她想要被点化,但是他不允许。然后他来见我,“谁是这个扰乱了我们生活的人?”而且他成为了桑雅士。现在轮到妻子制造麻烦了!现在妻子完全反对。而他是个非常单纯的人,真的很美。他一直写信给我:“要怎么办?因为我爱她,但是自从她听说我成为桑雅士之后完全变了,”这就是事情如何发展的,每个人都在努力控制他人。一个持戒的人控制他自己,不是别人。对别人,他给予自由。你试图控制别人而不是你自己,一个持戒的人控制他自己,给予别人自由——如此的爱,他能够给予自由。他是如此的爱自己,所以他控制他自己。这个必须要理解:他那么爱自己,所以他无法浪费他的能量,他必需给能量一个方向。

    然后奉行和体位是针对身体的,规律的生活对身体来说是非常健康的,因为身体是一个机械装置。如果你过没有规律的生活,身体会混乱,今天你一点钟吃饭,明天你十一点吃,后天十点吃,你让身体混乱。身体有个内在的生物钟,它以某种模式运行。如果你每天同一个时间吃饭,身体总是处于一种明了的状况,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恰当的时间胃液在胃里流动。否则,不管什么时候你想吃东西,你都可以吃,但是胃液将不会流动。而如果你吃了,胃液却不流动的话,那么食物会变冷,要消化就很困难。胃液一定要在食物是热的时候就准备好,然后吸收马上开始了。如果胃液准备就绪,食物能够在六个小时之内被吸收。如果胃液没有就绪,那么消化吸收会需要十二到十八小时。那么你会觉得沉重、无精打采,那么食物会给你生命,但不会给你纯净的生命。它就像在你胸口的一个重量,你携带着,拖拽着它。而食物能够变成如此纯净的能量——那么一个规律的生活是需要的。你每天十点钟睡觉,身体知道,正好在十点钟的时候身体会给你一个提醒。我不是说要执着于此——你妈妈快要死了你也是十点钟睡觉,我没有那样说,因为人们会变得执着……

    有很多关于伊曼努尔.康德的故事,他变得对规律痴迷,变成了一种疯狂。不要创造出执着。他有一个固定的作息,非常固定,精确到秒,如果有谁,一个客人来了,他会看着时间,甚至一句话都不对客人说,因为说话要用时间,他就会跳上床,盖好毯子,他都已经睡了,而客人还坐在那里。仆人会来对客人说:“现在你走吧,因为他睡觉的时间到了。”仆人和康德变得很合拍,都没有必要说:“你的食物准备好了。”也没有必要说:“现在是睡觉的时间了。”只需要说出时间。仆人会进到房间说:“现在十一点了,先生。”他马上就知道,因为不需要再说什么了。他是那么有规律,以致于仆人成了发号施令的人,因为他总是会威胁他:“加点工资,不然我要离开了。”马上,报酬就必需被提高,因为找另外一个仆人,一个新人的话,会扰乱他的生活。一次,他们也试了一下,一个新人来了,但是那不行,因为康德的生活是以秒计的。他会去大学,他是一个伟大的老师,一个伟大的哲学家。一天,天在下雨,路很泥泞,他的一只鞋陷在了泥里,所以他就把鞋留在了那里。否则他就会迟到,所以他穿着一只鞋去了,据说科尼斯堡大学见他的人都会对一下他们的表,因为一切都是以时间为准的。一个新邻居买下了康德家旁边的房子,开始种树。每天正好在傍晚五点钟的时候,康德通常会来到房子的一侧,坐在窗户边看着天空。现在树木挡住了窗户,他看不见天空了。他感觉不舒服,非常不舒服……而医生找不出他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是这样规律的一个人。他真的非常健康,他们找不到任何问题,无法做出诊断。然后仆人说:“你们不要担心,我知道原因,是那些树打扰了他的规律。现在他无法到窗边,坐在那里看天空了,看天空已经不可能了。”劝说了他的邻居,那些树被砍了,他就好了,疾病痊愈了。

    奉行和体位,规律和姿势,它们是针对身体的。一个被控制的身体是一个很美的现象——被控制的能量,洋溢着的能量,总是超出所需,总是活生生的,从不呆滞和死气沉沉。然后身体也变成了有智力的,身体也变成了聪明的,洋溢着新的觉知。然后,调息是一座桥梁,深呼吸是从头脑到身体的桥梁。你可以通过呼吸改变身体,你可以通过呼吸改变头脑。收摄和凝神,回家和专注,是属于头脑的转变。然后,入定又是头脑与本性的桥梁,或是与无我的桥梁,不管你选择叫它什么,它是两者,禅定是三摩地的桥梁。

    社会在那里,从社会到你有一座桥梁——持戒。身体在那里,从身体……规律和姿势——又是一座桥梁,从身体到头脑的不同维度——调息。然后是头脑的训练:收摄和凝神,回家和专注。然后又是一座桥梁,这是最后的桥梁——入定。那时你抵达了目标——三摩地。三摩地是一个很美的词,它的意思是现在一切都被解决了,它意味着梵:一切都达成了。现在没有欲望,没有什么还没有达成,没有超过它的了,你已经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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