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空的竹子
你说帕坦伽利是诗、神秘主义和逻辑的完美结合,你也有这样完美的平衡吗?
不,我正好和帕坦伽利相反。帕坦伽利是一个诗、神秘主义和逻辑的完美结合,我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我没有诗、神秘主义和逻辑的完美平衡。实际上,我既没有平衡也没有不平衡,因为一个完美的平衡之人在一旁也有着不平衡。因为平衡只有在不平衡存在的时候才能存在,和谐只有在不和谐在一旁的时候才能存在。我就像一个没有和谐、没有不和谐;没有平衡、没有不平衡;没有完美、没有不完美存在的巨大的空无,只是一个空。如果你进到我里边,你根本不会发现我在那里,我自己都没有找到,所以你又怎么能够找到呢?
发生过这样的事:一个小偷进到一间苏菲神秘家拜齐德的房子里,夜晚漆黑,而拜齐德的房间完全是黑的,因为他穷得连根蜡烛都买不起。但是也没有必要买,因为他在晚上什么也不做,只是睡觉。在小偷进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困难,因为门总是开着,小偷就进来了……拜齐德感觉到有人,就说:“朋友,你在这里找什么?”在靠近像拜齐德这样的师父的时候,甚至小偷也不能撒谎,那个存在就是这样,他感受到了爱。而当拜齐德说:“朋友,你在这里找什么?”的时候,那人说:“很对不起,但是我必需说,我不能对你撒谎。我是一个小偷,我是来偷东西的。”拜齐德说:“别做无用功了,因为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三十年了,而我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是如果你能找到什么的话,告诉我一声。”如果你进入我,你在那里根本不会找到我,因为我自己已经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很多很多年了,而我谁也没找到。那是我的发现,那是我找到的——那就是里边没有人,那个内在的存在是一个不存在。你进入得越深,你就更难找到像自己那样的东西。当你到达最深的中心,它只是空无,纯净的空无,只是一片无垠的空无的天空。所以那里怎么能够有平衡存在呢?怎么能有不平衡存在呢?
帕坦伽利是最特殊的人之一,我不是。帕坦伽利正好相反,如果你让帕坦伽利来谈论我,他将无法谈,他太充满他自己了。但是如果你让我讲帕坦伽利、讲帝洛巴、讲菩提达摩、讲佛陀、讲马哈维亚、耶稣——简单、很简单,因为我完全是空,我可以向任何人开放,我可以让任何人通过我来说话。只是一根中空的竹子——任何人都可以通过它来唱一首歌,它可以变成一根长笛。所以我不是诗、神秘主义、或是逻辑、或是任何东西的结合,我根本不是一个平衡。但是记住,我也不是一个不平衡,我是《奥义书》中所说的“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那就是为什么我可以为任何人所用。如果帕坦伽利坚持说他可以通过我说话,没有问题,没有阻力。那就是为什么当我在谈论帕坦伽利的时候你总是很困惑,他变成了一切存在的巅峰,而我则忘了佛陀和马哈维亚、耶稣和默罕默德,就好像他们从不存在一样,就好像只有帕坦伽利存在过一样,因为在那一刻我完全对帕坦伽利开放。空无只能做那个,所以这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否则,你不会发现耶稣在谈论克里虚那,或是克里虚那在谈论佛陀。马哈维亚和佛陀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同一个国家,同一个国家的同一个地方,四十年来他们不停地进入比哈尔的一个小地方,同龄人,有时他们在同一个村子里。有一次他们都呆在达蓝萨拉,但互相没有说话。他们有些东西在他们里边,他们必需说一些他们自己的东西,他们不能为彼此所用。我只是一根中空的竹子,没有什么我自己的要说的,如果你终究还是想为我塑像,有一个简单的方法:放一根中空的竹子,那就是我的塑像,你可以通过它来记住我。没必要做任何的——只是一个空无,只是一片无垠的天空,鸟可以飞过天空,没有限制说只有从玛旁雍措来的天鹅才可以通过,而乌鸦……?不,不行。那天空向每一个人开放,天鹅或是乌鸦,美的鸟或是丑的鸟,天空没有限制。
帕坦伽利有一个讯息,我没有。或者你也可以说空无就是我的讯息,去成为空无,你将离我更近;去成为空无,你将达成我;去成为空无,你将能够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