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伽是头脑的止息

   

    现在进入瑜伽的纪律。瑜伽是头脑的止息,然后观照在它自身上面建立起来。

    在其它的状态中有对头脑变化形式的认同。

    要理解每一个字,因为帕坦加利不会用多余的字。“现在进入瑜伽的纪律。”首先要理解“现在”。这个“现在”指的是一种思想的状态,我刚才前面已经讲述过的。如果你感到幻灭,如果你觉得无助,你已意识到所有愿望都是空的,如果你感到生命毫无意义,而未来不会有什么,你处于绝望之中,即克尔凯郭尔所说的苦难,你正在苦难中,不知走向何方,不知如何去做,不知应向谁寻求帮助,正处于发狂、自杀或是死亡的边际...如果说是处于这种时刻,帕坦加利说“现在进入瑜伽的纪律”,只有这时你才能理解瑜伽的科学,瑜伽的纪律。如果这个时刻并未到来,你仍然可以学习瑜伽,作为一名学者,而不是作为一名瑜伽练习者。你可写有关瑜伽的论文,但你不是瑜伽行者。你的时刻并未到来。你对瑜伽的兴趣是学术上的,你通过你的大脑与瑜伽有了联系,但瑜伽如果不是作为纪律的话,那它就什么也不是。

    瑜伽不是一部圣典,不是经书,它是一种纪律,它是你所必须要做的某些东西。它不是神迹,不是哲学上的思索,它远大于以上这些,它是生死攸关的问题。当你觉得已经无路可去,没有未来,每个愿望都是痛苦与失望,所有的为了希望与梦想的努力都已停止时,这时进入瑜伽的纪律。这个“这时”也许尚未到来,那么当我在讲瑜伽时,你就不会听。只有那个时刻临到你身上时,你才会听我讲。你是否真的觉得很不满意?每个人都会答说是的。但这个不满意并不是真的。你对这点不满意,他对那点不满意,但你们并不是完全的不满意。你们仍在希望。你为你过去的希望而感到不满意,但你仍在为未来而希望。你的不满意不是完全的:你仍在希望在某处达到满意。有时你感到绝望,但那绝望不是真的。你觉得绝望是因为某些愿望没有达成,一些希望落空了,但希望仍在那儿,希望并未跑掉。你对这个希望感到不满意,对那个希望感到不满意,但你并不是对希望本身感到不满意。如果你对希望本身感到失望时,这个时刻到了,你可以进入瑜伽。而这个进入不是一个心灵的、思索上的现象,这个进入是一个对纪律的进入。

    什么是纪律?纪律指的是在你的内部创造了秩序的东西。当你在时,你是一团混乱。葛吉夫曾经说过,而他在许多方面很象帕坦加利,他又一次努力将宗教的核心表述成为科学。他说,你并不是一,你是许多,甚至于当你说“我”时,也并不只是“我”。在你之中,有许多的“我”,自我。早晨是一个我,下午是另一个我,晚上又是另一个我,但你永远不会意识到这个混乱,因为谁会意识到这个?没有一个可以有意识的中心。瑜伽的纪律意味着在你之中创建一个水晶的中心。当你在时,你是一个群体,群体有许多的特点。其中之一是你不能相信一个群体。葛吉夫曾说过,人不能许诺。谁可以许诺?你并不在那儿。如果你作了承诺,谁来实现它?到了第二天早晨作了承诺的人已经不在了。人们来找我,说:“我现在就发誓,我答应作这个。”而我告诉他们“在你答应做某事之前再想想,你确信下回你还是这个作了承诺的你吗?”你决定从明天起每天凌晨4点早起,而在4点时,你内心中有一个你在说:“别傻了,外面这么冷,明天再开始吧。”你又睡下去了。当你起床后你感到懊悔,想:“这不好,我应该做到的。”你又一次下决心:“明天我将...”而后第二天相同的一幕又发生了。因为在4点钟时,作了决心的那个人并不在那儿,另外一个占据了主要位置。你就象是一个扶轮社,主席不断地变换,每个成员都可能成为轮换的主席。那儿有一个循环:每个时刻,总是有另一个他是主人。葛吉夫曾说:“这就是人类的主要天性——他不能作承诺”。你不能实现你的诺言,你不断地许诺,而你知道你不能实现它们,因为你并不是一个,你是无秩序的,是一团混乱。因此帕坦加利说:“现在进入瑜伽的纪律。”如果你的生活已是完全的苦难,如果你已认识到无论你做些什么都只会走向地狱,那么时刻到了。这个时刻将会改变你的方向,你存在的方向。直到这以前,你的存在是一团混乱,一个群体。瑜伽意味着现在你将会成为和谐,你将成为一。一个水晶化的过程是必须的,一个中心化的过程是必须的。除非你获得了一个中心,否则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的,仅是浪费生命与时间。一个中心是第一必需,只有有一个中心的人才可能幸福。每个人都要求它。但你不应该要求——你必须去赢取它!每个人渴望着幸福的存在状态。但只有一个中心可以是幸福的,一个群体是不幸福的。一个群体失去了自已,没有自我,没有本源,谁会幸福呢?幸福意味着绝对的沉默,而沉默只有在和谐时才有可能——当所有的破乱的碎片合而为一,当不再有群体,而是唯一。当只有你一人在屋子里而不再有他人时,你会觉得幸福。而现在其它的每个人都在你的屋子里,而你不在那儿。只有客人在那儿,主人却总是缺席——而只有主人在时才会幸福欢乐。曾有一个人找到佛,他说......,他一定是一个社会改革者,一个革命者。他对佛说“世界处于苦难之中,我同意你的看法。” 佛从未说过世界处于苦难之中,佛说你们是苦难的,不是世界;生活是苦难的,不是世界;人是苦难的,不是世界;思想是苦难的,不是世界。但那革命者说“世界处于苦难中,我同意你。现在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我有深深的激情,我要为人类服务。”服务一定是他的格言!佛看着他缄默不语。佛的信徒,阿南达说:“这个人看起来是真诚的,引导他吧,您为何不语?”于是佛对那革命者说:“你想为全世界服务,但你在哪儿呢?我没看见里面有任何人。我看入你内心之中——那儿空无一人。”你没有一个中心,而除非你汇于中心,所有你做的只会带来更多的苦难。”这些社会改革者,这些更大的苦难的创造者,苦难的贩子。世界会变得更美好,如果没有所谓的领导者的话。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们未汇于中心,他们所做的只能是增加更多的苦难。光有热情是不行的,仅有服务是不够的。而经过一个存在的中心的热情是完全不同的。

    “纪律” 意思是存在的能力,知道的能力,学习的能力。我们必须理解这三件事。存在的能力,所有的瑜珈的姿势实际上并不真正顾虑到身体,它关心的是存在的能力。帕坦加利说如果你能安静地坐几个小时而不移动你的身体,你存在的能力正在增长。你为什么要动呢?你甚至不能一动不动地坐上几秒钟,你的身体开始移动,你觉得某处发痒,腿发麻,很多事情开始发生。这些只是你移动的借口罢了,你不是个主人。你不能向身体说“现在我将静坐不动一小时”。身体将会立刻反抗。它会强迫你动,去做某事,它还会给出理由:“因为有一只虫在咬我,不能不动”而当你看时却找不到昆虫。你不是一个存在,而是一个颤抖——一个持续的兴奋。帕坦加利的姿势是与任何的体形训练无关的,而是一种内在存在的训练:只是存在,不做任何事,不动,没有活动。只须保持--这种保持有助于使你归于中心。如果你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身体将成为奴隶,它将跟随你。而身体跟随你越多,你内在将有一个更伟大的存在,一个更强大的存在。而且,记住,如果身体不动,人的头脑也不能动。因为身体与大脑不是两样事物,它们是一个现象的两极。你不是身体和大脑,你是身体-大脑的合一。你的人格是身心的——身体和头脑两者。人的大脑是身体中最微妙的部分。或者反过来说,身体是大脑中最粗重的部分。因此,身体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在大脑中发生,反过来亦如此,大脑中发生什么也会在身体上发生。如果你能找到一个身体可以静止不动的姿势,如果你能对身体说“静止”那么大脑也会保持宁静。真的,大脑开始运动时会试图移动身体,因为如果身体移动了,那么头脑也能够移动,而在一动不动的身体中,大脑不能移动,它需要一个移动的身体。如果身体一动不动,那么大脑也没有移动,你就归于中心了。这个不动的姿势不仅仅是一个姿势训练,而是创造一个形式,使得归于中心可以发生,使你可以归于纪律。当你是,当你归于中心,当你知道中心是怎么一回事时,你就能够学习了,因为你会觉得谦卑,你也能够臣服,而不再有假的自我再粘附于你,因为一旦归于中心,你就知道所有的自我全是假的,你能够深深地臣服,于是纪律产生了。

   成为弟子是一项很大的成就。只有通过纪律你才能成为弟子。只有通过中心化你才会变得谦卑,你才会是愿意接受的,你才会变空,而师父才能将他倾注于你。在你的空无中,在你的静默中,他可以到达你之中,交流才成为可能。弟子就是指一个归于中心的、谦卑的、接受性的、开放的、乐意的、警觉的、等待的、虔诚的人。在瑜珈中,师父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只有你靠近一个归于中心的人,你自身的归于中心才有可能发生。这就是布道的含义。我们听过这个词传道,它被错误地使用了。它的意思是,靠近真理。它意味着接近一个师父,一个与真理合一的人。--只是和他在一起,开放的、接受和等待。如果你的等待已经是很深刻的、深入的,一个深深的交流将会发生。师父并不会做些什么,他只是在那儿。如果你是开放的,他就会流入你之中。这个流入就叫做传道。与一个师父一起,你并不须学其它的。如果你学会了传道,足够了。——如果你能就在他身边,不问,不想,不争论,只是在那儿,那么师父的“存在”自会流入你之中...而存在是可以流动的。它已经流动了。当一个人达到完整时,他的存在成为一个辐射,他在流动,你在那里接不接受无关紧要,他象河流一样流动,如果你象一个空的容器,准备好的,打开的,他就会流入你。弟子是指一个愿意接受的人,一个成为子宫一样的人。师父可以穿入他。这就是传道的意义。它根本不是经文。也许有经文存在,那只不过是个缘由,一个使得你在这儿的缘由。而当你已在这儿时,我将谈论帕坦加利的经文,那是个借口,如果你真的在这儿,那么讨论、谈话都将成为你在这里的一个借口,让你在这里的借口,如果你真的在这里,传道发生了。我可以流动,而这流动比任何的谈话、任何语言的交流更加深刻,比任何理智上的交流更加深刻。当你的头脑被吸引,如果你是一个弟子,当你是一个有纪律的存在,当你的思想集中于我的讲演,这时你的存在就可进入传道。你的头脑被占据了,你的心是开放的,在一个更深的层面上,一个交汇发生了。那个交汇就是布道。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有只不过是借口,只为了让你靠近师父。靠近就是一切。但只有弟子才能接近,任何人以及所有人都无法靠近。靠近意味着爱的信任。为什么我们不能靠近?--因为有恐惧。太靠近或许会有危险,太开放或许会有危险,因为你将易受伤害而很难防御。因此,为了自身安全,我们与别人隔离,我们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一个特定的距离。每个人周围都有一个自身的领域。当有人进入你的领域时你会觉得恐惧。每个人都有要保护的空间。你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中,一个陌生人进来了:看看你何时会感到真正的恐惧,有一个界线,当他超过那个界线时,你会感到害怕,你会感到恐惧,你会感到一个忽然的颤抖。界线之外他可以移动。靠近意味着现在你没有你自己的领域了,靠近意味着成为易受伤害的,靠近意味着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再顾虑安全。弟子因为两个原因靠近,第一:他是归于一个中心的,他正在试着归于中心,一个试着归于中心的人会成为无惧的,他变成没有恐惧,他有某种无法被杀死的东西,你什么都没有,所以你害怕。你是一群人,一群人会在任何时候消失。你没有那种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象一块岩石一样存在的东西,没有一块岩石,没有一个你可以存在的基础--只是纸牌屋,注定总是处于恐惧之中,任何的风,甚至只是微风,就能够摧毁你,所以你必需保护自己。因为这个持续的保护,你不能爱,你不能信任,你不能友好。你可能有很多朋友但却没有友谊,因为友谊需要靠近。你可能有妻子、丈夫和所谓的爱人,但却没有爱,因为爱需要靠近,爱需要信任。你也许有师父,上师,但却没有弟子的品质,因为你不能将自己完全交给某个人的存在,接近他的存在,靠近他的存在,好让他覆盖你,淹没你。弟子意思是一个不再是群众的探寻者,一个试着归于中心和结晶的人,至少在尝试、在努力,真正的努力成为一个个体,去感觉他的存在,去成为他自己的师父。所有瑜伽的纪律都是一种使你自己成为自己师父的努力。如你现在所是,你只是许许多多欲望的奴隶,许许多多的师父在那里,而你只是一个奴隶——在许多的方向上被拉扯。

    瑜伽是纪律,它是一种你自己改变自己的努力,还有一些其它的事需要理解。瑜伽不是一种治疗方法,在西方,现在有许多心理学的疗法盛行,许多西方的心理学家认为瑜伽也是一种疗法,它不是!它是一种纪律,两者有什么区别呢?这是区别:如果你生病了你需要疗法,如果你不健康你需要疗法,如果你处于病态你需要疗法,而纪律是当你甚至是健康的时候也需要的,当然,在你健康的时候也只有纪律能够有所帮助。它不是给生病的情况,瑜伽是给那些医学上认为是很健康的人的,普通人,他们没有精神分裂,他们没有发疯,他们不是神经质的,他们是普通人,没有特殊异常的普通人。但是,他们也清楚这个所谓的正常是毫无意义的,这个所谓的健康是没用的,一些更多的东西是需要的,一些更伟大的东西是需要的,一些神圣和完整是需要的。疗法是给生病的人,疗法能帮助你走向瑜伽,但瑜伽不是疗法,瑜伽为的是更高的健康,一种不同的健康--一种不同的存在和完整。疗法顶多能让你适应。弗洛伊德说我们无法再做更多了,我们能让你适应,成为社会的普通一员——但如果社会本身是病态的,那又怎么办?而它正是!社会本身是病态的,一种疗法能让你在适应社会的角度成为正常的,但社会本身是不正常的!所以有时一个健康人在病态社会里被认为是不正常的。耶稣被认为是有病的,而用了很多努力来让他适应,当认为他无可救药的时候,他被钉上了十字架。社会本身是病态的,因为社会不是别的,只是你们的集体,如果所有成员都是生病的,那么社会就是生病的,而所有成员都必需去适应它。瑜伽不是疗法,瑜伽并没想要使你在任何方面适应社会。如果你想要从调整适应的角度来定义瑜伽,那么它不是适应社会,而是适应存在本身,它是适应那个神圣的!所以有时一个完美的瑜伽行者在你看来可能是疯狂的,他会从他的视角看,从他的头脑,因为现在他和那个更伟大的,更高的头脑连接,和更高的东西连接,他和宇宙的头脑有联系。它总是这样发生:一个佛陀、一个耶稣、一个克里虚那,他们看上去总是有些古怪,他们不属于我们,他们好像是外来人。那就是为什么我们叫他们化身、局外人,他们就好像来自别的星球,他们不属于我们。他们可能更高,他们也许很好,他们也许很神圣,但他们不属于我们,他们来自别的地方,他们不是我们存在、人类的一部分。他们是外来者的感觉一直存留,并不是的,他们是真正的圈内人,因为他们已经碰触到了存在的最内在的核心,但对我们来说他们看上去是那样的。

    “现在进入瑜伽的纪律。”如果你的头脑开始意识到,直到现在,无论你做过什么都只是无意义的,最坏是个恶梦,最好也不过是个美梦,那么纪律的道路就向你打开了,那个道路是什么?基本的定义就是:瑜伽是头脑的停止。我告诉过你帕坦加利是个数学家,在一个句子中,现在进入瑜伽的纪律,他和你有种完结。这是唯一一句为你用的句子。现在他理所当然的认为你对瑜伽感兴趣,不是作为一种希望,而是作为一种纪律,作为一种此时此地的转变。他继续明确:瑜伽是头脑的停止。瑜伽是没有头脑的状态。头脑这个词涵盖了所有——你的自我,你的欲望,你的希望,你的哲学,你的宗教,你的圣典。“头脑”涵盖了所有的。无论你能想到什么都是头脑,所有已知的,所有能被知道的,所有可知的,都在头脑的范围。头脑的停息意思是知道的停息,可知的停息,它是跃入未知之中。当没有头脑,你就在未知之中。瑜伽是一跃进入未知,说未知是不对的,可以说不可知。头脑是什么?头脑在那儿干什么?它是什么?通常我们认为头脑是在头颅里的东西。帕坦加利不会同意,而且没有哪个知晓头脑的人会同意这个说法,现代科学同样不同意。头脑不是头颅里的东西,头脑只是一个功能,只是一个活动。你走路,我就说你正在走路,什么在走路?如果你停下,走路在哪里?如果你坐下,走路去哪儿了?走路不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它是一个动作。所以当你坐着,没有人会问:“你把走路放在哪儿了?”你会笑,你会说:“走路不是什么实质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动作,我能走路,我能再次走,我能停下,它是动作。”头脑同样是动作,但因为头脑这个词,让人感觉它好像是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称它为“脑动”更好些,就象“走路”。头脑的意思是“想”,头脑的意思是“思考”,它是一个动作。

    我曾多次讲述菩提达摩的故事。他去中国,皇帝去见他,皇帝说:“我的头脑很不安,非常困扰,你是一个伟大的圣人,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我的头脑平静。”达摩说:“你不要做任何事,首先你把你的头脑带来。”皇帝无法理解:“你是什么意思?”他说:“早上四点钟没人的时候来,一个人来,记得带着你的头脑来。”皇帝整夜无法入睡,许多次想要取消:“这个人好像是个疯子,他什么意思‘和你的头脑一起来,不要忘了。’”那个人是如此的欣喜,如此的充满魅力,以至他不得不赴约,好像有某种磁力在吸引。四点的时候,他从床上跳起说:“无论发生什么,我必需去,这个人可能有什么,他的眼睛证明了他有些东西,看上去有一点疯狂,但是我还是必需去看看会发生什么。”所以他到了那里,而达摩正拿着大棍子坐在那里,他说:“你来了?你的头脑呢?你带来了没有?”皇帝说:“你胡说什么?我在这里,我的头脑就在这里,它不是什么我能够忘在什么地方的东西,它在我里边。”达摩说:“好吧,所以第一件事是弄清头脑在不在你里边。”皇帝说:“好的,头脑是在我里边。”达摩说:“现在闭上你的眼睛去找出它在哪里,如果你能找出它在哪里,马上把它指给我看,我会把它带到平静。”皇帝闭上了眼睛,试了又试,看了又看,他看的越多,他变得越清楚没有头脑,头脑是一个活动。它不是什么你可以去指出来的东西。但当他意识到头脑不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逐渐开始意识到他的要求是荒谬的,如果它不是什么东西,那就不能对它做什么,如果它是一个活动,那就不要做那个活动,仅此而已,如果它就象走路,不要走。他睁开眼睛,向达摩深深一躬:“没有找到头脑。”达摩说:“那我已经将它归于平静了,无论何时你觉得不自在,只要向内看,那个不自在在哪里。”那个看就是反头脑,因为看不是一个思考,而如果你的看有足够的强度,你的所有能量变成了一个看,同样的能量变成移动和思考。

    “瑜伽是头脑的停止。”这是帕坦加利的定义。当没有头脑,你就在瑜伽之中,当有头脑在,你就不在瑜伽之中。所以你可以做所有的姿势,但是如果头脑持续的运作,如果你持续地思考,你就不在瑜伽之中。瑜伽是没有头脑的状态,如果你能不做任何的姿势而能够没有头脑,那你就成为了一个完美的瑜伽行者。那已经在很多没有做任何姿势的人的身上发生了,而在很多做这些姿势好几世的人身上却没有发生。因为首先应该了解的是:当思考的行为不在,你就在,当头脑没有活动,当思想消失,它们就象云彩,当它们消失,你的存在就象天空一样,显露出来,它一直在那里,只是被云彩覆盖,被思想覆盖。

    瑜伽是头脑的停止。现在在西方,禅——一种日本的瑜伽方法,有很大的吸引力。“禅”这个词来自词“迪阳”,达摩把“迪阳”这个词带到中国,然后这个词又传到日本,在日本这个词最终成为了“禅”。词根是“迪阳”,“迪阳”意思是没有头脑,所以在日本整个禅的训练没有别的,就是怎么样去停止头脑,怎么样只是没有思想。尝试一下!当我说尝试,感觉很矛盾,因为没有其它的表达方式,因为如果你尝试,正是那个尝试,正是那个努力来自头脑。你可以以某个姿势坐着尝试某些唱颂,咒语——或者你可以只是安静地坐着,不去思考,但是那时那个不去思考变成了一种思考,你一直说:“我不思考,不要思考,停止思考。”但这些全是思考。试着去理解,当帕坦加利说没有头脑,头脑的停止,他的意思是完全的停止,他不允许你做唱颂“拉姆-拉姆-拉姆”。他会说这不是停止,你在使用头脑,他会说:“只是停止!”但你会问:“怎么停止?怎样才是只是停止?”头脑在继续,甚至如果你坐着,头脑仍在继续,甚至你不什么都不做,头脑仍在运作。帕坦加利说只是看,随头脑去,让头脑做它想做的事,你只是看,你不干涉,你只是一个观照,你只是一个毫不相关的旁观者,就好像那不是你的头脑,就好像与你无关,毫无关系,漠不关心!只是看着并让头脑流过,它在流动是因为过去的动能,因为你总是帮它流动,它接着按照按照自己的势能活动,所以它流动。你只要不与它合作,只是看,让头脑流动。有许多、许多世,也许上百万世,你都和它合作,你都帮助它,你都把能量给它,那个河流还会继续流淌一段时间,如果你不和它合作,如果你只是漠不关心地看着,佛陀用的词是“不认同”,没有任何关系地看着,只是看着,不要以任何方式做任何事,头脑会继续流淌一段时间,当动能消失的时候它自己会停下来,当能量流失,头脑会停下来,当头脑停下,你就在瑜伽之中,你就达到了纪律。这就是定义:瑜伽是头脑的停止。

    “然后观照自己建立起来。”当头脑停止,观照自身就建立起来。当你对头脑能没有认同,没有判断,没有欣赏,谴责,没有选择,而只是看——你只是看,而头脑在流淌,有一个时候会到来,它自己,自然而然地,头脑停止了。当没有头脑,你就在你的观照中立足了,那时你成了观照——只是一个见者。那么你不再是一个做者,你不再是一个思考者,那么你只是一个纯粹的存在,存在里最纯净的,那么观照自身建立了起来。

    “在其它的状态都有对不同头脑形式的认同。”除了观照,在所有的状态,你都认同于头脑。你成为思想之流的一部分,你成为云的一部分,有时是白云,有时是黑云,有时是雨云,有时是空的,空虚的云,但无论是什么,你成为了思想的一部分,你成为了云的一部分,你错失了你天空的纯净,空间的纯净,你变得乌云密布,而这个多云的发生是因为你变得认同,你变得和它们一体。一个想法来了,你饿了,那个想法在头脑中闪现,那个想法只是表明那儿有饥饿,胃感觉到饥饿,你马上变得认同,你说:“我饿了。”头脑只是被有饥饿的念头充满,你变得认同说你饿了,这就是认同。佛陀也会觉得饿,帕坦加利也会觉得饿,但帕坦加利永远不会那样说“我饿了。”他会说:“这个身体饿了。”他会说:“我的胃觉得饿了。”他会说:“饥饿在那里,我是一个观照,我观察到这个肚子反应在头脑中的想法‘我饿了。’,”肚子是饿的,帕坦加利仍然保持是一个观照。你变得认同,你变成和思想一体。

    这是定义:瑜伽是头脑的停止。当头脑停止,你在观照自身扎根下来,在其它的状态,除了这个,都有认同,而所有的认同就是世界。如果你处于认同之中,你就处于世界之中,处于悲惨之中,如果你已经超越了认同,你就自由了,你成了悉地,你处在涅磐之中。你已经超越了这个悲惨的世界而进入了祝福的世界,而那个世界是此地和此时--现在,这一刻!你甚至不需要等待哪怕一个瞬间。只是成为头脑的观照,你就能够进入,认同于头脑,你就错失,这是基本的定义。记住这个,因为稍后,在其它的经文中,我们将进入怎么做的细节,如何做--但始终记住这是定义,一个人必需达到一种没有头脑的状态——那是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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