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公牛 发现足迹——不知不觉地臣服

    敬爱的奥修,为什么我对纪律会有那么多的反感?有一种吸引和一个声音在说:“你必须!”服从与臣服有什么不同?

 

   有很大的不同,不仅是不同,服从与臣服是完全对立的。仔细听着,如果你是臣服的,就没有服从的问题,那时我的声音就是你的声音,你没有服从它,那时我与你不再分离。如果你不是臣服的,那么你服从,因为我的声音和你的声音是分离的。你刻意地去服从,你把某种约束强加于你。在它后面一定有某种贪图,你一定在寻找某种结果,所以你服从,但在深处你仍是分离的,在深处抵抗仍在继续,在深处你仍在与我作对,“服从”这个词里面有抵抗。服从是丑陋的,或者臣服,或者自行其是。服从是一种让步,你不想臣服是一回事,你没有自信保持自己是另一回事,于是你让步。你说:“我维持原状,但是服从,我会听从你,无论你说什么,我会找出办法和途径服从它。”臣服是一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臣服中没有双重性。当一个门徒臣服于一个师父时,他们成为一体,在那一刻二重性消失了,现在师父不再被看作是分离的,那么谁将服从,谁又去服从谁呢?

    “为什么对纪律会出现那么多的反感?”因为臣服还没有发生,不然的话,纪律是美的,没有什么像纪律那样。如果臣服发生了,那时你不再强迫修行,它自然就来了。当我对你说些什么,你是臣服的,你听我的声音就是你自己的。事实上,你即刻就会看到这就是你想做的,但你对它还不清楚。你将会领悟到我对你说的就是那些你在黑暗中摸索的,你对它有某种感觉,但事情很模糊,我为你把它们弄清楚,我代你说话,我把你自己心灵的欲望带给你。在臣服中它会发生,那么把它称作“服从”还有什么意思呢?这不是服从,在服从里面,藏着某种冲突。我听说过一件趣闻:有个人与他十几岁的儿子有些问题,于是他把儿子送到一位老朋友掌管的养牛场。年轻人在牧场干了几个月后,他问他的进步如何。牧场主朋友说:“他干得很好,他已经开始说牛的语言。”“听起来不错。” “可是”,那老人一本正经地说:“他还没有学会像牛一样思考”。那就是区别,一旦你开始像牛一样思考,那就没有任何服从,或者不服从的问题了。一旦你开始像我一样思考,那就没有问题,没有疑问,没有冲突,没有对抗,没有努力。事实上你没有跟着我,你在跟从你自己,在深深的臣服中它就发生了。

    一般来说,人们对臣服有着非常错误的概念,尤其是在西方,臣服是一个深刻的东方概念。人们认为在臣服中你的个性丧失了,事实上在臣服中你的个性第一次变得清晰了。因为如果你放弃,你放弃自我,不是个性,不是独特性,只是你是什么人物的错误概念,你放弃那个概念。一旦那个概念被放弃,你就自在,你就成长,你的个性完好无损,事实上越长越大。当然不会有“我”的感觉,但一种茁壮的成长将会发生。如果没有臣服,那么关于如何服从会出现成百万的问题。我应邀去一个讨论会,许多大学的正副校长聚集一堂。他们非常担心学校、学院和大学的无纪律,他们非常担心新生代对教师的轻视态度。我听了他们的观点,我对他们说:“我觉得最基本的东西被忽略了,一个教师是一个自然地受到尊敬的人,所以一个教师不能要求尊敬。如果教师要求尊敬,他只是在说明他不是一个教师,他选错了职业,那不是他的行当。对一个教师的定义就是一个自然地受到尊敬的人,不是你必须尊敬他。如果你必须尊敬他,这算是哪门子尊敬?只要看看‘必须尊敬’——全部的美都丧失了,这种尊敬是没有活力的。如果必须去做它,那么它就不在。当它在的时候,没有人意识到它,没有人对它有自我意识,它只是在流动,每当教师在的时候它只是在流动”。于是我请求讨论会:“与其要求学生尊敬教师,请你再作决定,你们一定是错选了根本不是教师的人来当教师”。教师就像诗人一样是天生的,它是一门伟大的艺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教师的,但是因为普及教育,需要成百万的教师。只要想想那么一个社会,它认为诗歌将要由诗人来教,每个人都得学诗歌,那么就需要成百万的诗人。当然,那时会有诗歌培训学校,那些诗人将会是伪造的,他们会要求:“为我们喝彩!因为我们是诗人。你们为什么不尊敬我?”这就是出现在教师身上的情况。过去只有极少数几个教师,人们往往旅行几千里去找一位教师,与他在一起。有着极大的尊重,但那尊重取决于教师的质量,它不是一种对门徒或学生的期望,它只是一种发生。

    如果你臣服,服从就会不知不觉地发生。不是你必须遵从,你只是发现自己在遵从。有一天你只是认识到你在遵从的事实,没有冲突,没有对抗。你越是试图服从,就会滋长更多的对抗。我听说:一位女士对她的医生抱怨说:“你就是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唉,我甚至不能吃你告诉我不要吃的东西!”一旦你对某人说:“不要做这个!”内在就会出现去做它的欲望。不要吃这个——内在就会出现去吃它的欲望。头脑总是反作用的,头脑的作用就是否定,说不。只要看看你自己,你在一天中说了多少次不,减少那个比例。看看你自己,你说了几次是,增长那个比例。渐渐地你会看到随着“是”和“不”之间比例的轻微改变,你的个性从根本上发生变化。看看有多少次,说“是”更容易时你却说“不”,并没有真正的必要说“不”。有多少次你可以说“是”,但你或者说“不”或者不出声。当你说“是”,那是对抗自我的。自我咽不下“是”,它是靠“不”养活自己的。说:“不!不!不!”自我在你内部膨胀。只要去火车站,你也许独自站在窗口买票,但售票员会开始做一些事情,他不会看着你,他试图说“不”。至少他会让你等待,他装出非常忙碌的样子,他会查看这个或那个登记表,他将迫使你等待。那会给予一种权力的感觉,他不是普通的职员,他可以让任何人等待。

    在苏俄早期,列·托洛斯基任国防部长,他对规则、纪律,这个那个的,非常严格。那时将有一个共产党的会议,他负责发放通行证。他完全忘了他也需要一张通行证进场,当他去那儿时,一位站在门口的警察拦住了他。他说:“你的通行证呢?”列·托洛斯基说:“你不认识我吗?”他说:“我当然认识你,你是我们的国防部长,可你的通行证呢?”托洛斯基说:“看看你手里拿着的那些通行证吧,它们都是我签署的”。警察说:“也许,但这是规定,没有通行证谁也不能进场,所以还是回家去找一张通行证吧”。列·托洛斯基在他的日记中写道:“我可以看到那天他感到多么强大,对国防部长说不,让他觉得渺小”。人们一直在说不,孩子对母亲说:“我可以出去玩吗?”即刻她就会不假思索地说:“不!”耍手腕!在外面,到外面去玩有什么错?那孩子就是要去,孩子坚持。他会发一顿脾气,然后母亲说:“好吧,你去吧”。起先,一开始就可以这么做,可就连母亲也不愿失去说不的机会。首先进入你头脑的是“不”,“是”几乎是困难的,你只有在感到实在无能为力时才说是,你必须是个说是的人,放弃说不。

    一个宗教人是一个对存在说“是”的人。从那个是中,神诞生了。“是”乃神之父,那种是的态度是宗教的态度。但是记住:我不坚持服从。或者完全与我一起,或者与我毫不相干,折衷是不好的,折衷致命。折衷将使你变得不冷不热,没有人能够在那种状态中升华。折衷出自于恐惧,拿出勇气,或者与我同行,或者不与我同行,但不要站在中间。不然,你头脑的一部分会一直说:“我必须跟从,我必须做这个。”另一部分将会一直说:“不,我为什么干这个?”这种内在的持续冲突分散能量,它是破坏性的,它将毒害你的整个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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