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静心(三)
你问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因为在西方也有许多技巧正在被发展出来,和我所说的相仿。但只是相仿,不是相同,有许多不同。但是,现在的形势已变得十分紧迫,整个世界处在一种不断拖延的精神错乱的魔掌之中,我们一拖再拖,现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到了汽化点上了。现在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人类可能集体自杀,因为这种神经错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宗教和道德家、精神导师、所谓的伟人都帮着使人变得越来越精神错乱,路已走到了尽头,我们可以通过原子弹、氢弹或者别的什么进行集体自杀。现在,地球上的这样的人类已经无法被容忍,人类已经变成无法容忍的了。人类正在残杀整个地球,他不仅自杀,还杀人,杀害一切事物,人正在杀害地球上的一切事物。凡是活的东西,他一概不喜欢,只有死的东西才投其所好,越死越好,因为死了以后,就能占有它们、操纵它们。所以,人正在残杀自然,残杀地球上的一切事物。这样的人不能被容忍,他自己内在的错乱正把他带到那个汽化点。正因为如此,时刻越来越临近。全世界,凡是能思想、能感觉、明白事理的人都在探索方法、设计方法,以帮助人类超越疯狂。那是唯一的道路,人要么自杀,要么跃入存在的更高的境界。如果这种脱胎换骨不能到来,那么就毫无办法,人类将会自杀。那就是为什么世界各地都有灵性能量在汇聚,灵性力量在联合,许多的神秘组织在运作。有时候它也许是不太明显的,但是它深深地进入人类头脑的正中心。语言不同,方式不同,观点不同,但是到处都在探索某种可以成为改变人类的炼金术的东西。
你问起威廉·赖茜利用性能量来消除与神经错乱相对应的身体障碍,我完全同意威廉·赖茜的观点。其实问题在于性,其他一切问题都是副产品。除非人能够深刻了解性能量,否则他是不可能获得帮助的。这是十分困难的,因为一套基本机能被用来把人变成奴隶。除非你能使人自己感觉到有罪,否则你就不能把他变成奴隶。有罪感是把任何人变成奴隶的手段。先使他感到有罪,而使他感到有罪,只要用自然得无法轻易超越的东西。性就是最自然的东西,因为它是生命之源。你是由性生出来的。你身体上的第一个细胞是性细胞,你的全部能量都是性能量。所以,如果宗教教导你说性是不好的,性是罪孽,那么他们在彻底地谴责你。不仅他们谴责你,现在你也会自己谴责自己。现在你不能超越性,你无法离开它,而这就是罪孽。你被分裂了,你开始与自己作斗争。认为性是不圣洁之物的观念越能在你心里引起有罪感,你就越会觉得神经错乱。但是当你变得神经错乱以后,你就可以受人摆布。教士能够摆布你,君王能够摆布你。如果你不是神经错乱的,那么,你就不会去找教士,那么就没有那个需要。你去找教士,是因为你害怕存在在那里的某种能量,而教士说他们知道怎样帮助你。所以,他们先制造出有罪感,然后他们说他们现在要来帮助你。这样,他们就能剥削你。在一个性自由的、对于性处之泰然的社会里,人们不会去寺庙和教堂,不会去!不可能去!如果你对性毫无不安,那么所谓的宗教就无法继续做它的生意了。你并不感到有罪,那么还有什么地方必须要去呢?性能够给你极其深刻的满足。那也能成为一个问题,如果你满足了,你就不会渴望任何天堂或者超越生命的东西,那么你就在此时此地,那么满足。那么你就不需要去请教某人关于死后的生命的事情,那么生命就在这里。所以性在过去被用作一个剥削的手段。君王们只有在你压制性的时候才能利用你,因为受到压制的性会变成暴力。如果你不压制性,你就不能造就士兵,你就不能建立军队,你就不能制造战争。一个压抑的人总是处于好斗的心态中,那是发泄性的唯一办法。所以,国王皇帝们绝对不允许士兵有性生活。美国士兵为什么到处都失败,原因只有一个:在和性饥渴的人交战,他们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有成功。美国人从不可能打胜仗,因为性饥渴的士兵都是疯狂的,你无法同他们斗。所以每当一个社会富裕了,人懒散了,它就很容易被打败,谁都能打败它,一个较高的文明总是被一个较低的文明所打败。印度不断地被挫败,因为它有较高度的文明。人们悠闲自在,享受着生活,没有战斗的心态。那些没有生活可以享受的人随时在准备打仗。如果生活是美好的,你会祝福每一个人。如果你生活在困难中、在动荡中,你可能会杀人,你可能变成破坏性的。因此嬉皮士说得对:“做爱吧,别制造战争。”它们是极其一致的。如果你做爱,战争就变得不可能。如果你不能爱,那么能量就会以另一种方式运动。能量必须运动,那么它就会走向战争。所以威廉·赖茜是正确的,绝对正确,性是问题的症结,其他所有问题都是它的副产品,它的枝节。如果我们只对付枝节,什么也不会发生,除非你从根子上着手,否则什么也不会发生。这也是我的理解,不仅仅是我的,也是谭崔的完整理解。但是,谭崔过去总是受到压制。它从不被允许在任何地方公开地存在。谭崔不得不转入地下,因为一出现谭崔的导师,他就会说这些事情,他就要遭到杀害。因为整个社会都建筑在正在破坏的东西上的。所以,威廉·赖茜遭到各方面的攻击。他被强迫宣布为发疯了。他们把他关进监狱,而他像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一样地死去了,本世纪还没有产生过第二个天才可与他媲美。他是一个现代的谭崔派,当时有一个奥秘团体在帮助他,但是这太困难了。把真理带给人类实在太困难了,因为人类是建筑在谎言之上的。人类是神经病的,他因为说谎而受苦。但是人人都以为那些是真理,你一说自己因为某个谎言而受苦,社会就会杀死你,因为你是在抽掉整个社会的基础。社会既要人不吃苦,又要它的谎言不受到挑战。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你就得不到帮助。
我有这样的经验:每天都遇见这样的人,他们来找我,说自己在寻找上帝。我越是分析他们,就越发现问题的症结是性。可是假如我说性是关键问题,那么他们会觉得是侮辱,贬低了他们的自我。然而,性的确就是问题。不解决它,就不可能寻找上帝。我的态度是:除非你泰然对待尘世,不然你进不了天堂。泰然对待尘世,泰然对待你的身体,泰然对待你的能量。只有那样,你才能成为主人。只有那样,你才能“开导”你的能量。对能量不能来硬的,只能开导它,你不能强迫能量。所谓主人,就是能引导他世俗的能量上移动的人。所以说,我把性视为问题的根本。如果你的性问题解决了,那么你就成了另一个人,因为一切性的反常都消失了,你解决了根本。当性解决了,对你不再成为一个问题、一个争斗的时候,当你深切地接纳它,对它深深地说好的时候,那么你就能够改造它,因为它是活跃在你里面的能量。当你死以后,那种能量还会继续下去,越积越多。你只不过是性的海洋中的一朵浪花。海洋继续存在,波浪继续翻腾、平息、消失,海洋还是照旧。性是“梵”,如果你深入性,它就是真正的生命。如果你忘记它,那么你就停留在表面上,那么它就是丑陋的。如果你不跟它抗争或者沉湎于其中,而是跳进去,销溶进去,融化进去,当你让性成为生命,性就会突然转化为爱。人的机体就是这样自动运作的,如果你同它抗争,性就会变成恨。所以,同自己的性作抗争的人都充满了仇恨。如果你不同它抗争,如果你接纳它并融化在它里面,那么它就变成爱。所以,爱和恨是性的两副面孔。如果性被扭曲,它就变成恨,如果性被衷心接纳,它就变成爱,你能从自己的性能量中创造出爱。如果这种能量转化为爱,那么你在世上就会悠闲自在,你在尘世就会心安,这种在家的心安是根本的。这就是美,如果你接纳性,你就不会排斥任何别的东西,那就是为什么在这之上有那么多的强调。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不得不去排斥许多东西。性是根本的排斥。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会排斥食物,排斥衣服,以至于排斥一切。可以开列一长串的清单,你将不得不一一排斥,因为整个生命都是性的。如果你排斥性,你就会不断地排斥,最终你会排斥掉生命。那么只有自杀还值得做,因为即使是呼吸也是性的。呼吸进入你的性细胞,赋予它们以生命,变得活生生就是变得有性的。如果你反对性,那么你就会反对一切。反对一切的人必然是神经病的、神经错乱的,你无法帮助他。我对一切都赞同,每一样东西都可以被造就成神圣的。你必须知道技巧,你必须知道谭崔,你必须知道使一切变成神圣的方法。每一种毒药都可以变成灵丹妙药,这取决于你。我的整个方法就是要帮助你,要给你一个方法以改变你的生命能量。这是一个十分科学的方法。
你问:“我还想要问,你的追随者,那些桑雅士们,既然在奉行一种理应能够帮助他们解脱内心的神经病的东西,他们又是怎样在这个神经病的世界里起作用?”如果你是神志清醒的,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你可以自如地行动于这个神经质的世界上,如果你是神志清醒的。如果你是神经错乱的,那它就是一个问题了。一般来说,在一个神经错乱的世界上要不患上神经病,看起来是十分困难的。在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困难的。如果你太认真,这的确很难。如果你要同神经错乱的人作斗争,同他们制造的一切东西作斗争,这将是困难的。但是只有在你神志仍然是不清的时候你才会去斗争。否则,你会大笑,根本不需要斗争,没有必要抗争!你会大笑!那么,你就会演戏。聪明的人是一个演员,他不是严肃的,因为没有必要变得严肃。你知道周围都是疯子,所以没有必要同他们认真。你能演戏,而只有通过演戏,你才能够帮助他们。莱恩建议医生在疯人院里不应以医生身份出现,而应当像疯子。那就是说,他们应该演戏,那么他们能有更大的帮助,因为那会有更多的亲切感。作为医生,他们与疯子是对立的。医生应该在疯人院里装作疯子,不要让人知道他们是医生,那样,医生就能作出更大的帮助。这个建议绝对值得一试。我已经在照那个方法做了!你必须演戏,人必须狡猾些。当我说“狡猾”,我是指人必须演戏。古尔捷耶夫常常说,聪明人必须是狡猾的。他必须演戏,否则他就无法帮助。他不能像克利希那穆提那样过分认真,那个认真会带给你不必要的悲伤。然后,怒火就会上升,因为一个严肃的人对谁都会发火。没有必要这样。如果你已经知道那个人是神经错乱的,那么就没有必要。所以,要帮助他们。你能帮助他们,但要装成疯子处在他们中间,不要同他们斗争这才是聪明人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