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个早晨——不论你做什么都要很全然

   你曾经告诉过我们,对师父要完全臣服,但是常常会冒出一些理由,使我们不确切地遵循你的指示,比方说,我们会说:师父并不知道情形已经改变了,师父并不了解西方的实际状况。我们应该遵循师父所说的每一件事,或者有时候我们可以用我们自己的决定?

   你必须完全遵循这两者的其中之一,或者完全不遵循。不要有任何妥协,因为任何只用一半的心的东西不仅没有用,而且还会有害,任何只有一半的心的东西都会使你分裂,那就是伤害,你必须保持是一个不分裂的统一体。所以,或者是完全臣服……那么在你这一方面就不需要去想什么,只要盲目地跟进,我强调“盲目”这个词,好像你没有眼睛一样,由那个有眼睛的人来引导你,那么你将会保持是一个不分裂的统一体。当你是不分裂的,当你是完整的,你就会成长。或者,如果你觉得这个不可能,这个做不到,那么就根本不要去遵循,那么就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意思,这样你也会保持不分裂。保持不分裂是最终的目标,两者都可以,它最终的结果是一样的。如果你能够单独一个人,不要师父,如果你能够遵循你自己的意识,不管它引导你到哪里,它都是一样的,那个结果是一样的,所以它依你而定。

   但是头脑一直都会说:两者都做。头脑会说:遵循师父所讲的,但是还要想想看,只遵循那些你认为是对的。这算什么遵循?这算什么臣服?如果你是裁判,如果你决定说要遵循什么,不遵循什么,那么这算什么臣服?这算什么信任?那么最好遵循你自己的意识,不要欺骗,这样做至少不会有欺骗,否则你会继续遵循你自己的方式,而你认为你是在遵循师父的方式。如果你是决定因素,如果你必须加以选择,如果你必须抛弃某些东西,而接受某些东西,那么你是在遵循你自己的方式,但是你可以在你的周围创造出那个印象,或者你可以欺骗你自己说你是在遵循师父的方式,那么它就不会有什么结果,你将不会成长,因为透过欺骗不可能有成长。你将会变得越来越混乱,因为如果由你来决定要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如果你必须从你师父的引导里面去作选择,你将会创造出一个混乱,因为每当师父引导你,他的引导具有一种有机的统一,每一项指示都跟另外的指示有关连,它是一个浓缩的整体,你不能够抛弃某些东西,而遵循某些东面,这样做你将会变成一个废墟、一个残骸。即使只有一样东西被拒绝,整个事情也就被扰乱了,你不知道事情是如何互相关连的。所以,这是我对你的建议:保持是一个单位,不分裂的。决定,如果你必须决定,那么你就决定:我将要遵循我自己的方式,那么就不要臣服,也没有这个需要!

   这就是克利虚纳姆提四、五十年来一直在说的:不要跟随。一个人可以不跟随任何人也可以到达,但那个路途是费力的,而且很长,因为你并不准备接受任何可以给你的帮助;没有引导,而那是可能的,它可以消除在那个途径上很多不必要的困难。这就是克利虚纳姆提一直在说的,但是没有人这样做,这就是头脑的困难,头脑能够接受“不要跟随”,并不是因为它了解,而是因为不跟随任何人能够非常满足自我。没有人想要跟随任何人,在内在深处,自我会抗拒。所以在克利虚纳姆提的周围,所有的自我主义者都聚集在那里,他们再度欺骗他们自己,他们认为他们没有在跟随任何人,因为他们已经了解了跟随的谬误,他们已经了解那个途径必须单独去走,他们已经了解不可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帮助,没有人能够帮助你,没有人能够引导你,你必须单独一个人走。他们认为他们已经了解了这个,那就是为什么他们不跟随任何人,这并不是真实的情况,他们在欺骗,他们之所以没有跟随是因为他们的自我不跟随。但是他们仍然继续听克利虚纳姆提的演讲。好几年以来,他们都一再一再地去听他演讲。如果不可能有任何帮助,你为什么要一再一再地去听演讲?如果没有人能够引导你,一再一再地去听他演讲有什么意义?它是没有意义的。即使这个态度——这个你必须单独去走那个途径的态度,也不是由你发现的,它是由克利虚纳姆提显示给你的。在内在深处,他已经变成了你的师父,但是你还继续说你不跟随,这是一种欺骗。

   同样的欺骗也可以从相反的方向来发生,你来到我这里,你认为你已经臣服了,但是你仍然继续在选择。如果我说了一些适合你的东西——那意味着:它适合你的自我——那么你就遵循它;如果我说了一些不适合你的自我的东西,你就开始作合理化的解释:这或许不适合我。所以你觉得说你已经臣服了,但事实上你并没有臣服。在克利虚纳姆提周围的人认为他们没有在跟随任何人,但是他们在跟随;你们在我的周围,认为你们在跟随我,但是你们并没有跟随我,头脑永远都是一个欺骗者,不论你去到哪里,它都可以欺骗你,所以要很警觉。

   我要告诉你:你可以不要跟随而到达,但是那个路途将会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长,它一定会如此,但是一个人可以到达,那并不是不可能的,已经有人到达了,我本身也是没有跟随而到达,你也可以到达,但是要记住,那个不跟随不应该变成一种自我的满足,否则你将永远无法到达。有没有师父并不是基本要点,基本要点在于自我,在于你的自我。如果没有自我,即使没有师父,你也可以到达;如果有自我,即使一个佛也无法引导你。或者是完全跟随,或者是完全不跟随,重点在于完全,它由你来决走。保持不被头脑所欺骗,深入你自己里面,觉知你正在做的事,如果你要臣服,那么你就臣服。

   我记得,有一次在戈齐福的团体里,他跟几个门徒在一起下功夫。那个事情需要绝对臣服,戈齐福告诉他们说,不论他说什么,他们都必须遵循,他在帮助他们做一种练习,他称那个练习为“停止训练”,每当他喊:“停!”不管你在做什么,你都必须停止。比方说你在走路,有一只脚在地面上,然后他喊:“停!”你就必须停在那里;或者你正在讲话,你的嘴巴是张开的,然后他说:“停!”你就必须张开嘴巴停在那里,你不可以去改变它,你不可以调整你的姿势使它变得舒服一点,因为那是一种欺骗,你除了欺骗你自己之外不能欺骗任何人。有一次,突然间在一个早晨,人们在帐篷外面做一些练习,有一些人经过附近的一条运河,他突然喊:“停!”——他本身在帐篷里面——所以人们就停住了。有四个人在经过运河,那是一条干的运河,里面没有水,所以他们就停住了,但是突然间,有人将水龙头打开,水就开始流进来。他们开始想:怎么办?因为戈齐福在帐篷里面,他不知道他们站在运河里,而运河里面的水正在流,但是他们在那里等,因为头脑可以等到某一个时刻。当水流到他们的颈部,有一个人跳了出来,他说:这太过分了,戈齐福本身并不知道,然后那个运河的水位又升高了,当水靠近他们的鼻子,有另外两个人跳开了,因为再下去他们就会被淹死,很容易就可以作这种合理化的解释。你也会这样做,因为他们已经濒临死亡,而师父在帐篷里面,他不知道!只有一个人留下来,水流过了他的头,他继续站着,然后戈齐福冲出他的帐篷,将他带出那条运河,他几乎已经昏过去了,必须将他体内的水压出来,他差一点死掉。但是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个旧有的人已经死掉了,这是一种蜕变,他变得完全不同。

   在那个死亡的片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接受了师父,他拒绝了他自己的头脑和合理化的解释,他拒绝了他自己求生的欲望,他拒绝了他自己最内在的生物求生本能,他拒绝了每一样东西,他说:当师父喊“停!”,我必须停止,如此一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移动我。它一定非常非常困难,几乎不可能,但是当你做了那个不可能的,你就被蜕变了,已经快要死了,他还不允许头脑来干涉,死亡就在那里,但是他接受死亡,而不接受他自己的头脑和判断。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同样的那个人了,从此以后就没有人再碰到过那个旧有的人。然后别人了解到他们错过了一个伟大的机会,那三个跳出运河的人错过了一个伟大的机会。
这就是全然的臣服,它不是一个它是否吸引你的头脑的问题,它不是一个你的头脑要说是或说不的问题。当你臣服,你已经放弃了所有说“不”的可能性,不论那个情形怎么样,你都不会说“不”,完全的“是”就是臣服,非常困难!那就是为什么蜕变那么困难,那么不容易,那就是为什么灵性的诞生那么不容易。但我并不是说你无法单独到达,你可以单独到达,你可以跟着一个师父到达,你可以在一个团体里到达,你也可以以一个个人到达,所有的可能性都是敞开的。我既不是赞成这个,也不是赞成那个,它由你来决定,不要有任何欺骗地来决定。

   记住,这不是东方和西方的问题,在深处,头脑都是一样的,所有的不同都只是在表面上,东方或西方只是在表面上,它们或许是文化上的或种族的族性,但它们只是在表面上,在内在深处,人类的头脑是一样的,你来自哪里是无关紧要的。臣服,或是保持完全单独,但是这两个途径都只能由那个很全然的人来走。佛陀单独一个人到达成道,也有很多人跟随佛陀而达到同样的成道。我不是某一个特定派别的支持者,我不跟克利虚纳姆提一样地说:只有这个途径。我不跟梅贺先生一样他说:只有这个途径。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说,只有这个途径。他们是为了要帮助我,一旦你知道也有另外的途径,混乱就在你里面产生了,那么你就开始摇摆,有时候你认为是这个,有时候你认为是那个。那就是为什么师父们一直在说:只有这个途径——只是为了要让你的头脑不混乱,否则相反的东西也会吸引你,你会继续改变你的观点。为了要使你很全然,所以师父一直强调一个途径。

   但是我要说,两种都可以,为什么呢?因为那个强调已经变旧了,你已经听过大多关于:这是唯一的途径。它已经变成死气沉沉的陈词滥调,现在它已经不能够有所帮助了。过去它曾经有所帮助,现在它已经无法有所帮助了,因为世界已经变得非常统一,地球已经变成一个地球村,各种宗教之间互相都知道,所有的途径也都已经为人所知,现在人类已经熟悉各种途径、各种可能性和各种不同的选择。在过去,人们只知道一个途径,只知道从他们自己的传统所传下来的途径,因此强调“这是唯一的途径”是好的,这样可以使他们的头脑能够对它有信心,有信任,但是现在情形已经不是这样。印度教教徒会阅读可兰经,基督徒会来印度寻求指引,回教徒也知道吉踏经和吠陀经。所有的途径都已经为人所知,有很多混乱存在,现在任何说“这是唯一途径”的人已经无法有所帮助,因为你知道别的途径也存在,你同时知道从其他的途径也有人到达或正在到达,因此我不强调任何途径。

   如果你臣服,你能够接受我的帮助,如果你不臣服,你也能够接受我的帮助,但是你必须对它很清楚。如果你选择臣服的途径,那么你必须完全跟随我,如果你选择不臣服,那么你也可以这样决定,我可以成为道上的朋友,不需要把我看成师父,我可以只是一个道上的朋友,或者甚至连一个朋友都不是。

   你在找寻,你碰到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个陌生人,你问他:河流在哪里?要到河边去应该走哪一条路?当他告诉你之后,你谢谢他,然后你继续走。我可以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不需要成为一个朋友,因为对一个朋友来讲,你也会涉入。你可以使用我的帮助,我的帮助是无条件的。

   我不说:做这个,然后我才会帮助你。我不说:臣服,唯有如此,我才要帮助你。但是我必须说: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但是要做得很全然。如果你是全然的,那个蜕变就比较接近,如果你是分裂的,那么它几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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