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的有机体
头脑的改变总是被它的主人知道,是由于恒久不变的普鲁夏——纯净的意识;
头脑不是自明的,因为它本身是可被感知的;
对于头脑来说它是不可能同时知道自己和任何客体的;
如果假设有第二个头脑知道了第一个头脑,就必需假设存在一个对于认知的认知,那样会引起记忆的混乱;
假设意识具有那个形式,在那个形式中它不会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它自己本性的知识才能通过自我认知被获得;
当头脑被知者和被知之物着色,它便能得知一切;
尽管难以计数的欲望使之色彩斑斓,头脑却为另一个而动,因为它的行动是在联系中产生的。
第一句经文:“头脑的改变总是被它的主人知道,是由于恒久不变的普鲁夏——纯净的意识。”帕坦伽利考虑到了人类必须被理解的整个复杂性,在此之前和在此之后都没有过这样的综合体系被发展出来。人不是一个简单的存在,人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有机体。岩石是简单的,因为岩石只有一层——身体的层面。那是帕坦伽利称之为最粗糙的层面,只有一层。你深入岩石,你会发现一层层的岩石,但再无其他。看看一棵树你也会发现某些别的比身体更多的东西,树木不只是有身体,某些微妙的东西已经出现在了它的身上。它不像岩石那样死寂,它更加的活生生,一个微妙的身体已经进入了存在。如果你像对待岩石一样地对待树木,你就是在虐待它,你还没有把介于岩石和树木之间的微妙进化考虑进来。什么是进化得更高的,它更加复杂。然后拿一只动物,还更复杂,另一层微妙的身体已经进化出来了。人有五个身体,五个种子,所以如果你真的想要了解人和他的头脑——而如果你不了解整个的复杂性,就无法超越——那我们就必需要非常的耐心和谨慎,走错一步,你就无法到达你存在最内在的核心。你能够在镜中看到的身体是你存在的最外面一层,很多人误解了,以为这就是所有的一切。
在心理学中,有一个运动叫做行为主义,认为人不是别的,只是身体而已。总是要小心那些说“不是……只是……”的人,人永远都比“不是……只是……”所能表达的更多。行为主义者巴甫洛夫.斯金纳及其同伴,认为人是身体——不是说你有一个身体,不是说你在身体里,而是说你就是身体。人被降到了最低程度,当然,他们能够证明,他们能够证明是因为那是人最粗糙的部分,而且很容易被科学实验所证实。人微妙存在的层面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或者,换种方式来说,科学仪器还没有那么精密,还不能触及到人微妙的层面。弗洛伊德、阿德勒进入得更深入一点,人不仅仅是身体,他们触及到了第二个身体的某些东西,帕坦伽利称之为活力体、能量体的东西。但是只有一个非常支离破碎的部分被他们接触到了,一个部分由弗洛伊德接触到,另一个部分由阿德勒接触到。弗洛伊德把人降低为只是性欲,性欲也在人里面,但那不是全部。阿德勒把人降低为只是野心,权利意志。那也在人里面,人是非常广大、非常复杂的。人是一支管弦乐队,很多乐器都囊括其中。但是这样的事总是发生,这是一个灾难,却总是发生——一旦有人发现了某些东西,他就会尝试着去从中创造出一整套哲学,那是个巨大的诱惑……弗洛伊德偶然发现了性,而那也不是完整的性,他偶然发现的只是被压抑的性,他遇到的是被压抑的人。基督教的压抑在人类里边制造了很多的障碍,能量在它自身当中缠绕在一起,变得像一潭死水,不再流动。他遇到了那些人类能量流中岩石般的障碍,他认为——自我总是那样认为——他已经找到了最终的真相。阿德勒,在一个不同的方向上工作,他遇到了人类的另一个障碍——权利意志,然后他从中弄出了一整套哲学。人已经被弄得支离破碎,瑜伽是存在中将人当做一个整体看待的唯一的哲学。荣格更加向前,更加深入一点,人类第三个身体——魂魄身——的一个碎片被他抓住了,并且从中创造出了一整套哲学。要理解整个身体……甚至那也不太可能,因为身体本身是非常复杂的——无数的细胞有着巨大的和谐,奇迹般地运作着。当你在你母亲的子宫里出生时,你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胞,出自那个细胞,另一个细胞出现了。那个细胞成长并且分裂成为两个,然后那两个细胞成长并且分裂成为四个。出于一次分裂,而且分裂不断继续,你有了无数的细胞。它们都在深度的协作中运作,就好像有人在掌控着它们。它不是无序的,你是一个宇宙。然后有些细胞变成了你的眼睛,有些细胞变成了你的耳朵,有些细胞变成了你的生殖器,有些细胞变成了你的皮肤,有些变成了你的骨头,有些变成了你的大脑,有些变成了你的指甲和你的头发。而它们都出自一个细胞,它们都是相似的,它们没有质的不同,但它们的功能却如此相异。眼睛能看,耳朵不能看,耳朵能听,但是不能闻。所以那些细胞不仅和谐运作,而且它们都变成了专家,达到了某种专业化。一些细胞变成了眼睛,发生了什么?在进行着哪种类型的训练?为什么某种细胞变成了眼睛,而某些别的细胞变成了耳朵?还有某些别的变成了你的鼻子?它们都一样吗?内在一定有着伟大的训练,某些未知的力量为了特定目的在训练它们。而且记住,当那些细胞准备好了去看时,它们还未曾看见过任何东西。当孩子在子宫里时,他是完全盲的,他没有见到过任何的光,眼睛是闭着的。这是个奇迹:没有看的训练,眼睛却准备好了,没有看的可能,眼睛却准备好了。孩子没有用他自己的肺呼吸,他还不知道呼吸是什么,但肺却准备好了。它们在孩子进入世界呼吸之前就准备好了,眼睛在孩子进入世界看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绪,当孩子出生,他就是一个完美的人类,有着巨大的复杂性、专业性、精密性。而且没有训练,没有预演,孩子从没有呼吸过一次,但是离开母亲的子宫后立刻,他哭泣并且有了第一次呼吸。那个反应机制在所有训练被给予之前就准备好了。某种巨大的力量,某种了解未来所有可能性的力量,某种让孩子准备好能够面对未来生命所有可能性的力量,正在内在深处发挥作用。
甚至连身体也没有被完全了解,我们所有的了解都是片面的。关于人的科学还不存在,帕坦伽利的瑜伽是曾经作出过的最接近的努力,他把身体划分为五层,或者说是划分成了五个身体。你不是有一个身体,你有五个身体,而隐藏在五个身体之后的,是你的存在。在心理学中发生的,也发生在了医学当中。对抗疗法只相信物质的身体、粗糙的身体,它对应于行为主义。对抗疗法是最粗糙的治疗,那就是为什么它变成了科学的,因为科学仪器还只能够检测非常粗糙的东西。进入更深一点的,是针灸疗法,中国医学,更深入了一层。它在活力体、能量体上工作。如果有什么问题出现在了物质身体上,针灸疗法根本不会碰触物质身体,它会试着在活力体上工作。它会尝试在生物能、生物原生质上工作。它在那里解决问题,然后粗糙的身体马上就会良好运作。如果在活力体上出现了问题——对抗疗法在身体、粗糙的身体上运作——当然,对于对抗疗法来说,那会是一项费力的工作。对于针灸疗法来说,那是省力的,很容易,因为那个蓝图就存在于活力体中,物质身体只是活力体的展现。现在针灸疗法逐渐赢得了尊敬,因为某种非常敏感的摄影技术——克里安摄影术,在苏联,这种摄影术已经在人类身体中找到了七百个关键点,与距今至少五千年前的针灸师所预测的一致。他们没有仪器来知道身体里那些关键点在哪里,但是渐渐地,仅仅是通过不断试错,经过几个世纪,他们发现了七百个点。现在克里安用科学仪器也发现了同样的七百个点,而克里安摄影技术已经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通过物质身体来改变活力体是愚蠢的,那是在试着通过仆人来改变主人。那几乎不可能,因为主人不会听仆人的,如果你想要改变仆人,就改变主人,马上,仆人就会跟从。相比去改变每一个士兵,改变将军会更好。身体有无数的士兵——细胞,只是在某些指示、命令下工作。改变指挥官,整个身体模式就改变了。
顺势疗法还要进入得更加深入一点,它在心意体、精神体上运作。顺势疗法的创始人哈内曼,发现了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现之一,那就是药物剂量越小,它进入得越深。他称制作顺势疗法药物的方法为“增效”。他们不断减少药物剂量,他会这样做:他会取某一剂量的药物混合十倍剂量的乳糖或是水,一份药物,九份水。他会将它们混合,然后他会再次取这个溶液的一份,然后再次与九份更多的水混合。他会这样做,而效力会增加。渐渐地,药物达到了原子层级,它变得如此微妙,让你无法相信说它会有用,药物几乎没有了。那就是顺势疗法药物上写的:效力——十倍效力、二十倍效力、一百倍效力、一千倍效力。效力越大,剂量越小。对于一万倍的效力,只有百万分之一的药物存留,几乎没有了。药物几乎没有了,但是它却进入了心意体的最深处,它进入了你的精神体。它比针灸疗法进入更深,几乎就好像你触及到了原子,甚或是亚原子的层面,然而它没有触碰到你的身体,没有触碰到你的活力体,而只是进入。它是如此微妙和如此的微小,让它毫无阻碍,可以只是滑入心意体,滑入精神体,然后从那里开始起效,你已经找到了比能量体更权威的体。
阿育吠陀——印度医学——是所有这三者的整合,它是最整合的医学之一。催眠疗法还更加深入,它碰触到了智慧体,第四个身体,意识体。它不使用医药,它不使用任何东西,它只使用暗示,仅此而已。它只是把暗示放进你的头脑里,你可以称之为动物磁力、催眠术、催眠或是随你想叫它什么。但它是通过思想的力量来运作的,而不是通过物质的能量运作。尽管在量上细微难查,顺势疗法依然是靠物质的力量。催眠疗法完全摆脱了物质,因为不管如何的细微难查,它还是物质。一万倍效力,但是依然,它还是物质的效力。它只是跳到了思想的能量,智慧体、意识体。如果你的意识接受了某一个观念,它就会开始运作。催眠疗法有着伟大的未来,它会变成未来的医疗。因为如果只是借助改变你的思想结构,你的头脑就能够被改变,通过头脑,改变你的能量体,通过能量体改变你粗糙的身体,那为什么还要在意有毒的药物?为什么还要在意粗糙的药品呢?为什么不通过思想的力量?你见过催眠师以灵媒的形式在工作吗?如果你没有见过,那值得一见,它会给你某种洞见。你也许听说过,或者你也许见到过,在印度有这个,你一定见到过赤足踏火的人。那没有什么,只是催眠而已。那个他们被某个神或是女神占据,火无法伤害他们的想法,仅是有这个想法就够了,这个想法控制和转变了他们身体通常的运作。他们做好准备:有二十四小时的禁食,当你在禁食,你的整个身体就被净化了。体内没有排泄物,在你和那粗糙的物质之间的桥梁就放下了,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他们住在寺庙或是住在清真寺里,唱歌、跳舞,与上帝达致和谐。然后到了他们赤足踏火的时候,他们像着了魔一样跳着舞,带着绝对的信任说火不会伤害到他们,就是这样,没有别的。如何创造出那个信任是问题所在,然后他们在火上跳舞,火不会伤害到他们。有很多次,某个在一旁观看的人变得如此的被占据,二十个人在火上行走都没有被伤害到,某人就会突然变得如此的充满信心:“如果这些人在走,那为什么我不行呢?”然后他也跳了进去,火也没有伤害到他,在那个突然的时刻,一种信任出现了。有时候那些准备过的人被烧到了,有时候一个没有准备过的观众在火上行走却没有被烧到。怎么回事?那些准备过的人一定带着疑虑,他们一定一直在想事情会不会成功。微妙的疑虑一定停留在意识体中,在他们的意识里。它不是完全的信任,所以他们虽然来了,但却带着疑虑。就因为那个疑虑,身体无法接收到来自更高灵魂的讯息,疑虑挡在中间,身体继续以一般的方式来运作,就被烧伤了。那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宗教都坚持要信任,信任是催眠,没有信任,你无法进入你存在中微妙的部分,因为微小的疑虑,你就会被扔回到那粗糙的部分。科学以怀疑来工作,怀疑在科学中是一种方法,因为科学是针对粗糙的部分在工作。不管你是否怀疑,一个对抗疗法的医生并不在意,他不会要求你要信任他的药物,他只是给你药品。但是一个顺势疗法的医生就会问你是否相信,因为如果你不相信,那顺势疗法的医生在你身上工作就会更加困难。而一个催眠治疗师会要求完全的臣服,否则,什么也做不了。
宗教是臣服,宗教是一种催眠。但是,还有一个身体,那就是灵性体、喜乐体。催眠疗法是第四个,静心是第五个。静心一词很美,因为在英语中它的词根和医疗的词根相同,两者都来自同一个词根。医疗和静心都原子同一个词,那个能够治疗、那个能够让你更健康和完整的就是医疗,而在最深的层面,那就是静心。静心甚至不给予你暗示,因为暗示是从外部给予的,别的某个人必需给予你建议。建议意味着你在依赖某个人,他们无法让你完全的有意识,因为会需要别的人,而有个阴影将会投射在你的存在上。静心让你完全的有意识,却没有任何的阴影——没有黑暗的绝对光明。现在甚至连暗示都被认为是一个粗糙的东西,有人建议——那意味着某些东西是来自外在的,而归根结底来自外在的都是物质。不仅物质,凡是来自外在的都是物质,甚至思想也是物质的一种微妙形式,甚至催眠疗法也是唯物的。静心放下了所有的支撑,所有的支持,那就是为什么要理解静心是世界上最难的事,因为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是一个纯粹的了解,一个观照,那就是这第一句经文所说的。
“头脑的改变总是被它的主人知道……。”谁是在你里边的那个主人?那个主人必需被找到。“头脑的改变总是被它的主人知道,是由于恒久不变的普鲁夏——纯净的意识。”在你里边,有两件事情正在发生,一件是思想的、情绪的、欲望的旋风,一个巨大的旋风围绕着你,持续地改变着,持续地转变着它自己,持续地活动着。它是个过程,在这个过程背后的是你的观照的灵魂——持久的、永恒的、根本不变化的。它从不改变,就像永恒的天空一样,云卷云舒,聚集、消失……天空保持未被碰触、未被影响、不留痕迹。它保持着纯净和原初,在你里边那永恒的,那就是主人。头脑不断改变,就在片刻之前你有一个思想,片刻之后你有了另一个思想;几分钟之前你是愤怒的,而现在你在笑;片刻前你是快乐的,而现在你是悲伤的。变动、改变,波浪不停起伏,就像你玩的悠悠球。但是在你里边的有些东西是永恒的,就是那个一直观照着这出戏剧、观照着这个游戏的,那个观照是主人。如果你开始观照,渐渐地,你将会越来越靠近那个主人。
开始观照物体,看着一棵树,你看着那棵树,但是你没有觉知到说你在看着它,那么你就不是一个观照。你看着那棵树,而且同时你看到说你在看着,那样的话你就是一个观照。意识必需变成双向的,一边是朝向树的,另一边是朝向你自己的主体性。那很难,因为当你觉知到你自己的时候,就会忘了树。而当你觉知到树的时候,你就会忘了你自己。但是渐渐地,一个人学会了平衡,就像一个人学会了在钢丝绳上平衡一样。一开始很难,很危险,很冒险,但是渐渐地,一个人学会了平衡。只要不断尝试,不管在什么地方你有了成为观照的机会,不要错过,因为没有什么比观照更有价值了。做一件事:走路、吃饭或是洗澡的时候,也成为一个观照。让水滴洒落在你身上,但在内在你保持警觉,并且看着正在发生什么——水的凉爽、全身酥麻的感觉,某种宁静环绕着你,某种安乐出现在你里边,但要继续作为一个观照。你感到快乐,但仅仅是感到快乐不够,成为一个观照,只是继续观看:“我感到快乐……我感到悲伤……我感到饥饿……。”继续看着,渐渐地,你会看到快乐是和你分开的,不快乐也一样,所有你能够观照的都是和你分开的。这个是分辨、辨别的方法:所有和你分开的都能够被观照,而所有能够被观照的都是和你分开的。你无法观照那个观照者,那就是主人。你无法去到那个主人的背后,你就是那个主人,你是存在的终极核心。
“头脑不是自明的,因为它本身是可被感知的。”头脑本身能够被看到,它可以成为一个客体,它能够被感知,所以它不是那个感知者——通常我们认为是头脑在看着花朵。不,你可以超越头脑,你可以看到头脑,就像头脑在看着花朵一样。你越是深入,你越是会发现那个观察者本身变成了被观察的对象。那就是为什么克里希那穆提不断一直地说:“观察者是那个被观察的,感知者是那个被感知的。”当你深入进去,首先你会看到树木、玫瑰和星星,你认为是头脑在观照,然后闭上你的眼睛,现在,看着头脑里留下的玫瑰、星星和树木的印象,现在谁是那个感知者?那个感知者已经进入得更深了,头脑本身已经变成了一个客体。
这五个鞘层,这五个种子,是感知者一次又一次变成了被感知者时的五种情况。当你从粗糙的身体、食物身体、肉体层离开,来到能量层时,你马上就会看到从活力体那里,粗糙身体能够作为一个客体被看到。它在活力体的外面,就像房子在你外面一样。当你站在活力体里面时,你自己的身体就现实中围绕着你的一面墙壁。同样你从活力体离开去到心意体,精神体时,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现在,甚至连活力体都在你外面了,就像环绕着你的一道栅栏。事情以这样的方式继续,直到只有观照者剩下的那个终极的点上。你不会以“我是极乐的”来看你自己,你会作为极乐的一个观照来看你自己。最后一个身体是喜乐体,它是最难分离的,因为它非常的靠近那个主人。它几乎就像氛围般环绕着那个主人,但是那也必须被知道,甚至在你处于狂喜极乐的最后的点时,你也必需做出最终的努力——分辨的最后努力——看到说那个极乐是和你分开的。然后就有了解脱,然后你就被单独留下了,只是一个观照,一切都被降为了客体——身体、头脑、能量,甚至是极乐、甚至是狂喜,甚至是静心本身也不在那里了。当静心变得完美,它就不再是静心。但静心者真的达成了目标,他就不再静心,他无法静心,因为现在静心也就像是走路、吃饭一样的作为。他已经和一切分离,那就是禅和三摩地、静心和三摩地之间的区别。静心是针对第五个身体——喜乐体的,它依然是一种治疗方法,是一种医药。你还有一点点疾病,因为你把自己认同于某些你所不是的东西。所有的疾病都是认同,而完全的健康是通过不认同达成的,三摩地是连静心都被留在了身后。
我在读爱德华.德.波诺写的书,他写了一件发生在中国的非常古老的事情。有一次,在古中国,一座佛塔、一间寺庙被烧毁了,一股奇怪而诱人的气味把搜寻者带到灰烬中,他们发现了一头不幸的烤猪的尸体,它掉进了火里,在火中烧焦了。烤猪在中国成了一道美味,这是偶然发现的,因为宝塔着火了,里面烧了一头猪。但后来人们认为这一定和宝塔有关,否则那头猪怎么会那么美味呢?所以在中国的几个世纪以来,不管什么时候他们想要吃烤猪了,就会首先建造一座宝塔,把猪放进里面,然后焚烧宝塔。那很费钱,但是对他们来说那样看起来非常科学。只有在几个世纪之后他们才逐渐明白那样做是愚蠢的,猪在没有塔的时候也可以烤,塔不是必需的。但这就是人类头脑如何运作的,因为你首先觉知到你的身体,然后一切就都和它产生了联系。当你感觉到某种幸福、快乐围绕着你时,当然你会感觉那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因为“我感觉很健康,没有疾病、没有病痛。”那就是为什么幸福的原因,然后你就尝试保持身体的年轻、健康。这没有什么错,但幸福是来自你里边深处的某个地方,是的,一个健康的身体是需要的,否则那些深处的源泉将无法起效,健康的身体就像一个运输工具,把幸福从你自己最内在的核心带来给你,但身体本身不是那个原因。让我给你讲几则趣事,关于头脑是如何变得富有逻辑,但在深处却得出荒谬结论的。一位教授曾经训练了一百只跳蚤,当他发出正确的命令时,它们就会跳起来。在它们的反应令人满意时,他拿出剪刀,剪掉了它们的腿。当他意识到再没有一只跳蚤会听从命令起跳时,他向医学界宣布了他的发现:“先生们,我有无可辩驳的证据证明,跳蚤的耳朵是长在腿上的。”这在整个人类思想史上发生过很多次——腿切掉了,现在它们不跳了,它们不听命令了,当然,很自然,跳蚤的耳朵是长在腿上的。逻辑可以走到非常不合逻辑的尽头,逻辑可以得出非常不合逻辑的结论。身体是最粗糙的部分,很容易理解,你可以抓住它,你可以通过给予食物和营养让它更加健康。你可以通过饥饿杀死它,你可以对身体做无数的事情,它是能够被捕捉的。超出身体,难以捉摸的世界开始了。科学家们有一点害怕进入那个难以捉摸的世界,因为那样的话他们的标准就不好用了,一切都变得越来越晦暗。当然,他们呆在了有光的地方。关于拉比亚.阿达维亚有一则著名的轶事:一天晚上,她在街上找东西。有人问:“你在找什么?”她说:“我的针丢了。”于是那些善良的人开始帮助她。可怜的老妇人丢了她的针,每个人都想帮忙。但后来有人意识到一根针是这么小的东西,“它到底掉在哪里了?这条街很大,如果我们继续寻找,那将需要几千年的时间,”于是他们问:“针到底落在了什么地方?我们只能在那个地方找。”拉比亚说:“别问这个,因为针掉在我家里了。”他们都站起来说:“你疯了吗?如果针掉在家里面了,就到那里去找!”拉比亚说:“那里没有光!这里的街道上还亮着灯,太阳还没有落下,不要浪费时间,快帮帮我,因为太阳就要下山了,街上就要黑了。”从某个方面来说,那看起来不合逻辑,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它似乎非常符合逻辑。那就是科学一直在做的事情,身体似乎是你唯一被照亮的部分,其它一切都是黑暗的,你进入越深,就越发的黑暗。你越是深入,会越是迷失方向,你越是深入,所有那些看起来清晰的将不再清晰,一切似乎都成为了巨大的混乱。最好是呆在光亮的部分,停留在那里。可以做一些事情,因为身体能被掌控,但从这个角度来说某些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就丧失了,人类,渐渐地,变得过于专注于身体,而身体只不过是你外在的鞘壳。
这事发生在一所监狱里,乔因参与抢劫被判处二十年徒刑,在他被监禁后不久,他发现头发里有一只跳蚤,他没有更好的事情做,就训练它表演魔术。首先,乔教跳蚤按指令跳跃,然后慢慢地,动作变得越来越复杂。一出监狱大门,乔就冲向世界上最大的马戏团。乔匆匆走进经理的大篷车,从最上面的口袋里拿出跳蚤放在桌子上。“看看这个。”乔对经理说。“真是的,”经理说着,把一个又大又重的烟灰缸重重地摔在跳蚤身上。“讨厌的东西,不是吗?”他杀死了跳蚤,现在可怜的乔没有办法证明他已经训练跳蚤做了几乎是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现在没有办法证明了。那也是对人类粗鄙的思考所做的事情——它杀死了内在的神秘,它让人们如此地沉迷于身体,以致忘了他们内在的世界。现在甚至要证明内在世界存在都变得困难,像佛陀、耶稣和克里虚那这样的人看起来是疯狂的。有些用英语和别的西方语言写成的书证明说耶稣是神经质的,当然,如果你还对内在的世界毫无知觉,那他看起来就是神经质的;如果你对内在的世界一无所知,那他看起来就是神经质的。他就像一个疯子,因为有时候他会对上帝说话,而且他宣称说得到了回答,而你失去了所有与内在世界的联系,所以在疯子和他之间有什么区别呢?疯子也会听到声音,你可以看到,去疯人院里,你就能看到疯子独自坐着相谈甚欢,就好像有人在那里一样。有什么不同?在客西马尼的花园里耶稣祈祷,抬手向天开始和上帝说话,有什么区别呢?那里似乎没有人,耶稣和疯子一样疯狂。在十字架上的时候他开始哭泣并且对上帝说话,有什么区别呢?数千人聚在了那里,他们看不到任何与之说话的人。耶稣说:“天父,原谅这些人,因为他们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发疯了,他在和谁说话?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渐渐地,如果你最内在的世界残缺受损,你就失去了和它的联系,你无法相信耶稣、克里虚那、佛陀、或是帕坦伽利。他们在说什么?这些人在做梦,而你,和那些非常聪明的人,一直在以一种非常科学的方式谈论你的梦。很多疯子非常、非常有逻辑,如果你听疯子在说什么,你会被震惊到。他们非常能言善辩,非常富有理性,直到某个限度为止,你都有可能被他们说服。我听说有一个人去看望住在疯人院里的亲戚,在同一间牢房里还有另一个室友,他看起来很绅士,很优雅,正庄严地坐着读报纸。来访者问:“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疯狂。”他和那个人交谈,那人的谈吐完全合乎逻辑,完全正常。来访者很惊讶:“你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他说:“因为我的亲戚,他们把我扔在这里,因为他们想抢走我所有的钱,这是唯一的办法:要么杀了我,要么把我扔进疯人院。我也同意,在这里更好一点,至少我还活着,否则,他们会杀了我,我有很多的钱。”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逻辑,那么正常,来访者说:“你不用担心,我认识主管,我要去见他,把这一切都告诉他。”疯子说:“拜托,如果你能做些什么,就去做吧。”当来访者正要离开房间时,那个疯子突然跳了起来,重重地给他头上一击。来访者说:“你在干什么?”他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忘了去找主管,现在你就不会忘记了。”一切都合乎逻辑,但是在一个疯子和一个神秘家之间有什么区别呢?因为直到某个程度,在一个神秘家身上一切似乎也都是合乎逻辑的,然后突然,他开始谈论某些你从未经历过的东西,你变得害怕,为了保护你自己免于恐惧,你就开始将你的恐惧合理化。
“对于头脑来说它是不可能同时知道自己和任何客体的。”这些经文都是关于观照的,帕坦伽利一步一步的在说————头脑不可能同时做两件事:被感知和成为感知者。要不它能是感知者,或者他可以是被感知的。所以当你能够观照你的头脑,那就完全证明了头脑不是感知者,你才是那个感知者。你不是身体,你甚至不是头脑,重点是如何帮助你与那个你不是的区分开来。
“如果假设有第二个头脑知道了第一个头脑,就必需假设存在一个对于认知的认知,那样会引起记忆的混乱。”但是有一些哲学家说没有必要假设有一个观照,我们可以假设有另一个头脑——头脑一被头脑二所感知,那是心理分析学家也会同意的,因为为什么要把一些完全未知的东西引入其中呢?——头脑是被头脑自身、被一个微妙的头脑所观察的。但是帕坦伽利对这个看法给出了一个非常逻辑的辩驳,他说:“如果你假设头脑一被头脑二所感知,那么谁来感知头脑二呢?那么头脑三,谁来感知头脑三呢?”他说:“这会创造出混乱,那会是一个无限回归,你可以继续下去——归谬证法。即使你说到头脑一千,问题也还是一样,你还是必需假设有一个头脑在头脑一千之后——一千零一——而这会继续下去。”不,一个人必需知道某些完全内在的东西,在其之后的是空无,否则就会有记忆的困惑,否则,就会有混乱。身体、头脑和观照者,那个观照者是绝对的,那是谁感知到了观照者呢?是谁知道了那个观照者呢?接下来我们来到了瑜伽最重要的假设之一。
“假设意识具有那个形式,在那个形式中它不会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它自己本性的知识才能通过自我认知被获得。”瑜伽相信说观照是自明的,它就像光。在你的房间里有一支小小的蜡烛,蜡烛照亮了房间——家具、墙壁、墙上的画作。那是谁照亮了蜡烛呢?你不需要另一支蜡烛来照亮这支蜡烛,蜡烛是能自己照明的。它照亮了其它东西,同时也照亮了它自己。最内在的意识是自明的,它具有光的本质。太阳照亮了太阳系中的一切,同时它也照亮了自身。观照者观照遍布五个种子和在世界里的一切,同时它也照亮了它自己。这个似乎是完全合乎逻辑的,总有一天,我们必须走到尽头,否则我们会不断继续,而那没有帮助,问题还是一样。
“假设意识具有那个形式,在那个形式中它不会从一处移动到另一处,它自己本性的知识才能通过自我认知被获得。”当你内在的意识达到了如如不动的一刻,当它变得深深的归于中心和牢牢扎根,当它坚定不移,当它变成了持续不变的觉知的火焰,那时它就照亮了自己。
“当头脑被知者和被知之物着色,它便能得知一切。”头脑介于你和世界之间,头脑是你和世界之间、观照者和被观照者之间的桥梁。头脑就是一座桥,而如果头脑被事物所着色,而且也被观照所着色,它就变成了无所不知的,变成了一个获取知识的伟大工具。但是两种类型的着色都是需要的,一种:它要被它所看到的事物着色,而且,它要被观照者着色。观照者要将它的能量倾泻进头脑中,只有那样头脑才能了解事物。比如有一个科学家在工作,他切开了一个男人的身体,他观察得很仔细,穷尽了科学仪器之所能。他在寻找灵魂,却无法找到,只有物质、物质。顶多,他能够找到某些属于物理或化学世界的东西,但属于意识世界的东西却什么也找不到。他走出实验室,他说:“没有意识这样的东西。”现在,他错过了一件事——是谁在探索那具尸体?他完全忘记了他自己。科学家在观察客体,却完全忽略了他自己的存在。那个科学家尝试在外在寻找意识,但却完全忘记了那个在尝试的人是有意识的。探寻者就是被寻找的,他太过专注于客体了,而主体被忘记了。科学太过专注于客体,而所谓的宗教太过专注于主体,但是瑜伽说:“没有必要本末倒置,记住世界在那里,也要记住你存在。”让你的记住成为全然的和完整的,囊括了客体和主体两者。当你的头脑被你的意识浸透,也被客体世界所浸透,就产生了了悟。
帕坦伽利说:“当头脑被知者和被知之物着色,它便能得知一切。”它可以知道所有能够知道的,它能够知道一切能够知道的,没有什么瞒得过那个头脑。宗教性的头脑——让我们称之为内向型的——渐渐地,只知道他的主观性并且开始说世界是幻觉、幻像,是一个梦,是用和梦同样的材料制成的。一个太过聚焦于客体的科学家开始相信客体的世界并且说只有物质存在,意识只是一首诗,一个梦呓,很好、很浪漫,但不是真的。科学家说意识是虚幻的,外向型的说意识是虚幻的,内向型的说世界是虚幻的,但是瑜伽是至上的科学,帕坦伽利说:“两个都是真的。”真实有两面:外部和内部。而且记住,内部怎么能够没有外部而存在呢?你能想象只有内部存在而外部却是虚幻的东西吗?如果外部是虚幻的,内部也会自动变成虚幻的。如果你的房子内部是真实的,而房子的外面却是不真实的,你要在哪里划分界限呢?哪里是真实停止而幻觉开始的地方呢?一个外在是幻觉的东西怎么可能有一个真实的内在呢?一个不真实的身体会有一个不真实的头脑,一个不真实的头脑会有一个不真实的意识。真实的意识需要有一个真实的头脑,一个真实的头脑需要有一个真实的身体,一个真实的身体需要有一个真实的世界。瑜伽不否认任何东西,瑜伽是绝对务实的、经验主义的。它比科学更加科学,比宗教更加虔诚,因为它对内在和外在进行了更大的整合。
“尽管难以计数的欲望使之色彩斑斓,头脑却为另一个而动,因为它的行动是在联系中产生的。”头脑不停地运作,但它不是为自己运作。它有一个管理人,那个主人隐藏在后面。它与那个主人合作,现在,这个必需被深入了解。如果头脑与那个主人合作,你就是健康的和完整的。如果头脑走上了歧途,违背了主人,你就会不健康、生病。如果仆人像个影子一样地跟随主人,一切都没问题。如果主人说:“向左。”而仆人却要向右,那么有些东西就出问题了。如果你想要你的身体奔跑而身体说:“我不能跑。”那么你就是瘫痪的。如果你想要做某些事情而身体和头脑却说:“不行。”或者它们继续做着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那么你就会一团糟,这就是人的样子。瑜伽把这个作为目标:你的头脑应该依照你的主人来运作——那个最内在的灵魂。你的身体应该根据头脑来运作,而你应该在你周围创造出一个合作的世界。当一切都在合作中——较低的与更高的合作,而更高的与最高的合作,最高的与终极的合作——你就拥有了和谐的生命,你就是一个瑜伽行者,你变成了一。这个“一”不是从只有一个人存在的角度而言,而是现在你从和谐的角度上来说成为了一,你成为了管弦乐队般的一——有很多乐器,但演奏的乐曲是同一曲。有很多身体,无数的客体、欲望、野心、心境、起起落落、成功失败、种类繁多,但是一切都很和谐、协调一致。你成为了一支交响乐队,一切都和别的所有东西协作,而一切最终都与你存在的中心合作。那就是为什么在印度我们称桑亚士为阁下,“阁下”的意思是“主人”。你只有在你已经达成了帕坦伽利所说的这个和谐时才能成为阁下。帕坦伽利不反对任何东西,他在意的是和谐,他反对的是不协调。他不反对任何东西,他不反对身体,他不是个抵制身体的人。他不反对世界,他不抵制生命,他吸收一切。通过那个吸收他创造出了一个更高的整合,而那个终极的整合是在一切都在合作中,在没有任何一个刺耳音符的时候出现的。我听过一则趣闻:一只狒狒宝宝五岁了,但从出生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有一天晚上,在小狒狒吃香蕉的时候,它的父母才相信它们的孩子不是哑巴。它突然抬头看着妈妈,清楚地说:“喂我一根烂香蕉是什么意思?”狒狒妈妈喜出望外,问她的孩子为什么以前从不说话。“嗯,”小狒狒说:“到目前为止,食物都没问题。”如果你在和谐中,就不会抱怨世界,你不会抱怨任何东西。抱怨的头脑只是表明事情在内部是不和谐的,当一切都和谐,就没有抱怨。现在,你去看你们所谓的圣人,每个人都在抱怨——抱怨世界、抱怨欲望、抱怨身体、抱怨这个和那个。每个人都生活在抱怨中,某些东西是不和谐的。一个完人是一个没有抱怨的人,那人是一个接受了一切、吸收了一切,变成了一个和谐宇宙,不再是一个无序混沌的神人。
另一则趣事:这位可爱的小老太太对自己训练鹦鹉说话的方法感到非常自豪,她向牧师炫耀:“如果你拉他的左腿,他会念主祷文,如果你拉他的右腿,他会背诵赞美诗。”她解释说。“如果同时拉两条腿呢?”牧师问。“我会摔个狗啃泥,你这个愚蠢的老傻瓜!”鹦鹉反击道。而这就是发生在人身上的事,如果你拉一条腿没问题,如果你来另一条腿,那也没问题,但是如果你一起拉两条腿,一切都注定会倒塌。那就是发生在人身上的事情,他的整个存在都被拉倒了——宗教一直在尝试拉他的身体,他们太过害怕身体,太过内疚了。他们一直在不断尝试摧毁和毒害身体,他们想要你成为幽灵,没有身体。他们的观念是身体从本质上来说是错误的,身体就是罪恶之体,所以你应该像是精灵——没有身体、非实质的。现在唯物主义者——工厂主义者们、马克思们、科学家们——一直在尝试另一种方式,他们在尝试拉另一条腿。他们说没有像是意识这样的东西,没有自我,你只是物质和化学的产物。你只是一个身体,没有别的,现在,他们两个一起拉住了两条腿,整个人类已经变成了一个痛苦的东西,变成了一种疾病、一个分裂。帕坦伽利说:“接受一切,使用一切,发挥创造力,不要否定。”否定不是他的方式,肯定才是。那就是为什么帕坦伽利在身体上、在食物上、在瑜伽体位上、在呼吸法上下了那么多功夫,所有这些努力都是为了创造出和谐——合适的食物给身体,合适的姿势给身体;有节奏的呼吸给活力体,更多的生命能量、更多的活力必需被吸收。必需找到方式方法,好让你不会总是缺乏能量,而是满溢出来。对头脑同样——收摄心神。头脑是一座桥,你可以从桥上出去,你也可以从同一座桥进来。当你出去,客体、欲望就支配你;当你进入,无欲、觉知、观照就掌控你,但桥是一样的。它必需被使用,不是被抛弃和粉碎。它不应该被毁坏,因为它是你进入世界和你再次回到内在本性循环往复的同一座桥梁。帕坦伽利不停地使用一切,他的信仰不是恐惧,而是了解。他的信仰不是支持上帝而反对世界,他的信仰是通过世界而支持上帝,因为上帝和世界不是两个,世界是上帝的创造,世界是他的创造,他的表达。世界是他的诗,如果你反对诗,你怎么会喜欢诗人呢?在对诗的谴责当中,你已经谴责了诗人。当然,诗不是目标,你也应当寻找诗人,但是在寻找的路上你也能够享受诗,没有什么不对。
一位卫理公会牧师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空姐问他是否想从酒吧里要点喝的。“我们现在高度是多少?”他问。当被告知是三万英尺时,他回答说:“我宁愿不……这儿离总部太近了。”恐惧……持续不断的,宗教人士都被恐惧纠缠,但是恐惧无法给你优雅,无法给你尊严。恐惧会使你残废、瘫痪、腐坏,就因为恐惧宗教已经几乎变成了一种疾病。它让你不正常,他不会使你健康,它会使你变得越来越害怕去生活——地狱就在那里,不管你做什么,似乎你都是在做错事。你爱,那是错的;你享受,那是错的。快乐已经变得和愧疚联系到了一起,只有错误的人似乎才会是快乐的,好人总是严肃的,从来不会快乐。如果你想要上天堂,你就不得不成为严肃的、不快乐的、悲伤的和痛苦的。你必需是苦行的,如果你想要去地狱,就成为快乐的、跳着舞并且享受着的。但是记住,奥玛开阳曾经说过:“我总是在担心一件事:如果所有这些不快乐的人都去了天堂,他们会在那里做什么呢?他们不能跳舞,他们不能歌唱,他们不能喝酒,他们不能享乐,他们不能爱,所有的东西都会被这些愚蠢的人浪费掉。那些能够享乐的人都被扔进了地狱,他们才应该在天堂,那似乎更合理。”奥玛开阳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去天堂,在这里就过着天堂般的生活,好让你做好准备。”帕坦伽利想要你随着生命一起发光,随着未知的一起悸动,他不反对任何东西,如果你在爱中,他说:“让你的爱更深一点。”还有更大的宝藏在等着你,这些宝藏是好的,这些树木,这些鲜花,都是好的。还有男人、女人,他们很好而且很美,因为无论多么遥远,上帝都是通过他们来到了你的面前。也许会有很多的遮盖,当你遇到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会有很多的遮蔽和覆盖,但是那光仍然是属于上帝的。他也许穿过了许多的障碍,也许被扭曲了,但是仍然,那光是属于上帝的。
帕坦伽利说:“不要反对这个世界,相反,要通过这个世界去探寻,找出一条道路,好让你能够来到光的源泉,那纯净的、原初的光的源泉。”有些只是为食物而活的人,还有一些反对食物的人——两者都是错误的。耶稣说:“人不能只靠面包活着。”确实,完全正确,但是人能够没有面包而活吗?那必需被记住,人不能只靠面包活着,对,但是人没有面包也不能活。我在读一则小小的趣闻:一个女人在宠物店保证虎皮鹦鹉会说话的情况下买了一只,两个星期后,她回来抱怨。“买一个小铃铛给它玩,”宠物店老板建议:“这通常有助于让他们开口说话。”女人买了铃铛后走了。一个星期后,她回来说那只鸟仍然一个字也没有说。店主建议她买一面镜子,这是鼓励虎皮鹦鹉说话的有效方法。她拿着镜子走了,过了三天才回来。这一次,店主卖给她一只塑料小鸟,他说这样小鸟就可以有说话的伴了。又过了一个星期,那个女人来告诉店主说那只鸟已经死了。“直到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吗?”店主问。“啊,不,”女人回答说:“它在去世前不久说了一件事。”“那是什么?”“吃的!看在上帝的份上,给我点吃的吧!”一个人必需非常、非常警觉,否则很容易走向相反的极端。头脑是个极端分子,这是我观察到的:那些只为食物而活的人,当他们对他们的生活方式感到沮丧的时候,就会开始禁食。马上他们就会走到另一个极端。我从未遇到过一个禁食者,一个禁食的狂热分子,之前不是对食物狂热的,他们是同样的人。那些太过沉迷于性的人会开始禁欲,那些非常吝啬的人会开始弃绝一切,这就是头脑如何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的。帕坦伽利想要你平衡你的生命,带来一种平衡,只是在中间的某个地方。在那里你不疯狂地追逐食物,你也不疯狂地反对食物;在那里你不疯狂地追逐女人或是男人,而且你也不疯狂地反对他们,你只是平衡、宁静。
一个精神病学家说我们的行为有一点奇怪,我们在行为方面都有一点奇怪。用另一种方式来说就是:我是原创的,你是怪胎,他是疯子。在做同样的事情时你是原创的,你的朋友做同样的事情时你认为他是怪胎,你的敌人在做同样的事情时你认为他是疯子。记住,这种自我中心的思考方式会毁掉成长的所有机会。要对自己非常客观,每个人都有精神错乱的焦虑,因为人类已经不正常了数千年了。每个人都有神经质的倾向,因为文明还没有到达允许人类全部功能的点上。人类一直被压抑,所以你看:如果你是神经质的,你就会吃得太多。你可以走到另一个极端——你可以完全禁食,但你还是一样的神经质。现在,那个神经质在反对食物,而且不要认为你在做伟大的精神修行,在做非常原创的事情。有一次维纳带了一个男孩来我这里,实际上,那就是她如何被我吸引住的。她曾和另一个几乎也是神经质的男孩来过,他来问我说:“人可以只靠喝水活着吗?”他想要只靠水活着。他非常的瘦,而且几乎快要死了,脸色苍白。当我说:“别傻了。”他很不高兴,他说:“你只要给我一些能够帮助到我的人的地址就行了,因为我想要只靠喝水活着。所有东西都是不纯净的,除了纯净的水。”这些人是神经质的,你可以在印度所有的地方找到他们——在修道院里,在道场里。一百个人当中你会发现有九十五个是神经质的,而且你不能叫他们疯子,因为他们在做瑜伽体式、禁食、祈祷、这个和那个,但他们的神经质会马上被看出来。我所说的神经质——任何的极端主义都是神经质,成为平衡的就是成为健康的,成为不平衡的就是成为神经质的。不管你在你或在别人里边哪里发现有任何的不平衡,要小心,否则,你会错过终极的和谐。头上脚下、失去平衡,你无法创造出帕坦伽利试图让你瞥见的管弦乐队。
“头脑的改变总是被它的主人知道,是由于恒久不变的普鲁夏——纯净的意识。”那个主人必需被找到,他隐藏在你里边,你必需去寻找他。无论你是什么,他都在场;无论你做什么,他都是那个做者;无论你看到什么,他都是那个见者;甚至无论你欲求什么,都是他在欲求。一层又一层,像一个洋葱,你必需剥开你自己。但不是在怒气中剥开你自己,而是在爱中。非常谨慎地、小心地剥开你自己,因为你是在剥开上帝,非常祈祷性地剥开,不要变成一个受虐狂,不要为你自己创造出痛苦。不要享受痛苦,如果你开始享受痛苦,那你就变成了受虐狂,你就走上了自杀的旅程。你会毁掉你自己。一个人必需非常、非常谨慎、小心和有创造性,你正行进在神圣的大地上。当摩西到达山顶时,在那里他遇到了上帝。他看到了什么?他在灌木丛中看到了一团火焰、一团火,而且听到了一个声音:“把你的鞋留在外面,因为你正走在神圣的土地上。”但不管你走在哪里,你都走在神圣的土地上。当你触碰你的身体,你正在触碰某种神圣的东西,当你吃东西,你正在吃某种神圣的东西——食物是神。当你爱着某个人,你正爱着那神圣的,因为是他以无数种形式遍布四周,是他在表达着。
总是记住这个,好不让神经质占据你。保持平衡和宁静,只走在道路的中间,你将永远不会迷失,永远不会失去平衡、头下脚上。瑜伽是平衡,瑜伽必需是一个平衡,因为它将会是走向终极合一的道路、通向万物终极和谐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