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的自私
你说佛陀在本质上是自私的,耶稣也一样吗?如果是那样,他所说的:“如果有人来追随我,就让他否定他自己,拿起他的十字架跟随我。”是什么意思?
是的,耶稣也是自私的,否则不可能。耶稣、克里虚那、查拉图斯特拉、佛陀都是自私的人。因为如果他们不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如果他们没有达成他们自己的狂喜,如此的慈悲是不可能的。首先,一个人必须达成,只有那样一个人才能分享……他们分享得如此之多,哪怕几个世纪已经过去了,他们也还在继续分享。
如果你爱耶稣,突然间你就被他的慈悲所充满,他的爱仍然在流淌。那个身体已经消失了,但是他的爱没有消失,他的爱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上一个永恒的东西。它将会永远在那里,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人准备好了,能够接受了,他的爱就会流淌。但是这个只有在他达到他最初的源泉的时候才有可能,他一定很自私。那么那是什么意思呢?因为这些词语似乎是自相矛盾的:“如果有人来追随我,就让他否定他自己……。”是的,它们看起来是矛盾的,如果我所说的是对的,那么它就和我所说的相矛盾。事实是我是对的,而它们也没有和我相矛盾,只是表面上有矛盾,因为耶稣说:“如果你想要达成你自己,你就必须失去你自己,那就是方法。”所以当耶稣说:“如果有人来追随我,就让他否定他自己……。”因为那是成为他自己的唯一方式,你只有在你否定你自己的自我的时候才能达成自己,当你完全消失的时候才能达成你自己。
耶稣说:“如果你执着于生命,你就会失去它。如果你准备好了失去它,它将会永远、永远伴随着你,你会达成丰盛的、无限的生命。”当一滴水落入海洋,它失去了它自己——否定了它自己——而成为了海洋。它什么也没有付出却达成了海洋,它只是失去了它自己的界限。当耶稣说:“如果有人来追随我,就让他否定他自己……。”那是海洋在对水滴说:“来,否定你自己!以便你也可以变成海洋。”而这是最自私的事情——去成为海洋。一滴水是非常无私的,但它还是一滴水——有限的、受限的、悲惨的。看起来他似乎是自私的,其实他不是。如果你去看这个世界上的自私的人,你会发现他们不是真的自私,他们只是愚蠢,而不是自私。真正自私的人都变聪明了,真正自私的人是那些尝试达成涅槃的,那些尝试达成上帝的,那些想要达成莫克夏——解脱、自由——的人,他们是真正自私的人,而不是那些在世界上被认为是自私的人。因为他们在尝试积累财富,他们只是愚蠢,而不是自私,不要把那个美丽的词用在他们身上,他们只是愚蠢。你为什么说他们是自私的呢?他们一直积累财富,而一直为此出卖他们自己。他们有了大房子,而他们自己却变得空洞、空虚。他们有大汽车,内在却没有灵魂。而你却说他们是自私的?他们是最不自私的人了,事实上他们不为了什么,却已经给出了他们自己。有一次,一个人带着很多金币来到拉玛.克里虚那面前,想把金币给他。拉玛.克里虚那说:“我不碰金子,把它们拿走。”那人非常触动,他说:“你太无私了!”拉玛.克里虚那笑了,他说:“无私?我吗?我是个自私的人,那就是为什么我不碰这些金子的原因。你才是无私的,你为金币出卖了你自己。”谁是无私的?一个为金币付出了他的灵魂的人吗?……还是一个放弃了世间一切去达成他自己灵魂的人?他自私吗?世上的人们失去了他们自己,却什么也没有达成,而你称他们为自私。他们是无私的人,愚蠢的人。佛陀、耶稣、克里虚那,他们达成了终极的荣耀,达成了彻底的极乐。佛陀曾说:“我已经达成了大圆满。”而你称他们是无私的?那些活在完美极乐中的人,你称他们是无私的?你毁掉了一个美丽的词。
耶稣是对的:“如果有人来追随我,就让他否定他自己……。”因为那是达成一个人自己的唯一方法,他正在教导自私。“……拿起他的十字架跟随我。”因为那是复活的唯一方法。如果你想要一个新的生命,你将不得不死。如果你想要复活,你就不得不背负起你自己的十字架。在物质的世界被钉上十字架,就会在精神的世界里复活。一刻接一刻地死于过去,好让你每一刻都在当下重生。死亡是一种艺术,最基本的艺术之一。而那些知道如何去死的人,只有他们才知道如何活。那些害怕死亡和垂死的人变得没有能力去活,因为生命是死亡的一部分。
当耶稣说“拿起你的十字架跟随我”的时候,他是在说:“如果你真的想要达成永恒的生命就准备好去死。”这是自私。而像耶稣这样的人说“跟随我”的时候,你会误解他们。当克里虚那在《吉他经》里对阿朱那说:“放下一切——所有你的宗教,臣服于我,来跟随我”的时候,他真正在说什么?这些人非常自我吗?他们说:“来,跟随我。”实际上,当耶稣说:“来,跟随我”的时候,他是在说:“我是你最深处的灵魂。”当克里虚那说“臣服于我”的时候,他不是说臣服于这个外在的克里虚那,他在说:“在本质上我隐藏在你里面,当你臣服于我,我只是你臣服的一个借口而已,你会达到你存在最内在的核心。跟随我,好让你能够跟随你存在最内在的核心。我已经达到了那个最内在的核心。”
他们没有说跟随耶稣或是克里虚那,他们说:“臣服。”因为在臣服中,你自己会成为一个克里虚那、一个耶稣,而这是终极的自私。但是那个词携带着谴责的意味,当有人说“不要自私”时,他马上就谴责了。我尝试再次净化那个美丽的词,我尝试把它带到它应有的地位。那个词已经落入尘埃,但是它就像一颗钻石,也许是在泥土中,但可以被清洗干净。如果你理解了我,你就会看到,如果你是真的自私,只有那样你才能是无私的。我教你自私,因为我想要你成为无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