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满足的爱
你提到过爱是一种需要,为什么这个基本的需要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那么难以满足?
其中牵涉了很多事情,其一:社会反对爱,因为爱是最伟大的纽带,而爱也把你从社会分离。两个相爱的人他们自己变成了一个世界,他们不担心其他任何人。因此社会反对,社会不想要你去爱。婚姻——允许——但爱不行。因为一旦你爱上一个人,你们自己变成了自己的世界,分离的。你不担心这个世界上别人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你只是忘了他们,你们创造了一个你们自己私人的世界。
爱是这样一个创造性的力量,它变成一个宇宙。你开始围绕着你自己的中心移动,而这是社会无法忍受的。你的父母无法忍受你们的爱,因为如果你在爱中,你就完全忘了他们,就好像他们从未存在。他们存在于边缘地带,某个非常遥远的地方。他们怎么会允许你去爱?他们将会安排婚姻,那会是他们的安排,你将会以家庭的一部分而存在。
穆拉.纳斯鲁丁和一个女人堕入了爱河,他非常高兴地回到家里,在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他告诉家里人说:“我已经决定了。”父亲马上说:“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允许,因为那个女孩家没有留给她一分钱,她是个穷光蛋,还有更好嫁妆的好女孩,别傻了。”母亲说:“那个女孩?我们从没想到你会那么傻,他除了看愚蠢的小说以外没有干过别的事情。她是个没用的人,不会做饭,不会打扫卫生,看看她住的肮脏的房间。”诸如此类的事情,每个家庭成员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作了拒绝。小弟弟说:“因为她的鼻子,我不同意,那个鼻子太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然后纳斯鲁丁说:“但是有一样东西是她有而我们没有的。”他们齐声问道:“那是什么?”他说:“家庭,她没有家庭,那是她一个美丽的地方。”父母会反对爱,他们会从一开始就训练你,以这样一种方式训练,以至于你无法爱。因为爱会反对家庭,而社会不是别的,而是一个更大的家庭。爱反对社会、文明、宗教、牧师。爱是这样一个涉入,这样一个完全的承诺,它反对所有人,而所有人都在你身上有投资。不,它无法被允许,你已经被训练成不会去爱——那就是困难所在。这个困难来自社会、文化、文明,所有你周围的事物。但这还不是最难的,还有一样来自你的东西更难,那就是爱需要臣服,爱需要你放下自我。而你也反对爱,你想要爱成为你的自我的一个颂扬,你想要爱成为你的自我的一个装饰,你想要爱像条狗一样地跟在你的后面。但爱从不像狗一样地跟在谁的后面,爱需要你完全的臣服,它不是那个女人臣服于那个男人,或是那个男人臣服于女人。不!两个都要臣服于爱。爱是一个神,爱真的是唯一的神,它要求你们,两个爱人完全臣服于她。而爱人——他们在做什么?丈夫认为妻子应该臣服于他,而妻子试图让丈夫臣服于她,这样爱怎么可能?爱是不同的——两个都应该臣服于它,两个都应该消失在其中。
这成为了最大的障碍——你因为你自己而无法爱。这两件事情在一起让爱变得不可能。如果爱变得不可能,生命也变得不可能;如果爱变得不可能,祈祷也变得不可能;如果爱变得不可能,上帝也变得不可能。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来自爱,爱的土壤是必需的,否则你将会是残缺不全的。然后你试着以其它的方式来补充和完善它,但是没有替代的东西存在,它无可替代。你可以继续祈祷,但是你的祈祷会缺乏来自一个爱过的人的优雅。你如何能祈祷?你的祈祷将会是垃圾——只是耍嘴皮子。你会对上帝说些什么,和他讲话,然后去睡觉,但是将会缺乏最基本的品质。当你没有爱过,你如何能祈祷?祈祷来自心,而你的心还关闭着,所以你的祈祷来自头,而头无法成为心。所以全世界的人们一直在祈祷,他们只是虚有其表,却错失本质。那个祈祷没有根,爱准备好那个土壤,它为祈祷的来临准备好土地。祈祷不是别的,而是更高的爱——超越个体的爱,一份趋向整体的爱,不是部分的,但是需要你以部分的方式来学习。你不能直接跳进海洋,要先在一个游泳池里学习游泳,爱是一个你会受到保护和你可以学习的游泳池。然后你可以去大海,去狂野的大海。你不能纵身跳进狂野的大海——如果你那样做了,你将会处于危险境地——那不可能。爱是一个小游泳池,只有两个人,整个世界很小……有可能进入彼此。甚至在那里你都害怕,在一个游泳池里你都害怕:“我可能会被淹死。”那么海洋呢?
爱是第一个基础训练,为了更大一跳的第一个准备。我教你爱,我告诉你无论危及什么,不要顾虑,牺牲它,无论什么——名声、财富、家庭、社会、文明——无论危及什么,不要顾虑。成为一个赌徒,因为没有什么像爱一样,如果你赢得爱,你就算失去所有东西也没有损失;你如果失去爱,那么赢得所有东西你也一无所获。要清楚这两件事:社会不会帮助你,它只会反对,爱是反对社会的力量。而社会试图压制爱,那样你就会以很多的方式被利用。例如,如果你真的在爱,你无法成为一名士兵,你无法去参加战争,不可能,因为你不关心,你说:“什么是国家?什么是爱国主义?胡说八道!”爱是这样一朵美丽的花,知道的人……爱国主义、民族主义、国旗,所有这些看起来都是胡说八道,你已经尝到过真正的东西。
社会试图转移视线,不能让你品尝到真正的东西。你在寻找爱,你的爱可以被转移到任何的方向,它可以变成爱国主义,那么你会变成一个烈士。你是一个傻瓜,因为你在浪费你自己!你可以去死,你的爱被转向了。如果你不爱,你的爱可以变成对金钱的热爱,那么你会变成一个积累、囤积金钱的人,那样的话你的家庭高兴了,你做得很好。你只是在自杀,家庭之所以高兴是因为你正在积累如此之多的财富,他们错失了他们的生命,现在他们迫使你错过你的生命。而他们是以这样的一种爱的方式在做——以至你也无法说不——他们使你感到内疚。如果你积累金钱,他们高兴了,但是一个爱的人怎么会积聚?很难!一个爱人从来不是一个囤积者,一个爱人分享、奉献、一直给予,一个爱人无法囤积。当没有爱,你变得吝啬,因为你害怕,你没有爱的遮蔽,所以你需要一些遮蔽,财富变成了那个替代品。社会也想要你囤积,因为如果所有人都变成了爱人,那么如何创造财富?社会将会非常、非常富有,但却是在完全不同的方向上。也许在物质上贫穷,但却在精神上富足。但是那个富足是看不见的,社会需要看得见的财富。所以在全世界,宗教、社会、文化,他们都在共谋,因为你只有一种能量,那就是爱的能量,如果它直接进入到爱里面,那么就无法再强迫它进入其它的地方。
如果你不爱,正是你错失的爱将会成为一个对科学的探索。弗洛伊德有很多次对真相的瞥见,他真的是个稀有的人,那么多的洞见发生在他身上。他说无论何时你刺进任何的东西,那是在刺进女人。如果你不被允许刺进女人,你将会试着去刺进别的东西,你也许会刺向一个国家的首相。你永远不会在政客中找到爱人,他们总是会为了他们的权力牺牲爱。科学家永远不会是爱人,因为如果变成爱人的话,他们就松懈了,他们需要一种紧张,一个持续的痴迷。爱让人放松,持续的痴迷是不可能的。他们疯狂地进到实验室里,他们着魔了,被占据了,他们夜以继日地工作。历史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一个国家爱的需要被满足了,那个国家就变得衰弱,它就会被击败。所以爱的需要不能被满足,国家处于危难之中,因为每个人都是狂热的,随时准备着去战斗。只要最轻微的挑衅,所有人就都准备去战斗。如果爱的需要被满足了,那么谁会去管!只要想想,如果整个国家都处于爱中,而有人来进攻……我们会对他们说:“好的,你们也来这里,为什么要烦扰?我们是如此快乐,你们也来,这个国家那么大,你们也可以快乐地在这里生活。而如果你想要成为统治者,但是统治者——没有问题,到现在为止都还不错,你愿意承担那个责任——很好!”但是如果爱的需要没有被满足,你就总是准备去战斗。只要记住,只是试着去观察你自己的头脑,如果你有那么几天没有和你的女人做爱,你会一直易怒,你做爱然后就放松了。愤怒消失了,你感觉很好——你可以原谅。一个爱人可以原谅所有的事情,爱是这样的一种祝福,它可以原谅所有的错误。
不,领导们不会允许你去爱,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有士兵了。那么你到哪里去找想要去摧毁一切的战争贩子、疯子、狂人们?爱是创造性的,如果爱的需要被满足了,你会想要去创造,而不是摧毁,那么整个政治结构将会倒塌。如果你爱,那么整个的家庭结构将会不同。实际上,如果爱被允许,整个世界将会是完全不同的形态。它不被允许,因为这个结构有它自身的投资,每个结构都向前自身推进,如果你被压得粉碎,它并不担忧。整个人类都被压碎,而文明的战车一再向前。意识到这个,观察这个,知道这个——那么爱是如此简单,没有比爱更简单的了。放下所有社会的需要,记住你内在的需要。那不是反对社会,你只是试着丰富你自己的生命,你在这里不是要去满足其他任何人的期望,你在这里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身的满足。让那个成为首要的,基础的。不要担心其它的事情,因为你周围都是疯狂的人,他们将会把你推向疯狂。没有必要去反对社会,只要退出它的投资,仅此而已。你无需成为一个叛逆的人,一个革命者,因为那再次成为了同样的事情。如果你的爱没有满足,你将会成为一个革命者,那也是换汤不换药。然后真正的问题来了:放下你自己的自我,爱需要完全的臣服。允许这个发生,因为没有别的能够发生在你身上,如果你不允许它发生,你的一生将会白费;如果你允许它发生,许多更多的事情将成为可能。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爱总是导向祈祷,那就是为什么耶稣坚持说上帝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