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公牛 骑牛回家——内在的声音
敬爱的奥修,人对自己的“内在的声音”能够依赖到什么程度?
首先,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而是一种静默。它什么也不说,它显示某些东西,但它什么也不说;它指向某种东西,但它什么也不说。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如果你仍然听到一些声音,它不是内在的。“内在的声音”是用词不当,它不是一个恰当的词,只有静默是内在的,所有的声音都来自外部。比如:你要去偷东西,而你说“内在的声音”说:“不要偷!这是罪恶!”这不是内在的声音,只是你的定义,你刚被教导不要偷窃,这是社会通过你说话。它看来是出自内在,然而不是。如果你以另一种方式被带大,你没有受过偷窃是恶的教导,或者你被教导说偷窃是好的,那么就没有这内在的声音——你知道。如果你在一个素食者的家庭成长,那么你看见非素食的食物,某种内在的声音说:“不要吃,那是罪恶!”但如果你成长于一个非素食的家庭,那就没有问题,你就无法相信内在的声音是如何在对别人说:“不要吃!”这取决于你所受的教导。这不是一种内在的声音,只是你的社会良心。社会必须在你里面造成一种内在的安排,因为外在的安排还不够。有警察但是不够,警察会被欺骗;有法庭但是不够,因为你可能比法庭更聪明。外在的安排还不够,一些内在的安排是必须的。于是社会教导你偷窃是坏的,这是好的,那是坏的。它不断地教导,不停地重复,它进入了你的存在,它成为你内在世界的部分。于是当你去偷,忽然内在有人说:“不!”你以为是内在的声音或神说的,不,不是那样,这只是社会在你里面说话。
那么内在的声音是什么?你要去偷窃,忽然你变得静默,你无法偷窃。忽然间你呆住了,一个空隙产生了,你的能量停止。不是有人说:“不要偷!”没有声音,只是内在的静默,但是你在那内在静默的掌握之中。有一次,一位伟大的佛教僧侣,神秘家——龙树,走过一个村庄。那一国的皇帝是龙树的信徒,他给了龙树一只嵌有宝石的要饭碗。碗非常值钱,而龙树是一名赤裸的托钵僧。当他路过的时候,一个小偷无法相信,一个赤裸的人带着这么一件价值连城的东西!于是小偷跟住了他。龙树住在城外一座旧的破庙里,甚至连门也没有,因此小偷很高兴。他说:“现在他要休息,至少他在晚上要休息,我可以拿走它,没有问题。”于是他藏在一堵墙后面。龙树看了看外面说:“你最好进来把这只讨饭碗拿走,那样我可以睡得安稳些。你总是要拿的,那我为什么不给呢?我想最好把它给你,我不愿让你做小偷,这是件礼物!”那人进来了,但他无法相信,尽管如此他还是摸了龙树的脚。龙树说:“现在你可以走了,因为我没有别的东西,你安心了也让我安心。”可那小偷说:“只有一件事,我也要像你一样对东西那么无牵无挂,你使我觉得很穷,有什么办法我能够在某一天也达到这样一个意识的高峰呢?”龙树说:“是的,有一个办法。”小偷说:“但有一件事让我先说,不要叫我停止偷窃,因为每当我去——我去到神秘家和圣人那里,我是这里闻名的小偷,他们都知道,他们马上说:‘首先你停止偷窃。’我不能那么做,我试过,但我无法做到,所以不要作那个规定,其他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做。”龙树说:“那么你还没有遇到过一个神秘家或者圣人,你遇见的一定是从前的小偷,不然为什么一个人会在乎你是个小偷?当一个小偷,那是你的事!那不是我操心的问题。只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那就是: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但要清醒、警觉,不要无意识地、机械地、机器人似地做任何事情。”小偷说:“这完全可以,我试试看。”龙树说:“我将在这个庙里等十五天,你可以来报告。”在第十天小偷汗流浃背地跑来了,他说:“你是一个狡猾的人!我连续尝试了十天,当我去的时候……这是某种奇迹,我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那么不成功过。我进了屋子,我打开他们的珍宝,然后我想到你,我看着,当我觉醒时,我变得那样地安静,我无法动弹,我的手动不了!当我无意识的时候我的手才动。但我答应过你,我再次变得有意识,我无法带走我的东西,我必须留下它,连续十天!所以,请告诉我一些别的什么。”龙树说:“那是唯一的,现在由你选择:你可以放下觉醒继续做一个小偷,或者你可以拥有觉醒而让小偷被丢下,那由你选择。我并不是说你应该放弃偷窃,你继续偷,如果你能带着觉醒来做它,我就不担心了。”小偷说:“那是不可能的,我试了十天,如果我觉醒,那么我无法偷窃,如果我偷窃,我就没有觉醒。”小偷说,“真的,你赢了,我现在离不开这觉醒,我尝过它,现在没有什么比得上它,没有什么是更有价值的了。”龙树说:“那就别再烦我了,去把同样的东西教给其他小偷吧!”
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它是一种能量现象。你在觉醒中,在静默中被控制,在那一种静默中,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无法做任何不对的。所以我不告诉你不要做这、做那,我只是告诉你龙树对小偷说的话:只要觉醒!如果你不觉醒,那么你必须选择,如果你不觉醒,那么总会有选择的可能——做这或做那——一个人总是被搞糊涂了。如果有觉醒,就没有选择,觉醒是别无选择的。它只让你做对的,它不让你做不对的,没有你的选择的问题。所以不要问一个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依赖人的内在的声音。首先:内在的声音不是一种声音——那是静默,其次,你不必担心“多大程度”上依赖,只是留在那静默的内在空间,完全的静默。德行是一种副产品,不是一种纪律,它跟着觉醒,像一个影子,一种结果。